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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腿太短,根本够不着!
徐术疼得眼泪花儿都要冒出来了,丝毫找不到缓解疼痛的办法,难受的鼠须子都耷拉下来了,却见从天而降一直巨大的兽爪,直直地向他压了过来。
徐术这一下心都凉透了,原来他最后的死法是被一只豹子腿生生地压成肉泥?
小仓鼠整个身子都蜷缩起来了,小爪子死死地攥着,本就看不怎么清楚的鼻子眉毛眼睛更是皱成一团几乎就要消失了一般——他调动了全身的细胞来迎接痛苦的死亡!
没想到等了半天却是鼻尖微微一凉,然后仿佛有谁轻轻地在它的小鼻子上揉吧了一下。徐术诧异地睁开眼睛,只见那只几乎遮蔽了他所有视线的大手掌锋利的爪子全都缩了起来,只露出软软的肉垫在的鼻子上轻轻地蹭着。
这……
是在衡量到底要怎么吃掉他吗?
徐术可把握住了这个时机,麻利地翻身而起,摇摇晃晃地逃出了雪豹的魔掌,躲到了笼子的角落里。察觉到小仓鼠的恐惧之后,莫夫越眼中一闪而过戏谑的光芒,转眼就将他的巨掌从天降下,动作不快却直当当地拍向了小仓鼠。
徐术本就是惊弓之鸟,莫夫越这一吓,把他三魂吓掉了俩,忙不迭地从那小角落里逃窜而出,惊慌中不知跑向了哪里。
没想到那豹子却似玩上了瘾,徐术往哪儿跑,那夺命的魔掌就拍向哪。徐术上蹿下跳,越跑越快,在死亡的逼迫之下,竟然慢慢地掌握了流畅控制着四足动物身体的方法。
正当徐术跑的浑身是汗,肌肉酸痛,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兽苑紧闭着的大门突然间打开了,饲兽官们从门口鱼贯而入。
原来已经是早上了啊……
祁焕之一进门就急急地开始寻找徐术,他很快就发现了在雪豹笼子中被戏耍的小仓鼠,便蹲下身子,对着徐术和雪豹温柔地笑道:“你们俩的关系还真是好呢!”
徐术气喘吁吁:“……”
到底是从哪里看出他和这野蛮的大豹子关系好的了!!
兽苑处在王宫边缘地带,这里是无尤王朝盛世光芒照不到的幽暗角落,一向不为人所注意。没人想到,这里发生的事情,竟也会传到遥不可及的尊贵帝王的耳中。
“哦?那个姓祁的还活着。”
一身威严帝王气的高大男人斜倚在墨玉桌案之前,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危险。他语气不咸不淡、不轻不重,却让听着这话的内廷首席官浑身都抖成了筛子。
“陛陛……下,小臣也……也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小臣一早就安……安排了人去将兽苑里最凶猛的猛兽放了出来,可……可没想到那兽苑里的猛兽都像转了性子似的,比那绵羊还要乖顺呀……”
“是吗?”陆无尤眼中寒光骤现,却不动声色地笑了笑,道:“既然兽苑中的猛兽如此听话,那寡人便也去兽苑之中走一走了,看看它们……到底有多乖顺。”
兽苑经过了那天一虎一豹的巅峰之战后,便重新确立了兽族的尊卑等级。先前的那只大老虎本是多次兽族鏖战的优胜者,是整个兽苑的百兽之王。而这只百兽之王却在众多猛兽的眼皮子地下被人一招致命,死得干净。
兽族自有兽族的规矩,强者为王,很快地百兽便以一战成名的莫夫越为尊了。
在莫夫越的领导下,百兽遵循着只要祁焕之(小仓鼠)出现时就绝对不能跳脱的原则,坚决维护这表面的和平。也是因此,兽苑难得的半个月内一宗人命都没有收割,平静的就像是春日芳草菲菲的草原一般。
而这种平静是陆无尤所不愿意看到的。他连辎车都不乘坐了,直接一路走到了兽苑之前,还未迈进,却听到门口两人罪奴在一边窃窃私语。
陆无尤停下了脚步,隐藏在茂木从后听着。
一个罪奴眼中流露出感激的神色:“祁公子真是上天派来的小菩萨,这兽苑之中百种凶兽平日里莫不是龇牙咧嘴、凶气煞人,这祁公子一来啊,个个乖乖地待在笼子里头,也不伤人了,也不乱吼了,真真是上天庇佑啊!”
另一个罪奴也赞同不已:“是啊,是啊,我哥哥前日里被老虎咬伤了,是祁公子用了良药把他从阎王手里救回来的。咱们这些人啦,到了这兽苑来,哪一天不是把脑袋别在腰间过日子?这祁公子一来真是救了我们的命啊!”
“是啊是啊,祁公子不仅本事大,长得也是顶顶的好看,我长这么大,还从未见过这般神仙般的人物呢。”
“是呢是呢,遇到祁公子真是三生有幸啊。”
……
陆无尤隐身在兽苑前的树木之后,听着两个小童的话,脸色越变越黑。
姓祁的人……
他脑中一遍一遍地回想起陆家被抄时那些鲜血淋漓的惨相。他家本是牧囯望族,世代忠良,仅他父亲那一辈就出了三位将军,兢兢业业地守卫的牧国的边疆,帮助牧国皇帝开拓疆土,争夺霸业。
可是到头来呢?
一夕之间,陆家上下血流成河,上至他八十多岁的祖爷爷,下至他刚刚出生的小表弟,甚至连三姨娘肚子里怀着的小婴儿都通通被铁甲军的利刃收割了性命,连家中养的大黄狗没有被放过!
那日,年幼的他躲在长满了荷花的水池之中,眼睁睁地看着铁甲军冲进了陆府大院儿,将陆府每一寸土地都浸染上鲜血。他躲在层层叠叠的荷叶之下,耳边所听,皆是刀剑如肉的声音,还有他的亲人苦苦哀求的凄惨叫声。
如果不是那荷花池中恰好有一条通往陆府之外的地下水道,恐怕他陆无尤也没有机会再多看这世界一眼了。
他恨祁家人,恨之入骨!
所以,当初攻破牧国都城之后,他才会不顾手下众臣的反对,残忍地血洗了牧国王城。上至七八十岁的老者,下至刚刚蹒跚而行的幼童,一个祁家的血脉都没有放过。
不过,时过经年,这恨意依然盘踞在胸口,并没有因为祁氏皇族的覆灭而消减。反而像发酵的烈酒一般愈来愈浓,愈来愈深厚,难以散去。
祁焕之……
根据他手下的暗卫所查到的消息,此人的确是出生于河洛城中,与那牧国王室并无关系。但……牧国王室已经全灭,他那盘亘滋长在灵魂中的恨意无处可发,见到这祁姓的人都忍不住地想要狠狠地掐死。就算殃及池鱼,也怪不得他心狠手辣!
谁叫他上赶着凑到自己身边来?
内廷首席官正要张着奸细的嗓子吼上一句‘陛下驾到’,被陆无尤伸手阻止了。
他板着脸迈着长腿直接从兽苑入口走了进去,将守门的兵士都吓歪了嘴。
“这只剑齿虎不吃东西不是因为它乱发脾气,而是生了病。只要把这副药给它喝上三四次,除了病灶,它便能恢复如常了。”祁焕之蹲在一只病怏怏的剑齿虎身边,修长白皙的手指温柔地抚摸着那剑齿虎的额头。
祁焕之生得无比的好,此时他身着饲兽官统一的白底红褂短打小衫,明明是粗鄙不已的装扮,却因着他修长的身形、劲瘦的腰身,看上去别有一番风味。他额头上泛着因劳作而浮出了一丝薄薄的汗意,晶晶亮亮的,陪着那张美轮美奂的俊颜,真真是……
让人觉得很恼火!
陆无尤的眉头皱出了一道深深的峡谷,视线像刻进肌肤的刀子般锋利。祁焕之察觉到了那刺人的视线,猛一转头,脸上布满了惊愕。
很快的,祁焕之反应了过来,他匍匐在地板上三呼万岁。
陆无尤冷冷地看着跪在地板上的青年,脸上浮现出了一丝残忍的笑容:“你很喜欢弄些药?”
陆无尤的声音听不出喜怒,祁焕之只得老实回答:“回禀陛下,焕之幼时有幸读过一些医书,对治病救人的药材自然是喜欢的。”
陆无尤唇边的笑意更深了:“那我赐你一颗药丸如何?”
祁焕之心中一突,生出一丝不妙的预感,却还是恭谨地答道:“谢陛下。”
那陆无尤挥挥手,对着站在后面的内廷首席官大太监道:“育方,去把御药房中的绝体丹拿一粒过来,我要看着祁公子亲口吃下。”
那首席太监脸色一变,眼中满是同情地看了祁焕之一眼。
绝体丹啊绝体丹,那绝体丹可是一味狠毒至极的毒/药,通常只有深仇大恨才会驱使人使用这味药伤人,使用者……终生不举。
祁焕之听到那药的名字,心中是再明白不过了,一向云淡风轻的脸终于变得苍白无色,他再拜在陆无尤脚下,声音中带着颤抖的恳切:“求陛下,收回成命。”
陆无尤踱步到他身边,低头俯在祁焕之耳边,用几近宠溺的声音说道:“你不是喜欢药材吗?寡人这是给你的恩典呢……还不赶紧谢恩吗?”
☆、如何是好
红色的药丸如同吐信的毒蛇盘亘在雕花黑木托盘之中,耀武扬威的睥睨着那个面无血色的俊秀青年。
“祁焕之,吃吧。”陆无尤悠闲地倚靠在小厮搬来的攒金红木座椅上,看着祁焕之的眼神充满戏谑。
祁焕之再度颔首,重重地拜倒在陆无尤脚下:“小臣望陛下收回成命。”
陆无尤闪着戏谑光芒的眼睛慢慢地阴沉了下来,他声音也冷下了一个八度:“祁焕之,你要抗旨!”
祁焕之身体颤抖了一下,语气中含着一丝哀凄:“君上之言,臣必遵之。只是……我祁家四代之内,就只有我一条血脉了。”
不提祁家还好,一提祁家陆无尤几乎就要炸了。他从椅子上站起来,一把揪住了祁焕之胸前的衣襟:“你不想吃是吧!那寡人来喂你!”说完,他拿过黑木托盘中的那颗绝体丹,在兽苑众人瑟瑟发抖的眼神中,蛮横地掰开了祁焕之的嘴,将红色的毒/药塞进了祁焕之的喉咙里。
徐术看过小说,当然明白所谓绝体丹是怎么回事了,他躲在一个角落里,急得爪子都要抠进石墙中了,却半分办法都没有,甚至都不能够出去陪一陪祁焕之。
此情此景,就算是眼瞎之人也能看得出来,那皇帝陆无尤是真的恨透了祁焕之。不管祁焕之做了些什么,或者祁焕之有多才华横溢,他恨祁焕之,他恨祁家人,这一点永远都无法改变。若是徐术此时出去,那陆无尤不知又会以此给祁焕之定些什么罪名。携带违禁品入宫?传播鼠疫?
徐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君子如兰的祁焕之被陆无尤灌下□□,浑身痉挛地倒在地上,连白玉般的皮肤都因痛苦变得绯红。
陆无尤站起身来,冷冷地看着在地上蜷缩成一团的祁焕之,语带讽刺地道:“你现在这副身子和阉人也差不多了,不如寡人再给你一个恩典,让你近身伺候寡人,做寡人的侍人如何?”
因为药效,祁焕之还没有疼过劲儿,却忍住痛咬牙切齿道:“陛下让我伺候身边,就不怕我毒死你吗?”
听完这话,陆无尤愣了一下,接着哈哈大笑,随即眼中闪过一丝兴味:“呵呵,装乖的小猫咪终于把藏着的爪子露出来了啊!不过祁焕之,寡人忘了告诉你了,十三年前,寡人曾闯过万毒坑,早就炼成了百毒不侵之体了,你想毒死我?恐怕费尽了心思都做不到啊!”
祁焕之虚弱地说:“那陛下不怕我拿小刀割了陛下的喉咙吗?”
陆无尤笑眯眯地道:“用什么来割寡人的喉咙?就用你这副残缺的身子吗?那寡人等着你。”
说完,不等祁焕之再开口,陆无尤便大笑着离开了兽苑。徐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