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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知道江原有没有受伤,是不是受了重伤。他不过是看着好玩,这才跟了江原一路,倘若看着江原死在这里却漠然不管,岂不是有大大的罪过。
金非池正伸手拉人,忽然手被人一把攥住。
不好。
金非池猛然抬头。
好亮一双招子,目光如电,疾迅而来。
满眼写着蓄谋已久!
手既已落了先招,待要撤手,却也晚了。
江原一把钳制住金非池的手,另一只手却已去抓他脖子。但金非池怎么会是这么容易被抓住的人呢?江原只觉得手中一空,眼前人就像蝴蝶一样不见了。他止住坠势翻身跃上一处嶙峋山石,便见不远处,蝴蝶盈盈围绕之处,有一个人。
江原微微一笑:“金谷主好快的身手。”
没有丝毫惊讶。
显然是早就知道金非池会来拉他,也早就知道他抓不住金非池。这一出,不过是为了报复金非池拿他寻欢作乐罢了。
金非池摸着脖子,虽然江原没有掐到他,但那种寒意逼人的感觉却不是假的。哎,学什么不好,为什么非要学别人掐脖子呢。脖子露出来,是叫人看,不是叫人掐的。
但金非池不喜欢吃亏。
他手一伸便要掐回来。
交错之间两人就在这极其窄小的地方打了起来。
此回不同之前。
江原与顾青衡,是大开大合,一个用剑意,一个便抵挡。地方大,又以守为主。而今对上金非池,金非池不用剑,套路诡异,像蝴蝶一样捉摸不定。江原要守也守不住,干脆化守为攻,一招一式只取人面门。出手利落狠辣,丝毫不像从前的江原。
他对付什么人,用什么招。
当然都是挑最方便的。
不多时江原脚下一缠,金非池欲点上他颈侧,而江原扯上了金非池的衣袖。
江原及时道:“我输了。”
当然是江原输。
金非池那一点,若点中他命脉,他半身麻痹,动也不能动。而他只捉住了金非池一只袖子,又能伤害到对方什么呢?
金非池眼珠子一转,故伎重施:“你知道这衣裳多贵——”
贵?
江原只听到这一个字,也不管金非池后面说的什么,要请多少绣娘之类,干脆利落地把袖子一扯拉了半幅下来,光明正大扔到了山下,任它随风飘荡。
那可贵的太好了。
先前还遗憾伤不了金非池。
如今送上门来给他撕。
怨不得他。
话被这撕拉一声掐灭的金非池:“……”
一下子像个哑巴。
“你,你——”
“我,我——”江原眨眨眼,“手滑,对不住。”
手滑不滑,与眼瞎不瞎,是两回事的。
金非池一把扯回袖子:“你不在乎白晚楼啦?”
“我待长老一片赤诚。”
金非池将江原看了又看:“我瞧不出来。”
江原便自崖间枯树取过一截枯枝,问:“这是什么?”
金非池道:“树枝。”
“你再看?”
金非池又看了看:“还是树枝。”
“不错了。”江原欣慰道,“你眼没瞎,我眼也没瞎。这就是一根树枝,就像那只是一柄剑,无论如何看,都不是一个人。我喜欢人,又不爱剑。缘何会将剑当成人呢。”白晚楼当然也不会因为一柄剑去同他计较。并不是所有人都嗜剑如命的。
金非池:“……你说的好像有些道理。”他摸着下巴,似乎果真在思考江原说的对不对,面上就露出些天真无辜的神色来。
他人生得极为明艳,此刻眉头轻蹙,食指点着唇峰,竟然瞧着不过二八年华,实在叫人惊讶。因为实际上金非池的年纪,应当是比连照情大,比苏沐也要大的。
江原忍不住打量着金非池,心中在想,传闻说金非池同眉如意是一辈的,眉如意已然仙风道骨,长胡子飘飘,金非池却仍然如此年轻,他究竟几岁了?
或许长的好看的人,都很古怪。
比如连照情,又比如白晚楼。
想到白晚楼,江原心中一动。
他又看了眼金非池。
金非池叫白晚楼‘小晚楼’,可见其关系亲近,江原又听闻曾经苏沐带着白晚楼片刻不离身,那苏沐去蝴蝶谷胡作非为时,白晚楼应当也跟着见过金非池。
如此说来——
金非池岂非是离白晚楼的过去最近的一个人?
但是江原还没能开口,他的手臂忽然又烫又痛起来。这种痛意叫江原皱起了眉头,实在难以忍耐。大约是面上痛楚玉明显,金非池咦了一声,一把拉过江原手臂,撸起了他的袖子。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一道单选接一道问答。
请问白晚楼是什么颜色。
A。白色
B。绿色
C。粉色
请问白晚楼在哪个情况下会变成上题所选的颜色x
第59章 新的八卦
江原只觉得手臂灼痛难忍,一时不察,被金非池捉个正着就把袖子撸开了。但见手臂光滑,哪里有半分灼烧的痕迹,别说伤痕,连条疤也没有。可是金非池却皱着眉头,他右手捉着江原的胳膊,左手掌心一翻,一团金雾中钻出来一只巴掌大小的蝴蝶。
江原瞧着大为奇特,一时连痛楚都被好奇之心压了下去。江原知道薛灿也用小蝴蝶,也知道薛灿一直吵着要同金非池比,但江原并不知道,薛灿这么多年究竟有没有和金非池比过。不过依他看来,若薛灿真的来,恐怕也比不了金非池。
这只小蝴蝶散发的灵力至纯至强,不同于先前金非池拈着玩的任何一只,尚未近得江原身,就已经叫江原心头震撼,仿若春雨洗面了。
蝴蝶随着金非池指引,停在江原胳膊上。
江原正盯着它,看它如何施为,就觉得手臂一痛。
这种痛不是灼烧的痛,而是被咬了一口那种。金色的蝴蝶停留在江原手臂上,初时还微微扇动翅膀,后来渐渐不动了。它的翅膀颜色也开始变得奇怪,有些粉,渐渐发紫。江原瞧得入了神,不知不觉中才发觉,那种灼痛感已然不见。
金非池将那只不动的小蝴蝶取回来,它已从一只金蝴蝶变成了紫色的蝴蝶,僵硬得像石头做的,只轻轻一捏便化成了灰。金非池有些遗憾:“可怜你才出生,见了这红尘一眼,尚不知其中妙处,竟然就误了性命。”
江原放下袖子,在手臂上摸了一摸,觉得已经没事,这才道:“我是中毒了吗?”依他看来,能叫一只蝴蝶变色的,或许是因为吸了他的毒血。
中毒?
金非池笑了。
“你以为我是孙玺,替人行医治病的么?”
他这会笑起来,就没有之前那么天真无辜,也不再同你开玩笑,眉宇间是一种凌厉和张狂,哪怕他身形纤柔,瞧着叫人觉得楚楚可怜,也不会叫人心里生出一种柔弱的错觉了。因为一个柔弱的人,是当不了蝴蝶谷的谷主,也不会叫苏沐都低头相见的。
江原这才想起来,这个人,先前在顾青衡掌下,一把就将他给捞走了。又轻飘飘将慧根的金禅真力给挡了回去,就像那不是佛门掌门人击的一掌,而不过是一粒不起眼的灰。蝴蝶谷主金非池,在白晚楼拔剑之前,向来是这中原第一人的。
其实即便是现在的白晚楼,也不一定果真能从金非池手下捞到好处,因为白晚楼还年轻,金非池却已经活了不知道多少年岁。孙玺治的是病,金非池擅治的,却是咒。
江原听见金非池问他:“你先前见了谁?”
见谁?
这话江原就没能明白。
他岂非见过很多人。但是江原所见的人,连照情,晏齐,顾青衡,哪一个金非池没有见过呢,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问他。但金非池能问,一定不是随便问。
江原反问道:“你觉得我该见了谁?”
金非池道:“你一定是见了一个我不喜欢的人。”
江原:“……”
天知道金非池不喜欢谁。
不过不用江原挖空心思想他见了谁,他很快就知道金非池问的是谁。因为金非池看了江原一会儿,忽然说:“你知不知道,西域有一个栖凤谷?”
江原眼皮顿时一跳。
如果金非池不喜欢的那个人在栖凤谷,那可真是不巧,因为这个人就在金非池眼前。不过江原一个字也未提,连惊讶也没半分,只说:“知道。”
金非池又说:“栖凤谷谷主,你认识么?”
江原道:“我怎么会认识他呢?”又问,“怎么,难道是他给我下咒?可是我和他远无冤近无愁,又怎么能碰得上他害我。”
“他当然不可能害你。”金非池道,“他已经死了很久,又怎么会害你。”
金非池这话轻飘飘,却不曾想这话像一道晴天霹雳,一下子劈懵了江原。江原挨过雷多少次,哪一次不是淡定自如地顶着焦了的头毛就这样算了。这回并没有真的雷打他,江原却脑瓜子都像被劈了开来,思考不能。
栖凤谷谷主死了?他怎么会死了呢?江原从来不知道,他自己竟然死了?难,难道先前他从树上摔下来时,其实摔死了,薛灿为了救他,才逆行了功力?所以薛灿才对他来中原这件事一脸紧张,总是吵着要他回西域?
不过短短一句话的功夫,数种可能性在江原脑子里打转,他甚至连自己不是个活人都八卦了一遍。但自己八卦自己,还是一桩不太有趣的事。江原只能张着口,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半晌只能道:“那你为什么要提起他?”
江原神色如此古怪,仿佛被人咒了一顿,但金非池只当江原见识短浅,觉得江原不知道也是应当的。何况确实也算是被人咒了一顿。便道:“因为你身上的咒,便出自栖凤谷。”
传闻中西域有一处栖凤谷,那里开满凤栖花,凤栖花上都是紫色的小蝴蝶。美似仙境,树蔓垂条成荫,但没有活人敢进,因为那里的花都是毒,草也是毒,就连栖凤谷唯一的活人,也是一个毒人。
是药三分毒,栖凤谷只有一个活人,当然就是这里的谷主。自从他活下来,就再不会被毒死,也不需吃任何药。再毒的药,他也不过难受几日,便自行消解。
倘若谁能得到栖凤谷谷主,便如获至宝。
因为你既得到了世上最补的药,也再不怕世上最毒的毒。
“但其实,栖凤谷最开始是没有人的,也并没有什么谷主,那里只是一处毒沼之泽。传闻是昊天君遗留下来的神迹。”金非池负手道,“许多人想要往神迹一观,却无从进去。你猜他们做了一件什么事?”
江原如梗在喉,他神色阴晴不定,半晌后方说:“做了什么事?”
金非池道:“他们往里面,扔孩子。”
江原蓦然踉跄了一步,被金非池扶住。
金非池道:“你没事吧?你脸色很差。”
江原道:“没事,风太大。”
一边这样说着,一边心头却在翻腾。
因为金非池说的,江原都知道。
甚至比金非池知道的更清楚。
中原有一个魔修名破天,破天流转到西域,在那里建了一个魔城,里面收容的都是各地无处可居的散修。或修妖道,或修魔道。
破天虽然在西域,却自小受中原的正统道教长大,即便人修了魔,却也极为严格,不允许手下的人有任何作奸犯科之事。初时尚可,魔城在破天的管束下渐成规模,西域也再没那么多四处闲晃惹事生非的散修。
但后来,破天破了心障,与元昊化解了怨恨,在归元阵中一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