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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云行立马上前:“怎么回事。”
阎一平这会儿就地而坐,只顾着平息自己的气息,也管不得这几个围着他看过来的全是他惹不起的神仙。
却说阎一平无意中撞见拔珠与薛灿,硬是凭着过硬的心理素质撑了下来。幸好那日他躲在云行身后,拔珠不认识他,薛灿更没见过他,这才有惊无险。自薛灿他们离开后,阎一平就揣着方才所见惊闻一路拔腿狂奔。
奔到一半,停了下来。
走,他能逃命。
回去,大约会死的很惨。
他是打不过这里任何一个人的。
薛灿已经叫人往中原送了信,想必无情宗的宗主,佛门的和尚,眉山的道士,都能收到这个消息。即便用不着阎一平,他们也会赶来。而他回去,又能做什么呢?他只会给云行他们添个乱,像昨天那样,叫云行再替他挡上一刀。
但如果不回去,云行他们很被动,那个圣使会放出消息,叫臭丫头自投罗网。倘若他们果真上当,被关起来的人岂非又多两个?
他只要再往前踏一步,就能回去做一个逍遥自在的山贼头子,不必再夹在神仙当中求生。生与死之前,阎一平在那挣扎了很久。
“……”
半晌咬咬牙,毅然决然往回跑——
阎一平狂奔到现在不敢停,要不是还有些习武底子,早跑死了,这会儿咽着发疼的嗓子眼,渴的要死,一眼瞥见云行手里的水壶,一把夺来喝了个干净,这才抹了把嘴道:“我见到和你们一起的那些弟子还有孙玺被抓走了,说要带到大牢。”
“薛灿还说要将消息放到中原去,告诉连照情,三日内他若不来西域给个说法,每晚一刻,他就杀一个人,拿弟子的命去告诉中原,无情宗是何等无情无义之辈。”
阎一平苦着脸:“我来找你们的时候,那些人估计就已经去报信了。你们一个个能飞会跑,我看,这会儿连照情都要收到信啦。”说完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咦,但是他来不好吗?他来,你们正好一起,将那个薛灿打个落花流水!”
在阎一平心中,小神仙既然这么厉害,大师兄也这么厉害,想必无情宗的宗主,一定是最厉害的一个人。连照情来岂不是再好不过?
但是阎一平不知道,薛灿根本不是会意气用事的人。
江原了解薛灿。
倘若只是嫌连照情手伸太长,这抓的十几个弟子,薛灿会直接杀了,再扔到无情宗以作示威。当然,也很有可能把活着的人赶出去,算是与中原和解的一个面子。
无论是哪种做法,都不会是将弟子关起来,却大张旗鼓叫连照情来,甚至将此事广而告之,叫全天下的人都晓得,无情宗的弟子落在他的手里。
连照情如果不来,无情宗冷漠无情的帽子便扣了个实,为其他人暗暗记下。连照情如果来,难道薛灿当真只备了一蛊薄酒等他闲叙吗?
要见连照情的人,岂止薛灿一个!就在这里好整以待等着呢。这回江原终于知道圣教的人是谁叫来的了。那薛灿岂非早有打算。
越往深里去想,江原脸色就沉的越厉害。
他想到之前与薛灿分别时,薛灿对他说:“倘若喜欢,便带他早点走,走的越远越好。因为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人生在世譬如朝露,今朝不知明夕。这话原是有道理的,做人确实应当珍惜当下。江原只以为这不过是薛灿要与他一划两清,原来,背后是这个意思。
那江原如果不来西域,白晚楼不跟来,云行不跟来,其他弟子不跟来,又会否有如今这个局呢?追溯到源头,江原到底为什么会回来——
不就是因为朋友之间那点承诺吗?
薛灿啊薛灿。江原闭闭眼,你可真是煞费苦心,算尽心机。你说从不曾想过我会回西域,说因为我回来而欣喜,原来还是骗我的。你说我不曾信你,你又何曾善待过这信任半分。这笔账,你我之间,当真是想算也算不了。
何至于此。
何至于此!
“妄作他人嫁衣,还叫针扎了手,金非池说的,原来一点都没错。”江原面上阴晴不定,但听他一声长叹,“是我瞎了。”
说罢连斥三声,面上怒意尽显,在阎一平莫名其妙之下,竟忽然振袖而去。白晚楼立时招剑跟上。两道青色的人影顿时消失在天际。
“小江!小师叔!”
云行连忙上前两步。他哪里知道这其中曲折,根本没料到江原忽然就走,白晚楼还跟的这么快,当下眉头一皱,正欲指剑追去,却叫阎一平一拉:“哎呀,你们去哪里啊!”
云行皱着眉头道:“你拉我干什么,我宗内弟子有难,当然是去救他。”难道果真还等连照情来亲自动手吗?
却是阎一平连连摇头:“不成不成,他们就等着你们送上门呢!他还抓了一个圣教的人,你不知道,他们的招术简直邪门,明明是你宗门弟子,竟然被抽了只小蝴蝶,就变成了另一个人。啊,长的和他们差不多,也是圣教的人。”
苏婉儿心里一惊,当下厉声道:“什么蝴蝶,他长什么样!”
阎一平比划了一下:“高高的,总之都一个样。”
“他,他怎么了?”
“他肩上开了好大一个洞。”阎一平道,“然后被人拎走了。”
圣教的人能有几个,能被拔珠抓去故意放出消息来引她前去的,一定是阿罕。苏婉儿心神俱碎,她是自己一个跑出来,不愿阿罕跟着,才将他甩在西域外。这么久不见阿罕,苏婉儿本以为他终于乖乖等着,谁知道这个木头一声不吭,竟然变成了弟子一直混迹其中。
这么说来,阿罕是一直与她在一起么?
如今阿罕被擒住,岂非都是她的错。
“拔珠,你敢伤他,我要你十倍奉还!”
苏婉儿眼角通红,小金鞭一抽,一声清叱便要离去。云行一把抓住她:“苏姑娘,你这会儿去,就是中了他人奸计。他一定就等你自投罗网。”
“放开我!”苏婉儿挣扎道,“我还怕他吗?”
阎一平心想,你当然怕他,你不怕他,昨天跑什么呀。显然苏婉儿是打不过拔珠的,如今拔珠还与薛灿在一起,云行他们去,就是羊入虎口。
云行没有制过女人,又只能抓她手腕,而苏婉儿也不是等闲之辈,银铃一摇,竟叫云行头晕目眩,差点栽倒。
便在云行中了惑心铃,而苏婉儿将挣脱之时,苏婉儿脑门一痛,便一头栽在地上,面朝下,没了声音。
“……”
云行看向阎一平。
阎一平正举着石头,见云行望来,将石头一扔,把手在身上擦了擦:“这,我们打劫时,就是这么干的,特别有用。”
云行无话可说,只能蹲下身,探了探苏婉儿气,还有气。又摸摸她头,鼓了一个包。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斥道:“不要敲头,傻了怎么办。”
“可是你们也喜欢撞别人头啊。”阎一平无辜道,“小神仙就喜欢,他掐人脖子,不掐脖子就把人脑袋往树上撞。”一撞一个准,包晕。
“……”云行无法辩驳,一激动,身上的伤口又裂了,洇出好大一朵血花。他看着阎一平将苏婉儿翻过来,这才道,“不是让你去报信吗?”
阎一平哼哧哼哧拖着苏婉儿:“弟子被抓了啊。我上哪儿报去,等我到无情宗,你们宗主只怕已经飞了一个来回。”
云行道:“那你为什么不走?”
他不过是随意一问,却见那个被坑骗了好几回的山贼埋头半晌,才吭吭哧哧说:“我要是走了,现在谁帮你拦这臭丫头。你要是跟着她冲动地跑过去被抓了怎么办?你,你昨天救了我,身上还有伤呢。”
云行一怔:“你——”
“哎呀,你们小神仙欠我那么多钱,我怎么能就这样跑了。”阎一平疯狂挠着头,硬是只盯着地上的苏婉儿,“再说,听说连宗主是个神人,我有这个机会套近乎难道还不套?”
连照情确实是个神人。
可惜神人遇上不省心的事,也是凡人。
自白晚楼与江原离开已有数日,连照情忙于修缮云顶台,可是锁阵已毁,仙人坡便成了一个无用之地,云顶台也只是一座浮台,即便是重新画起符来,也不如以往。
山是不用护的,这其中锁大半灵力,不过是为了关住白晚楼。连照情站在那里,本想将晗宝阁中的宝器全数祭来,融作新的锁阵,结果去取了才发现,里面被白晚楼搜罗一空。
晏齐与他站在一处,望着这山巅,若有所思:“你说,把黄泉杖取来如何?”
连照情道:“你要用它?”
晏齐嗯了一声。
“从前以为忘忧丹还在,结魂灯又在我们手中,这才留了黄泉杖。如今忘忧丹没了,结魄灯再也亮不起来。这根禅杖留着除了遭人惦记,又有什么用呢。倒不如将它化去的好。”
连照情:“……”
两位当家迎风而立,翩然俊秀,出乃世间少有。如果不是有人急急送来报信,大约今天的心情不必更坏。但事终有愿违。
一剑飞来,珠玉从剑上跳下,呈上一封信:“宗主。”
自锁阵已毁,璧和被扔到伏龙岭替衡止炼丹,珠玉没了铁饭碗,无事可干,就在全宗上下送口信,当然,伏龙岭的口信送的最多。他今天去山下的茶馆替晏齐买茶叶,就遇上一个人,自称是西域而来,给连照情送信。
西域来的人,难道是云行?
珠玉不敢懈怠,立即找上连照情。
连照情没用手拿,只将信一弹,晏齐面色一变,只道一声:“小心!”遂在连照情面前一拂袖,而这信中金印随信而出,遇风则散,虽有一些溅在晏齐手上,倒也无妨。
连照情看了眼晏齐的手,这才看信中所写,而后勃然大怒。
根本不用连照情告诉珠玉里面写了什么,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佛门迎来了叛门弟子无念,眉如意看着很久不见的小师弟诛莲,而整个中原都知道了一件事。
无情宗弟子夜访西域魔城,欲刺薛灿性命,技不如人,尽数扣在城中,今请连宗主一叙,若宗主不来,这人便扔去当作他谷中养料花肥。连照情几乎能想到这信中口吻,嚣张而有笑意。连照情,你来不来?
连照情当即碎了这张纸。
如此嚣张,岂有此理!
江原满腔怒火,直取魔城大牢。
他根本不用去找薛灿,找薛灿,那是解决眼前事之后的事。就如当年,江原闯入血狱,先将牢房拆了,才去找其他人的麻烦。
若是薛灿将大牢仍旧建在那个地方,江原连找都不必找,他闭着眼都知道在哪里。
看守的人只听到一声细微动静,互相对视一眼,待出去看,便觉大门被人轰然一声炸了开来,日头照进来,门口站了一个人。青衣着身,青纱蒙眼,手里提着一截枯木。
如果不是那枯木上头滴着的红色不是桃花而是血滴,此情此景此人,当真称的上是赏心悦目了。来者不善,看守的弟子当即横剑当胸,既疑惑又戒备:“江原?”
着青衣的人有很多,着了青衣拎着枯木上门寻事的人只有一个。也就是得了个十来年的清静,再早以前,一度西域的人对任何穿青衣的人都闻声色变。
天下间只有江原,不拿剑却擅一剑穿心。
这些看守大牢的人比较老,有几个是当年血狱尚在时活下来的。江原曾将血狱拆尽,而薛灿又要重建,为这事他们吵过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