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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成不成仙,自然还是要成的。当然成仙也可以两个人一起啊,谁说的不能和人一起成仙了?
时光不知走了多少载,任参终于不再坐在门口了。每日白天,他就坐在小屋的桌子上,照着易晚风写的任参,一笔一划地临摹。
写了多少张纸任参也不记得了,只知道写到后面,他的自己已经和易晚风相差无几。
任参也不知道这人间的时间流逝,只是不想回去修炼。每次一想到自己就要离开这里,胸口就疼得厉害。不仅如此,每晚到了该睡觉的时候,他脑子里挥之不去的总是易晚风的眉眼。
就像是着了魔一般,疯狂地想这个人。
也是这时候,任参才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一日不见,思之如狂”。
可是初次尝情果的任参并不知道这是什么,就是一日比一日难受。他近万年的修行,在这些日子里一度肆意消耗,灵气在身体乱窜,他也没有分出精神去打理。
等太上老君发现任参时,这个万年的人参精硬生生把自己的修为玩掉了一半。
人参精和其他精怪不同,人参是吸取天地精华,若是想成仙必须心无杂念一心修行。若是心生杂念,修为后退,灵气混乱,最终会爆体而亡。
太上老君看见任参的时候,他已经很难受了。按照任参自己说的,他每天都想睡觉,每天都睡不着,
睡不着也就罢了,心脏还痛的不得了。可是他是人参精啊,人参精百毒不侵,本身就是天地灵宝,他怎么可能会生病?
太上老君笑:“你这是心病。”
任参好奇:“心病是什么?”
太上老君道:“你是不是每日每夜都在想那个叫做林景来的男人?”
任参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
太上老君不答,又说:“你忘掉他就不会生病了。”
听到这句,任参眸子的颜色暗淡了几分,声音里多了几分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凄凉:“可是我忘不了啊,要是能忘,我早就忘掉了。”
太上老君可不希望这颗好苗子就折在这里:“那我帮你。”
“帮我什么?”任参
太上老君:“帮你忘了他。”
任参目光一闪,半晌才说:“那我能再去见他一次吗?看完我就忘了他。”
太上老君点头:“好。”
几十年来,这是继易晚风走后任参第一次走出小屋。他想到易晚风说的那句扬州林家,便自己去了扬州城。
扬州城还像当年那样繁华,街上的甜点还是那般多,任参看着欣喜,但更多的却是忐忑。
虽然任参也不知道这忐忑因何而起,连吃糕点都不香了。再精致甜美的糕点进了嘴里,都变得索然无味。
任参索性就不吃了,付了银钱问小二,这扬州林家要怎么走。
任参出手阔绰,衣着不凡,小二只当他是哪里来的贵公子,想必是要跟林家做生意,便跟掌柜说了一声,自己带着任参去林家。
当年在客栈打杂的小二,已经升了掌柜,现在手下也管着好些人。掌柜闻声望过去,只觉得这位公子好似在哪里见过。
小二带着任参到了林府,从门口立着的两座石狮就能看出这家人声势显赫。
任参跟小二道谢,又给了他一锭银子。
小二连连道谢,拿着银子走了。
任参却是不着急,慢吞吞整理了衣服,又拿了手帕擦了擦嘴,最后人往门口走,手还在摸自己的发髻,也不知道发髻是不是还工整的。
家仆问任参找谁,任参便说了林景来的名字。
家仆心里一惊,自然也是看出来了任参衣着不凡,也以为是拿哪位贵公子要跟林家做生意。不敢耽搁,请了任参进去上座,又通知人去叫了家主。
任参坐在大厅,抿着茶水吃着糕点,有些心神不宁。可能是紧张吧,任参想。
等了一会,来了一年轻男子,任参立马坐端正,等人近了看清脸,任参又是一脸失落。
“你是谁?我找林景来,怎么叫了你来?”任参说话不客气。
男子却是分外客气,像任参恭敬行礼,这才说:“家父重病前曽祝福过我,若是有人说来找扬州林景来,一定要礼数周全。”
任参听不懂:“我要见林景来,你让他来见我!”
男子却是摇了摇头:“恐怕家父不能来见公子……”
任参脸上写满不开心:“为何不能来见我?我是吃人魔鬼了,还不见我了?”
男子见任参误会,心里好笑,只是这笑到了嘴角又变成了苦笑:“家父重病卧床,自然不能来见公子。若是公子不在意,我马上带公子去见家父。”
任参听到这里明白了,猛地站起身,眼里全是惊慌:“他生病了?他生的什么病?你赶紧带我过去,我能救他!”
男子没把那句“我能救他”放在心上,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态。家父只是年岁到了,还是喜丧,是值得高兴的事情。
郎中说可能就是最近几天了,家里所有人都做好了准备,静静地等着那一天的到来。
只是谁都没想到,老头子念了大半辈子的,会有一个男人来找他,那人来了就会说“我找扬州林家林景来”,这个人就是来找他的,谁都不能拦着他。就算自己死了,后辈也要有礼相待。
因为这人,是他的救命恩人。
作者有话要说:
易晚风:救(meng)命(zhong)恩(qing)人(ren)
第40章 40
等男人帮任参推看门,任参看见床上的易晚风,眼泪当场就下来了。
床上的男人早没了当年的意气风发,头发花白,形如枯槁。面上蒙上了一层死气,印堂隐隐泛黑。任任参看过很多这样的人,知道这样的人时日不多了。
想着任参就咬破了自己食指,就想着把自己的精血往易晚风嘴里喂。
旁边的男人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任参,眼含愠怒:“公子这是做什么?”
任参泪眼朦胧地转过头:“我救他。”
男人一惊,惊讶的是任参眼里眼里泪花。男人叫林盼生,五岁那年从分家过继到了本家,成了林景来唯一的儿子。
从小被林景来带在身边教养的林盼生,一直很仰慕自己的父亲,即便自己不是林景来的亲生儿子。林景来教他养他。一直以来这么多年,林盼生早就把林景来当做是自己的生父了。
这次林景来病重,嘴里也一直念叨着会有个人来找他,让林盼生一定要好生招待,不能有礼数不周的地方。
林盼生记在心里,不清楚这人会不会来。但是想到自己的林景来的年龄,再联想一下父亲说这人是他的救命恩人,所以也就理所因当地认为来者也应该是一位老者。
结果不仅不是老者,来人看上去比自己还要小十多岁,衣着打扮很是贵气,像是哪家刚成年的公子哥。
想着可能是那人的后人造访,再加上有林景来的叮嘱,所以林盼生自然也不敢轻慢。带着人到了林景来的屋子,谁想这小公子居然招呼都不打就准备冲上去。
林盼生怕他对林景来做了什么,赶紧上去把人拦住了。不曾想,一低头就看到了任参满脸的泪花。
“公子……认识我父亲?”林盼生错愕。
任参左胸一阵绞痛,哑着声音道:“认识啊,我救了他,还给他喂了我的精血。那是延年益寿的,他怎么可能才十几年过去就变成这样?”
“十几年?”林盼生更加错愕,放开了任参,吩咐小厮下去拿了纱布,想替任参止血,一抬起任参的手,这才发现任参手指的伤口早就痊愈,哪还有刚刚的鲜血淋漓?
林盼生这么一说,任参也猛然想起来,自己一直在山上住着,不计年岁,不分日月,早就不清楚过了多久了。
半晌,任参才颤着声音问:“现在是哪一年了?”
林盼生神色复杂,但是这世间的奇异的事情听多了,他也信了几分,便说了一个年号。
任参眼里全是惊愕:“已经过了这么久了?”
原来他在山上已经整整待了七十年了,七十年年间瞬息万变,难怪即便吃了他精血的易晚风也会一副老态龙钟。任参认识易晚风的时候他才二十多,现在依然是九十岁的高龄了。
这个时代,这样高龄的人,也难怪在林盼生嘴里会是喜丧。
任参愣了一会,还是想把自己的精血再给易晚风喂一滴。正准备再咬破手指,林盼生又阻止了他。
“公子,家父说他已经活够了。”林盼生大概知道任参要做什么了,任参一生灵气,联想林景来的那句这人是他的救命恩人,也大概知道任参身份不凡。
言语里多了几分恭敬:“家父病前曾叮嘱过我,若是公子前来,做任何事都要等他清醒过来再说。”
这话的确是易晚风说的,只是当初他说这话时也很不自信。毕竟任参已经这么多年没有来寻他了,易晚风只当这次他也不会。
本就是不属于凡世的灵物,也不该动凡心,是他自己先动了情。
他阻止不了任参成仙,自己也不可能跟着成仙。林家的事情不能这么算了,他在山上的日子算是他放纵了。
等到大梦初醒,只有把国过往的经历当做是梦一场,才不会在午夜梦回时肝肠寸断。
既然是易晚风自己的意思,任参稍微被安抚下来了。床上的男人虽然年老色衰,但依稀还能看见当初年轻的风采。
“我在这里等他醒过来吧。”任参说。
这次林盼生没有拒绝:“好,那我差小厮送些吃食来。”
任参点头,走过去坐在床边,眼睛就黏在易晚风身上。
易晚风老了很多,脸上的皮肤都皱了起来,瘦的皮包骨头,眼窝深陷。但是身上的衣服还是干干净净,虽说是久病之人,但是身上也没有难闻的味道。只有一股淡淡的药香。
怕是老了也臭美,任参想。
当初住在山上的时候,易晚风就很是臭美。每天必须洗澡,衣服必须天天换。任参就找了一处温泉,又去山下买了很多衣服,穿了扔了也不心疼。不仅自己要天天洗澡,还要求任参也天天洗。
任参一颗人参精,最怕水,果断拒绝。
易晚风无法,只能自己洗,洗完也不愿意扔衣服,觉得浪费,每次坚持自己要把衣服洗干净。任参劝了几次,发现劝不动,就干脆放弃了。
一次做菜不小心滴上去一滴油,易晚风当天晚上洗了衣服,等第二日衣服干了,那滴油还在那里。
任参看到笑出了声,易晚风确实悄悄红了脸。
有些恼羞成怒:“不要笑了。”
任参便把笑憋回去了。
那件衣服被易晚风收起来,再也没穿过。
后面任参就知道,每个人都是有自尊心的,自己不能这样嘲笑易晚风。每次等易晚风洗了衣服,任参都会看看媳妇有没有哪里没有洗干净的,忙捏一个清洁符,相当于再帮他洗一次了。
易晚风每次看见衣服干干净净,得意地不得了,还拿着衣服过来给任参看。
任参就会笑着点头:“你真厉害。”
每次任参这样一说,易晚风英俊的脸上就会露出难得一见的笑容。嘴角轻轻勾起来,又努力想把嘴角压下去。
只有那双漆黑的眼睛不骗人,满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