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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问温正和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他可是悉数得了钟老爷子的传承，相处的时间久了，也能听出钟老爷子在顾忌什么、担忧什么。
他不止一次的听到钟老爷子说，“造孽啊，他怎么就看上了小际？”
那时候，温正和以为，那个“他”是“她”。
甚至还想着，也不见他们家少爷和谁家的名媛交好，倒是有一个痴汉的发小、辛家唯一的继承人辛沉。
他想，就凭辛沉对他们家少爷的痴汉程度，不管哪家名媛喜欢他们家少爷，都是命苦又作孽。
也难怪老爷子会那么感慨。
又过了一段日子，温正和察觉到哪里不对劲——钟老爷子每每看到辛沉来拜访，总会嘀嘀咕咕的说一句，“造孽”。
都31世纪了，谁还没见过几对同性恋人？
即便是这样，温正和还是震惊到不行。
问题不是那两个人的性别，而是那两个人的身份。
他们家少爷还好，至少不是独子，可辛沉……他们家再牛掰一点，估计得有个皇位给他继承了。
辛大校会同意这种事？
事实上，没同意的只有他们家老爷子。
某日，跟着老爷子学业务的温正和，还亲耳听到辛大校和老爷子交心——
“辛沉那孩子终于有个喜欢的人了，我没理由不开心，更何况那人是小际。”
老爷子脸色黑沉沉的，似乎随时都能来一场暴风雨，他静默许久才道：“是钟际做了什么混账事吗？”
话虽那么说，可在座的谁不了解钟际？
钟家的第二顺位继承人，天生的双S级，对商业有着极其敏锐的嗅觉，拥有着连钟老爷子都咂舌的天赋。
钟际似乎把所有的热度都留在经商上，自己本身相当迟钝，迟钝到……以为自己和辛沉就是普通的发小，最多，还能算是好兄弟。
辛大校无奈的笑了笑：“你瞎说什么，小际能做什么？他不过是被辛沉缠着，偶尔还会让辛沉多喝牛奶、快点长高而已。”
钟老爷子这回是真的沉默了。
他自己也想不通，他家儿子哪里能吸引到辛沉。
辛沉那孩子他也时常能见上几面，心思就像是高密度的金属化合网，简直就是刀枪不入的铜墙铁壁。
没有什么能引起他的注意，没有谁能让他眼底多出一丝一毫的波澜。
而小际轻易做到了，他只是站在辛沉面前，随便说句话，最多再笑一下。
辛沉却全然变了个人。
第125章 因为穷
没想到，这次揭温正和“老底”的余兴节目，以诸位组长消化不良告终。
他们原本致力于自己最精通的领域，现在却作死的插足了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是了，他们最初骄傲自满的心理严重受挫，甚至产生一种……如果没有温正和，哪怕他们研究出了再好的产品，也终究会湮灭在偌大的蓝星域市场中……的念头。
这真是一种可怕的心理暗示。
他们越是这么想着，越是觉得心惊。
钟际瞧见自家组长们魂不守舍的样子，又添了句：“之前一直没公布的，Alexia的几个核心理念，现在不妨和几位组长分享一下。”
几位组长打起精神聆听时，钟际才继续道：“几个核心词中，有我们已经做到了的高品质、高声誉、高性能，还有即将需要重点关注的高价二手星舰转让，这一点，之后再劳烦温组长费个心思讲解一下了。”
钟际本打算多废话几句，却瞥见时间临近午饭。
“最近大家都累了，想休息的可以趁Alexia FE的销量稳定了休个假。”
按照星网上新事物更新换代的速度，他们本应该乘胜追击，多发行几个款型出来，将Alexia的余温发挥到最大。
可那是建立在……他们原本就觉得Alexia不会有多少风光日子……的基础上。
事实上，他们每一个人都觉得Alexia会走的很远很久。
别人眼中，Alexia是突然爆红的星舰品牌，并认为他们具有强悍的爆发力，而他们自己却以为是在细水长流，毕竟他们这些年蓄势了太久。
钟际忙活了那么多年，终于来得及喘口气了。
他心安理得的给辛沉递了一个眼神，辛沉心领神会的推开了会议室的门，临走前，又善解人意的帮几位组长按下了加密模式。
需要吃午饭的人，钟氏只有两位，一位是钟老爷子，另一位是他们家少爷。
余下的人，喝一口冷透的咖啡，还能继续开仨小时会。
他们家少爷不在，会议室内的氛围明显变了个样儿。
温正和往椅背上一靠，“比起让门外汉参加各项大会小会耳濡目染，还不如让他们在自己那扇门里多呆一会儿。”
白千钧轻蹙着眉：“你又开始说什么胡话。”
托兰斯和谢普决定保持沉默。
谁都能瞧出，温正和是在暗示他们在各自的领域内有着绝对的权威，可出了那片领域，可能连旁听会议都会一头雾水。
而看似迟钝的白千钧，不但听懂了，还气哼哼的反驳了温正和。
温正和转身进了茶水间，重新启动了咖啡机，而后悠悠回身，靠在茶水间的门旁，一脸戏谑的看着白千钧。
“难道不是吗？”温正和恢复了以往的笑容，“钟先生从来不会将大家的时间浪费在无意义的会议上，所以，你们或许至今都没能搞清楚，钟氏为何要为Alexia单独辟出一条销售渠道。”
“的确，”谢普无法坐视这两人之间莫名的冲突而不顾，他先白千钧一步应道，“直到现在，我还以为Alexia单独的经销体系是为了与钟氏远航的普通星舰区分开来。温组长这样说的意思是，目的远不止这个？”
Alexia的独立经销体系与Alexia本身一样，饱受争议。
钟氏内部觉得，这很烧钱，更不值得。
钟氏外部认为，钟氏怕是还有其他家底需要败一败，这个老朽贵族可真的是有钱烧得慌。
温正和嗅着身后茶水间飘来的咖啡香气，笑道：“早先，钟先生就私下里和董事会交涉过了，结果那些老古董们全盘否决，前后开了不下10次董事会。你们想知道最终的结果吗？”
托兰斯被吊起了好奇心，他忙不迭问：“结果是什么？”
“董事们以各种理由，被迫撤出钟氏远航，老爷子也正式成为钟氏最有话语权的人。之后，你们也知道的，连钟氏旁系们都放弃了钟氏。”
他们都清楚钟氏旁系的离开，因为他们本身就在其中掺了一脚。隐约的，他们似乎能猜到董事们离开的缘由。
温正和道：“那是一个很艰难的时期，我们只需要负责各自的领域，钟先生却要一边维持表面正常的生活，一边安顿后院起火的钟氏大厦。”
即便如此，在之后Alexia临近上市的高层会议中，依旧有许多人在反对着Alexia单独的经销体系。那时候的钟际已经不会把那些人放在眼里了。
温正和身后的咖啡机终于蓄满了一壶咖啡，他端起热气腾腾的玻璃壶，走到会议桌前，挨个为他们添了咖啡。
“咱们家少爷从来没有限制过设计研发上的经费，却一再跟我强调，要勒紧裤腰带过活。”温正和轻笑着摇头，“你们不知道，因为他不想让你们觉得我吃了大亏，那会给你们平添更多的设计压力。”
灵感再多，抵不上几件烦心事的骚扰。
而现在，Alexia获得了三次销售的成功，仅有的三款星舰设计也大获好评。
他们不再有那种顾虑。
温正和也不打算让这些家伙继续安逸下去了，尤其是白千钧那混账。
他将空掉的咖啡壶放在一边，坐回自己的位子上，回忆起某个下午，在高层会议中爆发出来的冷冽战争。
“在外界眼中，老爷子俨然是守旧的代表人物，他死守着星舰制造不放，使得钟氏一步步走向倾颓。实际上，更加守旧的人在钟氏里比比皆是。”
连同白千钧在内的三位组长，静静喝着咖啡，听着他们并不熟悉的故事。
温正和道：“那些高层的守旧派们希望在钟氏原有的销售渠道上进行销售，进一步打响钟氏名号，这与我们的计划背道而驰——要想经营好与之前大相径庭的豪华星舰，必须建立新的销售渠道。Alexia所需要的展厅要求更大、更宽敞，相应的，在豪华上花费的钱就更多。”
温正和三句不离钱的问题，在座也都意识到了，Alexia能有如今的发展，这期间因为资金怕是出过许多他们从未有耳闻的岔子。
果然，温正和下一句道明一切：“如果Alexia FS原本就可以拥有遍布全星际的展厅，那么她根本就不需要限量五千艘。钟氏内部库房的材料足以制造出几十万艘的Alexia FS，而我们却要为了迷惑公众，将一个批次的销量限定在五千艘。”
温正和没有说出的那句话是，如果不是没钱，Alexia不会走的这样坎坷。
第126章 好奇
会议室内一片死寂。
他们不是第一次怀疑，钟氏的资金是否足够支撑如此庞大的开支，毕竟，项目组从来没有缺过钱。
从他们大肆采购的整套豪华星舰，到后来的十二星群取材，还有临近上市的宣传广告，每一个项目都是天文数字。
此刻，温正和却笑意盈盈的告诉他们，钟氏早就被掏空了，因此，原本应该在销售之前进行的招募经销商环节，被他们挪到了两批FS销售之后。
整个蓝星域都觉得Alexia是在利用特立独行来吸睛，反而忽略了钟氏最硬伤的问题——缺钱。
“他们都不晓得，那些离开的董事带走了多少资金，还有钟氏的旁系脱离，不知道暗地里捞走了多少资源。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温正和摇头轻笑，“他们的存在，会直接导致Alexia的早夭。”
谢普沉思许久，才开口问道：“我想知道，为了支撑广告费用，钟先生都付出了什么。”
这句话翻译一下，他想弄清楚，他们家少爷有没有因为资金问题受过委屈。
落败的贵族能有什么样的好日子过？
如果没有辛氏和辛沉，他们家少爷或许没有现在这般开朗。
温正和道：“这倒没什么，钟氏的长期搭档的广告商世元广告公司是老相识了，价格也不会高到哪里去，因为我们的特殊需要，他们指派一个创意小组专门负责Alexia业务，更是为此成立了一个单独的部门，服务于Alexia。”
他们不是没见到世元广告公司的成果的——他们把重点锁定在产品本身，而非其他策略，例如长腿模特儿、俊朗帅气的驾驶员或绮丽壮阔的航行背景。
这使得观众们一眼瞧见了广告中的主角Alexia，而非被配菜喧宾夺主。
谢普蹙眉，再次强调自己问题的重点：“广告商那里当然不会花费多少，但Alexia正式投入的每一个广告，都是垄断性的。”
他认真的盯着温正和。
作为所有组长中最年长的那一个，谢普这次心里极不平静。
他们将一切想得太过理所应当了。
因为钟氏是个大型的贵族企业，所以钟氏花费的钱都是九牛一毛，于钟氏而言不痛不痒……他虽然知道Alexia研发金额庞大，却还是不由得那么想过。
他想起他们家尚且年轻的少爷，在最该风光的年纪里，却忍受着所有校友的白眼选择休学。
说得好听一点，他们家少爷是去赚钱了，是有前瞻性。
可谁不清楚那些人背地里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