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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想，钟慎那老头子还硬朗着，又怎么会任由钟际胡闹弄垮了钟氏？
又或许，钟际的所有决策都是钟慎授意……
他越想越心惊，想到与自己一同脱离钟氏的宗族亲戚，想到之前还意气风发以为自己抛弃了钟氏的人，他的心，凉到冰点。
“怎么会呢？”钟崎拿出自己所有的硬气，轻笑着，“钟氏亏损了多久，我们作为旁系的最清楚不过，如果真的像宣传上的那种制作工艺和材料，以钟氏的资产，根本撑不了多久。”
古斯拉森与钟崎对视了许久，最后也跟着笑了：“钟先生果然是钟氏的骨干，是我疏忽了，”他又瞧了一眼广告，“这种星舰制造出一艘的成本，足够我们古斯拉森造出三艘，别说钟氏根本生产不了多少艘，就算产出来了，也未必有那么多人出的起价！”
钟崎的笑容中隐隐有些惊慌。
他的确了解钟氏，正因为了解，所以更明白钟氏的财力，也许钟氏真的在亏损，也许资金运转真的很困难，可钟氏曾经有个钟羿，那家伙可为钟氏私底下囤了不少好东西。
Alexia播出的广告仅有四十秒，而这四十秒之后，机甲赛的场内呼声相当热烈，仿佛刚刚不是播放了一个广告，而是有王牌驾驶员操纵着机甲完成了异常出色的表演。
他们惊诧的发现，自己正前方的椅背上贴着“Alexia”的小图标，比赛会场内所有的空白处都被Alexia的标志占领。
那些大概是在他们进场之前就存在的，而了解了这样一款极具魅力的星舰之后，他们立马发现了场内所有关于Alexia的蛛丝马迹。
“寻找Alexia”，成为场内观众们在比赛中场时的又一个余兴节目。
此时此刻，钟际正领着高层在场内的一间VVIP包厢内享受战果。
一边低头观察场地内观众的反应，一边注意着网上热搜榜的浮动。
除了项目组的几位组长，余下的高层都在庆幸自己意志坚定，没有因为钟际大胆的想法而萌生去意。
“钟先生，这可真是一场完美到极致的营销！”曾经对F计划蔑视不已的高层满面红光的赞叹，“您看下面的呼声，都快盖过他们来观看的机甲赛了？”
能来看机甲赛的，十有八九是个机械狂热者，对Alexia的热捧也能达到极致。
另一位高层发现，所有的项目组长都沉着一张脸，那高层笑道：“不愧是我们钟氏豪华星舰部最干练的精英，不骄不躁，即使获得了如此大的成功还能表现的如此沉着淡定……”
那人还想要继续夸赞几句，冷不丁被白千钧打断了。
“不过是广告的呼声高了点，受到的关注多了点，这值得骄傲吗？”他目光冷淡的扫了一眼在座，“又不是每个称赞Alexia的人都会下手买她。”
中高层哑然。
这段日子，钟氏收到的□□近乎压垮半数的中高层。
他们顶着压力，在亲朋好友聚会时不敢高谈阔论、招摇卖弄，甚至不敢提起自己的近况。
并非钟氏的境地有多困难，而是他们作为公司“骨干”，竟然说不清自己的公司到底在经历着什么。
外界知道的，正是他们知道的。
这个时候，钟氏豪华星舰部门的组长们却表现出十足的自信盎然，仿佛星舰热卖是一件理所应当的事。
一切发展都很符合情理，而此刻，他们听到了什么？
当有高层认可豪华星舰的计划时，白千钧竟然出来跟他们唱反调？！
他们对公司失望，会被冷嘲，他们对公司有希冀，还被热讽。
做人真的好难……
某位高层强压着脾气，笑容隐隐带着质问：“那白组长倒是说说，我们包下一个VVIP的包间来到比赛现场，不是为了欣赏战果还能是为了什么？难不成是观看比赛有多精彩？”
白千钧迎上那人的笑，却道：“钟氏的豪华星舰计划，从来不是以区区一个豪华星舰部门为起点的。”
某高层微怔，他应该没听错白千钧的回答、更没有记错自己的问题。
这显而易见的答非所问，让他心底腾起被挑衅的怒火。
他忽然想明白了什么，脸色一黑到底。
白千钧这个狂妄的小子，竟然根本没打算回答他的疑问，甚至没有理会他。
白千钧所反驳的，是之前某位高层对于“豪华星舰部门”的轻视。
对于这一切，钟际连眉都不皱一下，反而侧过脸，问一同来观看机甲赛的辛沉：“想喝咖啡吗？要不我们订个外卖？”
某少校向来清冷淡漠的眸子漾出微光，柔和一片：“我看，你是惦记着咖啡店里甜品了吧？”
几位项目组组长见怪不怪，倒是吓坏了没怎么习惯的高层们，他们惊恐的对视一眼，暗道，传闻中自家少爷和辛家独子有一腿的事竟然是实锤！
他们没什么机会见证到这两位少爷的相处模式，一直都当做是谣言随便听听。
可叹，辛家只有那么一个继承人，至于钟氏，也在不久之前变成了一脉单传。
“哈哈，白总说的有道理。之前的记者会之后，不管是古斯拉森这样的B咖企业，还是KS集团的Wander，他们不都觉得钟氏会在销售上栽跟头吗？白总也是为了让大家提高警惕心，不要被尚未落地的喜讯冲昏头脑。”
说话的人是钟舒文，在多数钟氏旁系拖家带口脱离钟氏时，钟舒文却咬着牙留了下来。
他当然不是因为对钟氏太过于忠心，而是不甘心自己什么都没捞着，眼看着钟氏那么大一块肉落进别人的嘴巴。
当然，他也不会把自己的前途交到钟际那个毛头小子手中，暗地里也为自己留好了退路。
如今看来，他倒是低估了钟际的能力，没料到钟氏还能有今天，无论此刻的热度是回光返照还是黎明前的曙光，都已经超出了他的预计中最好的情况。
所幸，没押错宝。
钟氏远航的高层中，有许多都是钟氏的老员工，而非钟氏旁系生拉硬凑出的族亲军团。
他们也为不久之前，突然就销声匿迹的钟氏旁系们感到疑惑，但联系钟氏胆大包天的豪华星舰项目，又似乎能弄懂一些内情。
至于那些了解钟氏“胆大妄为”的计划，还能留下来的旁系，譬如钟舒文，他们当然会另眼相看。
钟舒文的表述十分清晰，当即便有人做出回应：“舒文先生倒是给我们几个老家伙提了个醒，现在的骄傲自满的确不利于之后的营销，我们Alexia可不能给客户营造出洋洋自得的印象。”
钟际坐在VVIP室内面向比赛场地的单人沙发上，俯瞰着下面攒动的人影，因为身后高层们的谈论而扯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来。
这些人戏真多，有人尬吹，也有人尬夸。
他微微动了动唇，声音低不可闻：“真做作，都不觉得尴尬么？”
第82章 撞见并激怒
毫无意外的，辛沉捕捉到了钟际轻如蚊音的自言自语。
辛沉率先站了起来，看了一眼通讯器上的时间，对钟际道：“我点的外卖快到了，一起去取回来吧。”
钟际知晓辛沉在打什么主意，还是故意问了句：“到了？怎么会那么快，他们比赛中场休息还没结束吧？”
辛沉轻笑：“我多添了钱，让他们送加急件。”他的笑容渐渐趋向得意，“再说，比赛原本就不是我们的看点，待会儿喝完咖啡，我们就回去吧。”
钟际旁若无人的迎上辛沉的笑意，两人之间的气势碰撞在一起，瞬间融合成相当诡异的氛围，令VVIP室内的高层们恶寒不止。
在他们心底，自己家的少爷和辛家的少爷，可都不是这种调调，怎么两人凑到一起去就那么反常？
他们冷不丁听到白千钧哼了一声，道：“少见多怪！”
温正和无奈的瞥了白千钧一眼，无所不能且从来不会羞耻害臊的白组长，您能不能不要用这种卖弄的语气说出“少见多怪”这个词，仿佛知晓了两位少爷的奸情……唔，知晓了两位少爷的感情，是多么值得骄傲的事一样。
好巧不巧的，钟际同辛沉在取外卖回来的路上，撞见了PB家的总裁。
空气瞬间僵滞了，过了一分钟，PB总裁对钟际颔首打了个招呼：“钟少爷，真巧。”
钟际虽然不太在意称呼，却也能从称呼里读出点儿什么。
他在钟氏时，所有人为了表示尊敬，都会叫他“钟先生”，温正和他们则私底下叫自己“少爷”，展现出更多的亲近。
但“少爷”这个称呼，不太适合外人，这样只会让他觉得，那些个外人还觉得他年纪轻、不能成事。
事实上也正是如此，温正和同钟氏高层都称呼自己为钟少爷时，那种感情绝对不是一样的。
又比如，面前的PB总裁，笑意盈盈，长辈般的姿态睥睨着自己，看似客气，实际上满是轻视。
钟际是来看广告效果的，他不相信PB总裁也是为了这个目的而来，换句话说，PB总裁是来观赛的。
钟际迎上对面人的客套，也打了个招呼：“您好，真是巧啊，竟然在这里撞见了。”他装作不经意的提起，“您不继续观看比赛了吗？还有两分钟，下半场比赛就要开始了。”
原本来观看比赛的PB总裁却在下半场快结束时离场，这其中意味着什么，明眼人一瞧便知。
但并不是所有明眼人都会直截了当的将这种“疑问”摆出来。
钟际现在便顶着一张无辜脸，极有礼貌的问询。
如同PB总裁所希望的那样，钟际看向他的神情满是面对长辈的严肃认真，叫PB总裁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这钟氏的毛头小子竟然那么难缠……
PB总裁强压住心底的恼怒，扫一眼钟际身旁面色淡淡的辛少校，用笑容掩盖自己的咬牙切齿，“比赛没时间看了，公司里突然有事需要我回去处理。”
就如同以往的客套寒暄一样，他微微颔首，绕过钟际和辛沉，这一套礼仪姿态他走了上百遍，理应毫无破绽。
结果……
经过钟际时，他听到肩侧传来一声轻笑。
很轻很淡，似乎是在取笑他。
PB总裁脚步没有慢下来，心却动摇了。
直到他走出会场才意识到，在钟氏的宣传广告亮相后，没心思继续看比赛的自己，竟然借口公司有事而早早离席——这难道不是同钟际暗示，没错，是你们家的广告让我们PB如临大敌？
他一边懊恼着，一边还要在下属面前装作游刃有余。
“公司现在怎么样？”他目不斜视的问。
下属回：“今天您安排好一切事务后才出的公司，公司内没有任何异样。您指的是……？”
PB总裁的脸色暗了暗，声线也冷淡许多：“回公司，召集所有高层，开会！”
辛沉拎着刚刚取回来的外卖盒子，里头时不时飘过来浓郁的咖啡香气。
而小际，站在通道内，盯着PB总裁消失的地方，已经发呆了快两分钟了。
“有什么问题吗？”辛沉问，“刚刚不是我们占了上风？”
在与豪强巨头的博弈中，钟氏从来都不占优势，更严格来说，豪强巨头根本不屑于把钟氏纳入竞争对手的行列。
他们对待钟氏的态度就如同对待小际一样，只当他们是不经人情世故的毛头小子。
钟际在PB总裁与他擦肩时就已经意识到了，自己刚刚做了一件相当愚蠢的事。
他竟然，在钟氏仅仅投放了一个广告的时候，就堂而皇之的挑衅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