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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少爷家国天下,不仅边境战事告急,隔壁还有对您痴心一片的苦命小仙等您垂怜。既是如此,我周家一小小的次子就不劳烦您费心了,管家,我们走!”
周旻先推了一掌又回力猛击一拳直捣边朝歌心口,后者因为距离太近所以措不及防被偷袭成功,捂着胸口半天都没缓过劲来。
而周旻早已施施然的走出了这间房。
第24章
边朝歌待周旻走出屋门后终于还是按捺不住,气的猛捶了一下桌面,而后大步流星的走出了房门。
因为是小倌馆,所以势必绝大多数的屋子都是不带窗的:你想想,要是哪位大老爷在干着事的时候,耳边却听得窗边传来几声市井的骂街——那对那些金贵的官老爷们的身心和“健康”决计都是不小的摧残。
边朝歌走到中空的庭院。
以往的时候这里一般都不见人影——因为对于金钱至上的周家来说钱才是最有力的通行证。
这里是不同其他地方的一片如梦似幻的鸟语花香,往常的日子两只雄性孔雀会悠哉悠哉的在庭院里来回溜达,有专门的人随时拾捡他们的粪便;顶头的地方是十米的巨大玻璃穹顶,足以彰显周家的实力;地上是青葱的草皮散发出沁人的香气,这是管家特意从番邦引进的新鲜物种,既可以不扎到权贵们的脚趾,又能产生清甜的气息;院子正中的地方栽种了一棵参天的合欢,年岁久远,据说一开始这树已经在这,而后才是周傕把这块地买下,专门为了它造了一间馆子。
然而美景在目,边朝歌却无心观赏。
“他在哪?”
边朝歌上前对着木桩子上吊着的已经不成人形的秋菊——也就是陈放——轻声说道,后者本来早已出的气多于进的气了,听到他的声音还是挣扎着抬起头。
“我……我不知道。”
陈放身量因为几年的摧残姿势比不上一直习武的边朝歌,也就是他此时被吊在柱子上,所以能平生第一次的平视边朝歌。
呵呵,还能奢求什么呢?
毕竟以前都是跪在地上仰视他和周傕一对璧人……陈放想。
除了……
那一夜。
“……你将周傕的位置如实相报,我保证,放你退隐山林。”边朝歌受不住陈放这过于炽烈的眼神,目光躲闪的望向他的脚底。
但是陈放一瞬不瞬的盯着他——那眼神与其说是渴望,更不如说是祈求。
本来如同能吞噬一切的烈火,现如今好似在冗长的岁月里,一点一滴的尽数熄灭,有的,只是那不甘不愿的还未熄灭的残烬。
他咳出一口血沫,凄凉的笑容挂上了他青一块紫一块的艳丽面庞。
“朝……边大人……”
陈放气若游丝开口,想了想又改了称呼。
自己,又有什么立场叫人家朝歌呢?
但是边朝歌并没有能体察,他急促的问:“怎么?”
陈放促狭的一笑。
“我倒是,真的很羡慕那个鲛人呢……”
与此同时,南海。
“万俟镜,你到底什么时候能放了我啊?你这一天天的也不觉得烦吗?”
“不烦啊。你没来前这里的日子就是这样,所以现在……”还不错。
周傕感觉自己这三个月的时间已经把自己自打出生以来欠的觉一股脑的全补上了,手头有的书也都基本上翻过一遍了,就连画本子里面那些痴缠的故事,若是真的还有后续,那周傕估计到现在这光景里面的痴男怨女也早已儿孙满堂了。
然而他万俟镜还是不放人……
周傕作为一个自认为还算脑筋正常的人是真的理解不了万俟镜一族的鲛人的思路:你说你绑人就绑人吧,啥都不干,天天好吃好喝的伺候。然而你说好吃好喝,水底下条件撑死了也就是让你饿不死罢了,也不可能金玉满堂。
而且对于周傕这种人来说,就算你用强的,至少也是一种交锋,至少比这种温水慢煮的温吞要来的痛快——自打他接手周家的产业以来,那些干什么事都要拐一百八十个弯的老家伙全都被他绵里藏针的全发配了边疆,自己的亲信全是一水的雷厉风行——这种雷厉风行的后果就是周二少已经早几年开始就可以各处的玩(浪)乐(荡)而手下人效率奇高。
当然周傕死活不明白的问题其实是少了一个大前提——他不知道鲛人能活的长于人类几倍。万俟镜刚刚壮年,自然也有的是时间陪他耗,就在不养生的情况下熬死他周傕十个八个估计可以试试,更别提他万俟镜这么多年就在族里吊儿郎当不事生产的吃闲饭,估计有朝一日真的可以破了族中最年长的记录。
“你看看我这屋,还有地方放书吗?竹简就算了,我翻着累。而且这水下湿气这么大,角落里的书都开始发霉了你知道吗?”
万俟镜挠挠头,他并不知道陆地上待到天气晴朗的日子是要把竹简和纸张书籍拿出来晾晒的。
毕竟以他的财力是买不起这么多的书籍的。最近他算是终于开窍了,开始跟其他鲛人一样开始努力赚钱来攒老婆本。他已经很努力了,但是钱一半用来买空气另一半就用来买这些珍贵的纸质书了。
没办法,自家婆娘出身太好,娘家太富——自己这三瓜两枣怕是抵不上周傕一眨眼的花销。
“那……你还有什么想要的吗?”万俟镜看着周傕脱口而出的样子先发制人“除了离开以外的。”
周傕把嘴又重新闭上了。
万俟镜看着他失落的样子心里纵使有万千不忍也终究还是硬下了心肠。
“对不起……”
周傕摇了摇头。
万俟镜看着周傕,脑中走神的想起了前几天自己跟阿妈说起要带她上陆上的诺言。
阿妈和周傕不一样,阿妈已经快到了人生的尽头——而且阿妈对鲛人族的感情深厚,绝对不会将水底的秘密告知世人。
但是周傕……
万俟镜不敢冒这个险。
但是——
“你想不想跟人聊天呢?”
周傕侧头看向万俟镜,一双凤眼流光暗转。
“也好。至少比自己一个人呆着要强。”
万俟镜分明听懂了他未说出口的部分:不论是谁,只要能结束这样的日子,他都愿意。
离开了周傕的气室万俟镜又开始了漫无目的的游荡。
万俟驷告诉他马上就要暴涨的是粮食,但是他并不知道如何去寻找粮食和运作粮食:毕竟鲛人吃了分肢草也就只有三天的时间,而三天,说长不长,说短——真的是很短!——所以没有万全之策万俟镜还真不打算冒这个险。
想来想去无法的万俟镜又游荡到了蚌群的边缘。
因为常来蚌群,万俟镜已经把最外沿的安全区摸了个彻底,有时候还会去中区去短暂的试探一下。他在各个打开的蚌壳附近巡查,周围大多都是已经被吃干抹净的空蚌。
人在独处的时候就容易胡思乱想。万俟镜已经习惯了,所以他经常在遇事后来到蚌群。
但是今天,一种不同以往悲哀涌上万俟镜的心头。
虽然自从恋上周傕,万俟镜感觉他有的没的,应该受的,不该受的接踵而来。一股脑的全都感受了一遍,比这一百年以来的还要多。
然而刚才感受到的……
悲哀。
因为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竟然也到了这一天:
——爱一个人,但是却对他产生防备。
第25
“阿妈,这是周傕……”半搂着如同死狗一样周傕的万俟镜如是的介绍着。
虽然周傕的气室离阿妈的不过百米的距离,但是这不到半分钟的时间里周傕只觉得自己仿佛七窍都被浇灌了满满的水银,头痛欲裂。
但是明显自己像树懒一样抱着的人并没有这个觉悟。周傕喘着粗气看向万俟镜的鱼尾,他的尾巴总是无意识的往自己这边摆动,抬起的尾巴尖还时不时的能搔到他。虽然并不是很难受吧,但是如实说也不是很舒服。
周傕想了又想,还是觉得算了,忍辱负重。
巧娘把两个人的互动都看在眼里却并不戳破。
“这孩子,”巧娘笑着迎出来帮忙扶着周傕“刚到水下的时候不就见过了吗?”
万俟镜腾出了空手无所适从,前后摆动了两下然后强制自己停下。
“是不是很难受?”巧娘对着慢慢回过神周傕关系的询问,“我还让镜儿有机会带我去岸上看看,要是真的这么难受那还是算了吧……”
周傕胃里翻江倒海,几个深呼吸强压下那几近冲喉而出的呕吐,努力挺直了脊背冲着巧娘虚弱一笑。
“也不是很难受,只是我小时候有过病根而已……”
巧娘扶着周傕就往室内走,一边走一边关心的问周傕身体有什么不适——同时在身后打手势让万俟镜滚蛋。
万俟镜看到巧娘的手势,心下揣摩是要和周傕说点什么悄悄话不愿意让自己听见,于是也不留恋,一个转身就钻出了巧娘的气室。
反正巧娘是永远不会害他的,这一点万俟镜是无比的放心。
万俟镜钻出了气室外思忖着自己能干点什么。其实前几天万俟驷给他提醒说可以插手粮食生意……
然而他万俟驷话说的简单——但是他万俟镜,一没粮二没钱三没腿——所以这基本上就是天方夜谭!
万俟镜越想越气,而且越想越觉得应该打爆长老的鱼头……
没办法,日子还得照过——而且自己现在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万俟镜对这点十分的满意),不能再像以前一样浪荡了,所以必须为生计奔波。
想着想着万俟镜便往村庄外面游去,直奔蚌群的方向……
刚把周傕带回来的那天,一安顿好周傕的住处,他就重新拜访了采珠队的队长。
万俟镜并不是空着手去的,而是带着小礼物——一对儿精美的女士耳环去敲得门。
但是队长对他的投名状并不感冒。
“不是给您的,是孝敬贵夫人的!”
“谢谢,不需要。哪凉快哪玩去!”
……
万俟镜从队长家出来转手就把那对耳环给卖了,毕竟是从小倌馆里带出来的特产,他私心里觉得十分配不上巧娘。
手上拿着能换半个月粮食的钱,万俟镜一高兴就直接全换了荤腥——毕竟现在周傕也来了,总不能刚一来就饿着人家吧?
于是,总也存不下钱的万俟镜又瞬间变成了穷光蛋……
万俟驷其实曾经就他这个个性为他做了深度的剖析:他是个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性格,从小虽然无父无母,但是却有着不是生母胜过生母的巧娘一直陪伴着,而且事事顺遂,族里因为有万俟麟的授意也都宠着他,一路走来可谓是无忧无虑——所以也就造就了没心没肺的性格!
而这边的周傕呢?看似衣食不缺富甲天下,但是本性细腻敏感,天生就是一副劳碌命。而且家大业大,看似是坚强的后盾,但是其实是双刃剑——是铠甲也是掣肘。周傕花了多少心血变为“周傕”,又付出了怎样的代价才保住了作为“周家人”所需要摒弃的……
这点五大三粗的万俟镜是完全不及周傕一根脚趾头的。
万俟镜听完了万俟驷的分析觉得十分在理但是也十分失落。群里所有人都不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