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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逸心内暗暗寻思,反正他和顾九都不缺财运,往年跟着师父混的时候,天天穷得响叮当,现在他们就算每次散去一半钱财,攒下来的银子也有不少了。下次若再在客栈投宿,得给小弟单独订下一间房,让它带着孩子们去住里面。
孩子大了,不能老跟着爹娘睡啊。
钟家门前的迷踪阵撤掉了,第二天一早,就有人来找钟开济,告诉他昨天钟发财独自出门,回家的路上忽然大口吐血,如今已是人事不省,钟发财的老娘哭得死去活来,家里去了一堆大夫,正合力诊治。
“钟发财不会死的吧?”钟开济问顾九。
顾九摇头:“不会,咒语的反噬虽然严重,但也不会要了他的命。”
钟开济说:“不会死就好。”
钟发财喝了他家那么多血,就这么死了反倒便宜他了。钟开济相信,等他的气运回来,他东山再起的机会也会很快到来,到时候他会让本就该穷困潦倒的钟发财,再好好体会一下他们这几年过的是什么日子。
顾九和邵逸在钟开济家又住了一天,确认朱彩云的面色比前一天好了许多后,便要离开这里。钟开济拿出五两银子,作为顾九他们辛苦一遭的报酬,这五两银子,还是食铺老板给他的。
顾九视线缓缓从钟家三个小孩身上扫过,然后看着钟开济,“钟发财虽然可恨,但他自有偿还的途径。我知道你恨钟发财,但要谨记,莫让仇恨抢占了理智。善恶都有因果,你还有孩子妻子,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钟开济神色一顿,他之前确实想过,等家里好起来,就是他找钟发财报仇的时候,他会让这只血蛭付出该有的代价,还有那个帮钟发财施咒的人,他同样也不会放过。但经顾九一提醒,钟开济顿时明悟,这个世界确实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他不能因为钟发财这个人,将自己也赔偿进去。
钟开济感激道:“多谢道长提醒,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顾九淡淡一笑,将银子推回去,“银子我们便不收了,待你日后有能力了,就帮我们做些好事抵掉吧。”
“我会的。”钟开济承诺道,不止帮他们,只要有能力,他和家人也会持续做好事,也是帮自己。
之后顾九和邵逸离开,钟开济送他们到村口,回家看着孩子们轻松的笑脸,和妻子脸上的微笑,钟开济只觉身上所有的阴霾皆尽祛除,从内到外的轻快。
顾九和邵逸他们离开后的几天,钟开济额头上的咒语消失掉了,钟开济拿着那五两银子奔波在外,很快找到了机会,这次机会没再像从前无数次一样从他手里溜走,被他握得牢牢的。
靠着这五两银子,钟开济的本金从五两变成了十两,十两变成了五十两,五十两变成了两百两……家里再次顿顿吃了起肉,使唤起了下仆,生活轻松了,曾一起经过磨难的一家子,感情却至始至终地亲密。
而钟发财,他自那次吐血后,又再也站不起来了。家里的生意无人打理,各种穷亲戚都上门争夺家产,却又没有能力经营,钟发财积攒起来的产业很快被他们败光。
家里无钱,发不出工钱。从前那些每日对他阿谀奉承的下仆们,变了一张脸似的,对钟发财破口大骂,将宅子里的摆设掠夺一空,说是抵工钱。
最后钟发财连宅子也没保住,被穿着一身破旧棉衣的钟老太,赁了一辆骡车,回到他尚未发家时居住的破屋子。
钟发财动弹不了,老伴早死,钟老太无人奉养,对这个曾经满口夸赞的儿子渐渐心生厌恶,后经人牵线,嫁给一个比她小三岁的闲汉,虽每日做牛做马,但好歹饿不着,身后事也有人料理。
到底是自己的儿子,钟老太嫁人的一个条件就是每天要供钟发财两顿饭,所以钟发财一时半会儿也没死掉,而当他每次觉得自己病得要死的时候,钟开济就会让人端来一碗药给他灌下去,让他身体恢复些许。
钟发财就这样苟延残喘地活到三十八岁,终于彻底地闭上了眼睛。
他死的默默无闻,正在为新店主持开张的钟开济听了下仆来报后,只漠然一笑,便将其抛之脑后,满面笑意地与前来恭贺的生意朋友寒暄,他的两个儿子也从少年变成了俊逸有为的青年,跟随父亲左右,朱彩云温婉带笑的站在旁边,游刃有余地招待女眷。
这些都是后话,兴许等顾九他们老去后再次经过此地,才会有机会听到钟开济再度发家的事迹,现在的两人,揣着银子乐呵呵地采购,准备回家了。
第114章 归家
除夕日到来的前四天的晚上; 顾九和邵逸装上他们特意买的东西,赶着驴车拿出裴屿给的路牌; 定位了路标。
上阳郡通往道观的阴间道; 周围也是雾蒙蒙的,雾中混杂着哭声、呵斥声与锁链挣动的声音,这是路过的正押解着鬼魂的阴差们。
阴差们认出他们都是活人; 但因有路牌在身,明白过来这俩活人在阴间有关系,只好奇地扫一眼二人后,便收回了目光,很快便擦肩而过。
借了路牌的便利; 两人踏出最后一程阴间路后,出现在了道观门口。
因是冬日; 道观周围的草木树叶皆已凋落; 月光下的影子光秃秃的。道观里亮着一盏烛火,里面隐隐有狗叫声传来。
蹲在顾九肩上的小弟顿时如临大敌,呲着牙,喉咙里发出低沉的警告声; 目光锁定了狗叫声传来的方向。
“富贵养狗了?”顾九道,走上前拍门,喊道:“富贵,快开门; 我们回来啦!”
富贵这次没像鬼节那日那样,误把他们当小鬼; 顾九和邵逸在外面等了一会儿,就听里面传来啪嗒啪嗒地脚步声,然后门被打开,提着灯笼的包富贵出现在门口,一脸惊喜地道:“小师父们回来啦!”
包富贵脚边窜出一条黑影,哈赤哈赤喘气,正是刚才传出声音的狗子。
“喵嗷!”
小弟忽然从顾九肩上跳下去,对着狗子就是一爪子。
狗子脸上冷不防地挨了一巴掌,顿时夹着尾巴,呜咽着躲到包富贵身后。
“哎哟,弟大爷你咋还这么厉害。”包富贵赶紧拦住抬着爪子还跃跃欲试的小弟,把自家狗子搂在身上,摸摸狗子的脸,湿乎乎的,一脸心疼,“都见血了。”
“别浪费。”顾九掏出几张空符在狗子伤口上擦了几下,将血全擦到符纸上,黑狗辟邪,黑狗血至阳,克制阴物用处不小。
之后顾九把小弟抱起来,顺顺毛,“都是一家人了,和气点啊。”
先下手为强的小弟,确认了敌人的实力不如自己后,在顾九的劝解下凶巴巴地又恐吓了两声,才大度地放过狗子,安心地窝在顾九怀里,睥睨地看着一脸怂相的狗子。
“狗子叫什么?胆子看起来有点小啊。”顾九抱着小弟进了道观。
包富贵一脸尴尬地解释:“不是……大黑平时挺凶的,附近的狗都不敢惹它。”他让大黑下来自己走,帮着邵逸提东西进去。
顾九看一眼可怜兮兮的狗子,面带得意,“还是我们家小弟最厉害。”
当年小弟也是打遍附近无敌手的猫霸王,多年过去了本事依旧。
顾九打量着道观各处,虽然夜色不太明亮,不过大致扫一遍,还是能看出包富贵挺尽心地在打理道观,并没有敷衍了事。
“怎么想着养狗了?还是条黑狗,住在道观里有三尊陪着你还怕鬼上门啊?”
“观里晚上一个人住着太冷清了,三尊法力无边,平常也没法与我聊天儿呀。”
提了东西进来,包富贵给两人倒水,还记着顾九喜欢热水,邵逸喜欢凉水,他说:“前几日祖师爷给我托梦了,说你们就这几天会回来,房间都已经收拾好了。”
包富贵每天打理道观,祖师爷们的牌位每天都要擦的,祖师有灵,自然知道包富贵的存在,也知道包富贵想当道士,常拿着本基础卦象知识在看,里面有图,但更有很多他不认识的字,包富贵常常记下来询问前来祭拜的香客们,于是两位祖师爷偶尔心血来潮了,也会托梦和包富贵说说话儿,教他认认字什么的。
一来二去,就混熟了。
顾九看他忙得团团转,还想着给他们做饭吃,忙叫他停下,“天不早了,你睡去吧,有什么事我们自己就可以了。”
包富贵搓着手,很兴奋地表示暂时睡不着,顾九和邵逸只好随他去了。
他们买回来的东西里面有熟食,拿给包富贵帮着热了热,为了补偿狗子挨的那一巴掌,顾九给狗子扔了块肉。
小弟冷冷地一瞥狗子,顾九怕狗子再无辜遭殃,赶紧把肉撕成条拿给小弟吃。
吃完肉的怂狗子,一点也不记仇,见着顾九和邵逸就摇尾巴,就连蹲在那里洗脸的小弟也不怎么怕了,讨好地靠近,被小弟再挠了一爪子后也不放弃。
哥虽不在江湖,但江湖处处有哥的传说。
小弟曾在道观里住了八年时间,道观里里外外哪里没有它留下的气息?大黑被包富贵抱回道观的第一天,就嗅到了小弟残留着的王霸之气,可以说是在这股王八之气的包围与熏陶之下长大的,对小弟带着亲切又畏惧,对顾九和邵逸也是这样,不然凭着包富贵口中凶悍的大黑,怎么可能在看到邵逸他们第一眼的时候就哈赤哈赤地表示着欢喜呢。
边吃东西,顾九边问了下包富贵这几个月来道观里的事情。
包富贵说他们刚走不久,就陆续有人上门来请求,得知他们走了,失望之下只能买了平安符回去,靠着这些平安符,包富贵手里也不缺银子用,不过他兢兢业业的也没乱花钱,都用在平时对道观和几尊神相的维护上。
后来上门的人越来越少,偶尔会有附近的香客结伴而来,人渐渐地也不多了,像现在观门天天打开,也不见得有人会过来。
顾九给包富贵买的两亩地就在山脚下的村子里,一亩种菜一亩种主粮,收的粮食够他吃,菜偶尔还能卖点钱。养了大黑后,偶尔大黑进山溜达,还会给他揪只野兔野鸡什么的回来,省了他吃肉的钱,偶尔山脚下的村民们也还会给他送些东西来。
总之,日子虽然单调枯燥了点,但胜在安稳,对于自小漂泊的包富贵来说,这样的日子很是满足。
“知足常乐,你这样,挺好的。”顾九说。
包富贵感激道:“还是要多亏当初几位师父收留我。”
顾九感慨道:“这也是我们间的一场缘分。”
吃罢饭,顾九用热水泡了泡脚,然后抱着小弟回了房,邵逸慢悠悠地跟进去,将门关上。
包富贵当初来时,就知道师兄弟俩是住一屋的,起先也奇怪,后来知道顾九的体质问题就觉得没啥了,所以现在看两人进一屋也没露出啥奇怪的表情,转身摸摸大黑的头,将道观各处检查一遍,然后提着灯笼回自己的房了。
顾九回房后,将路牌交给邵逸,得通知师爹他们已经回来了,尽快来取路牌交给师父,好让师父早点回来与他们团聚。
邵逸通知裴屿的时候,顾九就打着哈欠,在床上摆了个“美人躺”的姿势看着,邵逸走过来想亲他,顾九假咳一声让开,小声道:“道观里头,做这种事不好吧?上神们都看着呢。”
邵逸弯着腰不动,“上神们各处巡视,不会一直待在这里的。”
顾九抿嘴笑了一下,往前凑的时候,还不忘捂住趴在他身边小弟的眼睛。
到底是在道馆,虽邵逸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