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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月?”
寄无忧见他步伐不稳,急忙上前搀扶,他一抬头,就瞧见楚九渊脸色惨白,气息紊乱,额间更是渗出几滴薄汗,模样着实很是痛苦。
兔妖摇摇头,嘲讽似地砸吧嘴,道:“小主,何苦呢?”
寄无忧想将他搀到床上去,但楚九渊却忽地睁开眼,只不过才一会儿的功夫,那清明的眸中便浸满血丝,戾气四溢,几乎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他将兔妖猛地一把捞起,紧紧抓着他的那对饱受摧残的耳朵,冰冷出声:“是你做的?”
“我!我我我我……”兔妖想要狡辩,但一对上少年的冷眸,他的声音便愈来愈低,细小得跟蚊蝇的嗡嗡声没有差别。“这契约真不是我搞的!真的!”
“……那是谁?”
楚九渊刚一问完,嘴角冒出一点赤红,顷刻间,一行鲜血便已滑落至脖颈之上。
兔妖见状不妙,赶紧解释说:“小主啊,我一个妖怪,最怕的就是碰上你们这些修士,哪里敢在你身子里塞契约?虽然不知道是谁搞的鬼,但你要是执意不肯接这契,不出三天,恐是就要七窍流血,爆体而亡的。”
听完后半句,楚九渊少许有些动摇起来,求助似地望向了寄无忧。
“师父,这……”
他刚入门派,还是个炼虚弟子时,就听师兄长老们讲述过无数妖怪犯恶事的例子,并一次次地叮嘱他们:万不可为妖所魅,绝不能与妖同列。
寄无忧自小生在门派里,那些一半都是瞎编出来的故事,他听得也一点不少,也心知少年在顾虑些什么。
但,管他是妖是魔,哪里会比阿月的身子性命更重要?
“你先结契。”寄无忧答得十分果断,不带一丝犹豫,“再说,这妖怪又不是那些狐媚,万一闹事了,我就把它炒熟喂鸟去。”
“咕咕!”
乖巧待在笔筒里的灵鸽应声附和。
小兔妖一脸郁闷又无辜,哪还敢说话,缩进笔筒里就不出来了。
楚九渊这才放松下来,试着将那股冲击识海的力量小心引入其中,融入自己的身体之中。
良久的沉默过后,楚九渊背靠着木椅,静静苏醒。
寄无忧见他双眸缓慢睁开,便问:“身子还疼?”
楚九渊摇摇头。
他眼中的血丝已然褪下,拭去额间冷汗后,身子便算恢复完全了。
兔妖从笔筒中冒出半张大脸来,朝着冷漠的少年,讨好般地咧嘴一笑,道:“小主,我怎么说,也是个正经妖怪,绝对不比那些灵宠差!”
灵契一旦成立,除非一方死亡,很难再有解除的机会。奈何它现在这兔子身体实在太过弱小,这一段时间里,只能极力讨好这俩人了……
兔妖心中叹一声气——真要说的话,它还觉得委屈呢!一个妖怪,尽然做了修仙之人的宠物,说出去实在会给其他妖笑话!
寄无忧捏着兔妖肥嫩的左右两边脸,道:“阿月,你都和这小妖结契了,不如给它取个名字?”
楚九渊看了眼那坨在笔筒里挣扎的白色毛团,“就叫雪球吧。”
刚刚还一脸怂样的兔妖听了‘雪球’这名字,突然就弹起了身子,喊道:“不要这个!”
寄无忧抿了口酒水,心觉奇怪,问:“雪球怎么了?”
兔妖不屑地翻了个白眼,抱怨说:“这娘兮兮的名字,大爷我都用了七百年了……你给我换一个名字就对了!”
“我徒弟给你取名字,你怎么要求还那么多?”寄无忧被这多事小妖整得颇为不耐烦,“那我给你取好了,以后你就叫白王八,这总行了吧?”
楚九渊不知道这是骂人的话,便点点头,“听师父的。”
兔妖听了,气得只想掉毛。
寄无忧心情颇好,悠悠哉哉地念叨起来:“既然阿月也同意,那你以后就叫白……”
“……等等!”
寄无忧饶有兴致地看向它,“等等什么?”
兔妖毅然抬起头,红色的可爱小眼瞪得浑圆,鼓着脸瞪向眼前这个三番五次把它折磨的混账修士。
“本大爷我……”
寄无忧轻哼一声,手上转着剪子,挑眉道:“我?”
“本大爷我!我觉得,雪球这名字……也,也挺好的。”
第二十九章
小兔妖一承认这个名字,便开始后悔了。
寄无忧背对着少年,得逞似地朝雪球吐舌头,气得它瞪直兔眼。
下一秒,他又转身对上少年的视线,和颜悦色道:“阿月,雪球虽然没什么用,但平时也要好好照顾。”
“谁没用了!”雪球气得一身软毛都快立起来了,高声嚷嚷道:“你这王八蛋!敢瞧不起你兔爷爷?听好了!本大爷早就修炼千年,比你们两个小崽子加起来都大!”
“修炼千年?”
寄无忧嗤笑出声,懒得理这口出狂言的小兔妖。
都说千年老妖,可没听人提起过什么千年小妖,再说了,修炼的年月如此之久,还只是个给人关笼子里就出不来的小妖怪,想必也成不了什么大才。
雪球气得两颊高高鼓起,张开血盆小口,想要再骂,就听‘咚咚’两声——门扉被人轻轻扣响,叫他一下心惊,老实乖巧地合拢了嘴。
寄无忧不慌不忙地走至门前。
兴许是听到了屋里渐进的脚步声,屋外的女子开了口,狐疑道:“两位公子,我听见屋里动静不小,可是出了什么事?”
说罢,门锁转动的声音响起,配合着微微颤动的木门,一齐叫寄无忧吃了一惊。
他出手很快,一下拦住了想要破门而入的蓝音。待到看清了女子微愠的脸色后,他勾起嘴角,调笑着问:“蓝姑娘,这一大早的,往我屋子里钻,是成何体统?”
蓝音斜过眼,从缝隙中看见了寄无忧身后的少年,以及一片狼藉,杂乱不堪的桌案。
她粗暴地扒开寄无忧的脑袋,不顾手下青年吃痛地叫了一声,任凭眼珠来回转动,一圈下来,始终摇摆不定,也没能在某一处角落多有停留。
蓝音收回视线时,才发觉,她的手腕不知何时已被另一人锢住。
楚九渊冷冷出声:“放手。”
他的声音绝对算不上是凶狠,但却给人一种无形的威慑,蓝音听了,手中的动作霎时一滞,但又很快反应过来——她把手用力抽回,不再理睬这两人的阻拦,径直走入屋中,粗暴地翻弄起桌案上的物件来。
寄无忧也懒得拦她,见女子翻弄寻找了好一阵子,终是彻底放弃,自顾自地撑在桌案上,垂头丧气起来。
这是当他们不存在?
寄无忧随心一喊:“蓝姑娘,你要找什么,与我直说不就行了?”
他话音刚落,蓝音就一甩长发,猛地回过头来,死瞪着他们二人不放。
“你们把胭脂藏在哪儿了!”
寄无忧这才明白过来,为何女子会如此粗鲁地闯进他们的屋子。
这灵宠与妖怪不同,与主人结契后,便能相扶相依,知晓对方的位置,更能在识海中,收到对方所传来的一切讯息。
虽然他们已经进了君家大门,但万一在这儿碰了壁……
寄无忧心中盘算完,便重新抬起眸子,一脸无辜地说:“胭脂?你不早说。”
他将手伸进窗帘后头,极快地捞出一只白色小鸽,就递到了女子的手中。
蓝音仍是有些怀疑,她默默垂眸,细细检查起胭脂的状况后,才彻底放心下来。
而她一抬头,落入眼帘的就是被她翻捣过的那一堆纸笔,不禁又觉得不好意思起来。
她清清嗓子,解释道:“是我莽撞,误会二位了。胭脂是老爷和夫人重金所购的灵兽,平时难免被人盯上……方才的事,还请二位原谅。”
蓝音的性子本非那些彬彬有礼的大家姝丽,不长的一句话,竟都说得磕磕巴巴,极为不自然。
她抿抿唇,又补了一句:“少爷他……有事找你们,要二位过去一趟了。”
寄无忧心下一喜,刚想问,就听那可怜的木门再次被人粗暴推开,哐的一声撞在墙上。
“不必多劳了。”
君自心笑得爽快,大步走入客房中,而他身后的几个侍女可就惨了,她们快步追上这位令人多忧多愁的少爷,累得连连喘气。
他笑盈盈地看向楚九渊,热情地揽过他的肩,想要好好与这位昨夜遇上的劲敌聊上一番,却被少年轻快地躲了过去。只得拍拍手,转身移话道:“蓝音,你不是一早就走了?怎么折腾了这么久?”
蓝音阖上眼,谦卑地躬身道:“遇上了些事,耽误了。”
君自心不在意地摆摆手,“没事,由我亲自来谈吧。”
寄无忧试探地问:“看来,君少爷是有事找我徒弟?”
君自心笑着默认,便也不再多客套,直言道:“公子,昨夜我与楚兄打得投机,想必你也见着了,君某如今再无他求,只期望楚兄能在我府上留一段时日,与我练剑斗剑,作陪一阵,这样可好?”
寄无忧微妙地笑了两声,心道这君小少爷若真这么在意阿月,对他们来说,便是最好不过的情况。
他向楚九渊那里偷瞄过去,发现少年竟也正望着自己,虽还是那张缺些温度的面孔,寄无忧也能明白他的意思。
阿月绝不会愿意被困在这小地方,甘心去做君家的食客。
他凭着神识传去二字:“放心。”
楚九渊双目微张,神色轻动,又立刻恢复常态,微微颔首,以示回应。
“阿月似乎也很有兴趣,实在是好事。”寄无忧说完,环抱起双臂,故作烦恼地皱起眉,“只是我们也正赶路,不便在此地久留,否则就得错过那十年一次的毒王宴了。”
君自心吃了一惊,立刻上前问道:“莫非你们二位也被邀请了?”
“那倒不是。”寄无忧扶额皱眉,继续扯谎道:“我们听闻只要肯花钱,便有人愿意带我们一同赴宴,这一番找,一定费不少时间,实在不能在君家久留啊。”
傻乎乎的小少爷哪里知道自己受骗了,遭了寄无忧一顿忽悠后,当即喜形于色,对他道:“那二位可不必再费力气了,我已被毒王邀请,你们随我同去的话,这几日就可以住在君府了!”
寄无忧心中已乐得不行,却还是要费力忍住上扬的嘴角,故作惊讶与庆幸状,答应了君自心的盛情邀请。
——毒王宴的入场资格,成了!
第三十章
之后的几日,倒是难得的平静。
楚九渊陪着那君小少爷一同练剑,两人虽然一仙一凡,但在剑术上却意外地投缘,一对剑痴聚在一起,白天便连他们半点人影都见不着了。
阿月不在,寄无忧这几日过得无聊,但也能称得上是清闲。
出发前往毒王宴的那一日。
湖中小亭。
青年抿一口酒,含一条小鱼干,翘腿而坐,好生自在。
雪球坐在他边上,啃完草后,饶有兴致地蹬了蹬他的小肥腿,那姿势,就好像他不是一只小兔,而是一位刚刚出浴的贵妇人。
它伸了个懒腰,妖娆地扭上前,扯住了寄无忧的袍子。
“人家的月月呢?”
寄无忧眼皮动也不动,自顾自地嚼着嘴里的小鱼干。
见青年半点反应没有,雪球不悦地竖起两只兔耳,大喊一声:“理我!”
寄无忧慵懒地睁开一只眼,余光瞥向这只断袖兔,缓缓出声道:“你说人话我就理你。”
雪球小声哼了一小声,遂才补了一句:“你徒弟呢?”
“一会儿就到。”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