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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帐里光线昏暗,却也不是伸手不见五指,景卿看着对面那人,隐隐约约看见那人五官的轮廓,山水一样的眉峰,笔挺的鼻梁,薄凉的下颌,对于玄尘的皮相,他一向很是满意。
他这样看着,忍不住便伸出手,指尖轻轻摸上去,触手一片温凉。又顺便在心里感叹了一回老妖精的殃国祸民。
正描画着玄尘的眉眼,锦被底下搭在自己腰上的手紧了紧,便见那尊神嘴角弯起浅淡的笑纹,随即睫毛一颤睁了眼。
一片昏暗里,景卿只见眼前忽然出现一双放着光的眸子,不由得身上一竦,低低惊叫一声。
“……”
反应过来的景卿听着头顶上那人的笑觉得又羞又恼,在玄尘怀里一阵扑腾。
玄尘臂上使力,箍住怀里正乱扑腾的人,低头在他额上吻了吻,笑道,“半夜不睡觉,惹我做甚么?
“谁要惹你,”景卿仰头白他一眼,却看见玄尘的瞳子已经被遮去了些亮光,现下星辰一样,更显得眼底温情明明灭灭,好看的很。
他又看了一会,自己埋脸到玄尘胸口去,闷声闷气哼哼道,“心里憋闷,睡不着。”
玄尘道:“怎么?”
景卿哼哼了几声,闷声闷气道:“这事情本来跟你没什么关系……是我把你纠缠进来的……”
“这跟你没什么关系,”玄尘轻笑一声,揽在景卿背后的手一下下轻轻拍着,温声道:“本来这事就是与我无关的,三万年前苍都起兵我不曾出手,但苍都这些年的路数越发阴鸷,木实本身元气大损有求于我,所以这三万年才没有再封虚境,其实就是在等苍都聚魄化形。”
“可苍都也是尊神不死不灭,就算今次将他散魂,他也会再次聚魄不是么?”
玄尘摇一摇头,道:“当年木实神力大损不能将他散尽神魂,这些年苍都元神上业障越发深重,需得散尽之后再再聚魄化形,去了他的心魔。”
“将他神魂散尽?!”景卿虽然知道他是上古尊神不死不灭,但是,他抬头道:“这难道不是无异于烟消云散?”
玄尘笑了笑:“就是烟消云散,也不过是重归天地之间,重新聚魄化形不过就是再用些时间而已。”
景卿嘴角不自觉地抽了抽:“用……些时间……”他干笑了两声,有一种自己没见过大世面的感觉。
过了一阵子,景卿抬头又问道:“你闭关了多久?”
“很久。”玄尘笑一笑,道:“活久了其实很无聊,如果不是见到你,之后我肯定还会重封虚境,然后继续闭关下去。”
“闭到什么时候?”
“我也不知道,可能会一直闭关下去。”玄尘说完顿了顿,低头贴在景卿耳畔沉声道:“所以其实我很后怕,万一苍都早些聚魄成型,本尊就不可能见到你了。”
“可能会一直闭关下去,最后神魂消解再与天地合一……”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景卿伸手便捂住他的嘴:“睡觉!寝不言!”
玄尘笑一笑,将他的手拉下来执着,道:“那是没遇见你的时候,现在你就在这里,还害怕什么?”
景卿脸上一阵发热,干脆往玄尘怀里一钻不说话了。
第二日晨起的时候景卿灵台尚不清明就觉出那人在自己耳畔坏心眼地徐徐吹着暖气。
“猫儿。”
景卿只觉得后腰一阵酸软,哼哼一声翻过身将头埋进玄尘怀里去想要继续美梦。
头顶的尊神笑了一声,“还不起?”说罢邪邪一笑,搭在景卿腰上的手开始不老实起来……专挑着景卿动情处按捏,不消几下,便听怀里的人闷哼几声,睫羽一颤,睁了眼。
“你要干什么……”景卿睡眼惺忪,伸手直接便将在自己身上胡作非为的一只手给按下来,八爪鱼一样一翻身压到玄尘身上去。
趴了一阵子他才清醒些,依旧保持着八爪鱼一样的姿势缠在玄尘身上,抬头问道:“大早上扰人清梦,你要干什么?”
玄尘一翻手,掌心拖着一只玉似的小件拿到他眼前。
景卿疑惑地看一眼那尊神,而后将那只小件拿了起来。
这东西比铜钱大些,月牙白的玉件通体莹润却微微带了几许墨色,透着灵气,很是喜人。
他把玩一阵,问道:“这是什么?”
面前的尊神笑一笑,“逆鳞。”
“什么?!”景卿觉得自己是听错了,他道:“这是……龙身上的?”
玄尘一下便笑出了声:“是本尊身上的。修炼这么久,现下就只剩了这一块。”
景卿如堕五里雾里,可心里却又有些不太清楚的感觉,他低头看了看手上那东西,又抬头看一眼玄尘,磕巴道:“只剩了这一块,你、你……把它拿来给我做什么……”
玄尘勾一勾唇角,手在景卿腰间一下下替他顺着头发,缓缓道:“昨夜木实已经将帝位传给天官,水君他们可能要起兵,恐怕苍都也会趁虚而入,你身上那道神识我恐怕要先收回来一阵子,这逆鳞给你带着护身用。”
景卿噎了一阵子,老老实实由着玄尘给自己将那逆鳞佩到脖颈上,而后抬手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印子,墨蓝的咒印淡去不少,现在只剩一个浅淡的灰蓝色轮廓。
他看了一阵子,只觉得心里一阵憋闷,直接趴在玄尘胸口不起来了,闷声闷气道:“你要早点把它还回来。”
玄尘揉一揉他的发顶,“好。”
他说完,手在景卿腰间流连一阵,忽然从侧边挑开衣襟便探进去。
“!!”景卿被他这一个动作激得浑身上下一激灵,立马伸手将衣襟下头胡作非为的爪子按住,“光天化日,朗……”话还有半句没出口,天光却忽然暗下来,刚才明明日光明媚,如今却重重暗云,天色阴沉的似乎立马就能滴下水来。
玄尘臂上一使力抱着他转了个身将人压在身下,笑着冲他挑一挑眉,“那现在呢?外头下雨了,是不是不能算朗朗乾坤?”说罢低头便贴了上去,按在景卿腰间的手也趁机一路下移,不多时床帐里只剩下一派凌乱的喘息声。
两人的身体现在已然十分契合,帐子里不久便已经水声阵阵,景卿浑身酥麻,十分艰难地抓着身上那人的肩膀,承受着自下而上的撞击,仰头难耐喘了一口气,看着那身上那人揶揄道,“你这是白日喧淫,彦华尊神。”
玄尘低头贴在他耳畔,沉声道:“不如一直做到晚上去?”
景卿:“……”
两人在床上闹了一阵,等到云歇雨住,两人在床上温存一阵,景卿听见外头的雨声似乎是渐渐小了下去。
景卿身上的酥麻还没完全消尽,软躺在云被之中看玄尘起身从一旁取过衣袍,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直接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将玄尘手中的衣袍按了下去,问道:“外面的雨现在就下完了?”
玄尘笑着看他一眼,“怎么,还不够么?”
“是啊,”景卿扳着他的肩膀凑上前去,在他唇上贴一下,笑道:“还不够,不如……再让它下上一阵子。”
玄尘看着他的眸子暗了暗,俯身又将身子压下去。
“那就再下一阵子……”
外面的雨声有灵性一样渐渐大了起来。
等到两人终于停下来的时候,景卿失神地盯着床帐外面亮起来的夜明珠愣了好一阵子,他转脸看一眼一旁那气定神闲的尊神,脑子里忽然蹦出来四个字:言出必行。
景卿:“……”
等到两人收拾妥帖终于再回到前殿的时候,已然是清早了。
然而一盘棋还没下完,前殿忽然一阵细微的灵力波动,一位上界仙君打扮的人脸色苍白地跑了进来。
还不到近前,那人便直接跪了下去,颤声道:“尊、尊神,下界出事了!”
动荡(三)
景卿呼吸一滞,却听地下跪着的那仙官道:“水君的地界水域全成了咒阵,百万妖兵直逼上界,天帝带两位帝君和仙官去迎战,老帝君让我来求尊神出面。”
玄尘脸上又成了九天尊神的淡漠神色,只一点头,对地下那小仙道:“本尊稍后便去,你先退下。”
“多谢尊神!”那仙官跪着磕头如捣蒜,而后跪着退开几步,转而没了影。
一时间大殿极静,景卿心口突突跳了几下。他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走到玄尘身边,平静开口道:“我跟你一起去。”
玄尘看了他一阵子,勾一勾唇角:“好。”
两人腾在云上才看见底下的样子:荒内四海加上荒外的几处大泽水面现在全成了黑色,幽蓝磷火一样的咒印铺在水面上——咒文繁复,印圈外四角四凶兽仿佛时刻都能从中脱身而出。乌黑的水面好似无底深坑,百万妖兵如同洪流一般从其中涌出来,不见一点要枯竭的意思。
上界之前派下去的人马分驻在水泽周边,从水中而来的妖兵根本不会加以反击,他们挑衅一样任由上界人马厮杀——从水中二来的妖兵数量实在太多,从上界看来那些已经在外面的妖兵队伍已然如同几只匍匐在地的长蛇,正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汇聚为一而后向苍梧逼近过去。
刚刚升任天帝的天官带人守在苍梧入口,身后上界人马与面前的洪水一样滚滚而去的妖兵一比,立马显得十分单薄。
玄尘眉棱皱了皱,道:“这样的咒印都破不开,木实的身子已经不行了,恐怕现在那两道元神都守得费力。”
他说完,手上印偈一现,立时几点光亮便如同流星一样极快地向地下而去,地上那几处乌黑的水面上忽然印光一闪,磷火一样的幽蓝咒印消散无踪,再没有妖兵钻出来了。
一到上界玄尘便直接带着景卿进了天帝的神殿,殿外候着的一干神君十里开外就哗啦一声全跪下了:“恭迎尊神!”
玄尘没理他们,带着景卿直接便进了神殿。
神殿里的天帝鬓角已经看得到银丝,看上去年纪要比玄尘大上许多,他见玄尘进来,略一拱手,歉疚地笑了笑,道:“这身子现在无用的很,分出心神去封苍都的元神,看着底下的咒阵有心无力。”
玄尘摆了摆手,走进过去,一面道:“苍都露过面了?”
“还没有,”天帝摇一摇头,道:“但元神这几天反应很大,他现在应当已经化形了。”
话音才落,殿里忽然一前一后走出来两个人。打头的人景卿知道就是东海水君,不过他现在脸上的血管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黑紫色,在他没什么血色的脸上十分清晰,盘曲交错看上去像咒文又像是碎开的面具,阴郁骇人。
跟在他身后的人身材雄壮,带着一张饕餮的面具。两人都是一身黑袍,风格极其登对。
“化形还不好说,”那阴郁骇人的东海水君笑一笑,然而瞬间脸上的笑意就狰狞起来,转眼之间他的身影就已经出现在天帝面前,伸手掐着他的脖颈直接将人从地上提了起来,阴恻恻道:“毕竟还有元神在你身上。”
“!!”景卿没料到这人的态度会忽然有这样大的转变,看着天帝在他手里几乎要背过气去,心里一紧抬步就要上去。然而还不待他动作,肩膀便被那尊神给按住了。
玄尘看着他,按在他肩上的手用了些力气,缓缓摇了摇头。
景卿一下子记起玄尘跟他说的那许多话,这事情本来只是这两位尊神的私事。想到这里,他才要往前倾的身子又老实落了回去。
他说话的时候饕餮已经将一旁一只匣子拿着举到“东海水君”面前去,“尊上,残魄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