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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凳子微微往后移了点,侧着视线,刚好看到屏幕后面低着头看文件的芜君。
芜君斜斜坐着,翘着腿儿,一手撑着头,一手拿着笔杆转动。李尔的目光像一只手,温柔地从芜君的眉梢眼角抚过,他垂着眼睛,眼睫在鼻翼两侧撒下一片阴影,一脸恬淡的样子,好像不是在处理繁琐枯燥的工作,而是在看什么好玩的小说,一两分钟翻过一页,遇到有问题的地方就停下来写上几句。
芜君的手也很好看,玉葱一般细长白皙,拿笔写字时,小指指尖轻轻压在扉页上,一幅漫不经心的样子。只是写完字后,马上就开始转笔杆。李尔盯着芜君手上的动作看了一会儿,立马觉得眼花缭乱,他不仅转得又快又稳,而且花样繁多,手指灵活得不像话,无声无息地转了这一晚上,一次都没掉。
外面沙沙细雨还在下,李尔轻咳一声,打破这宁静:“别转了,转得我头晕。”
芜君把笔放下,抬眼意味深长看着李尔笑:“你不是在工作吗?看我干什么。”
一时间小心思被窥见的尴尬。
芜君却不在意,又道:“困了吗?时间不早了,困了你就去睡觉吧。”
“你还不去睡?”
“我再看看,还有这么多呢。”芜君瞥了一眼书桌上高高堆起的文件,说着打了个呵欠。
芜君那个懒洋洋的呵欠,立马传染了李尔。李尔却生生把这呵欠给憋了回去,眼泪都快憋出来了,硬着头皮说:“谁说我困了。”
“那就接着工作吧。”芜君伸了个懒腰,换了一只手撑着头,原本撑头那只手又拿上了笔杆,转了起来。左手也一样灵活平稳,一样写字。
李尔也不再偷看芜君,而是把注意力拉回自己的电脑上,继续那一长串未读邮件。
等他回完这一串邮件,揉了揉眉心抬起头,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芜君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芜君睡着后,就只剩下一副漂亮到无辜的美颜,丝毫没有平时那种又高傲又浪荡的样子。李尔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绕到芜君旁边,伸手把他轻轻抱了起来。
突然腾空,芜君受惊微微睁开眼睛,满眼的困意和迷蒙。
“你困了,我送你去床上。”
辨识出人是李尔,又把眼睛闭上了,还往他怀里靠了靠,“嗯嗯”哼唧了两声,皱着点眉头,好像美梦被打扰了似的不耐烦。
李尔真是对他没了脾气,没几步路就把人抱到床上,替他脱了鞋子,把被子拉过来给他盖好。一碰到被子,芜君就下意识滚了两圈,把被子裹到身上,皱着的眉头松开了,一脸舒服的样子。
李尔站在床边看了一会儿,伸出手指,沿着芜君的眉心轻轻往下划过鼻梁,又用手背碰了碰他的脸,又伸出手指点在他的下唇上。这时,芜君好似睡梦里受到了打扰,翻了个身。
李尔又站了片刻,关掉灯,回到了书房,坐在芜君刚才的位置上,处理他那一摞文件。这些都是跟Psi相关的事务,等李尔看完,一看时间天也快亮了。他点了一根雪茄走到窗边,雨已经停了,空气里带着浓重的湿气,天际呈现灰白色。
李尔一口烟雾吐到空气里,手指拢在一起轻搓了几下,刚刚触碰芜君的触觉一直停在他指尖,那种温润、柔软、细腻的感觉一直没有消失。
……
芜君从利古尔那里得到一个消息,据说比切·塞隆仅仅只被关押了一年半,就被保释出来了。
芜君握着电话的指节泛白,恨不得把电话给捏碎了。但他语气还是淡淡的,问道:“这消息可靠吗?”
“我今天去开会,只是听到伊芙夫人提了一句,我不好多问,你可以让李尔去打听打听。”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的消息。”
“你我不必这么客气。”
在挂断电话之前,利古尔又柔声说道:“告诉夏利小心点,我不知道你在把比切这件事上扮演什么角色,但是你也要小心。有任何需要,你都可以来找我,我……”
“好了,我还有事,先挂断了。”
芜君不想跟利古尔产生任何复杂的关系,他现在和李尔挺好,不想因为这种事触怒他,他也有些怵李尔对他的折腾。此外,利古尔作为的新闻窗口对他们很重要。
芜君挂断了电话,马上给李尔拨了电话,询问他知不知道这件事。李尔也很茫然,表示他目前并不知情,他先找人搞清楚,晚上回家再说。
跟李尔说完,芜君又准备给夏利打,但是拨到一半顿住了,转而给和他一起的艾斯打了电话。芜君在电话里告诉艾斯,前财政部长很可能已经被保释出来了,不知道他接下来会有些什么样的动作,让他务必保护好夏利。
艾斯也有些着急:“那我告诉夏利,让他今天的演讲不做了,现在就回来行不行?”
“别告诉夏利。”
“这么危险,干嘛不告诉他?”
“我怕他接受不了那个混蛋被保释,为了把他送进监狱里,夏利牺牲得太多了。”
艾斯沉默半晌,严肃说道:“知道了,我不会告诉夏利,我会保护好他。”
“嗯,剩下的,等李尔晚上回来我们再商量。”
李尔晚上回来,果然带回来比切·塞隆被保释的确切消息。不过好在他现在行动受到限制,只能呆在他家方圆一百米的地方,意思就是不能走出他家那个院子。
芜君却说:“没什么值得庆幸的,他要干点什么还需要他亲自动手吗?”
“怕他个屁,我李尔什么时候怕过这号人了。”他看着芜君,“你也不要担心,无论如何,我的地方是绝对安全的,只要你不出门。”
芜君只是看着李尔,没有说话。
李尔才终于反应过来,觉得自己脸很疼,上次芜君正是在他的地方,被人刺伤差点丢了性命。
“上次,上次只是意外,以后绝对不会再有这种事情了。”李尔一脸难堪。
芜君这次倒是没有奚落他,而是说道:“我不出门还行,夏利的面包店,还有抚养学校的活动,不能让他不出门。况且,一时可以不出门,难不成我还能一辈子躲在这个地方?”
艾斯听他两说了半天,一脸焦急问道:“怎么二十年的刑期,一年多就被保释出来了?我不觉得塞隆家族有这么大的势力啊,是不是哪儿搞错了。”
李尔解释道:“除了塞隆家族,还有胡佛家族、林氏家族、蓝戈尔家族……全部为他作保,花了巨额保费,才把他给保释出来。”
艾斯还是一脸茫然,其中有些家族没觉得跟塞隆关系很好,甚至还有些就是明面上的死对头,怎么突然保他保得这么积极。
芜君冷笑:“根据这个名单把这一票人全抓起来,Psi的地下售卖链条就能全部拔出了吧。”芜君看着李尔,带了一丝讥诮的笑,“看来你猜错了,他们并没有选择最简单的方式除掉那王八蛋,而是真的救了他。”
李尔的目光沉了沉,看来的确是这样。前财政部长在审判结束时吼出的那句“我不服,凭什么,这么多人买Psi,凭什么判我二十年”的确起到了威慑作用,那些怕他在上诉时抖露更多相关罪证的人,最后还是一起保释了他,难怪他呆在监狱的这一年多如此安静。
艾斯问道:“那现在这件事怎么办?我倒是能寸步不离跟着夏利,但总归不是个办法。”
李尔看了看芜君,芜君也看着他,好像没什么合适的办法。毕竟现在比切在暗,芜君和夏利在明,这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出手,不知道他将要用什么办法对付他们。
李尔也有些苦恼:“要不然这样,我找人把这件事曝光,民众肯定不会干的,说不定可以把他重新送进监狱。”
芜君沉默着,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好像思绪已经飘到了很远。
李尔在他眼前打了个响指:“嘿,我刚说的行不行?”
“行吧,也没更好的办法了。”
的确没有更好的办法了,而这个办法也算不上好。那王八蛋既然能被保释出来一次,就能背地里被保释出来无数次。看来那群肮脏的混蛋已经达成了狼狈为奸的协议。
芜君必须采用自己的办法,彻底解决掉这个问题才行,他走神则正是在琢磨这件事。
商量完了之后,大家各自心事重重准备回去睡觉。
艾斯出去后,李尔却拉住芜君,算得上温柔地对他说:“你别害怕,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相信我。”说完想把手放在芜君的头上,看他梳得整齐的头发,改成了拍拍肩。
芜君垂眉颔首,低声道:“我相信你,我不害怕。”
芜君的确不害怕,因为很快比切就会变成一个死人。
第47章 比切被杀
以前对芜君来说易如反掌的事,此时却变得很是困难重重。他现在在李尔的掌握下,很难有大动作,李尔并不傻,芜君没办法瞒住他所有事。
时间正在流逝,芜君因为找不到机会开始有些焦虑。这个周末夏利有次公开演讲,在约京市中心的中央广场上。在对比切目前什么动向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这实在非常危险,艾斯的意思是取消这次演讲。
可李尔和芜君知道这次演讲对于Psi来说多重要。
粗略估计会有十万Psi参加这次活动,还有几万其他属性的人类,既是李尔这么久的市长职位取得的政绩,也是有史以来Psi第一次如此大规模出现在公众场所,具有里程碑式的意义。
才是周一,所有社交网络,所有媒体报纸都是报道讨论这件事,不仅Psi,所有人都在为这次盛会留言欢呼。如果这次演讲取消了,将对于Psi融入社会的信心带来严重的打击。
绝对不能取消。
李尔正着急征调安保,可他现在是市长不是上校了,调集军队,要通过层层审批,效率低了很多,离演讲还有两天,安保缺口还没填好。
晚上,艾斯回来了。
这对李尔来说正好。他把艾斯叫进办公室,着急道:“后天,你从军队给我领一百人出来,能做到吗?”
却没想到艾斯一脸怒气说:“不能。”
李尔还在诧异中,就听艾斯愤怒不已地说:“后天的演讲必须取消,你们怎么能就这样把什么都不知道的夏利置于如此危险的境地?”
李尔一拍桌子,沉下脸来:“不能取消,”并命令道,“到时给我带一百个Epsilon过来。”
艾斯双手撑在桌面上,怒道:“不可能,你现在不是我上司,你不能命令我,我现在就去告诉夏利,让他别去。”
李尔凛然道:“你觉得告诉了夏利他会退缩?这场演讲是他一个一个学校跑,一场一场演讲积累起来的,他付出了比谁都多的心血,他比谁都期待,你觉得他会因为可能的危险就同意取消?”
艾斯瞪大眼睛:“你们……你们,都是冷血鬼,为了自己的权力地位,什么都干得出来,你们跟比切有什么区别?夏利一点都不重要是吗?可以随时为了你们的‘理想’‘自由’牺牲,是吗?”
芜君抑制着自己的情绪,尽量保持冷静,让他的话听起来有说服力:“艾斯,夏利不会有事的,你相信我。”
“你怎么保证?别跟我说万一那混蛋没打算报复你跟夏利。”
“方法我暂时不能告诉你,但是我能跟你保证夏利一定会安全的。”
艾斯还是很怀疑看着他。
“我什么时候承诺的事情没做到过的?”
芜君这言之凿凿的样子让艾斯有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