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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就是这样的兔兔-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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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羽闲,“……”
  说话间小二将素菜已经摆了上来,晶莹的白米粥和嫩绿的蔬菜散发着清淡的香味,对比一旁酱红色的猪蹄有种遗世独立的清润雅致。
  吃猪蹄的都沦为凡夫俗子。
  解羽闲冷哼,看你能吃多久。
  图柏冲他一笑,爷能陪千梵吃一辈子。
  图柏向杜云简明扼要的梳理这些日子他得到的线索——张吟湘和张启的奸情、三秋糕和张府的相思树、下落不明的半张纸、张定城冒险要寻的东西,张府对高宸枫的死模糊不清的态度,以及买凶杀人的是个女子。
  杜云低头捧着茶杯缓缓抿了一口,“先派人去义庄看住尸体,不准任何人再靠近。我们的人明着守在门口,解阁主应该也带有属下吧,有劳暗中埋伏。”
  解羽闲很想问他会不会写‘客气’两个字,眉梢刚一拧,就被千梵看过来的温润目光抚平了,不甚情愿的点了头。
  “至于你说的女子,我想我知道她是谁。”杜云若有所思两手交叉垫在下巴下,收起嬉皮笑脸的表情,他严肃时自有一种刚正凛然的正气,十分唬人。
  在场的几位都收敛神情,仔细听他说话。
  “我在离开大理寺前先去找了高宸枫生前的卷宗,发现两年前他在来帝都赴考之前便已娶亲,妻子是宁河县本地人,家中事生产,过得很清贫。”
  图柏皱眉,“一个寻常人家的妇人能有足够多的钱去买凶杀人吗?”
  杜云高深莫测看着他,“若她不是寻常人呢?高宸枫的卷宗中对这个女子详尽甚少,连名字也没有。我今早离开大理寺时,交接此案的主簿正是当年与高宸枫同期的考生,他告诉我,高宸枫极少提起内人,唯有一次,是与他同屋的考生翻找东西无意间发现高宸枫夹在书中的一张美人图,图上的女子温柔可人,极为耐看,那同屋人手贱,抽出来后向他们献宝,说高宸枫家里藏了个美人,什么时候让他们见见。”
  主簿告诉杜云,这本是个小事,但画上的女子明眸皓齿,姿态柔美,看了让人过目不忘,而且,大伙本是玩笑,却不料高宸枫雷霆大怒,将画夺走,从此很少再和他们说过话。
  后来不到半年,高宸枫就和张府千金成了亲,与他们这些寒门学子再无瓜葛。
  主簿压低声音道,“我印象深刻不只有这个原因,而是他成亲没多久,那个曾经拿走画的同屋人就因一些小事而被发配偏远地区了,当时协助查办这名官员的正是已经成为督查院右副御史的高宸枫,我因为要为此案建立宗文,才知晓这事。后来我们几个人都猜想是高宸枫怕我们说出他娶过亲,才借此暗暗威慑我们。”
  主簿微眯着眼,望着大理寺外狰狞威严的石狮子,一波三折的叹息,“此人……过于心胸狭窄了。”叹完向杜云拱手道,“杜大人,您这些年处理的卷宗都是由在下归入案宗室,在下看过大人的办案手段,以为着实高明公正,由衷敬佩。”
  图柏酸他,“看来那位主簿十分敬佩你,才会告诉你这些,状元郎的风华依旧呀。”
  杜云揣着手,笑眯眯,“好说好说。”
  一旁的解羽闲见他笑的跟弥勒佛一样,心想,“状元郎沦为地方官,看来混的也不怎么样。”
  “现在,本官需要人亲自去宁河县查清楚高宸枫的背景,越快越好。”
  图柏立刻答应,“我今夜就启程。”
  听他答应这么痛快,千梵看了他一眼,抿住了唇。
  图柏伸手就要去搂他的肩膀,半路想起昨夜的话,悻悻收住了,“千梵同我去。”
  “不行。”
  “不可能。”
  解羽闲和杜云同时开口,前者冷着脸,后者莫名其妙。
  杜云,“你自己去就行,陛下不会放山月禅师离开的,况且他在这里,替本官在陛下面前偶尔说说好话,我心里有安全感。”
  佛脚甚粗,抱着极为踏实。
  图柏看见杜云那副怂样就嫌弃,只好作罢,心想千梵留在这里也好,不用跟着来回奔波,他正要同意,就听沉默良久的人说话了。
  “若仅是调查背景,贫僧派人去。”他抬头看看图柏,想再说些什么,心里一怔,第一次感觉到私心的滋味,五味杂陈,悲喜交集,又心生向往,个中滋味难以言明。
  图柏楞楞望着他,一笑,很想凑过去蹭蹭他,长毛的畜生对于这种行动总是与生俱来的熟练和喜欢,“那我不去啦,就有劳千梵了。”
  他们相对而望,还没来得及眉目传情就被杜云打断了。
  “也行,今夜早点睡,明天一早跟本官上张府。”他微微一笑,“慰问家属,例行询问。”
  说完向图柏一伸手,“钱拿来,还解公子。”
  图柏瞪他,“杜大人,你觉得身为一个小小捕快,我会比你钱多?”勾肩搭背搂住他,一只脚踩到椅子上,没皮没脸道,“还什么啊,大人这么见外做甚么,都是一家人嘛。”
  一见他俩靠近,解羽闲立刻起身警惕往后退了两步,冷冷道,“谁跟你一家人?”
  图柏一扬下巴,“你和千梵啊,解公子没误会什么吧。”
  解羽闲腹中饥肠辘辘,就显得脸色更加阴沉,面前的两个人一个臭不要脸装大尾巴狼,一个插科打诨耀武扬威,说狼狈为奸都对不起狼,他心里打定主意不再理他们,冷哼一声,委屈看一眼千梵,甩袖走了。
  杜云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拍拍图柏的肩膀,“太不应该了,下次别欺负解公子。”
  图柏挑起眉。
  杜云,“以后我们还要吃大户呢。”
  图柏哦了一声。
  千梵长身玉立站于一旁,看着亲亲密密凑在一起时不时发出一串意味不明笑声的两个人,一时也有点头疼。
  夜幕降临,图柏给杜云安排了房间让他休息,忙忙碌碌进出屋子给他端热水,铺床,还拿了艾草让他洗掉秽气。
  杜云坐在桌边泡脚,撑着腮帮子,拿眼睛在图柏身上上上下下扫了一遍。
  “你说高宸枫的遗物里会不会有那张美人图?等夜深了,我和千梵打算夜探张府,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看在杜大人这几日受累的份上,图柏把床给他铺好,枕头揉的松软,一转身,看见杜云睁着大眼,托着脸颊卖萌。
  “再看也比你好看。”
  杜云收起手,“老图,我突然发现你和山月禅师走的是不是太近了?”
  图柏帮他拿毛巾的手一顿,“图哥哥跟谁都很熟,你不知道吗。”
  杜云站起来腆着张大脸把脑袋伸过去,“但是我觉得你们两个走的不是一般近。我可告诉你,山月是出家人,讲究的是清心修禅,你别老去招惹人家。”
  图柏以前懒得听他叨叨让他娶媳妇,现在更不爱听他逼逼他和千梵的事,不耐烦的帮他把洗脚水到了,眼角唇角都往下撇,一副呼之欲出的嫌弃。
  杜云慢吞吞脱了衣衫,缩进被子里,含糊不清嘟囔,希望是他多想了,他用被子遮住半张脸,“去张府小心些,没找到东西也行,明日我们还会再去,还有你那脑袋还疼吗?”
  “劳你费心,爷好着呢,知道了,话痨精投胎。”最后啐一声,转身替他关上门,离开了。
  没过多久,天色彻底暗了下来,天气转凉,永怀江上游湖渐少,寒星倒映在水面,微风佛来,满湖颤动。
  湖边站的人青裟曳地,身形高瘦挺拔。
  想起刚刚杜云的话,图柏在心里道,“来不及了,我已经招惹了。”快步走上前,简单落下一个‘走’,二人施起轻功消失在了黑夜里。
  张府外摇晃的白灯笼和丧幡像一群孤魂野鬼在门口徘徊,门外比往常多了两个看守的门卫。
  院子里静悄悄的,奴仆已经全部退回下人房休息,唯有庭院深处,红漆八角飞檐阁里主人居住的地方有一点昏黄的灯从树叶交错之间窥出,像一只野兽幽暗的眼。
  图柏指了指灯光处,横起手掌在脖间轻轻一划,示意千梵房外暗处有人看守,他去做掉。
  他说完就飞身跃去,千梵看着他的背影,修长的指尖夹出两枚殷红的佛珠,倏地发力,佛珠擦着图柏肩头,先他一步飞出,打在暗处。
  图柏落地时恰好接住被打晕的两个暗卫,佛珠也顺带滚进了手心,他站在暗处向千梵做了个口型,“小心肝儿,厉害哦。”
  千梵,“……”
  二人伏在屋檐上,将瓦片撩开了一条缝。
  淡淡的灯影打在琉璃瓦上,映进图柏狭长的眸中,浓密的睫羽下像镶了一双琉璃珠子。
  屋里不太亮,应该是主人故意而为。
  一张红楠木的桌旁坐着张吟湘和张定城,桌上放了一碗飘着苦味的药。
  图柏看了两眼,没见到张启,千梵碰了下他的手指,往下随手一指,就见八角阁楼背面的转角处有一截灰色袍角。
  “他在偷听。”图柏无声道,咧咧嘴,“刚刚我们没被他发现吧?”他注意力一直放在门前的守卫上,竟没注意阁楼后的偷听者。
  千梵温声说,“施主无需顾虑。”
  有他在。
  被人惯着的感觉真好,图柏很想扑过去偷个香。
  “湘湘,你给爹说说你的打算。”即便在自己的房间,张定城也下意识将声音压的很低,“不管怎样,爹都不会害你。”
  张吟湘无论什么时候见都衣着得体端庄,她就像她发间横着的紫碧流云的簪子,淡然高贵,娴静知礼,冷傲如雪中的梅花,可远观不可亵玩焉。
  她本是将手贴在腹部,神色冷淡道,“爹爹,我没什么打算。”
  听她这么说,张定城急了,“你…”他左右看了两眼,“你怎么能不打算,高宸枫的案子陛下不准爹插手,若是他们查到你身上,你再出了事,你让爹可怎么活!”
  桌上的安胎药散发着苦冽的味道,漆黑的药汁如同一池深渊,连倒影在里面的影子都悉数吞没。
  张吟湘抬起眸望着眼前老态龙钟但精神矍铄的父亲,“父亲何出此言?宸枫死后,最难过痛苦的应该是女儿,官府为何会怀疑到一个寡妇的身上。”
  张定城犹豫了下,“你和张启的事,如果被杜云知道,难免他们不会以为是——”
  话至不该说处,像是被触痛了心里的伤,张吟湘去拿药碗的手猛地僵住,仔细看白皙柔软的指尖竟隐隐发颤。
  她慢慢蜷起手指,将药碗端起抿了一口,“父亲,我问心无愧。”
  张定城讪讪道,“但你这副样子难免不让人怀疑。”
  她不动声色,即不流泪,看起来也不悲伤,若非是一家人,连张定城都忍不住起疑。
  张吟湘低头看着漆黑的药汁,冷冷道,“因为我希望他死。”
  图柏和千梵对视一眼,图柏心里打个突,莫非高宸枫的死和她真的没有关系?
  说完,张吟湘的眉间迅速拢上一层倦意,脸色在昏暗的烛光下苍白脆弱。
  “怎么了?是孩子又闹了?”张定城忙问。
  张吟湘点点头。
  张定城动了动唇,担忧的望着她的腹部,欲言又止,“湘湘,孩子真是……?”
  张吟湘似乎极其回避这个问题,抚摸腹部的手僵硬的贴在腰间,她微微抬起头,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颈,冷漠说,“父亲,他是我的孩子。”
  张定城愣了愣,释然一笑,“是爹糊涂了,这是我张家的血脉,好了,你去歇着吧,爹不打扰你了。”顾忌女儿的身体,他不再多说什么,嘱托几句后只身离开。
  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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