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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男孩点点头:“你怎么知道的?”眼前这道士,他从来没见过,他怎么会知道他的名字?
“小黎,小黎在这里?”顾顺义看到君夬夬的动作,听到他的话,顿时叫唤起来,眼睛死死地盯着君夬夬身前的地方。可是,他没看到什么。可即使是这样,他依旧求饶:“小黎,小黎!我错了,我错了,求求你放过我爸爸吧!”他跪在地上,父亲的哀嚎不断传进耳朵里,他用手撑起沉重的身体一点一点爬到君夬夬面前,祈求着。他知道,小黎就在那里。
“顺义?”小黎有些恍惚,这人长得怎么那么像顺义?感觉似乎是顺义的长大版?
君夬夬看出小黎的疑惑:“就跟你想的那样,他就是顾顺义。”
“怎么会?”小黎先是一惊,随后一呆,他想起了他记忆中的最后一幕。
那一天,他又一次考了年级第一,他已经故意没有考满分了,本以为这一次应该会比顺义和小衫的名次后面一些,可是没想到这次题目难度大,顺义和小衫考得更差了。成绩一出来,顺义和小衫就不高兴了,他们两人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意给他。他走在他们身后,很是自责,当初他就应该选择不答题,这样就不会又一次得到第一名,害得顺义和小衫要被骂。可是那个时候,他又不想爸爸失望,所以才想折中些,只要不考满分就可以了……
顺义和小衫的说笑声,听在他的耳朵里,格外刺耳,他的心就像被钝器一点一点刺伤一样。他想要说些什么,缓解一下这压抑的氛围,可是当他刚张口,话还没来得及说,身体就传来了巨大的疼痛,他最后的记忆定格在两张惊愕的脸庞和蓝如重墨的天空中。
“我死了?”小黎眼睛里的神采弹指间就消失了,只余下黝黑的空洞。
顾顺义静静地跪在一旁,他虽然听不到小黎说什么,可是他能感觉到空气中飘荡的悲伤。顾家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顾老痛苦地在地上低喘。
君夬夬面露不忍地点头,“你已经死了”,过了好一会儿,又加了一句,“很久了”。
小黎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刚才顺义说,让我放了顾伯伯?顾伯伯那个样子,是我干的?”他指着痛苦地在地上打滚的顾老。
“不是你,是你爸爸。”君夬夬说。
小黎面色沉重:“爸爸他,他还好吗?”他的去世,最伤心的应该是爸爸了。他是爸爸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没了他,爸爸就孑然一人,孤零零地存活在这偌大的星球上了。
“你爸爸很爱你,他为了让你复活,献祭自己的生命。”君夬夬自认见多生死,可是还是没法理解,那样一个本是功德加身的长者,为了一个早已逝去的儿子,做出这么多事情来,甚至赔上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小黎听到这话,非常紧张,“爸爸在哪里?我想要见他!”
君夬夬按住他:“不用着急,他已经来了。”
他的话刚落,院门就被打开了,范老微胖的身体出现在门外。刚才他就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把他从自家拉入顾家,当他看清顾家院中的情景时,脸色大变,但毕竟是见过的世面多,他很快又挂上了慈眉善目的笑容:“顺义,老顾,你们这是干什么?”他的话虽然是对顾家两父子说的,但是眼睛却看向君夬夬。这个道士,让他心生忌惮。
顾顺义想要开口,可嘴巴张开,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范叔可以说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相当于他的另一个父亲,小黎的事情也是他心中永远的痛,让他在范叔面前更是不敢放肆。他求助似地看向父亲,却发现父亲此时除了痛,根本没有精力管其他。
“爸爸?”小黎一眼就认出了和他相依为命的父亲。爸爸的身体还是那么胖,脸上的笑还是那么可亲,可是他就是觉得,爸爸已经没了以前的精神头,那种面泛红光,神彩熠熠,对未来充满希望的期盼感,已经没有了,他老了。
范老的身体一震,他似乎听到了小黎的呼唤声。他的手颤巍巍地把紫玉葫芦从衣服里拉出来,顾不上其他,唤了声:“小黎?”这是小黎出事之后,他第一次这么清晰地听到小黎的声音,他已经分不清是真的,还是幻觉了。
“爸爸!”
小黎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范老听清楚了,他的眼里含着激动的泪水,“是小黎吗?是小黎吗?你是不是能够复活了?”
“爸爸,没有,我,我已经死了。”小黎上前,想要给父亲一个拥抱,却无力地看到自己从他的身体中穿过,他再一次清晰地意识到,他已经死了。
范老掩面哭泣,嘴里不停地叫唤着“小黎”。他这一辈子,只有一个儿子相伴,小黎就是他的命根,当初得知小黎出意外后,他甚至觉得天都要崩塌了,世界快完了,活着没什么意思。
“您能让爸爸看到我吗?”小黎怯生生地问君夬夬,除了他,其他人都看不到他。但他的直觉告诉他,他能让父亲看到他。
君夬夬闻言从龟鹤炉中各捻出一丝灰,抹到范老的眼皮上。
“好了,你睁开眼,就能看到他了。”君夬夬对范老说。
范老迫不及待地睁开眼,小黎那张记忆中的小脸蛋出现在眼前。没变,他一点都没有变,就像是只是去了一趟学校而已,还是那个被他捧在心尖的孩子。他伸出手,沿着小黎的脸,慢慢抚摸,即使什么都摸不到,但是他空洞多年的心,却仿佛被填满了。
彭碗和霍营卫面面相觑,从他们的角度,看到的是顾老的手在空中描摹着什么,脸上露出沉醉的表情。霍营卫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朝彭碗耸了耸肩,无声地说:“你家小道士不会真的招来了一只鬼吧?”
彭碗翻了个白眼,他又看不到,他怎么知道!
过了很久,顾老和小黎才从久别重逢的喜悦中挣脱出来,虽然这样的喜悦带着愁苦和悲伤,但对于顾老而言,这已经够了。
“谢谢你。”顾老真心诚意地朝君夬夬鞠了一个躬,若不是他,他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孙子。
“不用多礼。你应该知道,你的所作所为已经严重妨碍到了你儿子的轮回,对他而言,重生并不一定是件好事。”君夬夬说道。他看得出,如果不是因为儿子的死而钻了牛角尖,范老一定不止于这个境界。要知道世间入道的方式多种,这木艺同样可入道。
“爸爸,道长说,你为了让我复活,做了很多不好的事。”小黎还是那个刚死去的善良的小黎,在他的记忆里,爸爸还是那个早上刚给他买了早饭的爸爸,不曾想,一眨眼,竟然已经天人两隔,顺义已经长大了,而他还是死前的模样。他不想相信爸爸为了他做出不好的事情,但是他的内心知道,爸爸会的,因为爸爸爱他胜命。
想到顺义,自然忘不了小衫。
“小衫呢?我怎么没有见到小衫?”小黎的心一悸,有种不好的预感。
范老的眼神闪了闪。
“爸爸?”
面对小儿子怀疑的目光,范老顶不住:“他死了,可是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他的气运竟然那么脆弱。”
他心里曾经有过怨恨,为什么死的不是孟衫或者顾顺义,偏偏是他的小黎。可是即使这样,他也不至于直接出手杀了他们,他只是想要从他们身上夺取一些气运,来助小黎重生而已。那两个孩子,毕竟也是他看着长大的,多少有些情分。
“你做的,应该不止这些吧?孔藏鞘你应该认识吧?”君夬夬直接戳破范老想要掩饰的真相。
“你怎么知道他?”范老一惊,自己最隐蔽的算计,被眼前这个道士知道了。
小黎听这话,就知道爸爸有事情瞒着他:“爸爸,你把你这些年做过的事情跟小黎说清楚,不然,不然我就不理你了。”他生气地背过身子,以前,每次他这样做,爸爸总是不得不屈服,爸爸最害怕他这样的威胁。
小黎本以为这次,爸爸也会像以前那样服软,但是,这回他却梗在那里,不说话。
“爸爸?”小黎轻声唤道,如果他都这样了,父亲还不屈服,那就说明,这事情是关乎到他,所以爸爸才不愿让步。
君夬夬叹了一口气:“除了不能让小黎重生,我答应你,让他一直留在你身边,直到你死去。”反正小黎现在这模样,也是不能正常往生了。
范老的眼睛一亮,可是想了片刻,神情又沉了下去。他不能说,只有这事情,他不能说。
“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想要那女人肚子里的孩子,想要范黎重生到那孩子身上。”君夬夬受不了这磨磨唧唧的老头,干脆直接揭了他的老底。
范老眼神一凝,最后的一丝希望破灭。果然,这道士真的知道他的目的。那他还有什么好遮掩的呢。
☆、第三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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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黎死后,范老一直浑浑噩噩,直到有一日,他在以前收回来的一个楠木雕花镂空梳妆匣子里,发现了一个夹层。夹层里放着一个紫玉葫芦和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如果用紫玉葫芦藏魂,再配合祖传的“换魂术”,那么死人可复活。
他找了很久,没在匣子里找到换魂术的相关记载,于是顺藤摸瓜找到了那个女人。当时那女人苦恋孔藏鞘而不得,楠木雕花镂空梳妆匣子正是她家老宅里的东西。他知道换魂术的秘法或许就在她家老宅里,装在梳妆匣子里的紫玉葫芦和纸条,一定是个女人所为,一般女人藏东西,喜欢藏在离自己最近的地方,所以换魂术应该也在那。他以古董商的名义找上门,想要高价收购她家的老家具。可她没有想卖的意思,不是不想要钱,只是没有心思。
顾老心生一计,利诱利诱,利益不够,所以鱼才不上钩。他告诉她,他能帮她得到孔藏鞘,代价就是把她家老宅的家具卖给他。
单恋中的女人,总是疯狂的,她同意了这笔买卖,甚至愿意让顾老先查看那一批家具。顾老借着评估家具价值的名义,顺利找到了藏在梳妆台的夹缝里记载了换魂术的小册子。
当看到那一纸秘术的时候,范老就知道他不仅要帮那个女人,还要全心全意地去帮。破和术、牵缘术和迷和术对他来说,一点都不陌生,他虽然没有用过,但是祖上有相关记载。范家做的是家具,要知道有时候收到的古董家具很多都是经历过死人的,家具是死者生前沾染气息最重的物件,所以有些老物件上,容易附着些不干净的东西。范家祖上流传了一些清除这些不干净的东西的小法术。虽然他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是既然是祖上传下来的的,照着做,准没错。
范老帮那女人做了破和术、牵缘术,甚至还教导了她基础的迷和术,让女人去迷惑孔藏鞘,女人对他越发信服。他一直在等待,等待那个女人怀孕。他觊觎她的孩子,只要她肚子里的孩子一出生,他就可以换魂。但是为了让小黎的灵魂强度能承受住还魂的危险,他必须要把小黎的灵魂炼得更强。
紫玉葫芦只是起到温养小黎灵魂的作用,换魂术那本册子上说,夺取气运以佐助炼魂,是最好的方式。就他所知,市医院非常邪门,他以前就听说过,那里出了不少怪事。他曾听医院内部的人员说过市医院这几年来不知道怎的,死亡率极高,明明手术成功的病人,第二天早上却发现死了。
他认识一个客户,曾是市医院监控室的保安,在跟他闲聊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