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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摘过树上一朵不知名的娇花,为母亲戴于发间:“丫头,等我们回了上元,我替你买最好的发饰,给菀儿穿上云锦制成的衣裳,咱们一家三口再去看上元最美的花灯。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母亲长相虽不艳丽,却别有一番温婉的美感,尤其是微笑的样子,最为漂亮。
她笑着说道:“老爷,一家三口在一起就好了,哪还需要别的啊。”
明明是很温馨的画面,顾清池却感到了周围传来的数不尽的忧伤。小梁菀笑得越开怀,忧伤的感觉便越是明显。他仿佛听到多年之后,那个遍体鳞伤的梁菀与他说道:“你说,这些啊,怎么可能是幼时的往事呢。”
“明明更像是我的幻想对不对,我在幻想着没有梁苏蓉,没有琴嬛,只有我们一家三口的样子。”
“可它,真的太真实了。”
顾清池眼前的场景瞬息万变,他是梁菀,却又不是梁菀。
他此时用着梁菀的视角,感受着梁菀的心情,却依旧保持了自己的理智。
这是回到上元梁家的第一个花灯节。
梁菀想去找父亲,可是却被母亲拦下了,母亲的眼神,他看不懂,他只知道父亲答应过,回了上元之后就带他们一起去看最美的花灯。
母亲这是忘了吧。
他便偷偷地跑到了父亲那边去,他看着父亲穿上锦衣华服,用玉冠束起长发。
这番打扮一看就是为了花灯节特意换上的。
真好,虽然母亲忘记了,但父亲还记得。
“爹爹!”他从屏风后面,笑嘻嘻地跑过去抓住父亲衣服的一角,原以为会看到父亲惊喜的眼神,却没想到只看到了惊,却没看到喜。
“你怎么来了,快到你娘那去。”
“爹爹,你不是答应……”
梁菀的话被琴嬛的声音打断,琴嬛没讲什么,只是抱着梁苏蓉,淡淡地对着梁书云说了几个字:“时辰不早了,我们该走了。”
梁书云弯下腰,摸着梁菀的头说道:“菀儿,回去。你娘亲在等你。”
随后将梁菀手中的衣角一点点地扯开,朝琴嬛走去。
“爹爹!”梁菀大叫着跟上去,身后的仆人却在梁书云的示意下将他抓住。
“……爹爹!”
梁书云从琴嬛怀里抱过梁苏蓉。
“不要丢下菀儿。”
任他如何哭泣,他喊的人都再没回过头。
他们,梁书云,梁苏蓉和琴嬛是一家三口,而梁菀和他母亲则是被选择性抛弃的人。
——从那天开始,我就知道父亲再也不属于我了。
顾清池在小梁菀的身上,感受到心底无限的悲凉。
沈涣还没缓过来。
为何要在睡梦中哭泣,菀儿……又是什么名字?
二叔又一次说对了,他对顾清池的了解真的太少。
脑海中便想起二叔给他的那封信,他,看还是不看?!
☆、第五十章 太久没更
广场的天空灰蒙蒙的,仿佛是蒙上了一层灰色的纱。
来参加阵法比赛的人基本都接受了阵法大赛组织方给予的致歉和补偿,然后各自回到了自己所住的地方,等待着阵法大赛的重新开始。
还留在此地的只有一起出黑水潭的那些人。
——请大师们继续救援。
——顾清池他还没有出来。
在吴元冰带领这些人请求救援的同时,那个阵法大赛的临时负责人,也就是放沈涣进去的少年,被拉到了他的老师那边。
他的老师摆了一副棋局,手执白子,似乎是在犹豫要放在哪个位置。带着少年来的那人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之后,便退了出去。
偌大的房子里就剩下了师徒二人。
少年当即便跪了下去,说道:“老师,是我错了。”
他的老师将白子落下,没有看向少年,只问道:“那你说说,你都错在哪了。”
“我不该明知道岛上有危险还擅自放人进去,白白误了一条人命。”少年答道。
少年说完,老师也没有说话,而是细细思考了下一步的黑棋,放完棋子之后斜看了少年一眼,说道:“没了?”
少年低着头,静默了一会儿说道:“我不该自作主张……”
“哗——”的一声,打断了少年的话语。
棋盒翻落,洒落了一地白子。
“蠢货!”他的老师走到他的面前,抬起他的下巴问道:“你可知你放进去的是什么人?又为了什么进去?”
少年仔细一想,当时他一时冲动就把人放了进去,老师问的这些他的确一无所知:“老师说的是,是我考虑不周。”
“你啊……”老师显得有些愠怒,却又在下一秒变成了无奈的神情:“罢了罢了,何必为了一个外人伤了我们的师徒情谊。”
少年原本都已经做好了挨骂的准备,没想到却这么轻易的就被放过了:“多谢老师!老师您别生气。”
“我有什么可生气的,你这蠢的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老师又坐回到棋盘边上,这一轮应该是轮到白棋,只是白棋都被他打落到了地上。
少年见老师的样子就立刻起身开始拾起白子。
他的老师制止他,说道:“不必捡了。”
——“这一局,无论如何,都是黑子赢了。”
少年背对着他,看不见他晦暗不明的神情。
“请各位回去耐心的等待吧,我们已经派人去救援了。”阵法大赛的负责人和吴元冰他们这样说道,“先和各位交代一下,由于岛上的情况正在不断的恶化,根据我们的判断,三天之后岛上的异变就会沿着我们开辟的传送路线向外蔓延,因此,我们的救援只会持续三天。若是过了三天的期限,为了大多数人的安危,我们会封锁整个岛屿。”
“多谢。”
这是他们能够争取到的最好的条件了。
三天。
所有人的希望基本上都寄托在了这三天之上。
有的人便迈开了脚步想要回去,却被边上的人抓住了衣袖,指了指一动不动的吴元冰。
吴元冰不走,他们就不好意思走,站的累了,便向吴冉投去求助的眼神。
“元冰……”吴冉还没开口,吴元冰便说道:
“师兄,还有各位都先回去吧,我再等一会儿吧。”
吴元冰开了这个口,其余的人就陆陆续续地离开了,只有吴冉还陪在他的身边。
“师兄,你也走吧,别陪着我了。”吴元冰找了一个台阶坐下,此时已是夕阳西下,染红了半边的天空。
吴冉挨着他坐下,握起他的手,传送了一道灵力过去,吴元冰体内的寒凉之意在灵力流转之间消散一空:“入夜天凉。”
吴元冰突然便抱住了吴冉,丝毫没有顾忌的嚎啕大哭起来。
“元冰,没事没事,你不要过于自责了。”吴冉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就像他们年幼的时候。
三天。
只有三天的时间。
如果他当时没有留下队友一个人,那该多好。
“唉,哭的真可怜啊。”说话的便是早上那个负责人,在阵法协会的大楼里,就清晰地看见了吴元冰的模样。
“少在那假惺惺了,你要是同情他们,那就到岛上去救人呗。”边上一个阵法协会的同僚戏谑地说道。
“行了,你可别酸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岛上现在有多危险,我怎么可能去送死啊。他队友的命是命,咱们的命难不成就不是命了了么。就一句话,谁去谁就是傻子。”现在的负责人早就忘了他在早晨做出承诺时那种信誓旦旦的模样。
“文兄说的有理极了。”
“哈哈哈哈哈哈,泷兄谬赞了。”
负责人又看了看哭个不停地吴元冰,“唉,真是好可怜哟。”
两个傻子,他们下棋喝茶都来不及,哪有时间给你们去找人。
只是这两人还没笑上多久,门就被推了开来,一个满含怒气的声音响起:“你们这和草菅人命有什么区别!”
来者正是刚从老师那边离开的少年。
“小公子,话不能这么讲,我们要是真要派人去了,那才叫草菅人命。为了找个生死未卜的陌生人,让咱们协会的人去出生入死,那也太亏了不是。”负责人说着便要搭上少年的肩膀,少年一个闪身便躲了过去。
少年冷笑道:“别讲这些什么歪理,此事本就是我们协会的错,就该由我们去解决问题。”
那负责人的脸色瞬间便拉了下来:“我说小公子,你这胳膊肘可不能往外拐。”随后,他又挂起了一张嘻嘻哈哈的脸说道:“咱们自家人我也不讲什么明面上的话,说难听点,左右那人也不过是个无名小卒,死了就死了,又有谁会在意。”
“我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一级阵法师也能算是无名小卒了。”古卓方推门而入,话语里透露出森森的寒意。
此时,负责人的内心只有一个想法:谁他妈装得破门!
小公子他还可以讲上几句,古大师可是协会里的元老,他见了,也只有行晚辈礼的份。
“还不赶紧组织人手救人去!”古卓方说道。
负责人没有任何动静。
“你快点去啊。”少年催促道。
那负责人这才吞吞吐吐地说道:“我们当时就隐瞒了还有人在岛上的情况,所以……所以按照大师们的进程,岛屿现在应该已经完全关闭了。”
这意味着,外界再也无法派出援助了。
所谓的三天,不过是骗他们的罢了。
顾清池骑在一匹白马之上,沈涣牵着马绳走过青州的城门,远远便瞧见一个小贩摊子上聚集了不少的人流。
“也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那么热闹。”顾清池略带疑惑的说道,然后又看见前方的牵着绳子,捧着小乳猪的沈涣,不禁就起了玩心说道:“悟空,替为师去看看。”
沈涣笑了笑,配合地说道:“徒儿这就去,师父稍等片刻就好。”
然后将怀中的小乳猪,朝白马上一放,说道:“八戒,师父就靠你保护了。”
小乳猪:……咕哩咕哩。
……等等,我觉得我好像出现了断章的样子。
你们两个不是上一章还在岛上困着么,怎么突然就到了青州,这还演上了西游记,他妈拿错剧本了是不是!
以上为官方吐槽。
“你们两个感情还真好。”一个戏谑的声音从顾清池的心底响起,“真想看看你们俩反目的样子。”
“我劝你别打沈涣的主意。”顾清池冷声说道。
那个声音说道:“开个玩笑嘛,你看沈涣和你开玩笑,你就那么配合,我开个玩笑你就翻脸,有你这么区别对待的么。”
“因为你和沈涣不一样。”顾清池说道。
那声音嘿嘿嘿了几声,说道:“明白明白,你喜欢沈涣不喜欢我,都懂的啦。”
“我对沈涣只有同伴情谊,你可以闭嘴了。”顾清池冷淡地回答道。
——不过,你连同伴都算不上。
有关于这个多出来的声音,还得从那天无意中触发梁菀的记忆时说起。
在灯笼的那一段记忆之后,还有不少的记忆涌现在了面前。
时而欢喜,时而悲愤。
不停地刺激着梁菀的记忆,本来只是泛起涟漪的记忆,开始翻涌起了浪潮。起初还能够清晰地看到不少的记忆片段,后面变得越发混乱起来。
前一秒还在和母亲撒娇,后一秒便是被人毒打的场景。
记忆的重现,逐渐就失去了控制。
顾清池的魂魄,根本就承受不住这样失控的记忆。
下场,要么疯,要么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