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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闲心头一紧,屏住呼吸,偷偷的将窗子的缝隙开得大了些,窥视着坐在太师椅上的白伶。
他手里捧着一块石头,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砸,纤长的眼睫低低垂下,掩住了狭长上挑的眼尾。原本他的长相就很张扬,加上桀骜不驯脾气秉性,整个人都是一副难以接近的模样。
可如今他脸上却流露着如此脆弱的表情,仿佛灯烛上的最后一缕微光,一吹既灭,一点也不像当初那个不可一世的风流公子白伶。
从非闲的角度只能看到他小半张侧脸,不过他仔细盯了半天还是认出来了,那不是他们在半泽荒买的七彩石吗?
他记得当时白伶刻完跑到远处,兴冲冲的放进了河里,还不让自己偷看,原来那块七彩石他并没有放进祈缘河,而是带了回来。
现在又对着这块石头哭,这是什么意思?
听到身后吱嘎的开门声,白伶哀伤的表情瞬间收敛,转头看着推门而入的非闲,赶紧把石头慌乱的收进袖子,却被对方扑上来一把抓住。
“为什么哭?”
非闲一把抓住了他的双手,把那块石头抢了下来,在白伶阻止前,他将石头的正反两面仔细得看了一遍,发现这就是块普通的七色石头,不过上面光溜溜的,没有一道刻痕。
“你没刻字?”
白伶看着他,不答反问:“你知道那天我为何要你在河边等那么久吗?”
“你不是说去河道那边看河灯,入了神,忘了时辰吗?”
白伶无力的靠在椅背上,嗤笑一声,骂了句傻。
“因为我刻完后放在祈缘河里,这上面的字瞬间就会被河水抹去,开始我以为是自己刻得不深,可是试了很多次,每次刻完放入水中都会是同样的结果。我就蹲在河里,足足刻上了一百遍。”
看着白伶脸上疲惫的神色,非闲终于明白这几日他为何性情大变,对自己不是吼就是骂,原来都是因为这七彩石。
当下忍不住问:“那时候你为何不告诉我?”
“呵,告诉你又有什么用。河里那么多七彩石,为何只有我们的不行,你还不明白吗?”
“我不明白!”
非先偏执的抱住了白伶的肩膀,把他紧紧禁锢在怀里,像是要把对方的魂魄都从肉身中抽离出来嵌合在一起。
从他们相识开始,他什么都顺着白伶,无论对错
,无论他愿不愿意,唯独这次不可以!
“这石头上的字为何会消失我不知道,反正我就是不信,只要我非闲还没灰飞烟灭,我就要生生世世与你纠缠不休,无论是生是死,是妖是仙。但你若是比起我更相信这块破石头,那白伶,我们之间就真的有缘无份了。”
白伶被他抱在怀里,原本想要挣脱的手也使不上力气,只能轻轻搭在非闲的肩头。
连祈缘河都无法许诺的缘分,他们还会有希望吗?
白伶垂下的手臂终于缓缓抱住了对方的脖颈。
“我相信你。”
……
等他们两个从屋子里出来,花辞跟清作他们早就上街买好了需要菜和吃食,开始忙碌起来。白伶看他们在灶台前忙碌着,也有些不好意思,赶紧撸起袖子过来帮忙。
花辞一边择着菜叶一边偷笑着看他:“不生气了?”
白伶伸手捏了捏他有些鼓起来的腮帮:“是你让非闲来找我吧,不然那迟钝的傻子肯定不会发现。”
“我也是看他被你无缘无故欺负的太惨了嘛。主要还是见不到你伤心。”
白伶被他后半句话逗得莞尔一笑,给他塞了一颗手里剥好的莲进嘴里:“就你嘴甜。”
后来他们去水盆边洗菜的时候,发现一旁的地上放着不少个用红布罩住的木箱,花辞好奇的撩起来看了一眼,就见里面装得全是些漂亮的器具,什么红珊瑚的烛台,红木的座椅,还有一箱子绣着金线的红灯笼,里面所有东西都是明艳的大红色。
花辞从箱子里拿出一只灯笼,看到了上面绣着一个好大的字,奈何他不认识就提着灯笼问白伶:“这是什么字?”
“喜字啊。”
花辞把有字的那一面转过来,仔细瞅了瞅,“不对,我以前见过喜字,不是这么写的。”
“这是两个喜字放在一起了,成亲都讲究双喜临门的,懂否?”
“不懂……”
白伶看他一脸茫然的模样,忽然起了个念头,揽着花辞的肩膀提议:“正好东西都齐全,不然今天你就跟帝君成亲吧。我跟非闲当你们的证婚人,怎么样?”
蹲在灶台下烧火的非闲正捂着嘴往里添柴火,听到白伶的话,震惊的一下拿走了挡在嘴前的手。
“什么!现在给他们俩成婚?帝君的婚宴那得染红霞百里,点天灯十万,集三千神明祝福,降天恩于世人,六界之内普天同庆。这什么都没有不说,就我们两个,这回头要被记在天行册上不得让人笑掉大牙,开什么玩笑啊?”
白伶冷哼一声:“当年你跟我成亲的时候就我们两个叩天跪地,到他们俩这还有证婚人已经很不错了好吧,当年我还没嫌弃你一无所有呢!再说真心相爱的人,形式什么的难道很重要吗?”
说完看着花辞:“你觉得重要吗?”
花辞赶紧摇头。
他又问清作:“重要吗?”
正在用千回切白菜的清作抬起头:“不。”
白伶一拍手:“对啊,根本就不重要。”
非闲:“……”
就这样今天中午的饭又加上了一道喜饼,花辞跟清作也被拉着去换了一身跟海棠花一样红的衣裳。
虽然这喜服压在箱底已经上百年了,就算材质再好,也难免有些皱褶,不过好在清作跟花辞的样貌好,尤其是清作,就是披个麻袋也能穿出金缕衣的效果。
喜宴准备的差不多了,他们在院子中央架起了一口锅用来煮喜酒,眼看着锅里酒水越发清澄,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涌起了万道霞光,延绵百里,遮天蔽日,仿佛一把天火烧遍了整个苍穹。
☆、69
“天怎么突然红了?”
白伶一边搅动着锅里的烧酒, 一边仰望着头顶赤红的霞光,又道:“还有一只好大的鸟在往下飞, 比我的本体还大, 这是什么品种的鸟啊?”
非闲也随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一直偌大的金色羽禽正朝着这栋宅子的方向直直坠落, 那速度之快, 眼看着就要砸到他们面前,他神情一变, 赶紧拉着白伶往后退了几步。
惊恐道:“这根本不是鸟, 这是金乌太阳神啊!”
他拉着白伶慌不择路的往屋里跑了没几步, 就听身后传来当啷一声巨响, 回头一看, 煮酒的锅子被砸翻在地, 里面煮好的清酒洒得满地都是。一只巨大的金乌屁股坐在锅里, 翅膀在空中扑棱了好几下。
花辞在屋里刚换好衣服, 听到声响也跑出来察看,就见一只比他还大两倍的鸟正趴在锅里,被酒水打湿了一身金光闪闪的羽毛。
不禁惊诧道:“要煮这么大一只鸡啊, 怎么连毛都没拔就放锅里了?”
被说成是鸡的金乌不满的仰天长鸣, 一身华丽的长羽抖动的更加厉害,从它后背上咕噜噜滚下来一只白色的雪球, 在土地上留下一行融化的水迹。
小雪球落在花辞脚下,一点点伸出四个小小的爪子,接着是比葡萄大不了多少的脑袋, 慢慢化成一个雪娃娃的形状,在众目睽睽下一点点变色,化成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四肢纤细,这脸颊却圆溜溜的有些可爱。
他抓着花辞的胳膊,吁吁一脸泫然欲泣:“夫人,我可算找到你们了……”
见此白伶跟非闲都是一脸震惊,花辞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他盯着对方的脸仔细看看,最后通过他脑袋上梳的两个小包子发髻才确认,这少年好像是雪一啊。
不禁伸手戳了错对方的脸,“你怎么突然长大了?”
“这个说来话长啊夫人。”雪一满脸的一言难尽,他左右环顾,“帝君呢,帝君没跟您在一起吗?”
“他在里面炒菜啊。”
“炒菜……?”
走进灶房看还在拿着铲子才锅里来回翻的清作,穿着大红喜服,被烟雾环绕着,一脸漠然。雪一咕咚咽了下口水,强忍着没笑出声来。
清作见他来了并不意外,只问:“太阳神呢?”
非闲指了指院子外:“还在锅里。”
清作走到院子里,那只大鸟还在原地不知疲倦的扑楞着翅膀,嘴里发出嘶哑的长鸣,好像极其难受的模样。
雪一想要靠近去看看,可是没走几步,就被对方身上的太阳之炎逼得退了回来,心有余悸的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就摸到了一滩融化的水。
这可不是他过河拆桥啊,真是爱莫能助,都说水火相克,何况他还是比水更怕火的雪呢。
清作捏诀在金乌面前一挥,浸在它羽毛上的水迹瞬间就被灵力蒸干,他也得以化成人形,从锅里站了起来,走到一边咳了半天水才能说话。
他的人形跟他金乌的本体感觉比较相像,都是一样的身形健硕高大魁梧,给人一种压迫感,加上他一脸肃穆,不怒自威,跟清作给人清冷感觉还不大一样,就像门上贴得门神,让人觉得无限威严。
虽然模样还是挺俊的,又带着几分硬朗,可还是让人不大敢直视。
他咳得面色通红,还没缓过来,就赶紧走到清作面前行礼道:“属下参见帝君。”
上午清作才刚说会有明眼人来找他的,没到半天的功夫,就有人来了。
“你沾了水不舒服,先别说了。非闲你带他去休息,雪一你来说。”
白伶
带着他们进了稍微凉快一点的偏厅,把南北两面的窗子都打开,又用法术弄了些冰水,递给了还在浑身冒汗的雪一。
雪一感激的接过冰水,咕咚咕咚灌了好几大口,脸上被热出的红晕才稍微褪去。
他喝完水就先跪下给清作磕了三个头:“因为要下凡,我的修行实在低微离开不了天界,就偷吃了你的仙药,请帝君降罪!”
“起来,恕你无罪。”
得了清作的话,雪一才敢坐在凳子。花辞也稍稍明白了,原来他是吃了仙药才突然长这么大的。
哪天他若是多吃几粒,是不是也可以长得跟清作一样高大?
嗯,未来可期,以后回到天界一样要抓紧时间试试。
雪一道:“帝君离开天界后,那个冒充您的人就入住了凡州脊的大殿,当时我就觉得不对劲,因为您是不可能丢下夫人自己回天界的。”
听到他这番话,坐在旁边的花辞忍不住嘿嘿一笑,看着清作眨了眨左眼。
原本这个动作他做出来是挺天真无邪的,可看在清作眼里,却不由自主的被添上了几分挑逗的意味。
他垂下目光,缓了片刻才抬起眼。
雪一等他们俩都眉来眼去完了,才继续道:“那个人该怎么说呢,真的太像帝君了,言行举止,一颦一簇,甚至比帝君您本人还像帝君。”
这话听在非闲那里就觉得颇为奇怪,忍不住出声打断道:“什么叫比他还像他?”
“就是……”
这个问题在雪一解释起来也十分费力,他搜刮了脑子里的所有词语,才断断续续憋出来几句话。
“我们都知道,帝君性情冷淡,不爱与旁人接触,先苍生后己身,是整个仙界的楷模。而那个人完全的贯彻了这几点,甚至比帝君做的还要过。就比如斩杀鼠精那件事,你们都知道了吧,他下凡找妖除魔的次数简直频繁到令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