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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之立刻放下门帘,生怕殃及池鱼,一回头,就发现小徒儿竟不知何时醒了,双目幽深,竟是在直勾勾的盯着他瞧。
虞之一愣,上前道:“睡醒了?”
他不言,对上虞之的眼睛,忽的垂下眼帘,抿了抿小嘴,又抬眼看他,道:“师尊。”
虞之来到床榻边,柔和笑道:“怎么了?”
白瑾犹豫了下,迟疑道:“紧张。”
虞之一愣,有些莫名,道:“紧张什么?”
他按了按自己的心口,抬眸看着自家师尊,面不改色,眼底却闪过一丝疑惑,“心跳……很快。”
虞之一怔,心肝不由自主的颤了颤,似是被什么轻轻撩拨了下,随即垂眼,轻轻低笑了声,道:“这样很好啊!”
有血有肉,有伤有痛,有体温与心跳,比之梦里,这样才更加鲜活与真实。
白瑾道:“师尊?”
感受到小徒儿微微靠近了些,思绪立时回笼,虞之顺势摸了摸他的小脑袋,莞尔一笑,神色恢复正常。随之心念一动,灵光乍现,脱口而出道:“心跳不一定是紧张,也有可能是因为心生欢喜。”
白瑾歪了歪脑袋,“欢喜?”
虞之笑眯眯道:“对啊,难道阿瑾你不欢喜师尊吗?”
白瑾眼睛直直注视着他,一眨不眨,认真而专注道:“欢喜。”
闻言,虞之心口与眼眶微微发热,下一刻就情不自禁的将他一把拥入怀中,“为师也欢喜自己。”
白瑾:“…………”
然,正值煽情之际,兄长破门而入,“该启程……”
作者有话要说: 收集……
怕鬼怕打雷的小公主凤矜
第一个被徒弟挤床底下的兄长
欢喜自己的师尊……
表了一次白的徒弟弟……
☆、记忆之刀
声音戛然而止,虞之与小徒儿齐齐望去,就见韩溯之愣住,看向他俩的目光霎时犀利,音色含冰道:“你们在干什么?”
虞之若无其事的松开白瑾,收敛了表情,端庄起身道:“现在就要走了吗?”
韩溯之死盯着白瑾,对虞之道:“你先给我出来。”
虞之无奈,只得手背在身后冲小徒儿晃了晃,然后一本正经的跟着兄长走出了房门。
来到堂屋的神台面前,韩溯之阴沉着脸回过头来,压低了声音道:“不要再做些奇怪的举动。”
虞之无辜道:“师徒难道不都是这样的吗?我今早看兄长与凤矜不也挺亲近?天还没亮就开始陪他一起玩。”
韩溯之脸一黑,沉声道:“你这般不知收敛,不仅仅会打草惊蛇,还会给自己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见转移话题未遂,韩溯之又所言在理,虞之也只得认真答应道:“好,我知道了。”
韩溯之颔首,往外走去,“即刻启程,我在外面等你。”
虞之点头,回身之际,突然想到了什么,默默回头,这才发现原来兄长又换了一件干净的袍子,看来,妙法长老接下来的日子里,可能会凶多吉少……
收拾了东西,带上小徒弟出门,就看到茅草观门口已经挤满了老老少少的村民,以村长为首,似乎是听说了他们今日要走,以村长为首,都拉着儿女,扶着老人,挎着篮子举村前来送行。
村民挽留道:“小度和小度师兄就不能多留几天啊?这昨天才刚回来,怎么今天就要走?听说你们晚上还去山上除了大妖怪,我看还是再休息两日,我们也能好生招待一番。”
度规抱歉道:“村长爷爷实在不好意思,这次过来的急,没有做好安排,师门中还有事物尚未来得及处理,耽误不得,所以需得尽快赶回去。”
韩溯之抱剑不语,退到了一边。
村长又道:“既然是这样,那可耽误不得,我还记得你说过师门中有个师兄待你刻薄,平日里非打即骂不说,稍有不慎,还可能会受到重罚……”
这形容听着耳熟,虞之与心领神会的兄长默默对视一眼,共同看向度规,就见那厮此刻大惊失色捂着嘴唇就是一阵猛烈的剧咳, “咳咳咳村长爷爷,村长爷爷,我跟你说的可不是这样,我那师兄不是待我刻薄,是他待谁都刻薄,师兄可公平了,对同门与弟子,向来都是一视同仁……”
话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弱,度规打眼偷瞧了虞之几次,虞之权当没看见,全程保持着招摇山执法长老纪律严明,铁面无私的刻薄神情,一言不发的转向了另一边凤矜所在之地。
仍是那几个孩子,女娃娃尤其多,还有昨天的那一个小姑娘,此刻正拿着一片金叶子对着凤矜期期艾艾的说着些什么,仔细一听,居然是,“小哥哥小哥哥,这定情信物我收下了,等我长大后一定会去找你的,你可千万要等着翠花,不能提前嫁给了别人……”
凤矜:“……”
又是好不容易辞别了飞仙村的村民,忽略被韩溯之撇下断后的度规,几人坐上了吉光片羽驾上天际的车辇,兄长却一直死死盯着他看。
虞之心里毛毛的,颇为不自在道:“兄长你为何这般看着我?”
韩溯之死死盯向虞之怀中的那一篮子鸡蛋,道:“哪里来的?”
虞之道:“王二婶子送的。”
韩溯之周身寒气逼人,“你要此物作甚?”
虞之道:“孵化成小鸡给徒弟养。”
韩溯之眯眼,“你孵的出来?”
虞之悄悄看了一眼凤矜,凤矜炸毛,“看我作甚?我又不会孵蛋!”
虞之若无其事的收回目光,转而从袖中掏出两只毛绒绒的鹅黄活物,侧首递给一旁的小徒儿。
只听“叽叽”两声,白瑾微微一愣,两只可爱鹅黄稚嫩小鸡仔就递到了他面前,缩着脖子在虞之掌心里瑟瑟发抖。
虞之见他没有接,便又鼓励的往他面前送了送,白瑾微微张大了眼睛,过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的伸手捧住,问道:“师尊给我的?”
虞之点头,笑眯眯道:“先养着做储备粮。”
白瑾:“……”
抖如筛糠的两只小鸡仔:“……叽……”
再回头,就看到兄长用玩物丧志的眼神看着他道:“回去之后立刻闭关。”
虞之:“……”
呵呵,好日子过到头了……
吉光片羽的速度比之御剑飞行,可谓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八千里大山须臾而过,很快的,枢阳城的轮廓便由远及近。吉光片羽的速度也贴心的减慢了下来。
然而尚未落地,韩溯之的身子就突然紧绷了起来。
虞之已然察觉到不对,分开车帘,就见霞光漫天之中祥云盛放。祥云之上有几人飘然而立,仙气缥缈之中,一股隐含靛青沉冷昳丽的威压似有若无飘散开来。
骤然闯入的凛冽熟悉感令她恍惚一愣,吉光片羽没有得到指示绕道而行,只得临近跟前被迫前蹄跪地。
而原本飘立于云头的几人则是回过头来,其中那个散发着神压的青衣女子在转过头来的那一刹,虞之的身子终于彻底僵住。
记忆与自身再次融为一体,虞之再睁开眼时,他已不再是他。
迎面一阵狠厉的罡风袭来,她表情木讷,双目呆滞的看着面前少女毫不犹豫的挥剑砍来。
她没有动作,任凭少女那一剑斜劈坎入左肩,鲜血涌出,争先恐后的温热随之浸透了她的大半个身子。
少女瞳仁剧缩,猛的拔回剑就冲着她大吼道:“你这是做什么?还手啊!”
她耳边嗡鸣,捂着肩膀,不觉得有多疼,上前两步道:“轻轻……”
“别过来!”少女立刻用剑指着她恶狠狠道:“只要你还想铸造梵天剑,就必须杀了我,否则就永远别想出去!”
她停下脚步,左肩伤口已经迅速开始愈合,她定定看着少女,压下满目疮痍的悲凉,缓缓闭上了双眼。
再次睁开双眼,金纱染血,已是满目惊红。
她展开双臂飞身后撤,目不转睛的盯着迎面刺来的青芒剑尖,一个后仰,翻身躲过,道:“出手不够快。”
轻轻立刻倒转剑锋横扫而来,凛冽的剑气狠戾无情,紧擦着她的侧颈凌厉划过,血珠溅起一串晶莹,伤口却转瞬愈合。
轻轻笑道:“师尊,我一厢情愿的叫了你那么久的师尊,这还是你第一次主动教我。”
话音未落,便又是一记绝杀袭来。
她继续错身躲过,百招下来,轻轻突然着恼,出手越发狠厉,毫不留情,像是在泄恨,恶狠狠道:“师尊!为什么不出手?是看不起徒儿区区上神修为吗?”
她沉默不语,再次躲过一击,道:“还不够狠!”
指尖掠过轻轻的剑身,轻轻手中的剑瞬间碎裂,轻轻丢了剑柄,笑道:“果然这个品阶的仙剑是伤不到师尊的。”
她微微垂眼,掌中沥青色光芒一闪,一柄黑剑便直直朝轻轻飞去,轻轻接过,笑了,“怎么是这把剑啊?”
她道:“本来就是给你的。”
“那可真好!”轻轻喃喃笑道:“师尊,你要小心了,你可别忘了,你还要造梵天剑呢!”
她连连后退,鬼王脊骨剑的戾气狠狠擦过她的手臂,皮肉裂开,鲜血溅上淡青纯白的三清花瓣,她蓄满神力,一掌狠狠打在原本通往二重的界虚之上。
法力溃散,界虚依旧没有出现,轻轻一剑贯穿她的胸口,未消的劲力瞬间将她倒推出去,狠狠定死在三清树上,轻轻放声大笑,泪流满面道:“师尊,你这又是做什么?明明知道我杀不了你,明明知道最后死的那个必然是我,你这是又做给谁看啊?”
她死死咬牙,鲜血却仍是从嘴角溢了出来,胸口的剑戾气深重,由她所铸,亦可反噬于她。
轻轻还在笑,眼中已是癫狂,“师尊,为什么?为什么你要造梵天剑?为什么笑笑要死啊?就连父君,父君也离我而去了……为什么……为什么我要报仇就非得失去父君……师尊你告诉我为什么啊?”
她双目赤红,原本留下的眼泪已经混带了血色,声声撕心裂肺的质问简直像捅在胸口的剑在翻转搅动。
她伸手去抚摸这徒儿满是血泪的脸,手却在触碰到少女脸的那一刻,倏然僵住。
轻轻的脸微微一仰,口中瞬间流淌下鲜血,争先恐后的滑落到少女脖颈衣领处,轻轻的胸口,贯穿着一柄金剑。
是伶仃,她的本命法器,以长胤为灵的剑,是会在感应到主人有危险后主动攻击的剑。
轻轻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身子随即委顿。
她下意识向前一挣,血肉没入了鬼王脊骨剑柄处,没有挣脱,滚烫的鲜血湿透了她的衣裙。
她一把握住剑柄,猛的从胸口处拔出,腿一软,就直接扑到了轻轻面前,她爬了过去,颤颤巍巍的将少女搂在怀中。
“轻轻,轻轻……”混合着鲜血的口齿,小心翼翼,含糊不清的叫唤着徒儿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记忆一瞬间回溯,画面清晰的仿佛就在昨日,再看向不远处那苔青色纱衣,靛青色神印的女子,虞之心绪激荡,神魂具震,一下子像是受到了猛烈的撞击,内息汹涌澎湃,一个不稳竟是猛的喷出一口鲜血。
鲜血喷洒在韩溯之素白的道袍上,本已起身的兄长吓了一跳,伸手稳住虞之向前倾的肩头,“怎么回事?”
☆、鲜花美人
虞之顺势扶住他的手臂,缓了缓,方才镇静道:“兄长,我伤重恐无法见客,就不出去了。”
韩溯之不言 ,沉默半会儿,便一撩车帘,径自走了出去。
虞之避开车帘撩起的那一瞬,外面往里看来的几道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