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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人坐在车里，吃着压缩饼干，开始闲聊。
维维问宋明月，她的家人呢？
宋明月小声说，都死了。
维维安慰她，说自己的亲人也死得差不多了。顾珩听着她的话，丝毫感受不到安慰。
维维又问她，是怎么遇到楚难的。
宋明月一脸怀念：“在超市里遇见楚哥的，当时就觉得他好厉害，觉得跟着他走一定没错。”
顾珩听了，十分赞同，楚难就是有这种魔力。
“那你呢？你和他之前就认识吗？”宋明月问，她早就知道是楚难救了维维，但是她一直不好意思去揭维维的伤疤。
维维把自己和顾珩被军队救了的那段经历说了出来，只是省略了聂尘。顾珩则全程不在状态，他一会把头伸出车外，看看月亮，一会偷瞄楚难。
这一会儿的功夫，宋明月和维维的话题已经转到童年经历了。
宋明月说维维很懂事，维维说宋明月的家人很爱她。这简直是一个互吹现场，顾珩有些听不下去了。
但是话题转到了他身上，维维提的。
“顾哥哥小时候是什么样的呢？”
连楚难听到这话都转过头来，好奇地看着顾珩，顾珩没想回答的，但是还是硬着头皮说了。
“我小时候和维维一样，超乖，大家都喜欢我。”
维维做了个鬼脸，“羞羞脸。”
顾珩瞪了她一眼：“老妖婆！”
维维用头去撞他胸膛，顾珩被撞到了车门上，头碰到了玻璃，好痛。他捂着头，久久没有起身。
宋明月以为他出事了，有些担心地望他那边看，还让维维去安慰他，但是维维丝毫未动。
车内一时比较尴尬，最后还是楚难转过身，用手摸了摸坐在自己后座的，顾珩的头，这头发丝还挺软的。但是楚难感受到了顾珩身体一瞬间的颤抖。
“怎么了？”楚难问。
然后他听到顾珩吸了吸鼻子。
“没事，我好像感冒了。”顾珩的声音嗡嗡的，分不清情绪。
还是维维出声打破了僵局：“我饿了。”
一晚上就这样无聊地过去了，第二天起来他们抓紧赶路，终于到达了M市。
他们很低调，毕竟是去寻仇的，顾珩靠着当地报刊卖的地图，他们找到了张珩故的老巢。
衡宇大厦。
这座城市最高的建筑，此时却空荡荡的，唯一流动的就只有风了。
楚难把车挨到了一个隐蔽的地方，让宋明月和维维坐在车里，哪儿也不要去，然后提起顾珩，他俩上了楼。
顾珩一百个不愿意，他感觉身体软绵绵的，仿佛随时都要倒下去。此时，距离末世开始已经15天了。
但楚难并不信任他，或者说是，并不是百分百地信任他，他是真的怕了，怕顾珩又干出什么蠢事，他严重怀疑顾珩有什么心理疾病，管不住自己的手。
衡宇大厦的大门是自动门，现在停电了，楚难只好砸开门，顾珩被玻璃破裂的声音惊到了，好久都没有缓过来。
楚难走到大堂，空旷旷的，除了地上的几具尸体外，没有别的活人了。他不能确定张珩故的人是否在某处盯着他，他环视着四周，然后看到了后边正慢吞吞地走着的顾珩。
顾珩果然是个拖油瓶，他有点后悔了。
“你去那边藏着。”楚难指着不远处的沙发。
顾珩点头，慢悠悠地走过去，二话不说地就睡在沙发上，搞得这里是他家一样。
楚难无语，连忙跑过去把他拉起，说：“算了，你就跟在我后面，一定要紧跟着我。”
顾珩看了他好几秒：“哦。”
楚难巡视了几楼，都没有发现敌人的影子，索性直接到了张珩故的办公室门口，25楼。期间顾珩爬楼梯爬得想死，在心里诅咒了张珩故几百次。
楚难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在他打开门的那一刻，预感成真。
张珩故果真走了，人去楼空。
办公室整整齐齐，仿佛人还会回来一样。唯一不寻常的是那一片血迹，沙发上、茶几上都沾上了，茶几上还摆放着茶具，两人份。
顾珩站在楚难后边，看着他一动不动地，时间长了，顾珩有些好奇，探出头来，看了看办公室里面的情况。
呀，死人。
顾珩没兴趣了，很懂事地找了快地方坐下来，想打盹。
他昨晚没睡好，准确地说，他一直都睡不好。被AST关的那两个月，竟然是他睡眠质量最好的时候。
他昨晚没睡着，先是盯着维维发呆，然后又看着楚难的后脑勺发呆，不知道看了多久，他眼睛都酸了，才移开目光。
他看了看窗外，星星并不多，夏天早已经过去。
他突然想打开车门，然后他就这样做了。
没想到楚难被惊醒了，他几乎反射性地拿出枪指着声音的来源，顾珩开门的手都还没有收回，他看着楚难警惕的神情，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举起双手。
楚难这会儿估计才真正清醒，看清了当下的状况，一脸无奈地收起枪。
“你干嘛？”楚难小声问。
“我想出去。”顾珩说着，就下了车，紧接着楚难也下车了。
这回轮到顾珩震惊了：“你干嘛？”
“我看你想干什么。”楚难关上了车门，他其实并不乐意，任谁在睡梦中被惊醒，都会有点脾气。
“诶，我说，你报了仇之后想干什么啊？”顾珩开始了闲聊。
楚难从怀里掏出一包烟，拿出一根点燃，一时间，顾珩闻到了股浓浓的烟味，那烟雾也在半黑不黑的黑夜里扩散，像云。
“不知道，可能去政府那边的基地吧。”楚难说。政府在C市建了个基地，虽然当前各地都有些大大小小的基地，但是那个是最大的。
顾珩揉揉脸，没说什么。
政府啊。。。。。。
难道楚难忘了他是AST的人？难道楚难要把他送去研究院？？
也不是不可能。
顾珩想，他这才反应过来：“诶，你怎么不问问我抽不抽烟呢？”
楚难挺占理的：“未成年人不能抽烟。”
顾珩瞪大了双眼：“我都工作了还未成年？你这眼神不好啊！”
“是吗？我看你挺小个人的。”楚难笑了，一口二手烟喷在顾珩脸上，老实说，顾珩还挺喜欢的。
“行吧，楚叔叔。”顾珩翻了个白眼。
楚难照例给了他一个拍头杀。
过了一会儿，楚难问他，“那你想抽吗？”
顾珩想说他其实早就抽过了，只是因为不喜欢那股味，才不抽烟。但是还是选择了维持他的好孩子人设。
“啊，”楚难靠近他，顾珩背靠着车，不知道该退到哪儿，楚难几乎要把他圈起来了，“张嘴。”
顾珩顺从地张嘴。
紧接着他的嘴唇就接触到了那根香烟，楚难抽过的那个。
他吸了一口，然后被呛了，直咳嗽。
楚难笑他没用，松开了他。
妈的。
顾珩在心里骂死了他。
然后他就被楚难吻住了。一个极具攻击性的吻，带着浓浓的烟草味。
楚难一只手扣住他的腰，一只手按住他的脸，不让他逃。
事实上顾珩也跑不掉，他彻底呆住了。
然后他就彻底失眠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感觉这篇文写不到100章就要完结了TAT
第一科考完了，我没检查直接交卷，我考完更慌了。。
感情线也在稳定推进中～不过感觉都是楚难单方面（诶不
哈哈哈哈这篇文完结后我要吹锣大鼓庆祝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刚涂了巧克力色的指甲油好显白哦》vo
第21章 第 21 章
顾珩在门外着，听到门内楚难的动静，吵得他睡不着，再加上他又有点好奇，就又凑过去了。
不过这次挺出乎意料的，他看见楚难在处理尸体。虽然那人背叛了他。
顾珩一开始看见的就是南风的尸体，歪歪扭扭地坐在地上，背靠沙发，整个人都有点扭曲了，面部表情也很狰狞，一看就是不得好死的那类。所以顾珩没多看几眼，就离开了。谁能想到楚难能看这么久。
顾珩看着楚难把南风的尸体摆正，躺好，还把他的眼睛合上了。有点惊讶，但是最终什么都没说，这很奇怪，这一点都不顾珩，按照他的秉性，他肯定会出口嘲讽的，因为这个画面很喜感，一腔热血地去找仇人报仇，但最后手刃仇人的不是你，你最后还得帮仇人收拾。怎么看楚难都像一个接盘侠。
但是他没有说话，可能是因为身体不好，可能是因为楚难现在的神情太过严肃。
楚难盯着躺在地上的南风好一会儿，然后又坐在那个皮革沙发上，上面还有着南风的血迹，不过都干了。
顾珩看着他拿起茶几上的凉茶，一饮而尽。不由得震惊。
“还能喝？？？”
楚难看了他一眼，嫌弃的神情。
衡宇大厦停着电，即使是白天，但室内还是有点昏暗，更何况张珩故的办公室的基调还是灰色的，再加上顾珩有点犯困，这个办公室在他眼里变得很模糊。在这个模糊的世界的中心，坐着楚难，他喝完那杯茶后，又拿着茶几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他的手很稳。
顾珩站着有点累了，就坐在沙发上，背靠沙发，闭上双眼，开始睡觉。
迷迷糊糊间他听到了楚难的自言自语。
“好累啊。”
累什么，我才累呢。顾珩想。
“我好不容易找到了他，但是他死了。”
“但是我还是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当那个叛徒。”
为了钱呗。
“钱？”
“或许吧，他家里还挺穷的，你能想象吗？那种住在危房里的贫穷？”
唔。
“但是现在有钱又能代表什么呢？”楚难叹了口气。
“说起来，他还没有回家看看他奶奶，他奶奶把他养大的，他还有个妹妹，但是不怎么学好，在他去当兵的时候，被一个男人搞大了肚子，他差点把那个男的打死，我拉都拉不住。”
楚难苦笑。
“但是他妹妹从此恨上了他，除了要钱，估计也没怎么找过他。”
好傻哦。顾珩心想。
“听见没？他说你傻，以后托梦找他不要找我了。”楚难突然说。
顾珩猛地睁开眼，想找楚难理论，但是却看见一个佝偻着的男人。
楚难双手捂着脸，微微地颤抖着。
顾珩就这样看着他，感觉空气停滞，时间倒流。那个骄傲的男人哪去了呢？
他在哭吗？
顾珩难受地想。他为什么要哭？
因为朋友都死完了吗？他都还没朋友呢。
聂尘死的时候维维都没哭，诶，她哭了没？好像忘记了。。。。。。
啊，好困。
顾珩心想。
紧接着他就感受到了一阵空白，身体不受控制地倒向了楚难，因为顾珩的突然闯入，楚难拿开双手，这样顾珩更容易地躺在了他的大腿上。
顾珩看见的，就是楚难的那张脸。
和平时的楚难不一样，很不一样。
但是没有平时好看。
顾珩脑袋还是迷迷糊糊的，但伸出手，擦擦楚难的脸，笑道：“别哭啦。”
他的手指还停留在楚难的脸上，楚难瞪大了眼，瞳孔放大。
在人脆弱的时候，更容易接受这个世界上的善意。他把顾珩的行为理解为善意，他觉得他看见了一个不一样的顾珩，还挺可爱。
顾珩的脸不算好看，平平淡淡的五官，如果不是知道顾珩的身份，楚难毫不怀疑他可以就这样普普通通地度此余生。
但是他对顾珩的印象大多都是负面的，因为顾珩总是在做一些令人费解的行为，他的疯狂掩盖了他的五官。楚难还记得他俩从AST开车离开的时候，他在后视镜里看到的那个顾珩，沉着地，像一个黑夜里的深潭，看不见却能感受到波涛汹涌。
为什么像个老头子呢？他当时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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