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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号的房间在建筑顶层,单独隔离开的房间门前站着一个身形消瘦的男人。透过宽大的玻璃门,他目光深沉的看着里面的人。
江澜脚步顿了一下,问到:“先生?”
除了实验室的人之外,就连患者家属也不不是可以随意进出这里的,而此时有资格到这里来的人就只有……
男人转过身来,礼貌的颔首。他眉眼深邃,四五十岁的年纪,头发已经白了一半。男人看了一眼腕上的表,江澜只是略略扫过一眼便知道那价值不菲,他犹豫了一瞬,最后看了房间里躺着的人一眼。
“辛苦你们了。”男人路过她的时候说道。
江澜急忙回过头,“先生您是……”
“Supporter。”
男人说道。下一秒,他的身影消失在了楼梯转角,直到窗外响起汽车发动的声音,江澜才回过神来。
Supporter,实验室维持运行的资金提供者。】
“噗哈!”沈岫从喷泉池中掬了捧水拍在脸上,整整十二小时的休息时间!简直太爽了!天知道他们已经进入到游戏里面多久了,自打有印象起就少有能这么放松的时刻。
“怎么样,打听到什么了吗?”她问一瘸一拐的从身后走过来的徐光。明明四肢健全的人是她,但沈岫完全不觉得羞愧。徐光点了点头道:“他们也没看清到底是谁动的手,但大多数都觉得是宋凉。讨论的结果是系统维护期间钻了空子所以才没有受到惩罚。但是……”
“但是什么?”沈岫问。
“玩家之间自相残杀,真的会有惩罚吗?”
“啊啊!”沈岫一脸服气的往后一仰倒在柔软的草地上,“你怎么老是想这么多啊!难得能放松一下,让你金贵的脑子也休息吧,它都要哭了!”
“啊,说到哭。”沈岫躺在草地上对着阳光伸了伸手,这种亮亮的东西好像触手可得,但一不小心就从指缝间溜走了,“我最近总是莫名其妙的想起一个男孩子痛苦哭泣的脸,只是想想,”她把手放下来抚上心口,“心就要碎了。”
“到底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呢?有什么是我能帮你的呢?可是每当我听到自己这么问的时候,就再也想不到别的了。”
徐光挨着她坐下来,伸手把她头发揉成鸟窝,“难得能放松一下,不是你说的吗?”
“也是。”沈岫合上了眼,轻嗅着周遭阳光洒在草上的温暖味道放松下来。然后下一秒就被人砸了一脸杂草。
沈岫:“……”
沃日尼玛!
看着像两个幼稚园小朋友一样厮打起来的两个人,程月疏弯了弯唇角收回了目光。位于二楼走廊尽头的房间里摆着三个木质书架,它们看起来跟这座建筑格格不入,是boss对于现实世界保留的最后记忆。
隔间的门发出咔一声轻响被人从里面推开,宋凉头发上还滴着水,他的外套已经脏的没法穿了,所以只好穿着程月疏那件协会的制服长衫。胡乱的用毛巾擦了擦头发,他看了一眼程月疏手里的东西问:“你拿的什么?”
“这个?”程月疏扬了扬手里的本子,“是做成了相册的东西。”
宋凉接过来拿在手中翻看,他看东西的时候很专注,就连搭在腕上的毛巾是什么时候被程月疏拿去帮他擦头发的都不知道。
这一本应该是易教授还在做战地记者的时候拍下的照片,偶尔有几张拍到了他的样子,还很年轻,眼中写满了悲痛,愤怒冲刷着他的脸庞,从他身上几乎找不到易教授现在的影子,只有他脖子上戴着的那块怀表从来没有变过。
轻柔的擦拭停了下来,毛巾被叠好放在了手边。
“!”宋凉一惊,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靠着人坐在了飘窗的台子上,这会儿几乎是坐进了程月疏怀里。他下意识的屏住呼吸,手脚都僵住。逃跑是第一反应,可自己分明就说了那样的话,这么跑开似乎也不太好。
程月疏无辜道:“也不用这么紧张吧?亲上来的时候不是还挺……唔!”
被他一巴掌怼到脸上捂住了嘴,程月疏倒也不觉得生气,笑眯眯的在他掌心吹气儿,果然立刻就看见宋凉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了一样倏地把手缩了回去。高傲的小猫找回了自己的理智,立刻就要把自己缩回盒子里,程月疏怎么可能让他如愿,一把捉住他细瘦的手腕。宽大的衣袖顺着胳膊滑上去,他一挣动,本就松松垮垮勾着的衣襟也散开一点,半遮半掩的露出锁骨和一道有些年头的伤口。
“好了放松,我不闹你了。”程月疏顿时收了心思松开他,自己明明控制着力道,但还是在他手腕上留下一道浅红色的痕迹。
给他把袖子重新挽上去,扯开的扣子扣好,这些事他做起来很顺手,完全不觉得麻烦,到颇有些乐在其中的感觉。宋凉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对上他的视线立刻就偏过了头。
“你能不能……”
“嗯?”
“你能不能别把我当成一个弱智?我自己长手了,我可以自己做。”宋凉为了证明自己的话,甚至把手伸到他面前摆给他看。
于是程月疏就借着他的动作吻了吻他的指尖,以此来掩饰自己克制不住不断上扬的嘴角。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人这么有意思?这会儿要是被发现自己在笑的话,他怕不是要直接气炸了。
“偶尔当一下也没什么不好吧?”程月疏道,“被照顾的人还有这么大意见的话,那照顾人的岂不是亏死了?”
宋凉心道,完全没看出来这样子哪里像是在吃亏,但也还是乖乖的坐在窗台上任他动作。
“这道伤口怎么来的?”他状似漫不经心的随口一问,敏锐的察觉到宋凉的手指收紧了,他便把最后一颗扣子妥帖的扣好,把那些东西严严实实的藏起来。
“被人打的。”
没想到会得到回答,程月疏低着头看他,“疼吗?”
宋凉在惊讶之余终于把目光转了好几个弯别别扭扭的放到了他脸上,“奇怪,一般不都会问是谁打的吗?”
他又问:“回答疼或者不疼有什么区别呢?反正已经过去很久了。”
“还是有区别的。”程月疏道,“如果疼的话,我想安慰你,或许你需要一个拥抱。如果你说不疼的话……”
宋凉问:“会怎样?”
“那我会想要一个拥抱,”程月疏认真的说到,宋凉确实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因为我,稍微有点难受。”
思索了片刻,宋凉道:“好吧,我不疼。”
他犹豫着伸出了手,很快便被人抱住了。
“没骗你,当时真的没有什么感觉,可能是因为太生气了所以就感觉不到疼了,反倒是伤口结痂的时候会痒。”
“已经没事了。”
他原本以为像‘已经没事了’这种话是很难说出口的,伤疤早就不会再疼了,可它却一直存在着,明明白白的提醒着自己都遭遇过什么,应该怀着怎样浓烈的恨意去记住什么人。但到了这会儿,或许是每天都被各种各样的事搅乱思绪宋凉居然奇迹般的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再被过往的梦魇困住,连那个人的模样都快记不清了。
乐园模式很适合放松和休息,玩家们在连续不断的进行了好几天的攻略之后也是一个个都疲惫不堪,这种疲惫倒不是身体上的,而是精神上饱受摧残。就连一直都不在众人面前示弱的何晏都撑不住找了个房间躲进去睡了。
郑敛本想对他说点什么,但看他一脸疲惫并没有想要聊天的意思只好先让他好好休息。
建筑周遭很快安静下来,能清楚的听见不远处林间传来清脆的鸟鸣和喷泉池中不知疲倦的流水声。
夜幕伴随着沉闷的钟声缓缓降临。
即便没有人管,灯光也如往常一样依次了起来。灯火通明的建筑被夜色笼罩着,寂静的走廊上没有一丁点声音,好像大家都在这样静谧的夜里安静的睡着。
不知道哪里突然传来碎裂声,玩家们被这巨大的声响吵醒,一个个都睁着一双迷茫的眼睛拉开门,然后在其他人脸上看到了跟自己如出一辙的茫然。
“玩家简明,终止游戏!”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到07层,07层会稍微长一些!
☆、ACT30。杀人的不是聒噪的麻雀
“啊??”这几乎是众人
郑敛撑着门环伺了一下四周,除了已经‘死掉’的简明,剩下的所有人都在这里,没有谁表露出什么特别的神色来。
魏凌看起来是被吵醒的,他头发睡的有点乱,脸上也满是烦躁,“真是服了你们了,这种时候还能想着杀人。”
“是killer干的吧?”有人小声地嘟哝了一句,“在攻略结束而且还是乐园模式下还是有人死了,这就说明我们之中真的有吧,killer。”
“也不一定,说不定是有人借着系统维护的空子动的手呢。”何晏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被打断了难得无梦的睡眠正不耐烦的打着呵欠的人一眼。
宋凉好像根本没有听见他在说话,甚至他本人好像还都不清醒,只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站着就像是耗费掉了全身的力气,在众目睽睽之下就摇摇晃晃的栽倒下去。但他倒下去的方向也十分具有技术含量,即使是闭着眼也精准的定位到程月疏所在的方向,看得沈岫忍不住叹服的在心里给他鼓了个掌。
宋凉头抵在人胳膊上忍不住又打了个呵欠,眼角带出了点湿意也懒得抬手去擦,就着这个姿势在对方身上蹭了蹭,就这么站着睡了。
何晏:“……”
秀尼玛?这还死了个人呢!
“你们……真的觉得我们是为了钱才到这个游戏里来的吗?”开口打破沉默尴尬局面的是一个没什么存在感的年轻人,这个人叫靳风,他原本是跟已经终止游戏的简明、姜毅和蒋欣然一队的,现在他们队只剩下了两个人。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其实大家或多或少都已经想起来了些什么,但那并不是全部。最后还是徐光开口道:“既然已经到了这里,再说那些也没有用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没有人去看简明到底是怎么死的,尽管他的‘尸体’一直停留在原地,因为系统处于维护中而无法消失。
一道道合上的房门后,有人讽刺的笑了一声。你看,人就是这样,永远自私利己,谁会管别人的死活?
凌晨,许颜悄悄打开房门。她披着外套准备去找点水喝,走廊里的灯已经熄灭了,眼前黑漆漆一片,等适应了黑暗之后才模模糊糊看到挂着一盏小小壁灯的楼梯。
“怎么了?”
许颜被吓了一跳,外套被她一抖掉落在地上,很快就被身后的人捡了起来。
“抱歉,我好像吓到你了。”程月疏歉意的笑了笑,他手上拿着一个手电筒替许颜照亮了脚下的路,这东西还是他从仓库里拿来的,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许颜拍了拍胸口道:“真的吓我一跳呢,睡到一半突然口渴,但是想想这一层的房间里有人死掉了,还是有点可怕啊……程哥,这么晚了你在做什么呢?”
程月疏道:“这么说可能会让你觉得点奇怪,但是我去帮简明稍微收拾了一下,总感觉不能让他就这么倒在地上。啊,明天系统修复结束之后其实也不会留下什么,这么做有点多此一举。”
许颜笑道:“程哥你真是个好人。”
程月疏耸耸肩,“你快去吧,我帮你照着就不用怕了。”
看着许颜回到了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