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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容积打了个响指,指尖飞出四五道白光,向四周墙壁喷射而去,将甬道上的古灯尽数点燃。
杨容积回过头,看潘岳瞪大了一双眼望着他,心中不免得意洋洋,道:“怎么,刚救了你一命,怎么报答我?”
潘岳伸出颤抖的手指指向他的背后:“那是什么……?”
猛一回头,只见背后阴森森的灯火下,甬道中央伫立着一个青铜将军,身着明光铠甲,打磨得光滑似镜,在灯火的照耀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辉。将军半跪在地,武器挂在身侧,一臂扬起,那姿势却仿佛是在欢迎来访者。而将军跪地的膝盖一侧,摆放着一个半人高的大箱子,箱盖敞开,内里空无一物。
杨容积上前查看,沉声道:“想必之前来的人已经把东西取走了。”
潘岳奇道:“我怎么感觉他是在欢迎我们?”
杨容积不语,潘岳顺着他的目光瞧去,只见将军背后,是接连几具青铜雕像,或站或跪,但都举起一臂做欢迎状,而身边也都有一个箱子,只是这些箱子一个比一个小,到得最后一个,已只有手掌般大小,放在一个女子青铜像的手掌之上。而无一例外的,这些箱子里的东西都已经被人取走了。
潘岳:“我怎么感觉这些青铜像都有些眼熟……”
杨容积仔细端详最后一个青铜女子的脸庞,缓缓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几具青铜人像分别代表着曹植、杨修、丁仪、丁廙……和甄宓。”青铜女子笑颜如花,裙裾飘扬,口中叼着一支花,一手向来者方向伸出一掌,掌上正是一个黑色匣子,竟是要把东西送给来者的样子。
潘岳恍然大悟:“这不就是鱼尸那张脸嘛!看来曹子建对甄宓余情未了,竟是造了一个青铜像,死后也要她陪着。”
“看来我们已经到了墓室前堂。”杨容积道,“这个盗洞位置精准,倒是便宜了我们。”
潘岳奇道:“也不知这些箱子里都放了什么,竟全都被人取走了。”
杨容积沉吟道:“墓室前堂一般用于放置墓主人的随葬品,箱子里也多半是金银珠宝之类的吧。”他有些好奇地去看甄宓的铜像,像上女子神情婉转,口中叼花,这个动作往往是风流公子的标配,放在甄宓的脸上,显得格外不协调。
“那我们要找的东西岂不是早就被人拿走了!”潘岳哀嚎一声,一个个去翻看这些箱子,试图查看是否还有什么没来得及被带走的。他正埋头查看,眼角余光突然瞥到一抹亮色,只见青铜人像靠墙一侧的脚边,掉落了一块翡翠,正亮晶晶地闪着光。
潘岳轻“咦”一声,手指去抓那块翡翠。突然,翡翠被一只手猛地盖住——潘岳颤巍巍地抬头——只见灯光下一张惨白的人脸正张大了嘴,露出尖利的牙齿:“嗬——!”
“啊啊啊啊啊僵尸啊!”潘岳疯狂大喊,屁滚尿流地向后爬去,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从怀中掏出一个灰色的长条形物体,朝对方的嘴巴用力捅去,大喊道,“去死吧啊啊啊!”
对方显然没想到潘岳还带了凶器,被那东西一捅,登时倒地不起。
杨容积也被吓了一跳,跑过来护在潘岳身前,手捏在腰间佩剑上,随时准备出手。潘岳惊魂未定:“它它它……死了吗?!”
“这是个人。”杨容积上前一步,发现对方双眼紧闭,嘴里还塞着一只灰驴蹄子,顿时扶额道,“你怎么什么都带?”
“以防万一嘛……”潘岳讪讪笑道,爬起来拍了拍屁股,仔细端详那倒在地上的人,“咦,还真是个人啊……也不知藏了多久?”那人相貌俊美威严,身形壮硕,尤其是一双手臂比常人长出许多,竟及至膝盖。
杨容积沉吟片刻道:“我怎么感觉这人这么眼熟……但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了……”
潘岳上前去掰那人紧紧攥着的拳头,用出了吃奶的劲:“嗬——啊——!给我开!”那拳头竟纹丝不动。
杨容积在一旁凉凉道:“师兄,你要把他的手掰断了,他可是个人啊……”他掏出凝霜道,“不如试试用剑劈开?”
“你们还有没有人性了!”那大汉愤然起身,口音是一股洛阳官腔,“你也知道我是个人!”
潘岳无语了:“那你还装成僵尸吓唬我……”
大汉活动了下手腕,将手中之物摊开,赫然正是一枚流光璀璨的翡翠玉凤凰,凤凰线条流畅,尾翼淹没于火中,正作浴火重生之态。
作者有话要说:
猜猜这个人是谁?
已修。
第18章 微服私访
“哇,真好看!这是不是就是甄宓说的凤凰?”潘岳不由得赞叹,正待伸手去触碰,那大汉却将翡翠一收,道:“并非我装神弄鬼,只是你二人来得突然,不明敌我之下,我便藏了起来。谁想到这位小兄弟——”他一指潘岳,“二话不说就拿驴蹄给我吃……”
潘岳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啊……光线太暗,我还以为你是僵尸来的……”
杨容积道:“他也并非有意,这位兄台,你……在这墓中呆了多久?”他顿了顿,本想问大汉是谁,为什么会来这,但想一想也知道敌我不明的情况下,对方绝不会告诉他,便改口问了这句。
大汉倒是爽快道:“呆了有九天了,告诉你们也无妨,我来这是要找一件东西的。”他将手中翡翠再次摊开,“就是这个,不过可惜的是,本来找到了一对,但其中一块丢掉了。”
潘杨二人听到他呆了“九天”,联想到离奇死亡的八个村民,再想到青楼女子梦露口中的“洛阳大汉”,心中皆是一惊。起初他们以为面前这人单枪匹马,或许只是个普通盗墓贼,但联系到时间线,面前这人当真有极大的嫌疑就是杀人凶手!
“怎么丢的?”说话间,二人皆是不动声色地将手放在了剑柄上。
大汉冷冷道:“被两个亡命之徒盯上了……”
杨容积心中一惊,手却比心更快,瞬间凝霜宝剑已经架在了大汉的脖子上,只要他有任何动作,杨容积都会毫不犹豫地让他血溅当场!杨容积的声音更冷:“你说谁是亡命之徒?!”
大汉:“……”
杨容积:“你到底是谁?”
大汉:“……”
潘岳在一旁狐假虎威:“你这盗贼,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敢在天子脚下为非作歹!说,你到底是谁!再不说可就要把你送去衙门咯!”
大汉:“我是司马炎。”
潘岳:“???”
杨容积:“???”
潘岳突然爆发出一阵响彻天地的爆笑声:“哈哈哈别逗了!你要是司马炎我就是司马懿!”
大汉从怀中掏出一块金灿灿的虎符:“皇帝的虎符认得吗?”
潘岳接过那虎符,翻来覆去地看,口中不屑道:“假的吧。”旋即他感到衣袖被杨容积扯了扯,身后的人颤声道:“潘岳,我刚才隐约想起来……多年前皇帝到洛阳太学寻访,好像就是这张脸……”
潘岳抬头,朝司马炎无辜地眨了眨眼睛,两腿一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皇皇皇……皇上,您瞧您来了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
司马炎:“所以我该叫你一声爷爷?”
潘岳要哭了:“皇上您别逗我了!”
司马炎扶他起身:“此次微服私访,小兄弟莫要多礼。”
杨容积道:“皇上您到曹植墓里微服私访?”
司马炎叹了口气:“我来这里寻一样东西,这件事本不该牵扯到无辜之人,然而我一人终究势单力薄,害死了八个陪我下墓的乡亲。”
潘岳奇道:“那八个人是被你雇来挖盗洞的吗?我们看过他们的尸体,恐怕是妖孽所害,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司马炎沉声道:“你们随我来看个东西。”他带二人穿过立满青铜人像的甬道,走入一个狭长的房间,房间朴素,正中央摆放着一个棺材,棺材盖大开,两侧的陪葬品都被人翻得一团乱。司马炎道:“我来的时候便是这样了,你们且看碑文。”
二人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棺材正对着的方向伫立着一座石碑,石碑上皆以魏碑文篆刻,潘岳看上去只是大圈套小圈的字,杨容积却念道:“吾尝运筹帷幄,鞭挞宇内,是以拨乱反正,总御皇机。然则吾晚年常有悲凉之句,梦妖孽之祸,嗟叹时将乱矣!幸得天神指点,凡得凤与命定之人者,方能力挽狂澜,克成洪业,以固天下太平,是以真龙天子!”
司马炎道:“这段话是曹操临终前说的,你们再往下看。”
二人视线再向下移,只见碑文下以狂草刻着一行大字:“父亲说得对。”
潘岳:“……”
杨容积:“……”
司马炎也颇为无奈道:“曹子建一生风流不羁,死后也不愿正经说话。但我猜测,在曹操末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和他的儿子们都深信不疑有妖孽祸乱,从而一心寻求凤与命定之人。”
潘岳道:“凤与命定之人……是什么?”
司马炎摇了摇头道:“想必是曹操所说的‘天神’让他去找的,但其中细节就不得而知了。”
“天神?”杨容积道,“那么曹操一定是亲眼看见了天神和妖孽,才会如此笃定。”
司马炎道:“我猜也正是如此,可如今及至我大晋王朝,虽太康繁荣,但未能找到这曹操所说的命定之人,一直是我的一块心病。”
他将手中的翡翠凤凰再次摊开,“这块凤凰便是我在甄宓铜像上找到,我认为这就是曹操所说的凤。”司马炎的眼中突然迸射出狠厉的光芒,“两个亡命之徒一路追杀,我逃了许久才躲到这里。”
杨容积突然道:“你是逃到这里的?但我们刚从一个盗洞下来,那么也就是说……”
他回头注视着潘岳,背脊上一股寒意:“这个盗洞不是他挖的,那么,真正的凶手一定也在洞中了。”
潘岳的脑子转得飞快——天神、凤凰、命定之人、曹植、鱼尸甄宓、亡命之徒……种种线索似乎有所关联,但却缺少那条至关重要的主线……到底是什么让曹操口呼“时将乱矣”?而又是什么让曹植不惜抛弃甄宓也要得到?
他正在思忖间,却感觉小腿凉凉的,好像有什么东西贴在上面。他一低头,登时骇得大叫起来——他的腿上赫然正缠绕着一条翠绿的毒蛇,此刻黑黄的瞳仁冒着绿光,死死盯着潘岳,慢慢吐出鲜红的信子!
“啊啊啊啊!”潘岳从小到大最怕蛇,此刻骇得几乎要昏过去了。眼前霍然一道剑光,将那条蛇一分为二!杨容积紧紧拉住潘岳的手,吼道:“别愣着,快跑!”
潘岳慢慢抬头,只见面前的甬道入口,盘踞了无数条蛇,青白獠牙滴着毒液,正嘶嘶地吐着信子。
潘岳两眼一翻,正要晕过去,杨容积却一把拧住了他的腰肉:“这个时候就不要晕了吧!”
潘岳:“身体的自我防御机制啊,我也控制不了的啊!”
司马炎:“还废什么话,跑了再说啊!”
三人立刻开始没命狂奔,一路上不知推倒多少青铜雕像和古墓陪葬,而那群毒蛇却始终跟在他们身后,半点不落。司马炎突然道:“我怎么感觉这些蛇不紧不慢的。”似乎是为了反驳他的话,陡然间毒蛇们一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