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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君,您走错蜗壳了-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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载的上古奇材。
  “利草,生为锯,长于寒地……
  他的声音很好听,犹如清风拂过山河,带着一点沙哑低沉。所讲的内容清楚明白,三言两句便能让云吞恍然大悟。
  云吞遇到的瓶颈瞬间被苍歧这只大蘑菇给撑成了康庄大道,继而,一路平坦。
  余下的三五日,云吞每日清晨来时都能遇上苍歧刚从书阁中出来,一蜗牛一灵芝颇有默契的达成共识,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一人讲书一人听,直到云吞将陆英给的书记满了笔记,他这才结束了学习。
  最后那一日,云吞前来溯挽轩将借的书还了回去,他不知为何,坐在石桌前等了许久,直到泛黄的枫叶林被阳光映的满树金色,枫叶林的尽头才出现身姿伟岸宽肩窄腰的帝君。
  苍歧脸色有些发白,额上铺了些细密的汗珠,一双漆黑的眸子好像染了雾,有些湿。
  “还有什么不会吗?”苍歧看见云吞,适时的站住脚步。
  云吞听着他比平常沙哑三分的声音,抿了抿唇,拽着小布包,犹豫了会儿,秉着医者仁心,问,“毒~又~发~作~了~?”
  苍歧嗯了声,以手抵唇咳了两声,抬头笑着道,“辛苦了。”
  小蜗牛这么讨厌他,却仍旧接受了陆英的要求,他的小东西,心和身子一样软。
  云吞哦了哦,垂眼看着脚尖的路。
  “回去休息吧。”苍歧道。
  云吞看他一眼,嘴唇动了动,他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只好点点头,离开了溯挽轩。
  苍歧看着他的背影,拧眉,低头咳出口血,他眉心浮现一点血色的印子,像极了一点刺眼的朱砂血,将他俊美的容颜映的七分妖异。
  他按了按抽疼的脑袋,蚀骨毒发作让他的神魂有些不稳,神思海域中有一股乱糟糟的声音不停息的在他脑中嚎叫,扰的他不得安宁。
  苍歧深深吸了口气,一挥袖子,消失在了原地。
  仙岛上下了蒙蒙细雨。
  云吞关上窗户,坐到桌边,嫌弃的睨着正抄他笔记的花公纸,忿忿不平,小灰狐狸有那么好玩吗,忘恩负蜗,见色忘蜗!
  花灏羽洋洋洒洒的写着,手边趴着的小狐狸把下巴搁在他手背,黑溜溜的眼睛抱歉的瞅着他。
  花灏羽转过手指挠了挠温缘的下巴,逗猫的招式在所有毛茸茸的小动物身上放之四海而皆准。
  温缘被他挠的舒服了,便圈成个毛团眯着打盹,一副傻狐有傻福的模样,将日子过得很滋润。
  云吞望着,眼底浮出淡淡羡慕之色,他搓了搓手臂,天有些凉了,走到窗边,从缝隙中望见外面天色沉沉,暗如深夜,细雨俨然已成大雨漂泊。
  想到今日晨上见到那人的脸色,云吞默默环住手臂,倚这窗台望起雨来。
  大雨连着下了三日,岛上坑坑洼洼积满了水,院中的积水有脚腕子那么深。云吞忧心忡忡了许久,正当他与花灏羽施法清理院中的积水时,陆英踩着云在半空现了身,衣袂翩翩捏出几道咒决,使岛上的水重新回流进了大海。
  岛上的夫子学生朝陆英躬身道谢,看着他消失在半空。
  云吞还想向陆英追问什么,就见他已消失了,郁闷之际回头,见在众人面前消失避世的陆英正站在他身后,神色有些疲倦,朝他微笑点了点头。
  “师~父~”云吞慢腾腾扑过去。
  陆英道,“为师知道你要问什么,等到了你就明白了。”他看着面前的三个小徒儿,转眼将人带进了海底洞府之中。
  海底洞府比往常冷了许多,那片紫色的小花上也布满了厚厚的冰霜。
  云吞虚空摸了摸,把壳里的大氅拿了出来,分给那两只狐狸。
  裹在厚重的大氅里,云吞这才觉得好了些,低着头下意识不去看那张冰霜凝成的睡榻。
  在那里发生的事还历历在目,再回想起来,云吞忽然发现自己不单记得被劈开身子的疼和不得不臣服的屈辱感,还有那回荡在耳畔炽热亲吻以及男人伏在他身上粗声的低喃。
  “吞吞,师父叫你呢。”温缘拽拽他的衣角,将云吞从心悸的回忆中清醒过来。
  他仓皇抬头,恰好和躺在冰霜榻上的男人对了眼。
  苍歧的脸比泠泠寒霜还要透白上几分,几乎看不见一丁点血色,硬朗分明的五官洇着一层冰霜,细看下长长的睫羽也挂着冰雪,好像他在那里躺了许久,浑身上下都被冰冻住了,只剩下一双如墨般漆黑的眸子静静的遥望着云吞。
  “蚀骨毒发作的次数愈来愈多,每发作一次,中间间隔的蛰伏期便会愈短,锁魂诀封住了帝君的神魂,弊端是令蚀骨发作的更为强烈,所以为师需要你们配合,尽早为帝君解毒。”陆英说道。
  本来还心猿意马的云吞听闻此话,立即收好了自己的杂念,说道,“师父尽管吩咐,我等定助师父一臂之力。”
  花灏羽表情严肃,连温缘也绷住了嘴,气氛一时紧张冷峻。
  冰霜榻上的男人低咳了两声,声音低沉沙哑,“陆英,莫要为难他们,洞中冷,去沏些茶来。”
  云吞抬眼看着苍歧发白的嘴唇,心里像被针蛰了下,又冷又疼,直到喝上热茶,才终于松开了紧绷的身子。
  茶水清香弥漫在洞中,陆英也不再吓他们,问了几句花灏羽与云吞的刀法和用药,“既然如此,你们先为帝君切脉,每人心中留个底。”
  云吞与花灏羽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温缘也会切脉,所以陆英也没让他闲着,唤他上去第一个为苍歧摸脉。
  小狐狸没见过这么老大一尊神祇,满心满眼的忐忑,刚碰上苍歧的手腕,望着他老人家鼓励似的目光,一只清瘦的小手便倏地变成了一只毛绒绒的肉垫小蹄子。
  苍歧,“……”
  他拿小蹄子摸了摸,心中犹有惶恐的松开了蹄。
  陆英道,“等摸完再说。”
  温缘之后是花灏羽,云吞排在最后,尽管他在心底说服了自己千次万次,可想到再碰到这人肌肤相贴,云吞仍旧不受控制的心悸了好一会儿,直到陆英催促他,云吞这才磨磨蹭蹭的走到苍歧跟前,望着那只修长的手腕,咬牙按了上去。
  苍歧身上凝着冰霜,肌肤却滚烫如火。
  云吞一摸之下露出个惊疑的表情,他傻了一会儿,扭头去看温缘和花灏羽,见他二人同样神色异常,云吞便更加震惊起来,眼睛瞪的极圆,满脸都是无法相信。
  陆英没料到云吞竟然会这般吃惊,他道,“吞儿,说出你的诊断。”
  云吞整只蜗都有些浑浑噩噩,看起来是被打击深了,活脱脱一副‘目瞪蜗呆’的样子。
  苍歧见他这么模样,也不由得怀疑起自己的脉象来。
  他是要死了吗,即便是死,小蜗牛也不至于这般震惊吧。
  好歹也哭一哭什么的……
  “吞儿,你到底怎么了?”陆英问,看云吞魂不守舍,他温声道,“莫要怕,摸出来什么说什么,即便不准,师父与帝君也不会责怪你。”
  云吞望了望苍歧,他也正忧心看着自己,云吞心里乱成一团麻线,又惊又怕,听到陆英催促他,云吞闭上因为吃惊而张开的嘴,哑声问一旁的花灏羽和温缘,“你~们~摸~到~的~也~是~?”
  花灏羽和温缘脸色沉重的点了头。
  云吞觉得自己的嗓子更哑了。
  他着实犹豫了很久,最后闭了闭眼,咬了下唇瓣,好像终于下定决心,云吞重新坐回床边,按住苍歧的手腕,破釜沉舟般鼓起勇气道,“帝~君~、帝~君~好~像~有~喜~了~”
  刚喝了半口茶水的陆英,“噗——咳咳咳咳咳咳”
  两只狐狸双双呆在原地。
  良久,他们惊恐的看向冰霜榻上的男人。
  苍歧,“……”
  苍歧,“……”
  苍歧,“……”


第40章 那是我爹
  苍歧一口闷血憋在胸口; 被云吞的话吓了个半死,伏在床边咳了出来。
  血丝挂在唇边,他被噎的半晌说不出话来,只能用一双潮湿的眸子震惊望着云吞,八风不动的帝王之态被吹了个精光; 稍显狼狈的一把攥住云吞,喑哑道; “你说什么?”
  云吞比他还要惊慌; 心里乱糟糟的; 似有千军万马踩踏; 电光火烧噼里啪啦; 然而就在这众人惊愕的片刻之间,云吞早已经将‘帝君有喜’这事颠来倒去想了千变; 直到最后一个念头在他脑中炸开; 云吞颤了下手; 目光落在苍歧平坦结实的小腹上。
  是是是是~~~他~的~孩~子~?
  怎~么~办~; 他~还~没~准~备~好~当~爹~!
  他们之间最先回过神的是陆英,他快走上前给苍帝摸了脉; 确定是云吞这小东西又犯了毛病,他暗暗松了气,无奈道; “吞儿当真是在妇人之科上没天分。”
  听他话,两只狐狸都不由得拍了拍胸口,花灏羽揉了揉温缘脑袋; 生怕云吞给他的小狐狸吓出个好歹。
  这可是上古的神祇,还是个男人,匪夷所思的话别乱说,吓死妖也是要偿命的。
  苍歧擦去唇边的血丝,哭笑不得的握了下云吞的手。
  云吞抬眼,茫然的看着他们,他的心里正天人交战,什么也听不见,转瞬即逝的须臾已经将未来的种种幻想了个遍。
  想到苍歧额上带着汗巾,大腹便便的为他生孩子,想到他被强行拉出门外听着里面痛苦呻吟,想到那米粒大的蜗牛趴在他手心叫爹爹,云吞心里戏份颇多,酸酸甜甜,猛地站起来发誓般的对上苍歧的眼。
  他坚定的大声宣告,“别~赶~我~出~去~,我~会~接~生~的~!”
  苍歧,“……”
  陆英,“……”
  二狐,“……”
  洞府里诡异的宁静了片刻,云吞说完惴惴不安的望着他们,不晓得自己是说错了什么,还是不该说什么,他忐忑对着手指,结巴说,“我~真~的~会~——”
  “云吞!不准胡说!”陆英出声呵斥他,怎么越错越离谱,陆英道,“为师的话你刚刚听着了吗,行医治病定然不可分心,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陆英有些生气,看了眼苍歧,朝他躬身行礼,“臣教导无方,小徒儿医术不精,让帝君见了笑话,还望帝君莫要责怪。”
  苍歧摇头,眼里藏着隐隐笑意。
  云吞这才发现原来又是自己诊断错了,耷拉着头挨训,心里刚刚的百般纠结和辛酸化了个烟消云散,只留下一股淡淡的失落感。
  他一失落,一直望着他的苍歧便心起疼来,是不是他错了,应该有个喜什么的,但他是个男人喜也喜不到肚子里去啊,这么一想,苍歧又纠结起来,觉得自己好像莫名之间让小蜗牛失望了。
  陆英不知二人这一大趟的心里旅程,说了云吞几句,其实他也满疼徒儿,就是觉得云吞这犯错的人错了,怕他挨帝君降罪。
  不过显然是陆英多想了,正处于追蜗的风口浪端,苍歧连靠近小蜗牛都偷偷摸摸,更别提降罪。
  陆英道,“帝君脉来急数,时而一止,脉沉过血,时而似珠,蚀骨之毒诞于血脉,赤毒跗骨之上,每每发作,有焚骨裂肤之痛感。洞府常年生有冰雪,可佐,能保心脉不赤,洞外海压可减君焚骨之痛,但毒发之时,为师需得以海相困,才可使其不伤于身与人。”
  云吞听得满心难受,垂着眼,想到岛上风起云涌的天色异常,为苍歧感到一丝悲哀。
  无法离开这片海,无法走出这座岛,这上万年的光阴便都沉浮在这里了。
  苍歧淡淡笑着,关心的朝他看了眼。
  花灏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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