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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袍一件一件的解开,追无夕结实的浅麦色胸膛渐渐全部暴露在空气中,那上面密密麻麻的伤痕也显露出狰狞的全貌。
澜紧紧盯著追无夕脱衣的动作,然而当这些他知道部分来历的伤痕都映入眼帘中时,即使早有心理准备,眼睛也不由得一颤。有一种不知是苦还是涩的滋味,从心中一直向上涌进嘴里。
「王,您的意思是要将这些伤痕全部消去吗?」
倪裳一直站在旁边观察著澜的表情神态,此时见追无夕的上衣已经脱掉,便去问默不作声似乎看得入神的澜。
「对,全部都消乾净。」
这上面的伤,哪些是两年前救他时弄上去的呢?澜分不清。只是觉得这些伤痕全都碍眼至极。
「有劳了。」
倪裳的医术,在两年前追无夕就有所认知,自然相信他说到便可做到。再说,男人有些伤痕亦无伤大雅,消掉与否其实他并不在意。
依倪裳的道行来看,他应该也认识前世的澜,也许,他可以解答他的困惑……
只不过,追无夕是何等谨慎的人,自然不可能冒失地询问,他还要多观察几日再做打算。
「不必谢我,要谢就谢王。」
微微一欠身,倪裳上前仔细地察看了最为狰狞的几道伤痕,心中有了谱。
「多谢你了,澜。」
追无夕听了倪裳的话,寻思著也有道理,於是转过身去郑重地对澜道谢。
从未被追无夕如此郑重其事谢过的澜有些不自在,头略偏避开了追无夕的目光。
「不用客气,应该的。」
不著痕迹地打量著一人一妖的互动,倪裳心中的另一件事也大约有了底。
倪裳已经知道了两年前为什麽身为收妖师的追无夕会舍命去救王。追无夕大概还没有察觉,他一直都非常自然的叫王的名字。
狐妖族之王何其尊贵,其名亦是一种身分的象徵,普天之下更无狐妖敢以澜为名。直呼狐妖族之王的名字是一种冒犯,只有得到狐妖族之王的允许,才能享此特别待遇。
而反观澜的反应,竟似觉得追无夕如此称呼他实为理所应当一般。
「请三日後过来试药。」
明明是交代追无夕,倪裳的目光却有意无意的瞟向澜,果然见自族的王凝神认真记下的模样,不由莞尔之馀又添担忧。
狐妖族怕是以後不会安宁了……
收妖师(出版稿)第五章'下'
不知是倪裳的担忧应验,还是事情永远不愿如人意。就在约定试药的当天,五位长老再次找上了澜。
「你们又有什麽事?」澜相当不悦,他正准备去找追无夕到倪裳那里试药,却被五位长老拦住了去路,自然心情不会好到哪去。
「王,初雪被杀了。」
「什麽?!」澜脸上的不悦一扫而空,漂亮的银色眼睛猛然瞪大!
白狐初雪是一个非常温柔的狐妖,在他刚刚回到族里的日子里常常会陪在他身边,照顾他,教他一些狐妖的常识。澜一直当她是一个温柔的大姐姐。
这样一个温柔的狐妖,竟然会被杀!这实在是太令人意外了!
「五天前,初雪就离奇的失踪了。本来我们都以为她是下岭去了,也没怎麽在意。但是刚刚在梅林外,发现了她的尸体……」
白狐妖的声音带著显而易见的悲伤以及哽咽。因为初雪正是他的妹妹。
「请王替她报仇!」从不轻易对人示弱的白狐妖跪了下来,抓著澜的袖角,流下了眼泪。
「有线索麽?」澜瞬间冷静了下来。他是一族的王,绝对不能为情绪左右,亦绝对不能慌。如果连他都慌乱无措的话,狐妖族众狐之心必散。
「可是说有……也可以说没有……」黑狐妖颇为犹豫,神色有些闪烁。
「说。」澜沉声命令道。
他的声音异常的冷静,透著可以信赖的坚毅。这给了长老们力量。
「她的脖颈有一处咬痕,上面有非常混乱的妖气……似乎袭击她的是一个入了旁道的妖怪……」黑狐妖没有再说下去,也不必再说下去。
澜全身的煞气彷若沸腾的岩浆喷涌而出,长老们几乎站不稳。
然而,他们却是骄傲的。这样强大无比的王,是他们亲手培育出来的,就算以後死去,也可以无愧於狐妖族的先辈们。
两年前接回王,整个狐妖族都沉浸在巨大的喜悦之中。而不久後王主动要求安排极其刻苦的修炼,更是乐坏了他们这五大长老。幸亏王的底子好,没有弄巧成拙欲速不达,甚至在短短的两年间,就将实力提升得可与焱莫和倪裳比肩。
唯一令他们担忧不已的,却是王每天都从水镜窥视一个凡人男子的行为。而那个男子,正是不久前被王带上莫还岭的收妖师!
所以,五位长老才会对追无夕异常的排斥。他们可不能让好不容易找回的王毁在了一个凡人的手里!
「她的尸体在哪里?」
「在倪裳那里。」
「原来他们已经知道了。那麽这件事就交给他们去追查。」沉吟了片刻,澜下了决定,转身瞬移,长老们甚至来不及捉住他飞扬的袍角。
「怎麽办?我们还没有告诉王我们的猜测。」黑狐妖转头看向为首的白狐妖。
「不用告诉王,我们自己找机会处理就行了。而且那也不是什麽猜测,绝对是那个卑贱的收妖师把这灾祸引来的!」白狐妖恨恨的说,尖利的指甲刺破掌心滴出血来。
五天前,追无夕被王带回。五天前,他的妹妹失踪。天下哪有这样巧合的事情!
剩下的四位长老显然也是如此想,都不约而同地默默点头赞成白狐妖的想法。
流言如风,不胫而走,很快在整个狐妖族内蔓延开来,如同病毒。
而此时,澜尚被蒙在鼓里。
「倪裳,有线索了吗?」
盯著初雪的尸体看了许久,澜终於平静地移开眼,伸手将白色的布拉盖上她的头。
「王,袭击初雪的妖怪吸走了她全部的妖力。初步可以判定,这个妖怪是入了旁道的,而且……」倪裳难得犹豫了一下。
「而且什麽?」澜盯著盖著初雪尸体的白布,没有移开目光。
从长老说那是一个入了旁道的妖怪开始,他就已经隐隐知道初雪的死因是因为她颇为强大的妖力,是这力量引来了丧心病狂的妖怪的垂涎。倪裳只不过将这不确定变为了确定而已。
「而且……这个妖力的痕迹,您是否觉得熟悉?」倪裳缓缓的反问,似乎有些不忍。
澜呆了一瞬,下一刻,他猛地再度掀开了那块白布。
「这是……?!」仔细再感觉了一下,澜的瞳孔瞬间放大了。
「是两年前那个槐树妖。虽然力量已经混乱无比,但是还是可以感觉到那股最明显的妖力。它似乎在这两年间又用了违背天规的方式得到了更大的力量。」
倪裳将澜未说出的话补全,伸手拉布盖上初雪苍白冰冷的脸。他的眼中流淌著深刻的悲伤。
初雪是一个很年长的狐妖。在倪裳还年少轻狂的时候,她就非常温柔地帮暴躁受伤的他治疗。所以,他很尊敬初雪。甚至在狐妖族里,几乎没有未受过初雪温柔照顾的狐妖。
「王,这件事就交给我们吧。」未等澜下命令,倪裳已经自动请缨。
澜盯著那块碍眼的白布看了许久,终於移开了目光,「就交给你们,好好追查。」
「是。」
「有人在吗?」
就在此时,门却被敲响,澜与倪裳俱是一惊,可又觉得这声音颇为耳熟。
「门外是追无夕吗?」
澜示意倪裳应答,倪裳会意,一边扬声问道,一边走过去开门。
果然,门外站的正是一身道袍的追无夕。
「澜也在。」
眉一扬,追无夕颇感意外。这三日他一直都没有见过澜,却不想在这里遇见了。难道他也是记著试药的事,所以……
追无夕转念一想,又立刻否定了这种极有自作多情嫌疑的猜测。
「正想要去找你来试药呢,你却自己来了。」
不想,澜却轻松说出令追无夕极为意外,几乎要受宠若惊的话来。
「咳,多谢关心。」乾咳一声,追无夕脸上又开始发热。
「这个便是我配好的药,只需每晚沐浴之後抹在伤痕上,几日後应能将之全部消除。若有异状必须立刻停用。到时,你再来找我吧。」从内室里把药瓶取出,倪裳将之递给追无夕,解说药的用法。
追无夕接过药瓶,心中却升起疑惑,「不是说试药,不用在此试吗?」
如果只是来取药,当日又何必用一「试」字。
「本来是要试的,但是今日此处多有不便,所以还请多多见谅。」倪裳一愕,立刻机敏的拿话将之含糊过去。
「如此,便不再打扰了。」追无夕乾脆接受了倪裳的解释,心中疑惑却未减半分。
在倪裳取药打开内室门的时候,他怎麽好像看到了一具蒙著白布的尸体……
心神一敛,追无夕告诫自己不要多事。毕竟这是狐妖族内部的事,并非他一介外人可以插手的。
瞪著笑得醉人的某银发银眸的狐妖,追无夕额头的青筋直跳。
「你在这里做什麽?」
瞄一眼窗外高挂树梢的明月,又瞄一眼坐在桌边彷若长在椅子上的澜,追无夕的语气很冲。
「帮你试药啊。」
意有所指地扫了一眼桌上放著的药瓶,澜笑得温柔又迷人,银色的长发在摇曳的烛火的照耀下,显出几分朦胧的光晕,让追无夕的眼也跟著迷茫起来。
夜风从窗口吹入,追无夕轻轻打了个寒战,被迷住的神智也恢复了清明。
「不劳您的大驾。我自己来。」
地上是热气腾腾的浴桶,边上是碍事无比的狐妖族之王,这沐浴是怎麽也进行不下去的。
追无夕虽然理智上知道澜跟他都是男人,男人看男人洗澡没什麽大不了。但是,在情感上却无法以平常心待之。
毕竟,追无夕是爱慕著澜的。他的镇定功夫还不到家,做不到在所爱的对象面前神态自若的沐浴。
追无夕深怕自己在澜的注视下,出现什麽不文雅的反应。
「可是背後你搆不到吧,我来帮你。」
笑意加深,澜觉得追无夕此时又怒又窘的表情挺有意思的,让他好想再继续逗弄追无夕。
「在此之前,我要先沐浴。您是不是先出去?」
咬牙切齿地用著敬语,托这几日都跟澜有些许接触的福,追无夕已经很适应与澜近距离接触。即使心动的感觉依旧在,却也可以相当自然的与澜对视交谈。甚至,吼叫发怒。
「都是男的,看看怕什麽。还是你有什麽难言之隐?」
澜的心里像有只小猫用爪子在抓一样,很乐的继续挑战追无夕忍耐的底线。
是男人都受不了这种暗刺,追无夕自然也不例外。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啊!
眼珠一转,追无夕突然剑眉一扬,不怀好意的上下瞄著澜的身体,扯开一边的嘴角邪笑。
澜猛然打了个哆嗦,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知道狐妖王一定没有这种难言之隐的,两年前我已经亲、自、检查过了……」
「你、你!……」
被他下流的暗指气红了脸,终究是嫩上一些的澜羞愤地涨红了脸,气呼呼地夺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