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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绮疏不甚清楚这些旧事,满头雾水地应邀而去。
踏水凌波,上了对面的船,看见带白虎的驭兽师、摸阵盘的阵符师、掐佛珠的炼丹师,还有一位姿容清丽的女医修。
宋浅意柔声道:“说来有缘,瀚海秘境中,我承蒙你师父、师兄关照指教,才能安然归来!”
刘敬补充道:“还因祸得福,提升境界了。”
虞绮疏不好意思地笑笑,听这四人依次自我介绍一番,才恍然大悟:“原来是你们,我听孟哥,不,我师父提起过你们!”
宋浅意神色微变,传音问道:“真的吗?孟长老怎么样了?”
虞绮疏也谨慎地传音作答:“家师有事要办,目前一切安好。”
自瀚海秘境爆炸崩毁后,长春峰师徒杳无音信。四人虽然清楚孟雪里与肖停云的本事,但也担忧他们安全,如今得知两人安然无恙,齐齐松了口气。
船上气氛顿时活跃起来。
徐三山豪爽笑道:“你若不嫌弃,咱们从此就以兄弟相称!这是我本命灵兽!”他兴高采烈,召来身后威武白虎:“乖乖,跟虞兄弟打个招呼。虞兄莫怕,它通人性、识好歹,不会伤了你!”
驭兽师炫耀凶猛灵兽是本能,类似于剑修炫耀锋利宝剑,简单说,就是“不秀会死”。
然而白虎嗅嗅虞绮疏,不进反退,身子低伏,喉间呜呜咽咽。
徐三山觉得这可真奇怪,怕孟长老就算了,连孟长老的徒弟也怕?却不知虞绮疏长期蕴养蛟丹,与三条蛟互惠互利,所以体内残留海蛟气息,白虎深感压力,并不敢与他亲近。
虞绮疏轻抚虎头,真诚赞美道:“虎如其名,真的好乖啊,像我养的金钱鼠。”他养过鼠、养过蜃,很想与对方交流养兽心得。
徐三山:“……”
气氛变得尴尬。
宋浅意主动解围:“你第一次下山游历,却赶上多事之秋。我虚长你几岁,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只管来找我。”
虞绮疏感动地想,终于遇到一位讲道理的姑娘了!
原来不是全世界的漂亮姑娘,都不讲道理。
“多谢师姐。我带了些家乡土特产。”他摸摸储物袋,挑出几枝最好的桃花,“都是自家种的,送给你们!”
虞绮疏没有少年天才的浮躁骄傲,却有少年人特有的赤诚和热情。
四人伸手接过他的桃花,心想孟长老怎么教的徒弟?
大弟子太淡然沉稳,不似少年郎,小弟子又太天真,容易被人骗。
作者有话要说: 秘境副本的少年们又要登场啦,“荆荻五人小队”、“保护长老躺赢队”“穷苦挖矿咸鱼队”“霞山姐妹花”等等。
第153章 魑魅搏人
虞绮疏与四人告别; 回到寒山的船上; 立刻迎来重璧峰三位师兄的问候。
“看见宋师妹了?”“宋师妹最近好吗?”
虞绮疏:“呃; 挺好吧。”
他第一次游历,还不明白这种情结——无数剑修的人生理想,除了证道; 就是寻得一位温柔医修同行。
虞绮疏指了指宋浅意四人的小船:“她还没走远,师兄们可以去打个招呼。”
重璧峰三人举目望天,默契地一声不吭——让寒山剑修主动与女修搭讪; 可比练剑证道更难。
寒山的小船掉转方向; 向暂住的湖岛驶去。暗中观察他们的人也散了,往来船只减少一小半; 湖面更开阔。
许多人看明月湖表态,本以为寒山剑派这次露面; 定会遭到各派孤立。谁知并非如此,一些参加过瀚海秘境的年轻弟子; 主动跑来结识虞绮疏。
有的少年天才平素孤傲,彼此看不顺眼,甚至有点过节; 到了虞绮疏面前; 态度竟然颇为亲和,只聊修行、天气、风景,不问孟雪里是人是妖。
虞绮疏四处送桃花,交朋友、赏美景,觉得自己运气不错; 遇到的道友都挺客气。转念一想,这是师父和大师兄曾经结下善缘、种下善果,他承师门庇荫,才有今日好运。
下山之前,寒山掌门叮嘱弟子们务必小心谨慎,如今真正来到明月湖,出乎意料地,寒山队伍中气氛愉悦,偶遇冷言冷语,一笑置之,尽显大门派风度。
重璧峰三人在虞绮疏的鼓励下,甚至计划去找宋浅意聊天,其他同门都来凑热闹。
张溯源:“我师父精于书画之道,所以我作了一幅画。”
虞绮疏:“……这,还是不要让她看到。”他说不上来哪里不对,但画中人确实比宋浅意本人丑很多,应该是放大缺点、忽略优点之后画出来的。
何铭:“我准备了一段舞剑。”
“噗!”虞绮疏喷出一口茶:“你还打算舞剑?”
李唯:“我打了一个剑穗。”
虞绮疏捂嘴,连连咳嗽:“可她不是剑修啊!”
虞绮疏虽然也没经验,但至少看过胡肆的札记,便真诚建议道:“先别提剑的事,先赞美她吧。”
天湖境主能娶那么多老婆,必然有一定道理。
张溯源取出随身携带的记事小册:“你等等,我记一下。赞美。”
全体剑修严肃讨论,气氛凝重,与论道、比剑一般。
虞绮疏:“ 对,女修都喜欢听到赞美。”
但是如何赞美?寒山剑修们左思右想,这次下山,队伍里正好有两位紫烟峰的师姐,不如去请教她们。寒山女剑修不多,皆师承紫烟峰主,修行雷火之剑。比剑术更得真传的,是雷火般的脾气。
“师姐最喜欢听到什么样的赞美?”
紫烟峰主亲传弟子回答:“当然是夸我剑术高明!”
“原来如此,容易。”重璧峰三人互相打气:“这次万事俱备,上吧!”
他们打听到宋浅意正在霞山派院落做客,抓阄决定派张溯源作代表,迈出历史性第一步。
霞山、松风谷女修多,时常小聚打牌、聊八卦、做针线。
“宋师妹,借一步说话!”张溯源十分紧张,口干舌燥,“你还记得我吗?”
宋浅意想了想,点头微笑。
张溯源鼓足勇气道:“宋道友医术高绝,妙手回春,瀚海秘境一见,至今难忘。不知最近可有进益?”
宋浅意稍怔,愕然问道:“你要跟我切磋医术?你不是剑修吗?”
“不,当然不是切磋!”
“那你是来治病?”
“也不是治病!我的意思是……”张溯源脸色涨红,忽灵机一动,“你看我舞剑吗?!”
宋浅意满头雾水:“谢谢,不看。”
张溯源说不出话了。
宋浅意:“还有别的事吗?”
“没、没有了。”
“我的朋友们还在等我。”宋浅意礼貌地笑笑,“下次再见吧。”
一群剑修从树林后冒头,望着宋浅意窈窕背影走远。
张溯源颓然叹气:“被拒绝了,有负诸位重托。”
众剑修纷纷安慰他:
“没关系,我们寒山许多前辈,都是被女修拒绝后,苦心练剑,终成一代长老。”
“对,所以说还是练剑好,什么情缘、真爱、道侣,都是虚的,剑才会永远陪伴你。”
一位年岁最小的弟子小声质疑:“那剑尊为什么有道侣?就算孟长老真的是妖,我看也挺好。有一个,总比没有强吧……”
众师兄换上一副“过来人”面孔,与他讲道理:“等你成为剑尊,你自然就明白了!”
“那是剑尊,不能以普通规律衡量!”“所以还是要努力练剑,争取做剑尊啊。”
另一边,一群霞山、松风谷女修们迎回宋浅意。她们彩裙飘飘,环佩叮当,打着团扇聚在一起嬉笑,就是青山绿水、亭台楼阁间一抹亮色。
“宋师妹,你好半天不回来。那人刚才跟你说什么呢?”
宋浅意仍一头雾水:“没什么,一个莫名其妙的寒山剑修,问我看不看舞剑。”
众女修深有同感。
“上次还有个寒山剑修,问我会不会打剑穗,三句不离剑。”
“他们都那样,只喜欢炫耀自己的剑,根本不关心别的。”
于是大家得出一个结论:寒山剑修总是莫名其妙。
虞绮疏在一众“莫名其妙的剑修”中格格不入,鹤立鸡群,因为他居然会送花,而且男女不忌!
女修们私下议论,都说继天湖境主之后,寒山出了第二个异类。
盛名在外,麻烦随之而来。秋水煎茶大会还未正式开始,已有武修心生不服,在东道主的默许暗示下,借论道之名寻上门,指名道姓找虞绮疏切磋。
“切磋”这事虞绮疏很熟练,他就像在长春峰观景台,与孟雪里、霁霄切磋,不过由被指点者,变成指点别人。
双方约定好不动真元,他轻描淡写地取胜,心平气和地指出对方缺点,再附送一枝桃花。
你有宝刀,我有桃花。你有利剑,我还有桃花。
任你风霜刀剑严相逼,我两袖空空,就是一枝桃花。
无论谁怀抱挑衅、试探心思来战,最终都被这种桃花攻势搞得没脾气。
与虞绮疏的潇洒自在、如鱼得水截然相反,宋浅意等人处境不妙。
他们对荆荻之事的探查,引起了师门长辈注意。
当宋浅意告别霞山派众女修,回到自家门派居住的客院,察觉气氛不对。清雅庭院寂静无声,平日院中笑闹的师兄、师姐们不见踪影,处处房门紧闭,大概都缩在各自房内修行。
唯有她师父立在一株老松下,身形挺拔如松,道尊境界的深厚威压隐隐溢散。
宋浅意上前行礼:“师父。”
清河真人转过身,深深看了她一眼:“浅意回来了。”
明月湖为他们安排的院落,细碎白石铺路,路旁遍植青松。清风吹来,松涛阵阵,让一众松风谷来客感到宾至如归。
这是明月湖不动声色的示好、拉拢,清河真人欣然领受。
此时他没有扶起行礼的弟子,只从袖中取出一张薄纸,“哗啦”一声随手抖开。纸页轻薄,透过黄昏霞光,可见其上四行簪花小楷。字迹本应秀美娟丽,笔锋转折间,却显出凌厉之色。
明月湖水汽潮湿,纸上墨痕未干,应是近两日才写下。
宋浅意脸色微白。她出门前,这张纸还在案头,哪位师姐将它呈给师父?
清河真人垂眸,沉声吟诵道:“不惜千金买老窖,当剑换酒也堪豪。一腔热血酬知己,洒去犹能化碧涛。”
他这才扶起宋浅意,神情看不出喜怒:“这是你为荆荻写的诗吧。”
宋浅意低着头:“师父……”
但她说不出辩白之词。荆荻好酒,曾一掷千金,买下一座三百年的酒窖。他没钱买酒时,连随身宝剑“冰镜玉轮”也能送进典当行换钱。这些事太出名了,天下没有第二人做得出。若说不是写荆荻,还能写谁?
“好个‘一腔热血酬知己’。”清河真人勾起冷笑,陡然厉喝道,“我怎么教出你这种徒弟?沉溺私情,置门派大局于不顾!”
宋浅意冷汗涔涔,眼神却坚定:“师父息怒,师门教养大恩,生不敢忘。弟子没有做过辱没师门之事!”
清河真人与她对视,宋浅意不躲不闪,师徒无声交锋,风静松停,空气凝固。
半晌,清河真人表情稍缓和,仿佛方才是严师,现在是慈父:
“为师座下弟子不少,你虽然年龄小,却天资最好,性情最像我年轻时候。你以后要做松风谷谷主。你的私事,也是门派大事。哪个小子与你合籍,那是他的福气。”
他长长叹了口气,似乎感到遗憾:“你如果喜欢明月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