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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生-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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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不能留下了吗?”柳岸打断了他。
  陈清酒怔愣片刻,他的发尾开始发白,“柳岸,我要找一个人,但那个人,不是你。”
  这世上或许没有比这句话更让人心寒的了,身上一沉,陈清酒将身上的貂裘披到柳岸身上。
  他身子向来没有温度,这一身貂裘清冷,只能隔去风雪,柳岸落下的墨发从他指间轻易穿过,陈清酒敛眉看着自己越发透明的身子。
  柳岸只听他不远不近的声音传来,“柳岸,你我向来陌路人,从前是,往后亦如是……”
  眼前之人,终被风雪卷去,一丝灰的不曾为他留下。
  成钰感觉一阵晕眩,紧接着他的魂魄自明弈体内飞出,而后飘向不知何处。
  他恍惚间看到了柳岸行嫁娶之礼,生儿育女,再熬到耳顺之年,做着江边垂翁,仿佛要孤独终老。
  只可惜他还未来得及埋入黄土,上天便开了个玩笑。
  宿霭凝阴,古道幽寂,风雨微漾,柳岸摘了斗笠,抬头看着雾蒙青山,叹了口气。
  他早已满头华发,身子骨不再硬朗,在深山老林中,独此一身,久居茅庐,无人再寻。
  白发老者起身,将竹篓背上,踏着雨雾,再次往深山中行。
  噌!
  极细的摩擦声在山野间响起,此地荒山,柳岸居住数年也难见鬼影,因此对这一点声音极为敏感,况且他还不至于耳聋眼花。
  踏着野道寻去,声音越来越清楚,那仿佛是刀刻留下的动静。
  柳岸越过杂草丛,只见山涧之中缩着一个人,那人背对着他,挽袖束发,身上衣服沾满了土,  加上山中小雨,混成泥团。
  他的面前有一方石碑,其人手握着一把尖刀匕首,整个人几乎覆在碑上。
  似乎是感觉到了不寻常的气味,那人手下动作停下,仰头看了过来。
  那张灰扑扑的脸上是一双浅灰色眼睛。
  柳岸握着树枝,半晌才惊魂不定地开口:“既白?”
  “柳……别枝。”那人收了匕首,几步跨过碎石,依旧仰头看他,神色淡然:“你为什么会在,此处?”
  多年未见,柳岸发觉他的声音越发嘶哑。
  扔了竹篓,柳岸慢慢往下走,可惜他现在年老体衰,只能顺着坡下。
  下面人一把扶住了他的手臂,搀着他坐在石头上。
  睽违数十年,再次相遇,他已年迈,眼前人却一如初见,柳岸缓了口气,与他并肩而坐,“一别经年,你怎么又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狈?”
  “我……”他神色不变,言语间却是犹犹豫豫。
  “好吧,我不问了。”柳岸叹了口气,转了话题,道:“你离去如此之久,是否找到褚钰……的转世了?”
  陈清酒敛眉,视线转向那方石碑。
  柳岸头疼的厉害,两人都不是多话的主,就这样沉默以对,直到山间哪里吹来了阵阴风,陈清酒才起身,道:“我该回去了。”
  “回去?回哪去?”
  陈清酒抬手,指了指远处雨雾里的山,他垂着头,将石碑下的麻绳扯开,往身上一背,就要离开。
  “既白。”柳岸突然出声拦住,他道:“我垂垂老矣,性命无多,能否麻烦你一件事?”
  陈清酒看着他从衣袖中取出那枚玉佩,放下了麻绳,见他顿步,柳岸才道:“可否陪我一段时间,不会耽搁你太久。”
  陈清酒皱着眉头,正色道:“此物借以保命,不是让你来求这一桩事的。”
  柳岸将玉佩往前一送,笑道:“于我而言,这便是求命。”
  陈清酒一时间不说话了,他压下心中那点别样的不满,平平静静道:“我要先回去一趟。”
  “我同你一起。”
  他们两人,一个拖着百斤墓碑,一个腿脚不便,路上却是和谐在了一起,步伐相当。
  两人离去的身影逐渐模糊,成钰情不自禁地想要跟上去,却觉得眼前一黑,他又回到了识海之内。
  这段记忆并未结束,连同陈清酒与柳岸的相处,他也是以明弈这个第三者的身份,看不清楚。
  还有好多事情,就比如柳岸消失之前,那句‘清酒’是如何而来,难道当时颜既白也是个糊弄世人的假身份,还有,柳岸死时,陈清酒是早已离去,还是眼睁睁看着他冷掉了……
  这些他都不知道,直觉告诉他,那人快醒了,成钰不能再留在此处,否则不知会发生什么变故。
  成钰一手扶额,头疼稍减,他便十指捏诀,识海翻涌,在这之中,成钰却眼尖地瞥见了一处黑暗。
  那依旧是一段记忆,成钰下意识地跃去,而后伸手,只可惜他指间还未触及那团黑雾,一层金色符文便将其圈起。
  什么记忆,竟要封印起来?
  只是成钰还没来得及多想,一阵刺痛传来,紧接着他神思混乱,魂魄已然回体。

  ☆、第二十一章

  
  头上的剧痛倒是可以忽略不计,浑身上下却犹如车碾过一样,骨头都好似碎了个彻底。
  成钰左手刚扶上额头,手腕便被人抓住,一阵冰寒刺骨。
  他偏头就撞入那双浅灰色眼中,顿时一个激灵,绕过陈清酒翻身下榻,局促不安地站在一边,也不说话。
  好在陈清酒也没同他计较起来,起来下榻,不发一词。
  如此这般,成钰越发难受,他倒是宁愿这人对他打骂,也不要冷眼相待。
  可成钰知道,他不会如此。
  “哥哥……”成钰率先开了口,神色黯然,“我可能要去墓室一段时间。”
  陈清酒沉默片刻,轻道:“好。”
  成钰所有臆想灰飞烟灭,他看着陈清酒的背影良久,才无知无觉般地垂头错过他离去。
  他近乎偏执地想:“反正什么褚钰柳岸的都死透了,兄长只是暂时看着他呕气,躲一段时间,什么事都不会再有了。”
  他这一躲,便是三月有余。
  成钰回上山时,已经很晚了。
  繁星满天,那人便趴在长榻上睡了,他的身边已经围了许多蚊虫,但不知它们是找不到好的下口点还是在害怕犹豫什么,陈清酒浑身上下也没见被虫咬出了包。
  陈清酒头枕着胳膊,脖子下还压着枕头,榻上随意扔着一本书,成钰先从屋里取了毯子给他盖上,顺手捞过那本书,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写着繁难复杂的经文,看一眼都让人头疼,实在是催眠安神之要药。
  后来这本书他便经常见陈清酒趴着看,更多时候那人还是清醒的,而自己前脚一进门取个东西,后脚再出门就见那人睡得安稳,助眠效果也是好的没什么了。
  久而久之,成钰便养成了习惯,不管他在不在外面睡觉,出门之前都得把毯子给放在外面。
  掖好了薄毯,成钰又回屋翻箱倒柜地找出了一包艾叶,出来时还顺了一把蒲扇,他将艾叶点在睡椅旁边,再回头搬了个小板凳坐下,用蒲扇有一下没一下地给人扇着风。
  如此贤惠如老妈子一般的存在,也是没谁了。
  东方既白之时,成钰便放下蒲扇,下山走了一趟集市。
  陈清酒寻常睡觉的时间比较长,大白天几乎也是在睡觉,晚上一般没人吵的话就睡到日上三竿,偶尔能在清晨睁个眼,也是到了日上三竿接着睡,要一整日都清醒的情况,成钰屈指都数不了,时间长了,他总有一种混吃混喝加等死的复杂心情。
  午饭是在陈清酒醒之前做好的,两碗米饭三个菜,成钰完全是卡时间叼着筷子走了出来,他将米饭放在石桌上,再回头端菜出来时恰逢那人洗漱后出来,成钰仿若无事,道:“哥哥出来了,那便过来吃点东西,我也不知道哥哥喜欢吃什么,便随便做了几个小菜。”
  他贤妻良母一般地将碗筷递了过去,道:“做了麻辣豆腐,糖醋排骨和酱烧茄丁,哥哥先试试口味,我日后再改改……哥哥?”
  他抬眼望去,只见其人又趴在了石桌上,一身慵懒。
  成钰:“……”
  一顿饭就这样无声无息地结束了。
  打理安好后,成钰还没回去墓室,谢思温又跑了过来,手指捏了一封信――这鬼画手好像突然发现了一个更适合他的闲业。
  来信的是大若墟清修谷十九,找的人是成钰,且先不论十九是怎么知道这地方的。
  谢思温坐在成钰旁边,咸鱼不怕死地调侃道:“时至乞巧,佳人有约,小友,你艳福不浅啊……”
  他今日这身皮囊不知哪里着墨过重,且香料没添足,成钰闻着一鼻子墨臭,恨不得将人踹进阴沟里刷洗刷洗。
  不搭理旁边揶揄的谢思温,成钰将信纸翻了几下,确定是十九找他没错,而且约的日子竟是在乞巧节当日。
  成钰不至于如此自恋到以为十九约他是为了些风月小事,一来,他们二人不过数面之缘,话也没搭过;二来,就算十九有事相求,论交情也不该找他。
  他一方面百思不得其解,一方面又需要前去赴约,正苦闷着该如何给自家兄长解释才不会产生误会,一转头,就看到他家兄长合着经卷,长身玉立。
  压下了心中的兵荒马乱,成钰就像刚爬上墙面的红杏,还没冒出墙头,就被人扼住了命运的喉咙,一口气卡在半空,上不去下不来。
  半晌,他才客气道:“哥哥,起来这么早?”
  陈清酒偏头,看着他略显局促不安的样子,手下动作一顿,半晌才吃力地哑声道:“是要,下山,了?”
  成钰颔首点头,放下了手中东西,陈清酒走了过来,“先前,口诀记住?”
  “是。”
  柜山有结界封山,连谢思温都是得了陈清酒的一滴血才得以进出自如,这入山法诀,成钰早都熟透在心。
  “那,走吧。”
  成钰不语,他先是毫不犹豫地走了五步,继而回头,身后人还在竹屋门口站着,那双眼睛始终无情,见他忽然转身,也不说话,面上依旧平平淡淡的。
  成钰心中的弦波动不安,叫他神思有些恍惚,可似乎是跟着陈清酒时日久了,他也能炼出一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可怕性子。
  是的,可怕。
  他完全不知道这个与他日日相处的人过去经历了什么,才能达到这种异于常人的平静,可时间却真的沉淀出这样一个和死人没有区别的存在。
  须臾,成钰叹了口气,“哥哥有什么东西需要我带的吗?”
  面前人迟钝地摇了摇头,随后似乎又是想起了什么,便又提醒道:“你,早些回来,就可。”
  他这句话平平板板地说出,与叮嘱一词死活搭不上边,但成钰心中却松了口气,而后转身下了山。
  谢思温当了回信使,心满意足地回了自己地盘上摸爬滚打,
  柜山结界十分繁复,再加上此地几乎死山一座,半分灵气也无,寻常修炼人士都不会来,何况那些平平常常的老百姓。
  走过空坟,去扬都便容易了许多,成钰到时,天色已经昏暗,街上人来人往,好不容易才挤到约定地点。
  十九遥遥看到了他,先招着手。
  柜山山巅,夜间的风凉凉吹着,山崖处坐着一人,面无表情。
  发间的木簪突然毫无征兆地落在了地上,陈清酒原本束起的墨发尽数落下,竟已是铺了满地,  云雾过后,一男子轻飘飘的身影浮现而出,他同陈清酒并排坐下,伸手在陈清酒面前晃了晃,冷声问道:“还看的到吗?”
  陈清酒回头,双目无神,一只手在空中虚抓了半晌,那人才一脸不耐烦地将自己衣袖递了过去,“给我先回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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