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熹和面色陡变,目眦欲裂,一双杏眼已被仇恨吞噬,“果然,他还是舍不得你!”她突然从裙子下抽出一把长剑,“晋枢机,今日断不了你的子孙根,就让我割你的头颅来报仇吧!”
“你敢!”商承弼一声狂啸。
血。
大片的血。美得仿佛御花园里妖而无格的芍药,映天的红。
熹和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手中的剑砍上商承弼后背,商承弼内力护体,将她震出老远。
“铛!”长剑掉在地上。
“驾骖!”晋枢机疯了。
“皇上!护驾,护驾!”
熹和捡起了落在地上的长剑,横剑当胸,“晋枢机,最终,还是你赢了。”
自割其颈。这个可怜的女人终于为她的愚蠢付出了代价,一切,都过去了。
“放开我!”晋枢机再也忍不得,拼尽全身的功力挣开了牛筋绳,一把抱住商承弼,“驾骖!”
熹和长剑在手,千钧一发之时,商承弼从天而降。
他的六合掌劈得开年久失修的屋顶,他的血肉之躯却抵不过熹和手中的长剑。
用来最后一击的剑,通常,都是太锋利的。
他冲破屋顶直入,用整个后背屏障住赤躶的晋枢机。那一剑,却从肩颈而下,直直贯穿了大半个后背。
晋枢机握着他的手,“驾骖,你太傻了!我怎么会就这么死掉。”他手中的归燕镖正插在商承弼胸口。
“驾骖!”他抱住这个他逃了五年,恨了五年,却不知道是不是也爱了五年的男人。
他,是十二岁就败尽英雄的重华公子,机变天许,剑寒九州。他早都想到皇后和熹和不会放过他,是以,在知道内力受制之时就勤加练习归燕镖。他在等着熹和的这一剑啊,这个女人的功夫太差,她要割下自己的头颅,必然会先后退一步再挥剑借力,正是借力反冲的那一刻,重心是最不稳的,也就是那一刻,他才能够利用这唯一的机会用指力出镖对付她。他拼死受辱,自褪衣衫,就是为了藏起这枚归燕镖要她的命。可是——
“你为什么要冲过来,为什么!”晋枢机抱着商承弼。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晋枢机深深吸了一口气,凭你的武功,就算是刚刚催动了六合天劫内力大损也不至于挡不住那一剑,只因为,就在那个时候,我向她出手,你未能夺她的剑,却先中了我的镖。
“驾骖!”晋枢机一口咬住商承弼胛骨。
商承弼突然张开眼,提起右手握住自己胸口的归燕镖。这是他第一次知道利刃洞穿身体是什么滋味,他望着眼前的晋枢机,这个人的脸还是这么好看,这个人的身体,还是这么诱人,他按紧了胸口,好让血不要流地那么快,却仿佛看到了当年犒师宴上,那个缓衣轻裘的少年。五年的过往,倏忽而过,万籁俱寂,静得仿佛曾经死过一般。他张开口,庆幸还能发出声音,他听到自己问,“灭族之仇,算不算还清了?”
晋枢机点头。
商承弼突然一掌推开他,“从今以后,朕再也不想见你!”说完这句话,他就昏了过去。这个男人在别人还不懂说话的时候就学会了韬光养晦,他全部的童年唯一的意义在于装疯卖傻,十五岁登基,九年独坐龙庭,乾纲独断,坚忍非常。史官说他荒淫无度,刻薄寡恩,群臣惧他刚愎自用,喜怒无常。他从来都只能让人觳觫着满身惶恐仰望,却第一次,让人看到脆弱。
作者有话要说:突然不知道说什么
脑海里有太多东西,一瞬间奔涌而出,希望大家能够理解我想表达的意思
小商怕是懂了吧
101一百零一、情节流
商承弼突然一掌推开他;“从今以后,朕再也不想见你!”说完这句话,他就昏了过去。这个男人在别人还不懂说话的时候就学会了韬光养晦,他全部的童年唯一的意义在于装疯卖傻;十五岁登基,九年独坐龙庭,乾纲独断,坚忍非常。史官说他荒淫无度,刻薄寡恩,群臣惧他刚愎自用,喜怒无常。他从来都只能让人觳觫着满身惶恐仰望;却第一次,让人看到脆弱。
晋枢机伸手抱住商承弼双肩;像曾经无数次商承弼抱他一样,他伸出手指细细摩挲着商承弼线条冷硬的下颌,支撑起摇摇欲坠的身子试图将商承弼抱起来。
“晋公子,皇上金口玉言,说不想看见你。”开口的是小喜子,他原是成康的徒弟,成康因为吕贵妃的事触了龙鳞,又因得罪了晋枢机离奇而死,皇后便扶了他上来,刚才便是他押着晋枢机到蚕室的,也是他暗暗放了熹和进来。
蚕室中的太监看过了晋枢机最狼狈的样子,原就怕他日后报复,听得商承弼说再不愿见他也暗暗松了口气,如今听小喜子出头,便一字排开,拦在晋枢机面前。
晋枢机深受重伤,并没有太多力气,才将左手探到商承弼腰间托住,小喜子便抢步而来,“大胆!你身为降臣,无功无爵,竟敢抗旨吗?”
他这话一出口,蚕室的小太监呼啦就围了上来,晋枢机右手用力,将商承弼打横抱在胸前,侧身向前迈去。
小喜子张开了手想要阻拦,晋枢机倏地一扬眉角,冷声道,“我此刻不欲与人计较,你最好想清楚,如果他醒过来第一眼看到的不是我,将来是什么下场!让开!”
原本将晋枢机拦在圈子里的小太监们立刻却退,雁翅两旁,让出一条通路来,晋枢机抱着商承弼一步一步向外走去。
栖凤阁里,六七个太医跪成一团,晋枢机双手虚环着商承弼身子,小心地替他擦着额汗,“怎样?”
几个太医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先开口。晋枢机小心按着商承弼胸口,“我只问是不是性命无碍。”
“公子放心,一镖一剑虽然入肉极深,却没有伤到脏器。只是失血过多,恐怕还要一阵子才能醒过来。”年长的冯太医斟酌着道。
晋枢机轻轻点了点头,“没什么事了,有劳各位大人。”
这些太医眼看他失宠、戴罪、受罚却峰回路转,外臣并不知内廷的风波,可就是这一天栖凤阁的太监平白死了二十一个。黄昏时皇上还龙体安泰,这才不到一炷香功夫就突然中了一镖一剑被他抱回来。大家宦海沉浮多年,当今圣上和这位晋公子的旧事前情都是当戏文听的,如今见他吩咐,不仅不觉奇怪,反而松了口气。如今躺在龙床上昏迷不醒的可是皇上啊,虽说如今四海升平群臣归心,没有什么要篡位的权臣等上位的太子,但只是皇上莫名其妙受伤,太医们就是第一批替罪羊。他们素知晋枢机虽然为人刻毒但到底是有担当的,再加上他几年间反复受伤大家也是倾尽全力的照顾,晋枢机对太医们委实不错的。从前因为商承弼发脾气差点打掉他半条命迁怒了一个太医,还是晋枢机醒过来之后保下的命。这些太医们虽说难免看不起他,却也对他心服。是以宫中出了这么大的事,竟是人人听着晋枢机调度,没有一个人通知皇后。
晋枢机坐着龙辇将商承弼从蚕室抱到栖凤阁,于皇后耳目聪明,自然不会不知道。只是,她自揭破了商承弼的尴尬事便自请替黄河水灾祈福了,如今日日在坤和宫里念经,加上于家被晋枢机挤兑这次也为赈灾出力不少,在民间倒是很有口碑,大家都说皇后菩萨心肠,母仪天下。皇上受伤,是受伤还是遇刺,谁都说不清楚,她于家又不打算谋朝篡位,晋枢机不说,她索性装不知道。反正商承弼是一定会醒来的,于皇后心里太清楚了,商承弼晋枢机两个人,今生的牵扯是拆不散的,不死不休。既然如此,她便安心做她的皇后,这五年来她一直是这么做的,也从来没有吃过亏。至于熹和,她身为六宫之主,倒不得不管。听说她死了,竟然还是自杀,皇后觉得有些可惜,这些年一直缺一个盟友,这女人还是有几分聪明的,只是看不开。不过想来也是了,她国也亡了,家也败了,哥哥死了,妹妹被人糟蹋了,商承弼对她全无情意,报仇大计又失败了,再不死了,也想不出还为什么活了。
“淑妃的心思太重了,好好收敛,要她遗骨回乡去吧。”皇后从佛龛前站起。敢对晋枢机下手,商承弼一定恨不得对你挫骨扬灰,原本人都死了很应该进她的位份的,不过商承弼也不是个在意名声的皇帝。既然如此,就把你遣回乡去,省得叫商承弼再想到他的丢脸事。
皇后心道,晋枢机,你果然有本事,居然真的下得了手。可惜,哀家知道的太迟了,否则,无论如何也要生下个儿子来。
“二师叔,三师叔。风行实在不孝,居然劳动二师叔三师叔亲来看我——”听说两位师叔要来,风行早早地就等在于府门口。
楚衣轻连日都在疫区,一身风尘,见到他也难免露出欣慰之色,风行比年前见时又长高了,神色也更刚毅些,看来休明将他教得极好。
“二哥,你也来看我啊,你上次托人给我送来的咸鱼片可好了,王将军的母亲是大成人,我送了他一些,他高兴得连连在父亲面前夸我,少挨了不少打呢。”大梁与大成联姻,商承弼的父亲娶得是沈栖闲的姑姑,风行从父亲那一辈算,自然叫沈栖闲二哥。
沈栖闲笑道,“是吗?我们大成就是海产多,下次多送些给你。可怜你从小长在漠北都吃不到新鲜海产,好容易有一点儿,也全送了旁人。”
风行道,“叔伯们为父帅出生入死,涣儿要是只顾口腹之欲,忘记了将士们,才应该挨板子呢。”
卫衿冷轻轻揉了揉风行的头,“涣儿,你能这么想很不错。你是天潢贵胄,将来也要为将一方,一定要将最多的人放在心上。”
“是。涣儿知道了。”风行和卫衿冷最亲,此刻忙不迭问道,“三师叔,你近来身子可好?马上入秋了,庄子又要忙了吧。”
卫衿冷牵着他手,“嗯,庄户人一年最忙的时候,今年黄河遭灾,收成减了大半,很多农人的日子难过了。”他说着便要云泽带好东西,让楚衣轻先进门,“进去再说,于太傅等着,不要让他久候。”
“是。”
他们叔侄带着沈栖闲进了门,于同勋很是客气,风行又代师兄向两位师叔谢罪,说是于同襄沿岸视察灾情去了,未能迎接师叔。楚衣轻卫衿冷他们自然也不会计较,说了几句话,便向于同勋道了叨扰。卫衿冷多谢他照顾风行,又说想接风行去自己的宅子住,于同勋虚留了两句,也知道留不住,便只说等晚上一道用饭,让于同襄亲自向两位师叔谢罪。
卫衿冷心知如今大师兄与于家的默契便也未再深拒,于同勋自恃身份,只虚陪了沈栖闲一阵。楚衣轻沐浴更衣,略略休息便过来替风行诊脉,风行不欲师叔们多疑,并没有说出自己假意中暑之事,楚衣轻看了一阵,又细细诊断一番,终于全部放下心来。只是打着手势叫他练功不可过度,便没有别的吩咐。
风行同楚衣轻其实并不算太亲近,他很尊敬这位二师叔,也很希望他能陪伴父亲半生寂寞,但对他却不像对卫衿冷那么依赖。楚衣轻也很关心风行,从小便用尽了心血替他调理身体,但也未见有什么逾距的热络。
楚衣轻替风行诊过脉后回房,坐在桌前不知想些什么。
云泽催促道,“公子快些歇着吧。您这些天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