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冷言一出,周遭失去时间定格音落,谢天机保持姿势不做动弹,太辅师的肉身亦化作石像一般。素白仙姿从容靠近,一团黑气正缓慢从太辅师体中分离,在半步开外凝成一抹高挑身形。
“你这副肉躯承受不住神力,墨染,你流血了。”訾天啻抿唇一笑,丰神俊朗的面容挂上疏离冷酷的微笑。故人再见却是毫无情谊,或者,从几万年前开始,他们便只有敌对关系。
“毁你肉身,足够。”墨染缓缓抬动指尖,蕴含能量的手指对准訾天啻眉心,金光一瞬光速射出,正中訾天啻眉间堕印,一指金光冲爆整个脑颅,方才完好的脑袋瞬间从肩头消失,逸散的神力将就近的太辅师身体摧残成灰烬。
鲜血染上白衣,墨染将法术收回,訾天啻亦不以为然用失去脑袋的身子微微朝向谢天机,但他没有夺舍的意思,而是纯粹挑衅的补了他一脚。
这样一段时间于谢天机而言不过眨眼,等他眨完眼睛身边太辅师不翼而飞,反而多出一只无头黑影。
“今日算你走运。”不知是对谢天机所说还是口呕鲜血的墨染。黑气随风消散,谢天机缓了好一会儿,才从那阵压迫之中勉强喘气顺畅。
墨染虽然唇角流血不止但本蛇懒得没有去擦的心思,他只是浅浅瞧钉在地上的谢天机一眼,临走之前顺便将那根石笋粉碎。
瞧在他舍身救铢衡的面子上。
“哼。”墨染轻甩衣袖,仙姿依旧从容不紧,踏着遍地尸骸血流离开。
许久之后,谢天机才缓缓坐起身子。高山上剧烈的山风灌过胸口狰狞的大洞,血肉骨骼残破在肩胛,但他好似无知无觉。麻木许久一阵凄异猿啼将他精神唤回。如梦初醒般他猛然站起,俯首凝视不可见底的深渊,悲戚绝望的情愫烟消云散,被一种近乎癫狂的占有欲取代。
墨染……太辅师唤了墨染,他听见了……!
虽然不大明白方才发生了什么,但他直觉在告诉他,那个墨染,很可能就是墨君。他来找铢衡了……!既然如此那他绝不会坐视铢衡死去,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哪怕铢衡真的出了事,那他也不能让铢衡落到仙族手里,他会用尽手段将铢衡复活,绝不让铢衡逃离自己的手心。
哪怕是尸首也不能!
了明心思后谢天机不再犹豫,而是深吸一口气饱提真元施展他一向引以为傲的轻功,如同一只轻巧的燕子向悬崖底处飞去。
☆、奈川
悬崖之下竟是一处不浅的泉涧,周遭都是冲刷的圆润漆黑的礁石,谢天机点踏顽石四处寻求铢衡的痕迹,崖底空幽寒骨,偶尔传来虎豹狼嚎。在一处巨石边缘他发现一滩血迹以及被掰弯染着鲜血的铁条。
他心提到嗓子眼,但凑过去嗅了嗅,血很腥臭,没有铢衡那般特殊的气味。
“铢衡!铢衡!你在何处?”谢天机沿着涧流向下一边呼唤还有四处观望,冷风吹的他几乎崩溃,要失去最珍贵之人的感觉是如此强烈。
亦如此残忍。
无可奈何,他不得不施展术法与仇落共通记忆,分居两体的魂魄能够以相同的脑识沟通,只消片刻,将谢天机记忆完全收纳的仇落声音暴躁的传了过来。
“你竟没有将他护好!……”仇落的声音听起来万分恼怒,冷静片刻之后二殿下冷淡的应,“时间短暂涧流速度缓慢,铢衡还不至于冲到别处。锁仙链沉重无比,你潜入水下搜寻一番,若感知不到他的气息,那便是他藏起来了。”
“附近有生人活动,会不会有人将铢衡救走?”
“或者,是被无耻之徒捡走!”仇落暴跳如雷完全失了矜持,“可恶,君明仪将本殿囚困仁明殿,本殿不得脱身!”
“是本主失策……没想到,他的爪牙竟如此厉害……”
仇落冷道:“你错了,将太辅师夺舍的邪灵应该不是老魔头的手下,他能在墨染手下安全脱身,又怎甘愿在他人身下臣服?这背后定还有猫腻。本殿会想办法尽快脱身,你务必寻到铢衡,莫要再对他轻佻!这都是你的错!”
谢天机听得一肚子火气:“你就是想独自霸占他!”
“哼。若你再对衡儿出手休怪本殿对你不客气!他的性格你又不是不清楚,他原本就不是断袖,对男子的过分亲昵亦是厌恶无比。一旦伤了他的尊严他又得自尽了断!”
“知道了!”谢天机窝囊的应。
明明就是同一只魔但是得到的待遇却天壤之别。谢天机委屈极了,这些年他在外头淋着腥风血雨卖着良心挣钱囤在仁明殿,他仇落倒好,天天就知道讨铢衡欢心压榨他的财力。明明最辛苦的是自己,但到头来他什么也没有得到。
还要被自己嫌弃吃醋像是仆从一样呼来喝去。
正当谢天机悲伤缠绕又焦急万分的寻找铢衡,方从冰冷的水底下头冒头换气,一颗小石子直准的砸到他的额头。
“谁?!”
“喂,就是你在这里大呼小叫害得我被吵醒吧?”涯边礁石上坐着一只蓝衣少女,模样清秀可爱,只是右眼缠着布条,算是完好的左眼凝住水中的谢天机,“你要找谁?说出来我或许能帮你。”
谢天机连忙道:“你瞧见有人从悬崖摔落此地么?他四肢还拷着铁链……披着雪白的斗篷,蓝眼睛……”他满怀希冀的望着少女希望对方能瞧见铢衡,少女想了想语气古怪的应:“悬崖?这里一只直都是矮谷,哪有什么悬崖?”
“嗯?”谢天机疑惑回首,果不其然,原本身后的高耸峭壁已然是一望无际的开阔视野,身后的水流蜿蜒长远,虽然在他记忆里,他游了十丈不到。
是空间缝隙,那处悬崖之下恰好是空间涡流之地,难怪墨染不下崖救人,因为铢衡跌落之后便不在崖底了。
“此处是何地?还在人界?”谢天机立马反应过来,追问少女。
“这是妖魔交界之处。嗯……看来你也是莫名顺着奈川卷过来的可怜蛋。呐,别怪我没有提醒你,这一带很危险,方圆百里已是空无人烟。你呀,若是想要活命,便早早离开这座死亡城,顺着奈川上游,运气好没准能回到你来的地方。”
谢天机摇头:“我要找……我的爱人。”
“哈?”少女挑眉,忽然一阵怪笑,“你要找的人,或许已经被奈川下的妖魔捉走当做猎物吃掉了吧?当时迷迷糊糊的我也听的不大清楚,反正隔上一会儿你就彻底将我吵醒啦。”
“妖魔?死亡城?”
“对。”少女晃荡露在空气中的小腿,声音甜美内容血腥,“这里的妖魔被诅咒无法出去,所以互相残杀吞噬周遭所有的生灵。索性我生活在这处漩涡旁边,遇到危险跳进奈川便能躲避。”
谢天机蹙眉半信半疑,但是他确实没有在附近发现铢衡的踪迹。若少女说的是真的,那铢衡已然身处险境。他无法想象铢衡被一群丧心病狂的妖魔捉住分食的场面,这附近也没有藏身之处……
他只好绝望的相信:“你说的死亡城,在何处?”
“嗯……你真的要去?爱人没了可以再找嘛。你没了又要爱人何用?”少女嘟嘟囔囔不肯说明,但耐不住谢天机恳求的眼光最终还是松了口,一边叹息一边用惋惜的声音说:“顺着河岸往下,在右岸的边缘有一座石头城池,那便是死亡城的入口了。”
“嗯。多谢。”谢天机微微歉身,表达谢意后拖着被冰水泡的麻木的双腿移至岸上。待他走远之后,坐在礁石上晃腿的少女蓦地勾起唇角。
“呵呵,被感情冲昏头脑的人最好骗。就好像一头大笨牛,说什么他都信。”
少女说完缓缓伸个懒腰,就地伏下继续困觉。
被乌云遮住的日头难得露脸晒出金灿的光芒。温暖的光线斜斜照耀少女身下巨石遮蔽的洞穴,里头正传来窸窣清脆的铁链拖动声……
仁明殿。
二殿下被擒住之后被君明仪私囚仁明殿,因为铢衡还未捉住,他的罪名无从坐实。一旦铢衡被捉回君明仪便能理由正当定罪。仇落暂时还没有想到这样做后对君明仪的直接利益是什么,他一直在猜测君明仪将来会铲除三位王子令魔君无继承者,但现在铲除他仇落真的是时候么?
还是,只是想通过这一系列方法阻止他保住铢衡?
仇落觉得,后者更有可能。
可恶……他当时若放弃掖吟玉的性命与君明仪放手一搏,就算斗不过师尊,他也能借机脱逃,那事情就会得到极大的逆转,他不用困虎此处,在那悬崖之上就可保下铢衡!
事后懊恼的仇落殿下无言而暴躁的敲着茶案,掖吟玉也被关在仁明殿,这小子命大,明明挨了如此深的一剑连肠子都捅破了,睡了一天一夜烧了一阵,第二天就能睁眼起身。
掖吟玉,确实是个做病奴的好料子。
“本殿当时一定是脑子烧坏,一个小小的病奴,值得本殿下跪求情么。”虽然觉得不值,但是去瞧掖吟玉望见他恬静的睡颜仇落又有一丝大石落地的放松心思。掖吟玉说自己曾救过他,可仇落当时没有深想。他的时光实在太长,没有必要的事情都会被他定期一般遗忘,唯有铢衡的事,满满当当塞了一脑子。
他没有去过容家,怎会与从小在容家长大的掖吟玉相遇?
只是掖吟玉舍身为他挡这一剑还是让他有些在意,四百年来他结识了许多达官贵人名门权贵,亦有千百向他点头哈腰谗言媚笑的下等人。如此多的或相识或点头之交的人选之中,又有谁肯在那样危难时刻挺身而出为他以身挡剑?
少、少的只手可数。
少的现实。
仔细想来他虽为了掖吟玉受困仁明殿,但也并非作茧自缚。掖氏两兄弟极受容舒宠爱,若知晓掖吟玉牵扯入事,就算容舒为了自保不明面插手,掖狐庭却万万舍不得掖吟玉出事。容家虽比不过君家,但与契魔交易是必能拿出称手的筹码。
双生子灵魂特殊,很多时候都能心有灵犀传递某种感知。只要对掖吟玉动动手脚,掖狐庭就会有所察觉。他们感情很好,好到让人匪夷所思。
微凉手指点厾掖吟玉眉心,黑色气雾钻入掖吟玉脑识。仇落闭上眼睛,凭靠一缕黑气在掖吟玉脑识施加咒法。此时的掖吟玉还在睡梦之中,脑识不稳,点在眉宇间的手指稍加用力,片刻之后仇落面上露出讶异,现在情形翻转了,并非是他潜入掖吟玉的神识,而是掖吟玉的灵魂正在被他吸纳!
仇落急于收手但又害怕将掖吟玉灵魂撕裂。他吞噬其他灵物的体质似乎变本加厉,稍不注意便会融合他人灵力甚至魂魄。既然退不得,仇落只好顺着突变,将自己的魂魄附入掖吟玉体中。
其实他的魂魄并不完全,因为分出一魂一魄造出谢天机。灵魂的空缺由邪灵的邪气填补,正因如此他才能完美的运用邪气幻变成邪物模样。
一个人的识海由其心性决定,明亮或黑暗,祥和宁静或是波涛汹涌。掖吟玉生性温和体贴,识海中亦是风光明朗遍地花开。因为灵魂吸附,掖吟玉的灵识很自主的找了上来。身为灵识得他并非现今长大的模样,在他心底,自己还是个拿着风筝线迎着春风无忧无虑的小孩。
瞧见那只花花绿绿的风筝时,仇落立刻回忆起十几年前他在森林里遇到的那个小屁孩。
是了,当时并没有怎么注意他的模样。
原来,那个小娃娃就是掖吟玉?
☆、抱花杀生
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