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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来到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副情景。
郁流华衣衫半褪,君黎清弯着腰,脑袋在他腹间微动。
鸿几乎被吓了个魂飞魄散:“我我我、我什么都看到!!”
他晃晃悠悠的转过身去:“我在哪?咦,我怎么跑这来了?”
鸿身后的崇明众人:“……”
齐刷刷的背过身去——
之前回来的那群弟子,个个都鼻青脸肿,问他们原因居然集体脸红起来。
“师叔,那人他!他!居然在身边豢养了个少年。”
“就是,还、还断袖,简直毫无伦理纲常。”
“断袖就算了,还打人……”
“还照脸打……”
崇明这回派了个资历较老的宋蔼真人,宋蔼真人弗一看到这场景,当即脸色一青,雪白胡须都被鼻孔里出的气吹的微微翘起,他背过身去:“光天化日,不知羞耻!”就算是掌门亲**代好生尊敬之人,可眼下叫他们如何去……哎!
也不怪众人通通眼瞎误会,实在是先前那番弟子的断袖话语先入为主。
君黎清和郁流华倒未曾察觉这动作有多惹眼。
“有人来了。”郁流华道。
“再等会师父,马上就好。”君黎清自然也发现了,面无表情的脸上挤出一丝不耐烦来。那死结被他一点一点慢吞吞的解开,而后倏然直起身撞到了郁流华的下巴。
“没事吧?”
“没事吧师父。”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的道了句。
郁流华略一皱眉,微微侧了下头:“衣服呢?”
君黎清嘴唇动了动,看着不远处的那群人:“师父去车里换吧。”
“不碍事。”郁流华一扯衣服,顺便将君黎清手中的外袍展开。
君黎清无奈的立了道屏障。
郁流华:“……”徒弟,师父不是黄花大闺女。
待两人都换好了衣物,君黎清撤去屏障朝鸿的方向走了十几步,直至他身前才唤了鸿一声。
鸿还沉浸在方才的震惊中,如今这一声却是如同惊雷般在他耳边炸开。他颤巍巍的转过身去,眼睛还是不敢睁开:“阿阿清,这几位是崇明的人,我刚刚在半路上遇到的。”
“闭眼作甚?”
鸿咽了口唾沫,心道:不闭眼等着长针眼么?
“你们、完事了?”
君黎清:“嗯。”
“哦哦,挺快的。”
君黎清以为他说的是解腰绳,也点点头:“不过就是费点劲。”
鸿这才敢睁开眼瞧了他一眼,见他嘴唇都有点磨破了,忍不住道了句:“你师父、怎么这么不小心。”
“不能怪师父,师父只是还没习惯。”这边的衣服不像大荒炼制的法衣那般有专门束腰的衣带,而是一条麻绳,因此系起来极不方便。
鸿颇为同情的看着君黎清:“阿清、你其实也很辛苦。不过我听说,这事好像挺疼的,你回头可要好好与前辈说说。”
疼?
君黎清终于抓住了关键词,若有所思的看了鸿一眼,再联想到方才的动作也明白过来了。登时一股血气直涌头顶,他甚至能听到自己“突突”的心跳声,那股热气最终集中到耳尖。
君黎清假装缕头发,将耳根遮好。
郁流华见两人嘀嘀咕咕的说着话,心头突然浮上一股莫名欣慰来。
小兔崽子也不算那么孤僻。
“郁清,过来。”
众人听闻背后的冰冷似水的声音,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再转过身去,呼吸霎时一滞。
那人穿着一身精致的玄衣,衣袖边缘烫着滚金云卷纹,外袍并不像大神州那般紧紧勒住四肢,而是有些慵懒的穿挂在身上,襟领敞开露出里面雪白的里衬衣。腰间束着一条黑色锦带,仔细一看似乎有些像符法阵图。
乌发被一根朱红色的发带随意绑着,面容俊美到不似凡人,可眉宇却透着一股危险的冷戾。
君黎清在他身前站定。
“先前那事……”郁流华似乎是第一次对自己行为作出解释,“为师……”
“是徒儿的错,让师父担心了。”君黎清低着头抢声道,眼神却瞄着郁流华,他看到那人素来冷静的面容上露出了一丝罕见的窘迫。
唇角露出一丝浅笑,“徒儿想早日回到大荒,这几日来修炼有些急躁,才会突然气息不稳。先前那般对师父发脾气,着实是徒儿的不对,还请师父责罚。”
郁流华收敛好神色道:“罚倒是不必了,往后修炼切莫急躁,若是遇到瓶颈及时来问。”
“什么时候都可以吗?”
“自然。”说完后,郁流华明显感觉到身边徒弟的气息忽然柔和了许多。下意识的,他觉得这个问题好像需要重新考虑一下。
君黎清沾沾自喜的暗自规划着。
“咳咳……”两人说了一会话,那边崇明的人早就等不及了,当即假咳了两声。
郁流华终究还是闭上了眼睛,长时间勉强视物,有些疲累。
闭上双眼后,眼前几人修炼的法术一目了然。
其中最清晰的便是那个咳嗽的老头,修的应当是风,灵识台上一小团白色的气旋正在运转。不过奇怪的是,那团气旋中间还有一个白色的丹药状圆珠。
金丹?
可是又不太像……
郁流华只是将这疑惑埋了下去,毕竟这里不是传统的修真界,如何定义修真阶段还未可知。如果是蛮荒时期的人类,那他倒是可以想办法照搬那一套筑基金丹元婴等级制度。
只是眼下大神州已经有了自己的一套法则,还是等到了崇明再找机会了解吧。
宋蔼并未依仗自己在崇明的长老地位而眼高手低,他端端正正朝郁流华躬身行了一礼:“在下崇明宋蔼,奉掌门之名接引您来我崇明作客。”
众弟子见宋蔼真人对着眼前这个年轻人如此低声下气,就算不知道缘由,也不敢造次,便随着宋蔼一同行了礼。
第39章 岁月忽已暮(十五)
郁流华本来也想去崇明,既然人家这么有诚意,他也就顺水推舟了。
不多话,一行人随着车马缓缓朝着崇明的方向前行。
没有御剑也是考虑到了郁流华的特殊性,因此行了大半日后,都有些疲累。
宋蔼走到马车前道:“行了好几个时辰了,修整一会,再前行吧。”
郁流华:“嗯。”
马车确实不如御剑来的舒服来的快,不过眼下也没有办法。
他瞥见君黎清的身影几乎就要坐到车外,道:
“坐那么远作甚,过来。”
君黎清低着头:“师父说过,不许近身。”
郁流华戏谑道:“现在倒想起来了,先前怎么就没这种觉悟?”
君黎清一句我错了还没说出口,就听见郁流华又道。
“行了,为师收回。”话语刚落,身边就挨上了一个身影。似乎还觉得不够靠近,又往他这边挤了挤,直到两人臂膀蹭着臂膀,膝盖靠着膝盖。
郁流华都能感受到身旁传来的温度,心道徒弟你也太耿直了点。
君黎清瞥见郁流华白皙如玉的手指,手背上的青色脉络都能清晰可见,他轻轻覆上去:“师父的手好像一直都是冰冷的。”
“过几日会有大雪,到了集市我先给师父寻一套绒衣。”
郁流华心头说不出缘由地一跳,如果郁清还是和大荒那时候一样是个小屁孩,这般肢体相触倒无奇怪,只是如今的郁清按照人间的年龄来看已经算个男人了。
几乎辨不清这是无意还是有意,从指尖传来的温暖触感让他生出几分不自在。
然而只是刹那间的事。
君黎清又迅速的撤回了手。
温度随之远离,郁流华不由自主地蜷了下手指,随后伸手假装去推车窗。
窗外天色已是黄昏,郁流华看不太清景色,只觉这风确实有些刺骨的寒意。
“你怎看出要下雪了?”
“夜观星象。”
郁流华一扬眉头,笑道:“为师竟不知你还有此等天赋。”
君黎清道:“师父眼睛好了,定然比徒儿还厉害。”
车外的宋蔼时时刻刻都在注意着这边马车的情况,见那车窗被打开,急忙跑上前问道:
“您是有什么吩咐吗?”
郁流华顿了顿,随口道:“……到哪了?”
“再行半日便能到达崇明外山下青河镇。”
“知道了。”重新合上车窗。
宋蔼被这一出弄的有些糊涂,但见那人并无不妥也就作罢了。
郁流华一回头,对上了君黎清同时凑过来的脸庞。
两人呼吸近乎交缠,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郁流华眯起眼仔细瞧了一会,竟发觉这轮廓有几分熟悉。
。
马车自镇子北边门而入,鸿驾着马车一路上不断发出各种惊叹声。这里比起万魂村也好太多了吧,看这房子,居然不是泥草搭建而是石头,这路也是大片平整的石块铺就,马车行驶在上面发出的声响尤为清晰。
青河镇一直受崇明庇护,因此当郁流华一行人到达镇子时,同崇明的人打招呼之声此起彼伏。
马车在一客栈门前停下。
宋蔼在马车门框上轻轻敲了两下:“已经到了,还请您移步。”
鸿先一步从马车上跳下后伸手去拉车帘。
“前辈、阿清!”
君黎清躬身而出,紧接着自然而然地去扶郁流华。
这次郁流华倒是没客气,稳稳抓住君黎清的手臂。
君黎清抬头,见那客栈匾额上书了四个方方正正的字
——青河客栈
倒是简便好记。
“舟车劳顿,今日便在青河委屈一晚吧,客栈简陋,让您见笑了。”宋蔼话毕,从客栈里面跑出一名小厮。
那小厮见是宋蔼,上前施了一礼忙声道:“宋真人!可算等到您了。”
宋蔼朝他微一点头。
“掌柜已经安排好了,两间上房。”
宋蔼原本听弟子说只有两人,虽说这两人之间是那种关系,可出门在外也是想注意些的,因此也只安排了两间。
鸿见状,朝郁流华道:“前辈,我粗人一个,睡马车就行。”
郁流华只觉这幕似曾相识,那时在破天宗……
这回倒是君黎清先表态了:“我正好要修炼,与师父一间房也方便。”
宋蔼一听到师父两字,脸色又是一青,心道:原来不光是男子之间,竟然还是师徒,此等禁忌,简直——有悖常理!
可他能说吗?敢说吗?
想想那些死在他手里的紫卫,看模样应当是专门用来刺杀的死士,都能全数覆灭,他不过一个刚刚入丹化境的,自认为对上紫卫的死士也不可能做到如此。
因此这些腹诽之语也就只在心里磨了磨。
小厮看看郁流华又看看君黎清,两眼一抹黑:“这?”
郁流华心道:徒弟这么上进了,我这个做师父的难道要偷懒不成?
只好道:“罢了,就如此。”
君黎清得了准话,眼神陡然一亮。
在鸿看来,那眼神分明像村口大黑突然得了块肉骨头般,就连黑夜都挡不住那眼底的芒光。
小厮将两人引入客栈大堂,君黎清观察了一下并无不妥,而后才引着郁流华上了楼。
“已经备好了晚食,您里边请——”
郁流华弗一摸到木碗,君黎清突然道:“我师父不习惯他人入口的用具,撤了吧。”
小厮也见过不少这类嫌碗具不干净之人,俗称洁癖,当即笑道:“您放心,我们这些碗具都是经过高温消毒的,干净,干净。”
“我说,撤了。”君黎清冷着张脸,一字一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