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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禁锢许久的灵力在真诀的作用下笨拙而又缓慢的流入四肢百骸,良久,才停息,可郁流华知道这些灵力不过是长年累月下寒冰床的作用而已,若不是寒冰床日积月累的温养他的身体,怕是这最后一点灵气也要消失了。
突兀的,想起刚刚的一片杂论,多了个新词。
“渡劫”
这是何意?
大荒之人得天独厚,与天地同寿,几乎看不到时间的尽头,且生来便有灵力傍身,通晓天地规则,以此来修炼。在郁流华的印象中,各家不相往来,寻一处洞天府邸便是安身立命之处。难不成这世间已是沧海桑田?
不再多想,郁流华起身活动了下筋骨。
目光移向书桌,案桌上放着两封封泛黄的书信,还未拆封。
信下压着一张纸,他拿开书信,将纸张铺平。
纸上龙飞凤舞的只书了两字。
“生死”
是他的字迹,可又不像他的字迹,藏蕴含蓄,锋芒毕露,行间玉润,气势恢宏。郁流华皱了皱眉,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两字看,越看越觉得玄而又玄,仿佛暗藏无数玄机,身体里的灵力不由自主的随着字逆向而行,另一股熟悉而又陌生的力量在经脉内炸开!
回去!
他猛地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移开目光,双手不可控制的抵在案桌上,却在一刻,整张案桌轰然桌化为齑粉!
荒中六十四峰
六十四座山峰兀立,群山连亘,云遮雾绕。宛如一条蜿蜒盘旋的巨带,环绕着整个荒中地域。其中心一座山峰,巍峨高耸,直入云霄,颇有拔地通天之势,那是大荒的“门”。
树林掩映中,两道身影如疾风般迅猛前行,在他们的身后,一声巨吼炸开,魔气四溢,叫嚣着冲出地面,想要不顾一切的掠夺生机。
“他娘的!那老王八蛋骗我们。”粗犷的男声猝了一口,骂骂咧咧道。
“行了,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赶紧撤吧,这地方邪气的很。”另一个娇媚的女声喘息着应和他。
两人几乎是拼尽全力的在奔跑,御剑之术在体内灵力衰竭的情况下完全派不上用场。而身后那团黑气却如影随形,步步紧逼。
虽然是第一次进入荒中,跌跌撞撞之下好歹也算摸出了一条道路。
前方正是来时的结界,两人不管不顾的提起最后一丝力量,与此同时摸出令牌,在最后一刻冲出了结界!
精疲力尽的两人双双瘫坐在树后,男人愤愤道:“这封门役都过了这么多年了,怎么范围不缩反增,四荒域的人果真废物!还有刚刚那是什么?怪物吗,破天宗可没说过阴阳果还有怪物守候!”
女子也是一副不甘心的模样:“好不容易得来的消息,我们还背负上了三条君山的性命,结果却是这般,得不到阴阳果,破天宗不会给我们功法的。可恶!”
“看来得重新谋划一番,至少抢他数十个法器,我们本身的修为已难精进,对上这些怪物完全没有胜算。”
“你说,若我们染上这些,会不会……”
“放宽心吧,破天宗既然能在百年之内出了数十个高手,那功法一定是人人练得的。”累的极度朦胧中,他仿佛看到不久之后的自己已然屹立于天地之间,挥手便能翻江倒海之姿,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
就在两人放松之际,身后突然传来陌生的气息!
“谁在那!”女子喝道。
两人不约而同的站起来,往后看去,只见不远处缓缓走来一人,那人身材高挑秀雅,身穿玄色长衫,腰间空空,并未悬挂任何标识,袖边绣着云纹符法,只一看就只知此人修为之高。而黑玉般的长发却不束起,任其披散开来。
如此诡谲之人,两人心中不免有些犯怵。
“阁下是何人?”
那人并未回答,似乎未料到此处还有他人一般楞了一下,随后目光笔直的朝他们看过来。
待走到近处,才发现这人身形有些单薄,却生的极为俊美,一双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肤色是长期不见阳光的苍白,唇色极淡。
对方薄唇抿紧,皱着好看的眉头,缓缓打量着他们,待目光落在他们腰间时,突然笑了一下,连眉目也都舒展开来,只觉惊艳。
就在两人晃神之间,那男子伸出如玉的手指以极快的速度夺了他的令牌,随后一阵剧痛从胸口蔓延开来,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便以倒飞的姿势摔了出去。
一只脚踩在他的胸口,力道看似轻盈却重逾千斤,压的他一口血憋在喉咙里,胸口着了火似的疼,入眼的脚雪白,并无穿戴,上面有几条细细的划痕,可那人似乎全不在意,只温和的笑着。
郁流华把玩着温润如玉令牌,指腹摩挲着上面刻着的一个君字,乐了:“哟,君山的?算不算是冤家路窄啊。”
三百年前,那些人的话语仍旧在他耳边回响。
“不废了他,难平众怒。”
“只受一点魔气影响便神志尽失,你郁山还想在众目睽睽之下护着不成!”
“反正只是这一身修为,以他的天才还怕回不来么,不过是堵住众人之口的权宜之计罢了。”
“这不是师兄的错!封门本就有危险,你们东域的方景知手上难道没有鲜血吗!我可是看到他也狂了的!”
“修为尽废,日后也再难登顶前行,郁前辈纵然性子洒脱了些,可如今已这样了,为何不能各退一步。”
是啊,看着一个大荒人人尽知的天才一朝修为被毁,有人惋惜,有人幸灾乐祸。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大有人在,不落井下石就算好的了。
“这!这不是我们的,这……是我们在路上捡来的,前辈若是有恩怨还请不要错怪了好人。”女子急忙辩解道,努力扯出一个笑容,“我们只是路过这里,休息片刻,我们马上就走。”
“哈哈哈。”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可我刚刚好像听到你们背着几条人命来着,好人?嗯?”
女子煞白了脸。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山谷内,两名年轻的少年正偷偷摸摸着往这个方向而来。
“哥哥,师兄说的是真的吗?今年的封门我们也能参加了?!”
“是啊,山主今年还在闭关呢,所以是三师兄带我们前去,哈,不枉我们努力修行百年,总算可以扬眉吐气了,你不知道小白多羡慕我们。”
“不过,哥哥,我们现在并没有得到准许来荒中,会不会出事啊。”年少的那个有些担忧的问道。
“我们只是过来看看,能有什么事,况且没有君山令,我们也进不去啊。等等,那是……什么?”
两人停下脚步,因杂草丛生,前方只隐约看到一小片白色,像是衣服。
“哥哥,我怕。”
“阿洛我们去看看,别怕。”周子锌安慰的拍了拍周子洛的肩。
走进一瞧,果真只是三件普通法衣,可为何这地方会出现衣服,他们的主人呢,环顾四周并无可藏身之处。周子锌拾起衣服看了看,忽然从里面落下一枚令牌,他急忙握住,有点眼熟,待翻过来一看,两人均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
“这是?君山的人。”
“他们会不会……”周子洛突然觉得周围空气有些冰冷,不知所措的看着周子锌手中的令牌“要不我们去告诉三师兄吧。”
周子锌下意识的扔开了手里的衣服,话刚音落,身后传来数道气愤的声音。
“快!抓住他们!”
郁流华平生除了闭关修炼,唯剩一爱好——吃。就连齐萱尚未化形前,都曾被他纳入食物名单。而此时他与郁澄空已经行至苍穹海,过了海便是荒南域了,于是两人商量着先落地休息片刻,寻点新鲜的吃食,反正还有两日时光。
大荒地广,两人又是几乎足不出户,因此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也打着玩乐的心态,走走停停。
落地之后,郁流华习惯性的打量了一下周遭。深蓝色的海域宽阔无垠,使人陡生沧海一粟之感,再更远些,还能依稀看到几座岛屿。
近处,海浪波纹叠着波纹,浪花追逐浪花,不知疲倦的拍打在岸边。苍穹海乃大荒四海之一,隔开了北域和南域,独成一势。再往岸边瞧,只见海边树林里隐约可见一木屋,因常年受着海风,那屋的墙壁之上尽是湿漉漉的潮痕。
屋门微动,随后吱呀一声,只见一粉衣女子推开院门,从里走出。
郁流华忙拉着郁澄空快步闪到一处岩石后。
女子脸上带着一种渴求,走到海边朝大海的方向跪过去,她拿出一只哨子反复吹了几声后又念叨着:“还请带回……还请带回……”
郁流华这才发现女子手里捧着个淡青色的蛋。忍不住想,那蛋不知是何味道?加上女子不知所云的话语,反勾起了他的几分兴趣。他站在岩石后,朝海中央望去。
“看什么呢?”郁澄空问道。
“来了。”
话刚音落,只见大海中心突然冲出一只鸟类灵兽,那鸟通体火光,自海而出火光不灭,反而更盛,尾翼竟有五彩之色,显示的在海面上盘旋了片刻,随后朝他们方向飞了过来。
待那鸟飞到跟前,女子开口道:“大人陨落前曾嘱咐我照看,如今三百年已过,小辈信守承诺,还请迎回族内。”
“我已知晓,你且退下罢。”那鸟口吐人言,化作一眉梢上挑红衣少年,走到粉衣女子身前,红眸漫不经心地瞥了眼那颗青色蛋。
“大人于我有恩,烦请您好生待他的后代。”
第32章
鸿问:“那秘籍现在在何处?”
村长摇了摇头,示意他等会再问。只听屋外响起一阵敲门声。
片刻后:“是我。”
鸿听见这熟悉的声音立刻从里间急速奔出,吱呀一声打开了门。“阿清!”
门外君黎清负手而立,面沉如水。咋一看和平日里没两样,可鸿却觉得这气氛隐隐有些不对。
“你和恩人怎么没……?难道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吗?”
君黎清并未答语,只是将目光落在他身后,缓缓道:“可否移步。”
这话虽是问句,课就连鸿都听出了其中的不容拒绝之意。
“阿清,你……”
“我只是找村长聊一些私事。”君黎清强调了私事二字,语气已经颇有些不快。
村长将鸿拉向自己身后,自己拄着拐杖慢慢踱步出来。
“走吧。”他心中隐约知道这人要问什么,当即也是头疼不已。只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师徒两人居然还没离开,那么,又是怎么躲过紫卫的搜查?难不成也是修仙之人?
鸿看着两人渐渐走向村外,心中倏然冒出一丝不好的预感。他踌躇了片刻后转身朝山后奔去。如果、如果阿清没走,那恩人也一定还没离开。虽然不清楚阿清有没有听到他与村长的对话,可看阿清的样子似乎很不对劲。
万魂村外再走一段路那便是白骨岭的入口了。两人走在竹林之中,君黎清像是刻意放慢了脚步,只跟着村长的节奏。
不知为何,在这死寂一般的环境下村长心头猛然一跳,某种难以言语的危机感霎时笼罩了整片竹林。忽然,前面的身影一顿。
紧接着那人一挥手,一道肉眼可见的屏障出现在眼前。
君黎清转过身来:“青帝。”
“什么?”
“你还知道多少事情?”
“什么青帝?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三年。”君黎清语气意外的有些人情味,“师父曾教过我,年长者应当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