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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思远愣了愣,显然没想到小孩会如此好骗,然而话都说了总不能收回去,只好哄道:“碧麟草吧,这个或许有用。为什么焦焦要给我种草呢?”
“小羊帮焦焦,我就要帮你。”莫焦焦停下脚步,伸手从储物镯子里取了纸笔出来,认认真真地写“比邻草,小羊吃”,随后把纸笔又塞回去,继续跟着青年走,嘴里还极有条理地道:
“以前狐狸长老喜欢吃小鸡,谷主不让他吃,狐狸长老就变得和落日湖的水草一样,细细长长的,还生病了。”
“……”沈思远眼尖地瞥见了纸上的错别字,又听到小孩奇特的描述,抽了抽嘴角,明智地选择了沉默,同时努力说服自己:
童言稚语,当不得真。他依旧风流倜傥英姿飒爽,是绝不可能“细细长长”的!
莫焦焦对此毫不知情,只闷头往前走,走了一会儿,小孩又仿佛想到了什么,轻轻拉了拉青年的手指。
沈思远回过神看他,问:“怎么了吗?是不是累了?要不要我抱你?”
“不是。”莫焦焦摇头,他似乎是有些迟疑,圆眼睛眨巴了一会儿才糯糯道:“小羊可不可以治好我的手?焦焦手都肿了。”
沈思远忙张开自己的手掌,小心地察看了一下掌心里握着的红通通的手指,他神秘地笑了笑,拒绝道:“不行哦,这手指可不能由我来治。”
这要是提前治好了,怎么让某人心疼?沈思远坏笑了一下,无视小孩的请求。
莫焦焦只好抽出塞在兜里的小手,又吹了吹,见还是肿起的样子,不由发愁地把手又藏了回去。
沈思远见状却是微微叹了口气,心道小孩太过懂事也是麻烦。
两人一柱香后便到了落日阁门口,纸童认得莫焦焦,很快便开了门。
莫焦焦探头往屋内看了一圈,又小心翼翼地进了屋子,慢吞吞地往里屋走。
沈思远见他怯怯的模样,知道他是害怕被崇容责骂,便也抬脚跟在后头。
没曾想,莫焦焦里里外外逛了一圈,也没找到独孤九。
沈思远便让小孩坐到他平日里惯坐的高脚椅上,转身正想让纸童去通知崇容,却见孤高清冷的墨色身影已经站在了门口。
独孤九抬眼将小孩上上下下扫视了两遍,长眉微敛,面容肃穆沉静,看不出一丝情绪。
他抬脚进门,视线对上沈思远带着笑意的视线,只神色不变地沉声道:“椒椒,回里屋准备沐浴。”
莫焦焦正软巴巴地瞅着男人漠然的神情,两只手依旧紧紧地塞在兜里。
他一见到对方便傻乎乎地发愣,直到熟悉低沉的声音传进耳朵里,才慢半拍地反应过来,一时间就着急忙慌地从椅子上蹦了下来,小炮、弹似的几步冲过去扑到男人身上。细软的小胳膊紧紧抱住男人精壮的腰身,却也只是勉强将自己挂在那里,圈都圈不住。
泛红温热的脸蛋与冰凉丝滑的衣袍紧紧相贴,闻到男人身上熟悉幽冷的香气,小孩委屈地扁了扁嘴巴,眼眶一瞬间红了,扭头将脸埋了起来。
独孤九微微垂头看了一眼腰间挂着的胖团子,单手扶住了小孩稚嫩的肩膀,沉声重复了一遍:“椒椒,回屋去。”
莫焦焦缓缓地摇了摇头,带着哭腔的绵软声音响起,却是罕见地任性道:“焦焦不去,要九九抱着。”
独孤九眉头微皱,抬眼看向不远处的青年。
沈思远正在一旁忍笑忍得极为辛苦,一张俊秀苍白的脸都憋出了几分血色来,看着反而健康了些许。见崇容朝自己看过来,忙开口道:“你可别迁怒焦焦,是本门主带他回来的。”
“撒谎。”独孤九声线寒凉,周身剑意肆虐,语气却是极为平静地道:“你不必为椒椒逃课开脱,本座有一缕神识始终附在他身上。”
“那正好了。”沈思远被拆穿了也不慌乱,他目光移到小孩身上,道:“焦焦为何如此做,我想你应该也很清楚,崇容,我以为,因情而起的忧惧加上由此犯下的错误,并不是多么严重的事情。”
“这不足以成为胡闹的理由。”独孤九漠然应道:“沈思远,你忘了一点,于椒椒而言,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但他并不这样想。”沈思远摊了摊手,他收回视线,不再试图说服眼前的人,只无奈地笑了笑,“孩童不比成人,他们遇事第一时间的选择是忠于自己的渴望,你要求他像你这样理智地权衡利弊,他就是做不到,而这是事实。”
语毕,沈思远收起面上一本正经的凝重神色,又是一副懒洋洋的模样,摆了摆手便出门走了,还体贴地带上了门。
屋中一时间安静了下来。
莫焦焦听到关门声,瑟缩地探出头看了一眼,又害怕地将脸埋回去,小胳膊艰难地抱着男人的腰。
他知道九九一定是生气了,却不敢说话,因为是自己犯了错。
小孩没一会儿便被男人托着腋下从腰间拉开,抱了起来,一时间吓得连忙将胳膊圈到男人的脖颈上。
只是他刚刚圈好,就见独孤九转身拉开了门,抱着他离开了落日阁。
很快地,男人足下一点跃上了高空,转瞬间便到了暮色四合的冉月湖畔,熟门熟路地抱着他到了湖边。
傍晚的冉月湖面上波光粼粼,清澈的湖水倒映着天空中绵延不绝的火烧云,铺天盖地的火红与遥远的落日相接,辽阔而壮美。
莫焦焦惊叹地看着眼前的景象,双眼一眨不眨的,一时间几乎都忘却了身上的疼痛,以及几息之前自己惴惴不安的心情。
在小孩发呆的时候,独孤九已然抱着人在湖边柔软的草地上单膝跪了下来,将莫焦焦放到了膝上,让他靠在自己怀中,腾出手给小孩脱衣裳。
男人动作利索,几下便扒光了胖乎乎的团子,随即修长白皙的大手握住了莫焦焦红肿的手指,将两只小胖手团到掌心里细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未伤到筋骨后,便将人护在怀里抱着,淌进了温热的湖水中,靠着岸边坐下来。
小孩整个身子都浸泡在充斥着灵气的湖水之中,只露出了头。
只一息之间,源源不绝的灵气迅速将莫焦焦包裹了起来,随着身上每一寸肌肤无意识的呼吸吐纳,沿着经脉循环往复,不断缓解着身上残留的疲惫和疼痛。
随后,男人将手掌贴到了稚弱的脊背上,浑厚冰冷的元力由掌心透出,裹挟着流过经脉的灵气,凝炼成一股股精纯温和的灵力,汇聚到了丹田之中,迅速补充了妖丹中消耗的妖力,又再一次有丹田中流转而出,追随着那股冰寒如刀的元力,持续不断地滋养着经脉。
莫焦焦甫一回过神就被体内灵力的冲击带入了冥想之中,双眼缓缓阖起,乖巧地坐着一动不动,显然是沉入了修行之中。
男人却睁开了狭长的眸子,垂首将小孩的双手托出了水面,握在掌心里,垂首静默地端详了片刻,确认已白嫩如初后,方才放了回去。
这一场入定持续了整整两个时辰,等到莫焦焦再次睁开眼时,身上已然穿好了干净的袍子,整个人也正盘腿坐在湖边的草地上。
他急急地转身四处张望,却只见朦胧清幽的月光照亮了清澈的湖泊,夜晚的冉月湖畔微风习习,虫鸣声此起彼伏。唯独少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莫焦焦手忙脚乱地爬了起来,又在原地转了两圈,忽然就皱着小脸抽噎了一声,捏着腰间的玉佩仰头哭了起来。
“呜九九不要我了……”
第68章
幽静空灵的冉月湖畔; 如银的月光由高空倾泻而下; 沾染了露珠的草地被点缀上点点星光; 柔和了夜色中弥漫的寂寥。
湖边的草地上,一身崭新嫩绿色袍子的孩童正仰着小脑袋哇哇大哭,白嫩如初的手指紧紧捏着腰间的玉佩,小身板一抽一抽的。
晶莹剔透的泪珠源源不断地自眼角滚落,将半干微卷的鬓发再一次染湿,小孩张大嘴巴控制不住地嚎哭着,却不知为何,本该凄厉的哭声全然不似寻常幼童那般嘹亮,反倒又细又弱,像是随时会厥过去般。
可怜稚弱的哭声在寂静的湖边传出老远,一下一下敲打在聆听者心上。
别鹤剑此刻是有苦难言。它作为修真界第一名剑; 多少剑修趋之若鹜只为一睹名剑风采,可谓自出世便风光无限,傲气凌神。然而这一切骄傲; 皆终止于神图子出现的那一天; 简直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此刻,通体漆黑的名剑别鹤,正瑟瑟发抖地停在一袭墨衫的剑尊面前,老老实实地将莫焦焦一天做过的事说过的话甚至于吃了什么喝了什么,一一上报清楚。
交代完之后; 面容肃穆的黑衣剑仙便自储物囊中取出了一只精致的瓷瓶; 递给了别鹤剑; 男人周身气息沉郁冰冷,依旧一言不发。
别鹤剑将剑气凝出实体,接过了那只瓶子,随即举到眼前细细端详了一会儿,狐疑地悄悄询问一边的吞楚剑,“吞楚,这是什么玩意?”
吞楚剑安静地将剑身转了个方向,剑柄正好精准地戳在了附近的一个点上。
别鹤顿时震惊地颤了颤,恭敬道:“剑尊是要我把这个放给焦焦看?”
“嗯。”独孤九沉沉应了一声,显然没有多言的打算,只凝神细听着不远处湖边细软可怜的哭声,幽深的双眸中神色复杂难辨。
别鹤剑有些纠结地端着瓷瓶,道:“这瓶子并非透明的,看不到里头的景象,孩童心性恐怕不喜,而且,一旦放出来,要重新抓回去,还需费一番功夫。”
“无碍。瓶中有禁制,时辰一到,它们会自动回去。”独孤九瞥了一眼瓷瓶,似是思虑片刻,又抬起手,修长的手指指尖点在瓶身上。
随着一抹雪色元力流光般闪过,瓷瓶便变成了透明的模样。
做完这一切,男人不再言语,转身背对湖边,狭长的双眸凝望着天边的圆月。
***
莫焦焦伤心地直哭了一会儿,又揪着柔软的袖子去擦眼泪,谁知低头一看,手中捏着的布料竟是熟悉的绿油油的颜色,不由更气了,嘴巴一扁呜呜地哭了起来,转身漫无目的地在湖边乱走。
此处被独孤九下了禁制,没有男人的允许,小孩压根走不出去。
莫焦焦无助地边哭边走,嘴里还磕磕巴巴地唤着人:
“九九出来……呜呜焦焦不逃课了……”
说着说着,小孩又开始生气了:
“九九是坏蛋!天天欺负焦焦……还给焦焦穿绿衣服……关焦焦……在这里……呜大坏蛋!”
越说越委屈,莫焦焦停下步子蹲了下来,茫然地看着不远处幽深的湖泊。
正哭得累了,小孩肉肉的脸蛋忽然被什么东西轻轻戳了一下。
莫焦焦一下惊得跳了起来,捏着玉佩退了几步,泪眼朦胧地看过去,却见别鹤剑带着一只瓷瓶施施然地停在一边。
“小祖宗,别哭了啊。”别鹤剑凑过去,将瓶子递出去,“看,崇容剑尊给你的玩具。打开看看呗。”
莫焦焦随手抹了把眼泪,一听是独孤九给的,几乎是抢着把瓶子抱到了怀里。
那瓷瓶做工精细,瓶身上还画有几只张牙舞爪的小猫。通过透明的瓶身,幽幽的蓝色光芒从瓶子里透了出来。
莫焦焦惊喜地睁圆了眸子,傻乎乎地将圆圆的大眼睛贴过去,盯着瓶子里飞舞的蓝色光点,面上露出惊叹的神色,两只小手甚至开心地左摸右摸,俨然忘却了适才还在哭泣这回事。
别鹤剑见他喜欢,便解释道:“这叫萤火之森,但它们并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