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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会令我非常烦恼,于是我把里面所有的游戏都打了一遍——如果你有兴趣的话,等你回来我们可以一起。”
“免了。”一三叹了口气,“免了吧,你好好打架。”
说着他站起身,与紧贴着自己的温热躯体分开让他有一瞬间感到了寒冷。
鳞城眨了眨眼睛,又把他拽到面前,脱掉了手套的两只手掌从上到下抚摸了一通他的身体:“让我检查检查。”
一三被他摸得又热又痒,却也懒洋洋地不想推开。
鳞城摸到他怀里的钥匙、会员卡以及胸口的机械小鸭子后,想餍足的猫一般眯着绿油油的眼睛满意地笑了笑,最后拍拍一三队长的头,空着手比划了一个举杯的动作:“祝你活到下周。”
一三难得地笑了笑,同样比了个手势,两只不存在的酒杯相碰:“活到下周。”
第16章 【第三周】02
滨海码头群体的出现是从朱塞佩掌权开始的,十多年以前这些贫困、脆弱又无能的人们根本不配在梦幻岛上拥有生命,是朱塞佩通过一些必要的救济手段将他们安排到滨海码头。在那里他们会拥有工作,获得一些必要的配给,但也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这套潜规则体系由玛格丽特运作,朱塞佩负责明面上的救助,而玛格丽特则负责暗地里的勒索,他们要求码头居民把自己生下来的孩子卖给皇后,Alpha三千票,Omega五千票,Beta只值1000票。
滨海码头没有孩子,只有源源不断进入的落魄成人,他们在那里诞下孩子换取生存机会,然后多年后他们的孩子作为最底层的奴隶,再次踏上列车,回到滨海码头,开始新的循环。
简言之这里就是奴隶的生产机器,皇后贩卖的性奴、工厂里的劳动力大抵来自于此,通过某种渠道这些奴隶中的很大一部分又流到联合会的手中,或是被朱塞佩以解放的名义收为心腹,或是成为了联合会的狂热支持分子。
这样的暗下交易中间经过了漫长的时间手续和繁复的辗转掩饰,除了朱塞佩和玛格丽特二人,鲜少有人会发现其中的奥秘,若不是听到简尼斯·维塞利一番言论,一三根本不会想到码头这一块特殊地域的存在中会藏有一个如此隐蔽的利益圈。
他徒步前往君主区最接近的列车站台,走着走着天空突然飘起大雪。
突如其来的极端天气在梦幻岛上并不罕见,梦幻岛上的四季非常分明,季节与季节之间有着明确的分水岭,今天刚落下最后一片黄叶,明天就可能大雪纷飞,当十六个周日再次过去后,一场大雨将厚重的积雪一冲而尽,然后草长莺飞,杂花丛生。
这一场雪意味着冬天的到来,在此之前没有任何其他的预兆,唯一的判断方式就是时间。
一三抬头看了看不断飘落的硕大雪花,依照他的经验,这场雪将要下七天,然后积雪会覆盖到他的膝盖部位,再接下来它会花两天的时间结冰,积雪被冻严实,这片赛区将会成为另外一种模样的场地——冬天是很适合交战的,因为到了冬天,所有想要隐藏的东西都会因为大雪的洗礼而暴露,冬天的战斗总是酣畅淋漓,血流遍地,因此,观众们非常喜欢且期待着在冬天看到两个集团的火拼。
一三对这个却不感兴趣,维塞利和鳞城一旦交战,所代表的就不仅仅是两个势力间的权力斗争,还是一场跨性别的战役——鳞城统治的beta们和维塞利的Alpha拥护者们,为了奴役对方而拼死厮杀。
到时候他会很苦恼,因为游戏大厅必然会因此关门,他将不能再次体验飙车的快感,而鳞城赠与他的那片土地又或许会因为战争被破坏殆尽。
也不知道他在上面花了多少钱,只用了短短一周的时间,真是太亏了。
“一三先生。”身后忽然传来呼唤声,“是您吗一三先生?”
一三回过头去,看到了一张有些眼熟的脸。
一时叫不出名字,但他能判断出这是鳞城的一个近随,他是个面目有些英俊的Beta,不得不说鳞城挑随从的时候多多少说有一点看脸的水分在里面。
“什么事?”他回过头去问。
“这是您的外衣。”他将一件叠得整齐的衣服递给一三,“您忘记拿了。”
一三接过,一触手就知道这个织物不是自己用得起的东西,毫无疑问是某个骄奢淫逸的家伙专用的外来货。
那是一件黑色的长外衣,外观上和他穿在身上的外套并无不同,但摸起来非常柔软。它算不上厚重,一三却知道这种面料十分保暖,哪怕是在冬至之后,也能够让人在冰天雪地里畅然行走。
“谢谢。”他没有拒绝这份好意,三两下解开衣扣换了衣服,然后将替换下来的旧衣递给保镖,“劳烦帮我扔了。”
保镖应了声是,却将旧衣服叠好了放进纸袋里,一三冲他挥了挥手,理了理新衣服笔挺的衣领大步转身离开,不料后面又传来声音:“一三先生,首领让我告诉您,君主区去往车站的的都是直路,只有走到这个岔路口的时候要右转。”
一三默默收回自己往左跨的脚,若无其事地走进右边的小道。
他一边往前走,一边动作细微地从头到脚抖了抖,试图找一找自己身上是不是又被鳞城安了监控器,未果,他又掏出口袋里的钥匙、会员卡和小鸭子仔细地翻看了一边,似乎都没有录像监控的功能。
他无奈地在心中笑骂了两句狡猾的Beta,然后一路快速前进。
靠近车站时,路边的灯火星星点点亮了起来。
昏黄的路灯下雪花片大得像是铺天盖地的纷乱纸屑,一三只觉得眼前一花,恍惚间似乎在光影中看到了一个小小的身影,就那么直挺挺僵硬地站在路灯下,注意到他的视线后无声地回头,一双猫儿似的绿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瞧。
他想再看得仔细一点,那个身影却不见了,他突然反应过来,他刚才看到的其实是他记忆里的影子。
他闭上眼睛,模糊的,带着废旧电视机雪花效果的画面浮现在他的眼前。
“她不会放过我的。”男孩轻轻地说,“他们一直跟着我,我们没有地方去。”
苍白的脸颊泛着红晕,他的身体很热,在飞舞的大雪中,他病了,声音哑得像是摩擦的砂纸,随时有可能就此熄火。
“有地方去。”一三听到自己的声音,“列车是安全的。”
绿色的眼睛柔柔的泛着水光,不知是因为病痛,还是因为听到了什么触动心绪的东西,男孩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软软地把头靠在Alpha的肩膀上。
好乖。一三心里想,有些长的头发搔着他的脖颈,他想到了只有故事书里会出现的,温柔漂亮,扎着蝴蝶结辫子的小姑娘。
那样的形象不存在于这个岛上,梦幻岛上的柔弱美丽背后必然藏着暗杀、毒液、皮肉交易和蛇蝎心肠。
毫无防备地靠在他怀里的Beta少年完全激起了他的保护欲,他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从头到脚把他包了个严实,然后打横把他抱起来,迈开长腿在路灯和雪的阴影下奔跑。
他听到耳边传来的意义不明的嘟哝,他听到男孩在抱怨衣服太长太重,抱怨材质太厚太硬,又嫌弃上面的破洞漏风。可是只要是有耳朵的人都能听出来这带着点小鼻音的抱怨声甜甜的,分明满意地不行。
男孩对他说了最后一句话——不知道为什么,他很清楚这是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我一定会长得比你高的。”
想到那个场景,他未免有些哭笑不得,脑海里又浮现出鳞城那修长的身影和极显身材的华丽穿着,忽然间觉得这个骚包部分意义上是被自己从小带坏了。
他摇了摇头,最后一盏路灯的光影消散后,他看到了蜿蜒起伏的铁轨,以及两块孤零零的路牌。
像是要刻意迎接他一般,在他到达的那一瞬,巨大的轰鸣声从远处传来,老旧破烂的列车吱吱嘎嘎地出现在他的面前,车门打开,可以窥见里面的人并不非常多。
这不奇怪,不久前,作为朱塞佩和玛格丽特庇护的场所,全岛无法维持生计的人都会通过这条线路前往滨海码头,但现在朱塞佩死了,玛格丽特死了,维塞利急着投入大量的人力财力和鳞城作对,没有人再接济、关注那块地方,那里的居民正在以极快的速度面临淘汰和死亡。据说滨海码头已经渐渐被贴上死亡码头的标签,每周都有千百人在无声无息地死去,一大片一大片地失踪。
一三跨上车,一进门就因为浓稠的尘烟重重地呛了一口气。进门后,自动探测仪从上到下探查了他的身体,他被迫交出身上所有的匕首,于是最终他身上所剩下的全部财产仅有鳞城给他的小鸭子,鳞城给他的外套,和鳞城给他的卡和钥匙。
鳞城像是一个早已知悉一切都操盘者一般,透过这些围绕在他身边的东西无声地嘲笑他,他仿佛能听到鳞城得意的笑声:我就说你离不开我吧?是不是,队长?
一三摇了摇头,在车厢的一角找了一块地方坐下,百无聊赖地玩弄着手中的金属鸭子。他觉得鳞城把这个东西交到他手里必然有所用意,便仔仔细细地盯着它反复瞧,试图像刚才那样回想起什么,可是却总像缺了什么触发条件一般,隔着一层若即若离的雾,让他什么也想不起来。
他无奈地站起身,想要前后走走,忽然耳边久违的女声响了起来:“去前面的车厢看看。”
他皱了皱眉,不知道那个女观众为什么要这样无聊地看他搭乘列车,但他没有拒绝的选择,只得拧着眉头走向前面的车厢。
路途有些颠簸,一三队长的步伐却很稳,他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去,发现前面的车厢同样稀稀疏疏的没有几个人。
敏锐的知觉告诉他这个车厢和刚才那个并没有什么不一样,但是既然耳朵里的上帝命令了,他就必须仔仔细细地检查一下这节车厢。
一小撮流民聚集在狭窄的角落里面,他们互相拥挤着,用警惕的眼神看向这个外来之人,特别是在注意到他的服饰非常华贵之后,都露出了惊恐万分的眼神。
一三并不担心,因为在这辆列车上没有人可以使用武器。
他沿着车厢走了一圈,锐利的目光没有放过车厢里的任何一个角落,确定没有异常后,他走向那群挡着墙角的人,冷冷地说了一声:“让开。”
一个Alpha和一个Omega,还抱着孩子,不难猜到他们是从皇后出逃的奴隶。
皇后的猎人们遍布天下,出逃的奴隶们只有在禁用武器的滨海列车和滨海码头是安全的,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当年他带着瘦小的Beta少年挤上了这辆列车。
十年过去,脚下的列车还是同一辆,尽管因为很少得到保养而变得老旧破烂,但奇迹一般的这辆列车从来不曾出现一点故障,这似乎就是外来货的强大之处,它们总是有着最好的,无法用岛上的逻辑解释清楚地的高端品质。
“让开。”一三重复道。他的声音很冷,但没有一丝一毫的恶意,他耐心地,不急不缓地提出这个要求,甚至在那名Alpha男性趔趄时扶了一把他的手肘。
三人在一三队长的帮助下挪了一个地儿,一三转过头去打量那片被他们依靠过的地方,惊讶地发现那里放着一个正在供热的小暖炉,暖炉的旁边的铁皮墙面破破烂烂,像是被利器摩擦过的痕迹。
一三凑过去,仔仔细细地看了一眼,面色微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