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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阻碍已除,却也不知道明深下一步会做什么。
“他恨死我了吧?”明深喃喃道。
乌琨接着他先前的话,哼道:“人都死了,怎么恨?”
明深一噎,哑然失笑。
次日,明骄甯不知何意,带着明深上了前往淮辽的道路。
经过垠艮山时,安然无恙。
主谋已死,埋伏不存。
一行人踏上垠艮山的主道,连个土匪的呼吸都没感受到。
明深沉默的坐在马车上,他并没有同明骄甯一块同乘。
他掀开一条缝,看向外头,风光无限好。
酉时,天逐渐暗沉下来,片刻,风起。
天色暗淡,雷鸣交加,风雨将临。
侍从轻敲了车板门,毕恭毕敬道:“老爷,大雨将至,附近毫无人烟,并无可落脚的。”
“到哪了?”明骄甯揉了揉太阳穴道。
“刚从垠艮山里出来,正在山脚下。”侍从道。
明骄甯探出头看了看,顿了顿,道:“这附近有座荒废的庙,找一找,就在那落一下脚。”
面对着自家老爷的肯定,侍从便在附近找了起来,果真找到了一座荒庙。
侍从大喜,连忙顶着大风,回来通报。
一行人刚入庙,雨倾盘而下。
本是落日之时,加上大雨,天已然暗了下来,这庙荒废很久了,风夹着雨不停的从破碎的窗纸泼了进来,屋顶还漏着水,台上的神像早已成了烂石一堆。
作为一个道长,屠钰还是看出来了,这庙阴的很。
明深自个找了块的地,擦了擦,坐了下来,正在石像的不远处。
相对比一下明骄甯,有着侍从给他搬来不知哪来的板凳,生着火堆,烤着同样不知哪来的肉。
天差地别。
“坐那么远做什么?过来。”明骄甯似乎终于想起自己还带了个儿子出来,朝明深招了招手。
明深从一旁掇了张板凳,坐在了明骄甯旁边。
哪里还有先前装模作样的懦弱?
明骄甯也没说什么,父子就这么烤着火,侍从们忙碌着。
片刻,肉香味弥漫着,饥肠辘辘。
一行人吃了起来。
夜间,明骄甯拿着木棍探着烧得火红的木块,道:“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出门学做生意好几年了。”
这是明骄甯第一次跟人提起他的过去,明深有些恍神,随即低了眉眼道:“儿子不才。”
“那时候竞争大,不有点本事,就得饿死,被挡剑使,那像你们现在,又没有什么竞争,却还不知足,妄想着杀掉为父,独占我的财富。”明骄甯笑道。
明深不语,没将心里话说出来。
“觉得我残忍?”明骄甯笑悼:“等你明白了,就不会这么觉得了。”
“如何明白?我明白不了。”明深毁笑。
“你会明白的。”明骄甯道。
明深皱了皱眉,觉得明骄甯很是莫名其妙。
不仅他这么觉得,屠钰也是这么觉得,他还是继续静观其变。
。。。。。。
草丛边上有一条石块连接而成的小道,通往的尽头是一座悬在池水上方的单檐扇形亭,底部支着几根圆柱,清澈的细水潺潺洗刷着柱身,池中的数几条丹顶三色锦鲤不亦乐乎的环绕着圆柱游戏,碧绿如流水。
明深看清周围时,才发现是明府的花园。
亭上有个小小的身影,跪在地上,小孩的面前是一位身姿窈窕的女子,她正拿着藤条抽打着小孩,边骂道:“你不是很硬气吗?”“你怎么这么不听话。”“没出息要你何用?”
屠钰心中一怔,廖师也是时常这样拿着藤条追着他打的,只是无论廖师怎么打,他都是死性不改。
明深就这么静静的站在亭边上看着,二姨娘似乎打累了,狠狠的拧了小明深一把,离开了亭子。
小小年纪的明深就那么一直跪着,不哭不吵不闹,安静得如石像。
“起来吧。”一道年幼的声音响起。
只见另一个小男孩朝小明深伸出了手,是明祎。
小明深并没有搭他的手,而是静静的看着他。
明祎不耐烦的扯起他,吼道:“她打你,你就受着啊?不会告诉父亲吗?!”
他这么一吼,明深的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小明深与明深两人同时掉起眼泪来。
“不能说,娘会死的。”小明深呜呜道。
明祎有些愣,眨眨眼,一把把他抱进怀里,摸了摸他的脑袋:“那兄长以后保护你好不好?”
“不要。。。。。。”小明深摇摇头,抽噎道。
“为什么啊?我不找父亲告状,二姨娘不会死的。”明祎道。
小明深抽抽噎噎道:“保护一个人很危险的,会万劫不复的,我娘说的。”
“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明祎信誓旦旦道:“我不想看你哭,不想看你挨打。”
“为什么啊?”小明深问道。
“我也不知道啊。。。。。。”明祎道:“可能是我就你这么一个弟弟吧。”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全部甩出来了
☆、灰烬
乍然,画面扭曲。
明祎身中剑刃,眼中满满的失意,他紧盯着明深道:“为什么?”
明深泣不成声。
“深儿,为什么?我们不是说好了吗?”明祎落着泪。
他从来都没见过明祎哭,直到他杀掉明祎时,明祎第一次在他面前恸哭,也是最后一次。
“你走都走了,还回来做什么。。。。。。”明深掩面嚎啕。
其实他杀了明祎,何尝不难过,不悔恨,只是自己一直在诓骗自己,但当明祎出现时,他终归骗不了自己了,他是真的杀掉了自己心爱的人,并且很是绝情。
他心都碎了吧。
明深这么想着,毕竟明祎哭了啊。。。。。。
明祎却道:“我是真的想和你在一起。。。。。。”
“很想,很想,明深,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像是被你迷惑了心智一样,只想永远和你在一起。”
“我本无心抢夺明府的一切,也无心想杀明骄甯,可每当我看着你受尽欺辱,我又无能为力时,我是多么痛恨自己,所以我才想杀掉明骄甯,经营好明府,将你养在华锦中。”
“可是。。。。。。”
“碎了啊。。。。。。”明祎自嘲的笑了笑,按了按心口的那把剑刃,反手从背后握住剑刃,拔了出来,扔在明深脚下。
他的身影渐渐淡去,明深也未曾上前一步,只是原地颓丧的看着明祎消失。
“情,我高攀不起。。。。。。”明深轻笑。
。。。。。。
明深一睁开眼,就瞧见了台上的烂石堆飘浮着黑雾。
四下静悄悄,静谧的诡异。
他起身,环望了一下四周,只见明骄甯站在石堆的面前。
只听他道:“我无时不刻的在愧疚。”
“可若重来一次,我依旧还是那个选择。”
明深蹙紧眉头,他刚梦见了明祎,心里不是很有滋味,当他听着明骄甯话,这让他心里痛了一下。
只因他也是这么想的,倘若重新来过,就算再悔恨,难过,他还是选择杀了明祎,虽不是很明白明骄甯的过去,但看明骄甯现今的情形,多半也是在悔恨,他并不打算插足,直接躺了回去。
朝暾之时,收拾完毕,一行人再次赶路。
蹉跎岁月,屠钰就这么百无聊赖的看着他们打交道,绕绕弯弯。
这日,明深拿着鱼食,在池边喂着锦鲤。
和煦的微风吹散他的苦闷,却也只是短暂的一瞬间。
自从明祎从梦中出现后,自此以后,再也没有出现于明深的梦里了,正如他的年华,一去不复返。
而明深自那以后,整日郁郁寡欢,不再落泪。
但这一切都是他选择的,他怪不得别人。
他生得算得上一名佳公子,风流倜傥,在淮辽,好歹还有姑娘会远远的偷瞄着他。
来到淮辽,明骄甯全然不顾这个儿子,将他丟在宅子里,自己出去办事,数月下来,两人也没碰上什么面。
目前也不明白他带明深出来做什么。
无所事事的明深便时常喂喂鱼,四处转悠,更多的是望着天边的那轮明月。
明深拍了拍手上的残渣,起身出了府,面对着这繁花似锦的淮辽,如花似玉的女子,他对一切都不感兴趣。
他就这么在大街上瞎转悠着。
“这位公子看看吧?给心上人买个小玩意回去也是极好的,这是……”
一个小摊的摊主滔滔不绝的讲着,明深停下脚步,在摊上流连一阵,拿起了一根簪子,结了账,回了府。
他这么瞎逛着,时间竟是过得飞快,回到府中已然夜幕。
明深如同以往,坐在屋顶上,手中拿着街上买来的簪子。
“在想什么?”乌琨提着两坛酒,冲他挑了挑眉。
“你这几个月哪去了?”明深并未回答,而是反问。
乌琨把一坛酒塞给了他,自己打开了酒,喝了一口,笑着:“给你去抢尸体了,然后把他埋好了,想知道在哪里?得给财。”
明深愣了愣,皱眉道:“你从明骄甯手下抢?你活腻了吧?!”
“做都做了,况且,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乌琨道。
虽是花了几个月躲追杀。
“一具尸体,值得你去以身涉险?”明深自嘲的笑了笑。
明祎身死,但还是扣着杂种,刺客的罪名,他的生母被明骄甯处死,明深杀死他后,也未曾过问,打探他的尸首落到个什么下场。
他没勇气去得知。
可他也未曾想到乌琨会去抢尸首。
“值不值得,我说了算。”乌琨从怀里掏出个较大的瓷瓶,递给明深:“呐!给你的,拿好。”
明深揶揄:“难怪方才见你前面鼓鼓的,还差些以为它们长大了。”
“有如此硬而易碎的?”乌琨道。
见明深欲要打开瓷瓶,便伸手阻止:“别开,风这么大,他会飞了的,到时候,我可没办法给你凑回来了。”
明深惊诧:“这是明祎的骨灰……”
不是埋了吗?怎么会……
“怕你过于思念,扎坟堆里头,去找他叙旧。”乌琨一口气喝完一坛酒,笑道。
“何必呢……”明深叹了口气:“我不是什么好人,你做到这个份上……唉……”
“我欠你的,谁叫你当时救了我?”乌琨道:“月有什么好看的?不如跟我去看看别的?”
明深摇摇头,道:“你看,它还是那么圆,却也还是一成不变。”
乌琨:……
我听不懂……
“好人做到底?给我把火。”明深道。
乌琨用灵力结了一团火给他。
明深拿过他喝空的酒坛子,把簪子点燃,扔进坛里,任它焚烧。
对着骨灰,深情款款道,
“送你的生辰手信,喜欢吗?”
乌琨也不再想指出他这晚来,以及盲目的情。
屠钰也不是很能明白,一个人何苦把自己逼到这种地步,总而言之,还是这情比不上他的私欲。
待到簪子烧成灰烬,乌琨才道:“还要杀明骄甯?”
明深道:“一开始就决定的事,怎能改变?”
“好,我已打探到明日,明骄甯会离开淮辽,除了垠艮山,还有一块地,是个好下手的地方。”乌琨道。
随即,拍了拍明深的肩,劝道:“别再看明月了,它,变不了的。”
正如你。
如他所言,一大清早,明骄甯便让人收拾东西,准备回明府。
尽管到最后,明深还是将刺杀地放在了垠艮山。
垠艮山先前本就是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