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批下时间再加上几句祝贺的话,一份奏疏就算是批好,宿遗提笔刚写了四个字,门外的天兵在外头禀报道:“太子殿下,折欲少主求见。”
宿遗加快落笔速度,将这份奏疏批好,让天兵带折欲进来。
三百年未见这人,如今能再见,折欲有太多的话想对宿遗说,可身在天宫不似凡间那般无拘无束,他只能守礼站在宫外等宿遗传令见他。
天兵没让他等太久,或者说宿遗没让他等太久,只是小站一会,就有天兵领着他去太子寝宫,折欲在那块“孤芳自赏”的匾额下多看了几眼,才抬步迈进。
他身为狐族少主,近几百年跟随父王来过几次天界,但,这还是他第一次踏进太子宫,见到宿遗,他有些分不清,是宿遗如今变了,还是他的笑再也暖不了他。
太子寝殿还有另外两人,一左一右坐在宿遗身边,桌案上还有一小堆折子,看得出,他们方才是在处理天宫的事务,只是,他在狐族处理事务,都是独自一人,不是因为他喜欢一个人做事,只是他认为,他所认识的宿遗,会是这样做。
折欲忽视掉白衣太子身边的二人,笑着朝宿遗打招呼:“还是第一次到你这太子宫来,景致倒是不错。”
宿遗回他一笑,站起身来,“你倒是瞧得真,坐吧。”不轻不重的一句话回给折欲,宿遗侧身对长息吩咐道:“长息,看茶。”
长息应声下去着人备茶点,逢诵也随宿遗站起身走到桌前坐下。
这下,折欲再也不能忽视一直在这里的蓝衣仙君,“逢诵仙君也来探望宿遗?”
从与宿遗相交那些年,宿遗都不喜欢待在太子宫,时常天上地下到处跑,虽说是修行但更多是找一份逍遥自在,哪怕三百年前他被狐后叫了回去,这些年听过的天界太子消息也都如常,这个逢诵。。。
逢诵还未说话,宿遗却抢了先:“逢诵可不是看望我,他可是我从戚离神君那里特意请上太子宫的。”
“宿遗?”嘴角的笑有一丝皴裂,他不是没有想过昨日看到宿遗身边带着一位地位不低的仙君有着怎样的可能,只是以这么多年的了解,他实在不愿意相信,这个逢诵,是宿遗亲自请来,长住太子宫的。
“嗯?怎么了?”宿遗睁眼看他,透着不解,折欲也分不清他是故作糊涂还是真的不明白。
折欲心里微苦,“没,只是没想到,一向不喜欢太子宫的你,如今却会带朋友住了进来。”凡人日短,天界情长,才不过三百年,两人已经比不得从前了。
宿遗就算再耳不聪目不明也听出了折欲对逢诵的不善,“以前性子野些,乐得四处游历,如今父帝派了事务,自然需要静下心来,就好比折欲你,早前听闻狐王有退位于你之意,如今的你也比不得从前自由了。”可叹你才是那只贪享安逸狡诈无端的狐,又何必装的在意。
宿遗的话,折欲无法反驳,却仍旧不死心:“就算是事务繁忙也要休息的,你何时有空,咱们再去一趟凡间。”这算是他对宿遗的,单独邀约。
“昨日方与逢诵从凡间回来,父帝又送来诸多折子,怕是只能拂了你一番好意。”宿遗拒绝了。
折欲还想说什么,长息却端了茶进来,太子宫待客,先客后主,再分主次。长息先递了一盏茶给折欲,再递给宿遗。
宿遗接过茶后,递给了逢诵:“坐了一上午没让长息奉茶,倒是我怠慢了逢诵仙君。”
“。。。”逢诵没有客气,接过宿遗的茶,十分给面子的喝下一口。
长息将最后的那盏茶再次递给宿遗,在宿遗噙笑的目光下退了下去。
宿遗望着逢诵轻笑,逢诵有些不明就里,还是望了过去:“怎么了?”
宿遗轻轻摇头,敛下笑意,转头去问折欲:“以前你从不愿随我上天宫,今日来找我,可是遇到了麻烦?”折欲从出现到现在,除了邀他去人间一趟外没说别的,宿遗还不清楚他的来意,恐他遇到麻烦又犹豫不说,才这么问他。
我不愿来,只是因为你不喜欢这里,今日来这里,只是想看你一回,遇到麻烦,宿遗啊宿遗,你当真要与我疏远至此吗?
折欲还端着来时的笑,放下茶盏起身:“我哪里会有麻烦,近日出关来看看你罢了,既然你有事要忙,我就不做打扰了,我先走了。”
宿遗闻言放下手中的茶,“我。。。”
“嗯?”折欲带着暖意看他。
“我让长息送你。”
折欲展颜一笑,笑过之时顺道将那三分暖意收回:“不用,这天宫我能来,自然也是出得去的。”时至今日,折欲方知,何为凌迟。
宿遗坚持道:“天宫里多有下凡历练被狐族所骗的神仙,他们可不会管你是什么身份,只要是狐。。。还是让长息送你回去吧。”
“。。。也好。”折欲跟着长息走出孤芳自赏。
既然担心,为何不肯亲自送?是啊,或许到今日,奏疏和逢诵,都是你走不开的缘由。
一步一步,折欲走出了太子宫,身后那人没有出来,直到出了天宫,他才真正感受接受了,这三百年里,他失去了很多。
到折欲离开,宿遗略显担忧的容颜舒展后,逢诵问:“你们多年未见,他来邀你,你。。。为何不去?”
“他可是单独邀我,我怎么能去?我可是花了好一番功夫才得逢诵仙君千年相护,自然不能食言。”逢诵双目盯着宿遗,忽见白衣玉人一笑:“其实,就算见了,又能改变什么?”
逢诵皱着眉问:“所以,你是故意的?”故意以我激走折欲。
宿遗一愣,没有料到逢诵会这么问,颇为无奈的道:“不是,你怎会这样想。”
见逢诵半信半疑,宿遗叹道:“我与折欲,注定做不了朋友,他是狐啊。”并不是因为身份,而是他们之间隔了太多,无信任可言,无真心敢用,三百年前的分别绝不是偶然,如今接触再多也会忍不住猜忌。
但此时的逢诵,还看不透宿遗的态度。
“那我呢?”逢诵的声音如往常般清冷。
敛去了疏离,那双丹凤眼直直的望了过去:“我信你。”
太子殿下,你的信任,如此沉重,明明韶华初现,你却心如枯槁,孤独寂寥,这太子宫真让你做了那冷心的寡情之人,为何天上地下,独独拉了我逢诵?
“殿下可知,逢诵本为凡间被始乱终弃的女子腹中一胎灵,母亲恨极了世道不公,带着未出世的我投湖自尽,奈何桥边我怨气不散,一魂使得两体不得安,冥君着令鬼使判我魂飞魄散之刑,母亲苦苦护我险些也成冥火下一缕亡魂,是师尊前来送母亲转世,从冥君手中带我回盈泽墟,日夜为我驱除怨气,以自身仙骨为我化身,悉心抚育教导,才有了逢诵。”所以那日几个仙侍说的话,并没有说错什么,他确实,除了师尊,没人要的。
虽然猜过逢诵的身世必定不凡,却没想到竟是这般,果然相较于其他人,哪怕是神君的弟子逢诵,他这个天界太子真是好了太多。
思绪游移间,宿遗已经在逢诵面前站定,抬手握着他的双肩道:“你能告诉我这些我很高兴,我信你便是信你,这一点,不会因为你的过去如何而改变。”
“不是说过了,日后不要再喊我殿下了,听着委实憋闷得紧。”
哪怕再不想承认,宿遗心里还是渴望有那么几个人能抛开他的太子身份,让他做一回宿遗的,所以他看天帝的目光里没有那么多疏离与约束,曾经他看折欲的目光里也没有疏离,可惜他是狐,有些事不弄清楚,他与折欲,也就是三百年前那样了。如今,他希望逢诵待他,只为宿遗。
“今后不会了。”逢诵肯定的道。这是逢诵此生,最后一次叫你殿下,何德何能得你看重,神之混沌,鬼之地狱,逢诵定不辜负这番信任。
那双丹凤眼染上真诚的笑,像极了高山之上含苞待放的圣洁之花,不开时殷殷切切,开时芳香四溢。
握着逢诵手臂的手轻放,拉着他走到桌前:“还有些折子没看完,同我一起吧。”
作者有话要说:
折欲这个狐族不是妖,也是仙,只不过是下界的仙。
第10章 第十章
一上午,宿遗太子和逢诵仙君,加上送折欲回来的长息三人都在孤芳自赏的书案旁度过,宿遗扫了一眼折子就递给了逢诵,再问诸事都略知一二的长息仙官一些琐事,最后再拿主意。
最后一本折子看完脱了手,宿遗捏着眉心道:“往日看这些无聊的紧,今日有你们陪着,倒觉得天界这些琐事,还有些乐趣。”
“殿下辛苦了。”长息在一旁道。想着殿下一上午看奏疏的同时听他说些天界的趣事,颇觉得自豪。
长息难得放飞自我一次,宿遗也不拆穿他,一句话打算解放二人“劳累一上午,都去歇着吧。”
长息整理好宿遗批完的奏疏,抱着告退,打算去云霄殿将这些交接。
桌上那一撂子奏疏被搬走,眼前敞亮不少,鼻翼间似乎还有别的气息,宿遗放下手抬头,才发现逢诵并没有走。
“怎么?不去休息?”宿遗问他。
“陪你。”
简单的话语,清冷的声音,宿遗觉得十分舒坦,当下指了指了指自己的额穴,笑道:“那。。。有劳逢诵仙君?”
逢诵点点头,起身走到宿遗身后,抬手为他按压着额穴。
虽然宿遗没说,依旧照着之前处理事务,让他与长息陪在这里,但折欲今日来,对他造成的影响,绝不是他不说逢诵就感觉不到的。
尤其是在这些事务都处理完后,心里烦闷的情绪愈发骚动。
逢诵的手按上来,宿遗感到些微凉意,适宜的力道按压着,心里的愁思驱散了不少。只是想不到这个人,神情看着冷清,连手都是凉的。
“逢诵,你可愿意同我多讲讲。。。你以前的事。”宿遗仰头看着逢诵,问道。
揉按的动作停了一下,转而继续,逢诵在脑海里扫了一圈,竟找不到可以说来让眼前这人一笑的事,只能老实答:“我。。。过得简单,除了修习看书,并无特别的事。”
“你幼时也坐得住?”这两桩都是需要静心才能做成的事,宿遗实在想不出小逢诵看书修行一整日的情景。
逢诵不负太子所望的摇头,“我从前是怨灵,哪怕化去怨气得了仙骨,两百岁之前也。。。十分顽劣,不愿意安心修行,是师尊,见我不服管教,用了些特殊的法子,才消磨了我的锐气。”
宿遗来了兴趣,“嗯?什么特殊法子压得住顽劣的逢诵仙君?”
“师尊将我绑了,倒挂在梨花林里。”
这倒是让宿遗吃惊不少,“倒挂?戚离神君还会做这等事?”
“师尊常说,幼时的我颇让他头疼。”逢诵一本正经的说着这句话,引得宿遗哭笑不得,突然觉得这事上,他父帝同戚离神君颇能产生共鸣,果然,还真是亲兄弟啊,教训人的法子都那么特别。
“论令人头疼,这天界除了斗战胜佛怕是无人及我这个太子了,而说起被罚,父帝的招也是既高明又让人唏嘘啊。”
不知为何,逢诵竟然觉得有些两个顽劣少年相见恨晚惺惺相惜之感:“例如?”
“我啊,从前烧了太上老君的兜率宫被父帝罚去看炉,毁了月下老君的姻缘网被罚去织红线,有回得罪了西天,被父帝罚着听了一个月佛经,从此我便再也不想去佛祖的法会。。。”
身后传来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