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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寒汀毫不客气地一巴掌拍在他的手背上:“江掌门自重。再说这地方你也不是第一次来了。”
一说到那些旧事,江潋阳的脸就垮了,他委屈地哼哼了一声,道:“那时我以为你是个无关路人,哪还会关心你住什么屋子?”
褚寒汀听了这话,心里略略好过了些,他哼了一声,不做声了。
江潋阳心中暗喜,搭在他腰间的那只手趁势搂得更紧了,滚烫的气息也呼在了人耳边。褚寒汀一惊,便要奋力挣开,江潋阳忙低声哄道:“别折腾出这么大动静来,吵醒了你师弟可怎么办。”
褚寒汀对他怒目而视:“这一个借口你要用几次?”
江潋阳连呼冤枉:“怎么叫借口?他可就在隔壁,就算睡得沉些也经不住咱们吵闹。而且,”他面色一变,忽然正色道:“我真是有正事啊。”
褚寒汀面色稍缓:“什么正经事,说吧。”
江潋阳“唔”了一声,道:“今日偶然看见你与一个美貌少女相谈甚欢,我远远望了一眼,便觉得你待她比待我和气多了,我还……”
褚寒汀反手一肘子顶在了江潋阳柔软的腹部。
江潋阳冷不防抽了口气,后头的话生生咽了回去:“……听你们说要进后山。”
说完,江潋阳吃痛似的一弯腰,倒将褚寒汀整个人都圈进了怀中。
褚寒汀又好气又好笑:“我从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无赖?”
江潋阳含混地哼哼了两声,故意道:“说正经事呢。”
……他倒是切换自如,褚寒汀无奈道:“后山有只象蛛,牵扯了十几年前的一桩旧事——有个颇有人望的弟子下山游历,却在谁也不知道的时候忽然回到山庄,被人害死了,下手的许是哪个有分量的大弟子,或是个长老也说不定。”
江潋阳点了点头:“若是此事真相大白,他们长老堂便先乱了。”
褚寒汀道:“不错。庄江据说天分不错,是曹相安寄予厚望的大弟子,无论是谁,他必不会善罢甘休。”
江潋阳在褚寒汀的颈侧蹭了蹭:“主意是好的,可你修为不比从前,后山又凶险,我舍不得你涉险。”说着,他突发奇想:“不如我扮成你的模样,保证将那几个小崽子全须全尾地给你带回来。”
褚寒汀哭笑不得:“你真是异想天开……”
他话音未落,江潋阳忽然欺身上来,张口叼住了他的唇!褚寒汀整个人先是僵了一息,而后正欲抬掌,便听门外宋东亭疑惑地问道:“师兄,你没事吧?”
江潋阳反手扣住他的后脑,褚寒汀也不敢轻动。
宋东亭起夜路过,觉得褚寒汀房中有异响,便停下来问一句。好久没听见师兄回话,再听房内确实也没了动静,宋东亭便以为是自己听错了,遂怕自己扰了褚寒汀休息,轻手轻脚地走远了。
脚步声一响起,江潋阳立刻放开了褚寒汀。他餍足地舔了舔唇,赶在褚寒汀发难之前赶紧道:“我是心急怕他听出端倪,绝不是有意轻薄你!”
褚寒汀被他这么一闹腾,倒真困了。他推开江潋阳,翻身朝里躺下,含混地说道:“我要睡了,你快走吧。”
江潋阳轻笑一声:“你那师弟起夜去,我若这会儿出去,恰好碰见他怎么办?”
其实以江潋阳的修为,只要不是故意想让宋东亭发现,两人就是真面对面撞上了,他也有法子让宋东亭以为自己是见了鬼。不过褚寒汀懒得同他争辩,闭目不语。
江潋阳就当他默许,大大方方地在褚寒汀身边躺了下来。
隔壁房门“吱呀”一响,是宋东亭回来了。他窸窸窣窣地折腾了一会儿,很快没了动静,想必已又睡着了。江潋阳这才小心地翻了个身,在褚寒汀耳边低声道:“我真的不是有意轻薄你。”
褚寒汀没好气地说道:“没关系,我便当自己被狗咬了。”
江潋阳终于安静了下来。然而没过多久,他又凑了过去,更加压低了声音:“那你想报复回来么?”
褚寒汀一窒,终于忍无可忍地将江潋阳踹下了床。
江潋阳倒觉得终于圆满了,喜滋滋地又坐了回来。他一下下抚着褚寒汀的背,叫人觉得十分受用,褚寒汀没一会儿便昏昏欲睡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听见江潋阳低声道:“这两天我不来烦你,你自己多加小心。”
褚寒汀顿时清醒了:“你要去哪里?”
江潋阳一笑:“你看,你再生气,也还是把我放在心尖上。放心吧,我只是去趟隐白堂,问岑维岳要一根引魂丝——你不是要朝那象蛛下手么?我看它体内说不定还留着庄江的一缕残魂。”
☆、第六十八章
江潋阳说要去寻引魂丝; 大概很快便付诸行动了。接下来的几天里,他再没有三更半夜来爬褚寒汀的窗户,倒是听说正大光明地在长老堂出现了一回——连着几天,曲洵的脸都是黑的。
三日后,第一抹朝霞刚刚染红天空,启明星尤在熠熠生光,褚寒汀便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芰荷苑; 去往约定地点同丁晚岚几人汇合了。
他们早说定了这一回进山是为了探路,并没指望头一回就真能发现些什么,天黑之前必会出来; 因此也用不着费心编谎话应付各自师长。
象蛛居无定所,但是一般不会在几天之内接连迁徙、每一次迁徙点都不会和上一次距离太远,所以就算运气不好赶上它的迁徙期,也不必担心下一次就完全失了踪迹。他们今日就是要去找出象蛛居处; 顺便看看能不能找到他们在庄江记忆中看到的、那个让他丧命的山崖。
“那山崖好像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当时周围又黑; 可上哪找去。”谭青泉闷闷不乐地说道:“后山那地方,基本每隔一段就有一片寸草不生的山崖,差不多都是那个样子的。”
听到这里,林绣山叹了口气:“可惜我当时赶不回来; 没能看见庄师兄的回忆。要是小试之后我没有那么急着下山就好了。”言下之意颇有些悔恨。
想起那一次的事,谭青泉依旧心有余悸,他摇摇头道:“没回来才是万幸,那天山里混进了魔修; 咱们都九死一生呢,乔师兄不就是……”
他话音未落,便被丁晚岚一记眼刀冷冷堵了回去。谭青泉顿时告饶:“是是是,不能提他。可是,这不是没外人么。”
褚寒汀拍了拍他的肩:“隔墙有耳,丁师姐说得不错。”
因为要专门寻当年的事发所在,他们选的路线伤大部分都是崎岖的山路,大同小异的样子叫他们每隔几步便得停下来细细分辨,走得格外缓慢。临近晌午,头顶的太阳火辣辣的,这地界别说遮阴的林子,偶尔石头缝里长了棵草也是萎的。褚寒汀断后,看着前头丁晚岚雪白的颈子已被晒得通红,便道:“先停下来歇一歇吧。”
不远处的路稍宽些,更难能可贵的是头顶着一块巨石,还微微凸出一块。虽说这时间的太阳直直射下来,投在地上的阴影十分有限,可好歹比没有强。几个男人一言不发,十分默契地将丁晚岚挤到了那片阴影里。丁晚岚大概不太习惯被人特别照顾,虽然也没说什么,可耳朵隐隐有些发红。
再有几个时辰天就要黑了,他们还得赶回去,修整的时间便显得愈发宝贵。他们顾不上闲聊,各自抓紧时间闭目调息,从本不充裕的时间多抠一点出来也好。
褚寒汀也不例外。眠风真元在经脉中缓缓流转,稍稍抚慰了他疲惫的躯体。他的神识散在外头,戒备着莫须有的危机。
——没有虎视眈眈的妖兽,只有一声石头相互摩擦所致的轻响。
他们背后倚的、脚下踏的,都是石头,这种响动是再平常不过了。可褚寒汀心中却隐隐有些不安,多亏了这不安,叫他他睁开了眼,循声望了一望。
发出声音的赫然是丁晚岚头顶的那块巨石,它恰在这个时候松动了!
褚寒汀瞳孔紧锁,高声叫了一声:“戒备!”而就在此时,那巨石仿佛为了响应他的话似的,毫无征兆地滚了下来。丁晚岚毫无防备,褚寒汀飞身扑了出去,两人合身翻出老远。
下一刻,随着一声巨响,巨石落地。暴土扬尘碎石糊了人一头一脸,本不算宽的过道顿时坍塌了一片。
幸亏有褚寒汀的一声警告,林绣山与谭青泉俱都安然无恙。可褚寒汀与丁晚岚恰好滚到了一个下坡处,又被巨石落地的那一下波及,竟刹不住脚,齐齐坠落下去!
他们已到了半山处,下头山谷深得很,真要这么摔下去,就算有真元护体也得摔去半条命。褚寒汀情急之下拽下佩剑,死马当活马医地往空中一抛。好在那剑虽不是什么神兵利器,却没悬光那般坏脾气,关键时候能尽忠职守地落在了褚寒汀脚下。
他总算松了口气,拉着丁晚岚慢悠悠往下飘去。
丁晚岚坠崖全程一声没坑,这会儿才显出脸色有些发白。她尽力静了静心,勉强对褚寒汀一笑:“恭喜啊,你都能御剑了。”
褚寒汀坦然地点了点头:“嗯,就是时灵时不灵。”
……仿佛为了印证他这句话似的,那剑忽然之间就失了控制,迫不及待地投入了大地的怀抱。
幸好这时他们离谷底已不远了。
崖底也是一片同上头一般无二的石砾,寸草不生。丁晚岚在上,褚寒汀在下,落地的一瞬间他险些一口气没上来。褚寒汀觉得自己若是摔死,多半是叫丁晚岚砸的。然而他没娇弱一会儿便生龙活虎地跳了起来——地面实在被太阳烤得太烫了。
林绣山和谭青泉连滚带爬地跑到谷底,发现他们两人踏踏实实地摔在山下。万幸没伤着要害,喘气行动都自如,方才松了一口气。而后他们便发现了一件尴尬的事——直上直下的峭壁光滑如玉,根本没有能爬上去的路。
几人只好分头转一圈,看看能不能找到一条比较容易攀上去的路。褚寒汀还没走多远,便听见丁晚岚惊叫了一声:“快来看看这个!”
不起眼的角落里,有一株顽强的花在石缝中深深扎下了根。它是夺目的血红色,花茎上遍布尖利的小刺,花瓣的形状少见地棱角分明,整株花遍布着“我不好惹”的气息。它的样子并不十分美,不过落在这寸草不生的地方难免十分醒目。
丁晚岚惊奇地伸出手去,却被褚寒汀一把抓住了腕子。
褚寒汀的脸伤是少见的肃然神色:“这是宁人花,什么东西也敢乱碰,鲁莽!”
说着,褚寒汀随便摸了块小石子,用两根指头拈着,小心地放在花瓣近旁。那花似乎察觉到了异物靠近,立刻凶狠地张开“血盆大口”。只见那花瓣一勾竟十分有力,石头立时便被它勾进了嘴里。丁晚岚看得都傻了——那张“嘴”里竟当真长了牙齿,瞬间便将那石头磨成了齑粉。
褚寒汀无奈道:“看吧,刚才你若是把手伸进去……”
丁晚岚后怕地缓缓点了点头。
“……等等!”林绣山才奔过来,大概是没看见刚才那一幕,竟又不顾一切地将手探了过去:“不能让它合上!”
丁晚岚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手指被咬碎,忙学着褚寒汀的样子,精准地丢了一颗石子往那花瓣中央,挥手便将林绣山挡在了身后。而后她杏眼一瞪,颇有威严地呵斥道:“你那手不想要了么!”
林绣山却比她更急:“师姐!它的肚子里……有一块猫眼石哪!”
丁晚岚冲口而出:“你的手不比猫眼石贵重么!”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