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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寒-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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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们彼此之间的一个相互信任的秘密,就算仅仅是是为了对方,也能坚持下去。

一直在外默不作响的薛墨瓷突然发出了一声小小的抽气声,陆怀渊再一抬头,发现她眉头紧皱,死死咬着嘴唇。
天空之上的局势显然不是很乐观,然而到了这种时候,所有人都已经对事情的发展束手无策了,于是只能任由它发展下去。猰貐至今不见踪影,陆怀渊猜想他大概是和魳一同在水底同归于尽了,然而失去了力量源头的那份猰貐之力变本加厉地榨取薛墨瓷,让她的处境更加无法挽回。

她此时正仰着头望向那道裂口,嘴中喃喃道:“怎么会……”
陆怀渊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发现她先前放出的那九十八道魂灵,不知何时已经即将被消耗殆尽,裂口之中还有些原本就在地府的恶灵正在试图逃窜,为薛墨瓷所使的那些残余下来的魂灵,正在拼尽所能拦住裂口处。
空一片深深的血色,浓厚得接近乌黑。薛墨瓷大概万万都没想到她什么都不要了,搭上无数平白无辜的人命,换来的是这种结果。

“阿婆,”她脸上划过一滴泪,“您……帮帮我啊……”
冬竹婆婆撑着身子站了起来:“傻丫头啊……”
沟通阴阳乃大忌,作为一个凡人,薛墨瓷做到如此不可收拾的地步,死后少不了天罚。冬竹婆婆做了一辈子的魂偶,最清楚这些,她没有子女,就这么一个故人的徒弟,她眼睁睁看着她长大,又眼睁睁地看着她一步步走向万劫不复。她总想着阿瓷还年轻,有什么事情若是她非要去做,那报应让她这一条老命来担也没什么,可却怎么也没想到会到如此地步。

别说薛墨瓷赔不起这命,就算加上她项冬竹,也根本赔不上。

她叹了口气,道:“去。”
趴在船底的小魂偶们面面相觑,瑟瑟发抖,没有一个敢动的。
冬竹婆婆深呼一口气,语气更加强硬:“去!”
魂偶们没有办法,纷纷脱离了自己木质的身躯,化为游魂,向空中的裂缝处补去,小木人们没了灵魂在内,变为了普通的木人,纷纷从船底浮了上来,散乱在四周的水面上。
离了魂偶的游魂们痛苦异常,发出阵阵尖锐的哭嚎,却无法抵抗冬竹婆婆的命令,向空中飞去。

薛墨瓷捂着脸,无法抑制地发出凄厉的哭声。她问:“为什么?为什么就算这样,我都不能见到他一面?他的魂魄究竟在哪里?”
她整个人如同风中残烛,仿佛一阵微风就能将她吹熄。
冬竹婆婆看上去又苍老了不少,她叹了口气,沉默了半晌,道:“丫头,我有件事,一直瞒着你。”
“我这一辈子,只学会了如何制作魂偶,于是便做了一辈子的魂偶。我已经记不清自己曾经唤回了多少魂,如果连我都费尽心思也找不到的话,那多半是……魂飞魄散了。”
“我不敢告诉你,觉得你有个念想,总是好的,我怕我告诉了你,你连活下去的力气都没有了,这才一直瞒着你,可是事到如今,你我都逃不过一条死路,这些事情还是让你知道更好。”

“他,大概早就在当初护着你的时候,魂飞魄散了。”







第176章 尾声(三)
薛墨瓷明显没想到这种可能,身形一僵,看起来就快要昏过去,她喃喃道:“魂飞魄散……怎么会……”
她脸上满是泪水,哭得一塌糊涂。
“我不信,阿婆,事到如今你让我怎么相信……”

“她说的有道理。”陆怀渊在一旁沉声道,“如果仅仅是因为他同你有来往,罪不当诛,只消请他在宗门与你之间做一个选择就好,既然到了追杀你的这一步,想来矛盾已经激化到了就算是他退出宗门也无法解决的程度……或者他是将来的掌门继承人,对宗门十分重要,因此只有将你彻底歼灭才是最好的选择,既然如此,也不必留什么手了,他必然是知道这点,才会拼了命也要护着你。”
“我不知道……”薛墨瓷失魂落魄地跌坐了下来,“我不知道是这样……”
“如果是我,若真觉得所谓‘妖女’难以割舍,那什么名声也好,出身门第也好,都可以不要了。如果叛出宗门可以换得与心爱之人一世的长相守,那这道不修也罢。”陆怀渊道,“他既然带着你逃了,你却仍被追杀,想必不是他不肯放弃宗门,而是宗门不肯放弃他……他始终瞒着你,不肯告诉你他的真名,大抵也是因为如此,因为他并不是什么寻常的小弟子,而是一位对于他那宗门十分重要的人。”

“别说了!”薛墨瓷捂住耳朵,不肯再听陆怀渊讲一句话,“不要再说了!”
她为了一件根本不可能有结果的事,为了一个再也不能见到的人,豁出去了一切,搭上了无数的人命,事到如今,一切已经无法挽回,她借猰貐之力,硬是撕破了阴阳之隔——阴阳之间的裂缝会在猰貐剩下的力量完全消散之时自行愈合,可现在冥界之物正在试图趁机逃窜,即便有冬竹婆婆的援手,也支撑不了多久的。
沟通阴阳的阵法即便有猰貐之力的加持也需要提前布置,她虽提前在太湖周遭布下了防止外人打扰的禁制,却并不能持久。以她现在的状态,大概要不了多久,禁制就要自行破裂了。
如今太湖之上,只剩下他们几个人,老的老,弱的弱,昏迷的昏迷,几乎已经无力回天。等到禁制彻底破裂,幽冥之物进攻人间,而九州各地有能力收复他们的修道之人们,则正对此毫无察觉。

滔天大罪被她犯下,而她此时却束手无策。
“丫头……”冬竹婆婆跌跌撞撞来到她身边,蹲下扶着她,“魂偶们最多再撑一盏茶的时间,到时候……”
“不……不要……”薛墨瓷拼命地摇头。操控魂偶对冬竹婆婆的损耗并不小——她年纪大了,比不上那群年轻人耐折腾,这么来上一次已经足够冬竹婆婆扒一层皮了,她本身不愿意这样做的。
冬竹婆婆强行抚了抚她的背脊,试图安慰她:“我放下鲜血,强行激起那些游魂的力量,大约能多拦那些幽冥之物一刻,不知你我二人谁会先走,如果是老婆子我,大概没法继续护着你了……这裂缝,大概还能维持多久?”

裂缝是借猰貐的力量硬撕开的,九十八条魂魄薛墨瓷起初还难以维系,硬是从冬竹婆婆那里学了操控之法,两两相抵,力量消磨,并非机会全无——前提是陆怀渊肯配合。
只要在裂缝消逝之前这段时间,全力拦住那些幽冥之物就可以了。若说这里谁还尚有一战之力,那就是陆怀渊了。

薛墨瓷的目光游移到陆怀渊身上,不禁心生绝望。她知道陆怀渊恨她,千锋剑一事之后她就盯上了清云宗的这两个少年,对于他们来说,或许是这辈子最大的不幸了。
说到底,这一切都与他们无关,可他们却硬是被扯进了最中心的漩涡。薛墨瓷害死了陆怀渊的师父,又害他与师兄两地分隔,如今沈怀玉还在昏迷不醒,陆怀渊恨她还不及,又怎么会愿意帮她呢?

谁知陆怀渊平静地看了她片刻,道:“可以。”
薛墨瓷诧异地看着他。
陆怀渊有些留恋地看了一眼船舱,大约是有些不放心在昏迷之中的沈怀玉,道:“不是为了帮你,是为了天下人。”
他声音降低了半分,又补了一句:“……还有我的怀玉。”

薛墨瓷早已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冬竹婆婆也已经活够了这一辈子,他却不一样。
他原本应当无忧无愁地度过自己人生中最美好的这段年华,却被迫把所以应当经历的、不当经历的受了个遍,换个精神脆弱的,大概早就在这般压力下寻死去了,陆怀渊却一直撑着。
他不自觉地抿了下嘴唇,觉得自己大概也该“柳暗花明”了吧。

“我……”他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由于紧张而变得十分沙哑,于是慌忙清了下嗓子,“我虽然不认为自己有能与那些幽冥之物相抵的能力,却有其他的办法。”
“……什么办法?”薛墨瓷问。
“阵法。”陆怀渊道。

“行不通,”冬竹婆婆说,“这些幽冥之物不是好对付的,墨瓷用了九十八道男子的魂魄,尚且只能将它们勉强拦住,你一人能使出什么阵法?”
“只需要将它们压制至猰貐的力量彻底消散就可以了吧,”陆怀渊道,“或许可以试试。”

他一抬手,手上出现一团温暖的光团,道:“这是清云宗的传承。传承之中,有诸位先贤遗留下的力量,我现在是宗主,可以调用。”
冬竹婆婆无比震惊:“你不管宗门了?”
“当然不是这个意思,”陆怀渊道,“我要布下一个阵法。这阵法不同于常见的剑阵,而是用‘言’的力量结成的。只要在对应的方位写下应当写的‘言’即可生效,消耗的功力很少,只是由于实在太过复杂晦涩,其实并不比结剑阵轻松。”

“这是上古流传下来的阵法……你怎么……”冬竹婆婆喃喃道,“清云宗……当真可怕……”
陆怀渊勉强笑了笑:“我既然继承了宗主的位置,总不能平白享受了‘传承’带来的好处,总归是要为清云宗做些什么的。护山禁制破后,我为了修复它曾仔细钻研过护山禁制究竟为何物,结果竟然真让我误打误撞找到了源头。”
“这阵法不过是其中一层,我研习了一段时间,只能算是草草入了个门。”陆怀渊又道,“眼下只有这一条路了,只好试试看。一人之力写下这些古文字并不轻松,我需要借助传承之力来帮我。在我布阵这段时间内,还请二位来替我争取些时间。”

没时间给她们犹豫了,薛墨瓷和冬竹婆婆相视一下,点了点头。两人互相搀扶着站起来,冬竹婆婆从自己那梳得整整齐齐的白发上抽下了一支簪子,用其中暗藏的一根小针刺破了指尖。
她用那带血的指尖在空中凭空写下一道咒令,再一点,血色的咒令化为齑粉消散开来。原本在裂缝处的游魂们一时间仿佛被刺激到一般,精神了几分,生龙活虎地向着那裂缝之中不断试图向外逃窜的幽冥之物攻去。
陆怀渊瞥了眼空中的情况,从鞘中抽出了佩剑,用手指抚摸了下剑柄处歪歪扭扭的“怀玉”二字,又瞄了眼船舱,这才开始做事。

先前浮在他面前的“传承”散发着温暖的白光,陆怀渊心念一动,牵引着那“传承”落在他剑上。“传承”轻飘飘的,落在他剑身上,如同落下的一片雪——一瞬之间,陆怀渊手中的剑光芒大盛,整个剑都带着那种温和的力量。
带着“传承”之力的剑剑尖朝下悬在湖面上,陆怀渊神情严肃,用心念牵着那剑飞了出去,在湖面上以这只小船为中心,划下一个巨大的圆形,紧接着便从外围开始,一行行地在空中留下一些泛着淡淡金光的晦涩文字。

这阵法原本应当用笔来写的,可眼下并不方便,陆怀渊也是突发奇想,想到了以剑替笔来书写。这阵法如此复杂,如果仅靠他一人之力用笔书写,怕是要不眠不休地写上两个月,有了传承之力的帮助,时间就可以大大缩短了。
陆怀渊的佩剑围绕着他们一圈圈地旋转,淡金色的文字也在一行行地书成。他额头冒出了细汗,精神全神贯注——只要有一个字符写错,阵法都不能发挥它原本的作用,眼下他并无时间和精力将如此复杂的阵法再书写第二次,因此决不能出现任何差池。

冬竹婆婆面色惨白,薛墨瓷更好不到哪里去。她们已经全无再战之力,两人望着空中那些还在不断进行攻击的游魂,又看了下正在认真书写阵法的陆怀渊,只能默默地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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