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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略了过去。
书怀也不是傻子,他知道那条青龙在找自己,索性和墨昀一起绕了远路,从另一个方向冒头。这下他们五个的位置分布就很微妙,风仪和晚烛与东海龙王在一处,百步开外则是长清跟那条白蛇,而书怀拖着小妖王于长清背后现身,中间又隔了几十步远,硬生生和海面中央的青龙拉开了不短的距离。
一见书怀出现在视野之内,东海龙王就像被疯狗传染了一般,立即抛下了风仪,转头扎进水底,飞快地向书怀这边游来,然而他刚到半路,就被自己的亲儿子拦下,一大一小两条青龙眨眼间扭打成一团。
趁着青龙父子打得正欢,书怀挥剑朝白蛇刺去,想赶在龙王脱身以前先把这个麻烦解决掉。白蛇一不留神,尾巴竟被他斩断了一小截,登时痛得翻滚起来,不敢再往海中逃逸,唯恐海水中的盐渗入伤口。黑龙抖了抖长须,抬起巨爪往白蛇头顶按了下去,可这条蛇毕竟没有受重伤,从龙爪之下逃脱的力气还是有的,长清抓了个空,爪子落在海面上,溅起好大的水花。
纵然一击未中,前景也容许乐观,书怀追在白蛇尾巴后面,没过多久又给它添了几道新伤。那些淌血的剑痕刻在白蛇身上,一道比一道拉得长,一道比一道刺得深,白蛇在剧痛之下无法维持巨大的体型,它又缩回了原本的大小,开始往陆上逃窜。
这边离陆地很远,一眼望去只能看到碧波浩渺,但白蛇仿佛能够准确无误地找到方向,只闷着头往前冲。黑龙早已被它的挑衅激怒,哪肯放它离开,见它想要逃跑,立刻大吼着拦在它前方,誓要将它困死在这片海上。
白蛇心知逃脱无望,眼神霎时间凶恶起来,看样子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它和它的主人同样狡诈,从来不会挑难啃的骨头去啃,长清体型庞大,它不是很敢招惹,便回身张大嘴去咬书怀。
“当心。”始终未曾出手的墨昀咳了一声,将书怀护到背后,半空中突然出现一张大网,把白蛇包在里面。可这次那张网没能束缚它多久,书怀眼睁睁看着墨昀吐出一口血来,紧接着白蛇挣脱了禁锢,尖牙距他们仅有咫尺之遥。
黑龙仰天长啸,一口衔住了白蛇的身躯,用蛮力将它扯到一边。书怀手忙脚乱,又是担忧墨昀,又想尽快弄死这条蛇,而墨昀摆了摆手,叫他先别管自己,他只好伸手拭去对方嘴角残余的血痕,再转头去收拾那条讨厌的东西。
风仪正在海面另一边与龙王打斗,他生性还是好战的,一旦遇到强敌,就会越打越来劲,龙王没想到他这样难缠,竟也被他拖住,无法分心留意书怀的动向。有了风仪的协助,东海太子逐渐占了上风,居然把父亲给压了一头,而晚烛依旧帮不上忙,顶多是瞄着水柱落回海中的时候迅速抛出一两个火球,给东海龙王添堵。
桃木剑的奥秘此刻还不能让风仪知道,长清也明白这一点,于是他猛地一摆头,将那条蛇甩飞出去,旋即游走到书怀背后,以庞大的身躯遮挡住风仪的视线。人仙似有所觉,抬眼望去却只能看见乌黑的龙脊,书怀抓住这个绝佳的机会,一剑洞穿白蛇的头颅,无数根黑色的树枝从剑中爬出来,像是数不清的鬼手,转眼就把白蛇拖进了死灵之境。
猛然间长清又意识到了另外一点,他回头看向灯灵,不知怎的,后者领会了他的意思。一只火鸟从长明灯内振翅飞出,穿越了苍茫大海,掠过那两条仍在缠斗不休的青龙,它自长清头顶飞过,又向下俯冲,在半空爆开了一朵耀眼的花。风仪收回视线,专心致志地攻击东海龙王,他相信那条白蛇已经在晚烛的烈焰当中化成了灰,连一小块骨骼都不会剩下。
东海龙王像是不耐烦了,他长尾一扫将儿子打落水中,继而扬起硕大的头颅到处张望。风仪蹙起眉,不禁怀疑他还有帮手,刚想提醒书怀留心,却突然感受到一阵熟悉的灵气出现在不远处。
尖利的冰锥凭空出现,刺向墨昀后心,长清不假思索,低头将它们撞开,而就在下一瞬,从相反的方向涌来势头强劲的灵力,黑龙未尝防备,竟被它打飞出去。天神的面孔出现在墨昀眼前,雪亮的长刀反射着日光,晚烛惊叫一声,刚想过去把墨昀拉走,却看到书怀出现在他身前,硬是替他挡下了那把刀。
存雪也没有料到这种变数,顿时也愣了一下,但他反应极快,反手又是一掌将墨昀推得更远。小妖王本就被东海龙君打伤,此刻有些脱力,眼看就要躲不过下一波冰锥,风仪情急之下,一边问候着存雪的大爷以及二大爷,一边手握长剑穿过水柱赶赴墨昀身旁,拉着他的衣袖将他拽到了安全地带。
书怀抓紧桃木剑,就着当前的姿势把剑锋向前一送,狠狠地刺进了存雪的身躯。这回天神没有搞出一个傀儡来替代自己,他被书怀刺中,登时闷哼一声,手上的力道也轻了些,然而还是未曾松开刀柄。
“够狠。”存雪咳出一口血,握住长刀把它旋转着捅得更深。书怀不肯露怯,咬着牙不曾出声,手下却用了八分力气,几乎将存雪扎个对穿。他们两个仿佛在比拼谁更心狠手辣、谁更会忍,晚烛将这情形尽收眼底,觉得自己腹部也开始一抽一抽地疼。
这算是自杀式袭击?黑龙好不容易才从水底再次冒头,就目睹此等鲜血横流的惨状,被吓得呆在了原地。
那边两条青龙还在厮打,晚烛忙不迭避开那些翻涌的浪花,往更高处升去。这对父子完全不像父子,反倒像积怨已久的仇敌,已然到了不死不休的程度,不过他们这样打着也好,东海太子拖住了亲爹,书怀那边的压力肯定要减轻不少。
只是年轻的龙神到底经验不足,一旦缺了风仪的帮助,他就难以克制龙王。晚烛见势不妙,慌忙向人仙身旁飞去,叫他赶快过去拦着那条恶龙,且由自己来看护墨昀。
墨昀眼看着书怀负伤,当即心绪大乱,又咳出几口血来。他一时还不太能动,晚烛去托他的手臂,无意中碰触到他的指尖,发觉所及之处一片寒凉。这整个人仿佛一个会呼吸的大冰块,她情不自禁地抖了抖,颤声问道:“你可还好?”
“还好。”墨昀挣开她的手,一双眼死死盯着书怀,“我先过去。”
“去什么去!”灯灵被吓得魂飞魄散,赶快把他拉住,长清见他要乱跑,便抖了抖龙须,悄摸摸地从海里钻出来,化回人形与晚烛合力将他拖走。墨昀犹不甘心,但此时他尚不能动,只好任由他们摆布。
“这小子倒是关心你。”存雪越过书怀肩头,去看那边被七手八脚带走的小妖王。墨昀察觉到他的视线,立刻狠狠地剜了他一眼,看那模样,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才能解了心头之恨。
书怀痛得脸色发白,却仍然嗤笑道:“你也真是闲着没事干,为何总盯着我们?”
存雪眨了眨眼:“人怕出名猪怕壮——”
他后半句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书怀打断:“你都这么壮了,怎的一点儿也不害怕?”
“这张嘴也真是厉害。”存雪怒极反笑,又在刀柄上重重推了一把,书怀猛地一闭眼,突然被一只手抚上面颊。天神描摹着他的唇角,发出一声轻叹。
远远望见存雪的动作,长清便知大事不妙。果不其然,墨昀深深吸了口气,掌中赫然出现一把长刀,竟是挣脱了他们的手,朝着那边奔了过去。几乎是一瞬间,他就到了存雪跟前,天神连忙抽刀退却,然而墨昀不知是从哪里来的力气,接着他身上的剑伤又给了他一刀。
杀父之仇,夺妻之恨——无怪乎墨昀如此。他那一击用尽了全身气力,饶是存雪也被他打得喷出一口鲜血。天神抹了抹嘴角,转眼间消失在空中,想来是伤得重了,此刻须得回到天宫休养。
东海龙王见存雪消失不见,也没了再和风仪打下去的兴致,后者只感到眼前一花,青色的影子便只剩下一个,龙王连龙宫也不要了,一路逃出了东海地界。
他若离开东海,他那大儿子就成了新的龙王,较小的青龙化回人形,脸上却看不出有多少欢喜神色。青龙太子瞟了风仪一眼,似乎想对他道声谢,但直到最后也没讲话,大约是拉不下脸。
风仪也不缺他那一声谢,见他没别的废话要说,就收了佩剑往岸边行去。到现在东海的事也算结束了,不知书怀还有没有命来安排下一步的行动。
灵气是个好东西,书怀就是仗着有它在,才敢和存雪硬碰硬,然而和上次一样,此刻两股不同的灵气在他体内又打起了架,谁也不肯让谁。但就算是处在如此困境,书怀亦能忍耐,风仪看他满脸煞白,却还能正常行走,不免有些吃惊。他能有如此毅力,要真和存雪那样僵持下去,谁胜谁负还说不定。
伤处不断愈合又开裂,书怀吊着一口气找到冥府大门,把门叩开之后就再也没了任何动作,墨昀和长清在旁扶了他一把,总算是把他带回了冥府。他们才刚回来,冥君就叫鬼使过来看看书怀断没断气,书怀躺在床上听见这句,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冥君嘴硬心软,表达关心的方式也很奇特,书怀早就习以为常,但风仪觉得新奇,与此同时,他还很好奇书怀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人体遭受那样的重创,就算灵气充盈,也不可能修复得如此之快,除非书怀本来就不是人,或者和某种非人之物建立了特殊的联系。
八百年前冥府闹出的那场大乱子,风仪时至今日都还记得,能够闯入冥府的凡人,自始至终仅有书怀一个。他生在人间,有父有母,后来冥君补写了生死簿,他们一家的名字也全部写在凡人那一列——虽然生卒年月都没能补充上,前世来生也皆成了空白,不过他确确实实还被放在凡人的分类。冥君一向公正,绝不会出于偏私而篡改生死簿,这对他而言也毫无用处,更别说当年生死簿修整完毕之后,还曾送到天宫给天帝过目。
自打慕华把佩剑赠予一名凡人少年,风仪就对书怀提起了十二分的兴趣,可以说他是看着对方从少年走到如今,然而他看了这么久,从来没有发现过异状,从头到脚,从身到心,这家伙不折不扣就是个凡人。
真要从书怀身上找个特殊的地方出来,最突出的恐怕还是那把剑。
风仪的眼睛眯了起来,如果他没记错,一切转变都是从书怀得到天帝之剑的那一刻开始的。人仙抬头一瞥,见书怀卧在床上闭目养神,未曾注意到自己,便悄悄退后一步,转身去碰桌上放着的桃木,想要看看它到底有何神通。
指尖刚刚触及剑身,就被一只手推开,墨昀将桃木剑拿走,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似乎在叫他不要乱摸乱碰。风仪哼了一声,将手缩了回去,他这次确实没有想抢走书怀的佩剑,可是从墨昀的神情来看,似乎是把他当成了偷剑的贼。
误会就误会了,风仪倒是不介意,他也知道书怀有事瞒着他,毕竟他们两个只是暂时处在同一阵营,回头合作结束,谁也不会对谁手下留情,彼此之间有所防备是难免的。就像书怀不让他碰桃木剑一样,那块玉盘中暗藏的玄机,他亦不可能告知对方。为自己留个退路,为敌人设个陷阱,只要头脑正常,几乎所有人都选择这样做。
“又是谁来了?”鬼使正絮絮叨叨地教训着书怀,突然止了话音,扭头往门外望去,口中喃喃自语。墨昀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