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过,季言他大概没有想明白,他现在活着跟死了没有什么两样,反正都是活死人,死活人什么的,跟死了也差不多了,只是思想觉悟还没有陈艺那么高,所谓尸体如衣服,他还没有体会出来。
陈艺看着季言痛苦纠结的样子,摇摇头,知道这孩子大概是放不下,突然,他的视线落在了李远之手腕上的那串珠子上,眉心一跳,说:“远之,你手上那串珠子……”
李远之一听,就知道他家小叔估计还没来得及把年前发生的事情告诉陈艺,沉默了两秒,他把除夕前一夜发生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陈艺听后,没有说话,倒是季言的脸色变了几变,他已经好多天没有见过玉藻前了,没想到她是被人割了尾巴,损了道行,不能化成人形了。
这事怪不得……一想到让玉藻前失去一条尾巴的人是白乙,季言的身体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对白乙的认识又升了一个层次。
说起来,自己之前,不,应该是罗琅和焉拓老贼联手,在流觞花苑,想要抓住白乙的魂魄,后面的事他虽然没有当场看到,但后来白乙能安然出来,还重伤了焉拓,可见其真的是个厉害的人物。
想到这里,季言心思如电,犹豫了一会儿,说:“有一件事,不知道你们知不知道的,玉藻前曾跟我说过,那块七宝如意石是她的东西。”
“她的东西?”沈煜闻言,嗤笑了一声,说:“这狐狸精真够厚颜无耻的,居然也打如意石的主意。”
季言意味不明的看了沈煜一眼,说:“玉藻前说,七宝如意石是她当年去印度的时候带过去的,后来她离开印度,并没有带走那块石头。”
说着,季言停顿了一下,不动声色的观察了一下众人的表情,见他们脸色严肃,知道是上心了,才又继续说:“玉藻前做摩竭佗国斑太子的王妃华阳天的时候,是公元前400至500年前,至于后面出土如意石的阿旃陀石窟,是修于公元前1世纪,所以,在时间这一点上,玉藻前至少没有在石窟修建后去印度,她这个说法有很大的可信度的。”
沈煜凝眉想了一会儿,问:“既然说如意石是她的,那她怎么没跟罗琅抢的?”
季言闻言,轻轻的咳嗽了一声,说:“这个……她大概还不知道如意石就在罗琅的身上,上次,你们在医院门口看到我和玉藻前在一起,其实那个时候,她是在试探我。你们也知道,我变成瘟鬼之后,若不是靠着罗琅偷来的如意石,大概早就不成人形了,所以,我并没有告诉她如意石在在我,嗯,在罗琅的身上。”
季言的话音刚落,陈艺突然接口,道:“说起来,我前天还看见玉藻前和人打架来着,当时我看她只剩八条尾巴,还以为眼花,看错了。”
李远之心头一跳,问:“怎么回事?”
陈艺端着一张稚嫩的脸,做出老成的表情,说:“前天晚上,我在城西那边寻找新尸体,不巧撞见玉藻前和一个鬼打架,两人打得惊天动地,我当时用的那具尸体已经两天了,上去也是当炮灰,所以,我藏在暗处看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城西?”季言面色变了变,急问:“你在城西哪里看到他们的?”
陈艺惊讶的看了他一眼,说:“在城西的西山墓地那边。”
季言一听这话,立刻肯定了心中的猜想,说:“我想,玉藻前应该已经知道如意石在罗琅的身上了,我前天就是从西山墓地那边逃出来的,你看到的那个鬼应该就是罗琅。”
“是吗?”陈艺摸着下巴,皱眉,想了一会儿,说:“若是这样,那玉藻前大概是真的想要夺回如意石的,她失了一条尾巴,不能化成人形,若是能得到如意石,那就能省去百年修炼等待之苦,这是她恢复人形最快的捷径。”
众人一听这话,脸色都有些凝重,玉藻前本来就不是一个好妖怪,之前被白乙收拾一通,丢了一条尾巴,后来又没有听说有人被挖心而死,以为她受到教训,夹起剩下的八条尾巴,低调做人了。
现在,这老妖婆不杀人,倒是想要更快的办法恢复人形,看来,还真是个不安分的主。
李远之垂眉敛目,脑子里纠结着各种信息,玉藻前、如意石、罗琅……以前不相干的人和事,现在突然串到一起,有关如意石的事情似乎已经真相大白,但李远之却不这么认为,至少不会这么简单。
就说那块七宝如意石,季言说,那块石头能生死人肉白骨,若真是这样,怎么这么多年都没人去抢?
说起来,这石头生死人肉白骨的功能可比唐僧肉强多了,唐僧肉也只是吃了能长生不老,就已经有那么多妖怪垂涎惦记,不惜威胁、恐吓、绑架、色诱、打劫……那些妖魔鬼怪几乎到了无所不用其极地步。
倒是这如意石,几千年下来了,居然能安安稳稳的,直到到C市展览的时候才被人盯上,这怎么都说不通啊……
李远之沉默的想了一会儿,没想出个所以然,一抬头,却见陈艺正皱着一双眉头,盯着他手腕上珠子看,忙问:“陈叔,这珠子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白乙当初把珠子缠在他手腕上是为了给他救命,也没说这珠子有何特殊的,只是这珠子是用九尾狐的一条尾巴做的,一条尾巴,百年灵力,想来也不是什么凡品。
第84章 沈煜的怒气
陈艺摸了摸口袋;掏出一根烟点上;幸亏所有人都知道他这七八岁的身体里有个一个六七十岁的灵魂;不然谁看见一个七八岁的小孩抽烟,都忍不住想要抽他一顿。
陈艺咬着烟头;猛吸了一口;缓缓吐出一口烟;烟雾缭绕间摆出一副沧桑的表情;扯着嘴角,看着李远之,怪异的笑了一下;说:“用一百年的灵力做成珠子,串成手链;真够大手笔。不过,白乙有没有告诉你,这串珠子戴在你身上也是个大祸害?”
祸害?怎么可能?白乙会害他?
李远之心脏砰砰直跳,一瞬间竟有些慌乱,白乙想要害他这事,理智上李远之是相信的,但这么长时间相处下来,情感上,又让他下意识想要否认。
一旁的沈煜也不相信白乙想要害李远之,见他手指捏着珠子,脸色越来越白,忙说:“陈叔,你是不是看错了,没有这珠子,远之当初可是要被玉藻前害死了。”
“就是。”安倍音弥也忙点头,力撑白乙,想了想,他又说:“当时,远之咳了好多血出来,要不是这珠子,恐怕早撑不下去了,再说了,白乙救了远之,怎么回头又要害他呢?”
陈艺见他们争相帮白乙脱罪,心里怪异,暗想,这白乙到底给这两个小子灌了什么迷魂汤,竟让他们这么护着他?
说起来,到目前为止,他连白乙的真面目都没有见过,难不成是个美人?所以才把这几个小崽子给迷得团团转?
陈艺用细短的手指,熟练地夹着烟,皱着眉头,又吸了两口,才慢悠悠地说:“这珠子是百年灵力化成的,对于妖魔鬼怪来说,是不可多得的宝物,只是你……嗯,是个普通人,戴着这么个东西,少不了要被不干净的东西盯上。”
李远之嘴巴张了张,刚想说话,就被陈艺挥手打断了,说:“不过,听你刚才的描述,也不能否认,白乙用这珠子救你性命的初衷是好的。”
沈煜一听这话,比李远之还激动,急急地说:“就是,我就知道白乙不会害远之的,再说,若是有不干净的东西盯上远之,白乙绝对是不会放过的,那下场绝对比玉藻前还惨。”
李远之垂着眉头,看着手腕上的珠子,想到前几天在西山墓地发生的事情,那些突然咆哮围上来的鬼魂,大概应该是因为这串珠子的缘故了。
不过,白乙把他从玉藻前的手中救过来这事是事实,谁也不能否认,想到这里,李远之暗暗呼出一口堵在胸口的气,说:“我觉得白乙应该不会害我。”
陈艺听了这话,脸上露出了然的神情,手指屈起,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膝盖,说:“既然你这么相信他,那我就不多说了。不过,这珠子……嗯,刚才说到季小子的问题,若是能有一颗这样的灵力珠,他体内的尸腐鬼气应该能克制住。”
季言一听这话,立刻激动起来,转头,眼神恳切地看向李远之,“远之……”
他张了张口,滚在舌尖的话终是没能说出口,脸色也随之黯淡下来,季言知道自己和李远之的交情不深,甚至算不上好,贸然开口索要东西,最重要的是这珠子还是白乙送给李远之救命的东西,他想,李远之应该不会答应的。
沈煜把季言的反应看在眼里,嗤笑了一声,语带讽刺地说:“呦,季言,原来你还是有点脸皮的,我还以为你会像昨晚一样,死皮赖脸地摇尾乞怜呢。”
季言低下了头,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握成拳,默默地苦笑了一声,有点脸皮?
呵呵……他已经没有脸皮了,岂止没有脸皮,根本就是连皮都没有了,自从变成瘟鬼之后,他一直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日日痛不欲生。
对于活在阳光下的沈煜,他既羡慕又嫉妒,同时又庆幸,变成鬼的不是沈煜,而是他。如今他为了活下去,抛弃尊严,摇尾乞怜又算什么呢,总比死了强……
想到这里,季言扑通一声跪在了李远之的面前,低头伏地,沉默不言,李远之被他突如其来举动吓了一跳,差点没一脚踢翻他,惊声叫道:“季言,你……”
沈煜冷冷的看着季言几乎贴到地上的脊背,他想过季言会恼羞成怒,会破口大骂,会愤而离开,却没想过他竟然如此干净利落,真真是白瞎了他一双狗眼。
“你先起来吧。”李远之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他长这么大还从未被人跪过,所谓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祖宗,如今季言为了活命,竟然对他下跪,说起来,再高傲的人在生死面前,尊严什么的都是渣。
当初,白乙想要杀他的时候,他也求饶过,这种生死之事,说起来,没有经历过的人,是不能感同身受的,至于那些什么宁死不屈,什么宁可站着死,不可跪着生……全他妈的是鬼话,哪个人活得好好的,想死的?
季言现在死不了,杀也杀不得,既然昨晚已经救了他,也不能任他身体里尸腐鬼气泛滥成灾,祸害他人,当然不仅人,还有鸡鸭鱼猪,若一颗珠子能救人,其实救的也不仅仅是季言,李远之自然愿意替白乙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
他抬手,解下手腕上手链,取下一颗青碧玉珠递给季言,季言抬起头,面色苍白,伸手接过,低声说:“谢谢!”
沈煜看着,突然有些愤怒,莫名见不得季言好,似笑非笑地说:“谢就不用了,为奴十二年吧。”
季言闻言,愣了两秒,一张画皮的脸遮住了他心底翻涌的情绪,他站起身,不动声色地说:“若是你想,我自然愿意。”
季言说这话的时候,是面对着李远之的,但眼神却是看向沈煜,一直没说话的安倍音弥在一旁看得头发都竖起来了,心里暗想,这季言真他妈的是个人才,瞧瞧,这诚恳的表情,真挚的眼神,看得人心都要化了。
当然,沈煜并没有被他看化了,相反,听了季言的话,心底的怒火倒是更甚,很想把季言拖到角落里揍一顿,一张脸都气得扭曲变形了,中气十足地暴喝:“滚!”
季言对他的怒火不以为意,小心地把珠子收起来,坐回身后的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