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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夜白见他耳尖微红,一脸的纠结不已,眼中划过一丝清浅的笑意,语气却是一派冷淡疏离:“你不喜欢我?”
“当然不是。”他脱口而出。
“哦?那就是喜欢了?品味倒是不错。”非夜白薄唇一勾,突然笑了,“既然你亲口表白,那我便应下了。”
“……?”
☆、天雪阁
容谴这日晨起,外头进来一位管事打扮的人。
“在下王宫总管德顺,见过容遣公子。”德顺挤着一脸谄媚的笑,恭恭敬敬的向倚在塌上的容遣行礼,“公子,这些是您的例银。”
“例银?”容遣放下手中的书册,抬眸看他,有些茫然。这几日一波接一波的人马前来拜访,着实让他有些头大。
德顺提醒道:“公子您贵人多忘事,前些年尊上给您挂了个王宫一品都尉的职位,让您统领十大魔将。”
容遣仔细回想了一番,这才想起当真有这么一回事。
他初来魔界之时劈坏了非夜白的玉石地板,欠下了一千万两白银的债,非夜白许了个他一个什么职位,以供他还清债务。后来他同非夜白上了战场,又染了病,在太祀老君那治好了后,便潜心修行不问世事。
他当这事儿就不了了之了,谁知这职位至今还挂着呢!之前廖青冥主前来闹事之时,便提起过他并无职务,他那会儿倒是并未想起自己还顶着这一品都尉的名号。
德顺察言观色的本领极强,一看这位公子恍然的模样,便知这位是想起来了,于是紧接着道:“这些年您虽未领过这俸禄,尊上却是很上心的替您存起来了,您且过目。扣除您当初欠下的一千万两白银,这是余下的一亿五千万两,君上吩咐都换成十万一张的银票,总计一千五百张,小的都给您送来了。”
说着,德顺从一旁侍女手中接过一只精致的玉匣递上,里头齐整的摆放着一叠叠银票,看的容遣有些个愣神儿。
“你们这当差,都是何人查勤?”容遣不自在的轻咳一声,要知道这几百年来他哪怕半天都未去过,这突如其来的大馅饼砸的他有些晕晕乎乎的。
德顺恭顺的回禀道:“一品都尉皆由尊上亲自统帅。”
容遣有些哭笑不得,非夜白怕是给他算了个全勤,才会攒下如此多的俸禄。
“无功不受禄,这些银票我收不得。”说着,他又将匣子递了回去。
谁知德顺退至一旁,并不收这匣子,却压低声与他说:“公子,尊上说了,这些您无论如何都得收下,近日有件十分棘手的事情,还望您鼎力相助。尊上这几日不在魔宫,回头得空了会与您细说。”
容遣想了想,能让非夜白觉得棘手的事定是不一般,索性也不再推辞,向德顺道了谢,便收下了。
“不曾想魔界的待遇当真不错。”容遣支着下巴盯着桌上的一笔巨款,由衷感叹道。
当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想他从前劳心劳力,每年耗费修行得来的七成仙力护住仙界的四方结界,仙家进贡些上品的灵药,他还当个宝似的傻乎乎的乐呵许久,竟是被人充作壮丁却不自知。
再瞧瞧人家魔界的待遇,当真是比仙界翻了几倍不止,就冲他这一品都尉二十万两的年俸,能买一箩筐的上品丹药!
这仔细一算,他便有些气不打一处来,想他浪费在那些劳什子结界上的仙力,都够他飞升上神了!
将玉匣收纳进随身的乾坤囊中,容遣心中涌上一股积郁之气,面色不善的甩袖而出。看到前院鱼贯而入的工匠,正井井有条的修葺着院落,他这才想起那枚化形石将非夜白这前院大大小小的物件砸了个粉碎。
“容遣公子。”一众工匠见到他,皆放下手中的活儿,友善的朝他行礼。
“辛苦各位了。”容遣挂上一丝完美的笑容,怎么说也不能拿这些人撒火不是。
“奴婢见过容遣公子。”一众侍女手捧雪白纱幔翩翩走来,娇笑着朝他点头。
“这些幔帐是作何用的?”他记得魔界以黑色为尊,这寝宫各处应当以大气庄严的黑色布景为主。
为首的一名侍女回道:“启禀公子,尊上说您不喜暗沉的色调,便寻了这些雪纱幔,命奴婢们布置起来。”
他微微一愣。
一位管事快步上前,满脸歉意道:“公子,尊上吩咐了,这前后大大小小的院落皆要重新翻修,您要是觉得吵闹烦闷,可以去后山天雪阁,那儿的梨花正值花开,可好看了。”
“多谢。”
天雪阁前,月光倾洒下皎白的银光,远处一片云雾朦胧,似千丈云锦一般的梨花漫天铺去,洁白而静谧,悠悠如落雪,在魔界极黑之夜中如同一条银白的天河蜿蜒而上,直达天际。
他走近细看,这才看清这数万株梨树竟是生长在那些云雾之中。
“坤山之石!”他惊叹一声,这些云雾仙气浓郁充盈,丝毫不亚于仙界上仙修炼之处。要知道上仙修炼不似那些凡仙,需要靠着地上的灵脉,而是在修炼之地埋下一枚坤山石,便能保一年修炼无虞。
仙界每年产出的坤山石极为有限,皆是严格依照上仙阶位来发放,是断不会流落他处的。
坤山石一旦种下便不可取出,此处的坤山石定从那些上仙手中强抢过来的,若是要供养天雪阁这千里之地,少说也得两枚。
容遣摇了摇头,扶额长叹,心说这位魔皇为何如此钟爱这些打劫的勾当。看这石头有些的年份了,也不知是哪几个倒霉鬼撞上了非夜白这尊煞神。
“可还喜欢?这是本皇送你的贺礼。”低沉而熟悉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不过稍微愣神的功夫,一个臂弯从身后环上他。
容谴猛然转身,撞入一个坚实的胸膛,美丽的瞳眸中染上一丝惊诧,“非夜白?你这几日不是外出了么?”
非夜白顺势将他拥入怀里,低声道:“事情了了,便想回来看你。”
容谴这才注意到非夜白似是风尘仆仆赶回来的,月光轻洒在他的脸庞上,面上有些苍白的倦意,气色很不好,眼中还泛着轻微的血丝。
这是第一次见到非夜白如此疲惫不堪的模样。
他张了张嘴,却发觉喉咙有些干涩:“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自从我化形之后,你便怪怪的,莫不是不喜我这副样子。”
非夜白轻叹一声:“莫要胡思乱想,不论你什么模样,本皇都是喜欢的。”
容谴抿着嘴唇,清澈的眸子仔细凝视着非夜白:“当真?”
“当真。”非夜白揉了揉他的脑袋,眼中划过一抹无奈。
别说是换了一幅模样,就算是彻底忘了他,只要还在他身边,他便心满意足了。
听罢,少年白净的脸庞上绽放出温煦灿烂的笑容:“那我便放心了。”
他在魔界可就跟非夜白最熟络,若是非夜白不愿搭理他了,他成日不得闷死。
“话说,你将坤山石埋在地下,是为了养活这些雪盏白梨?”
非夜白点头:“这品种的梨花在仙界也极难养活,若是不依靠坤山石,在魔界活不过一日。”
容谴从前听过,雪盏白梨是及珍贵的品种,花朵硕大饱满,洁白如雪,十分的好看。
“只是,你在魔界种下仙界的坤山石,可会引来非议?”
非夜白眼中划过一丝笑意:“你这是,在担心本皇?”
容遣有些担忧的看他:“这是自然。其实,我化形不过是件小事,你大可不必为了我花如此大手笔,少不得要惹得议论纷纷,着实给你添麻烦了。”
“你大可不必担忧。本皇抢了仙界的东西,他们拍手称快还来不及,如何会因此不满。”
他这才放下一颗心。
二人在园中寻了处地方,双双席地而坐,非夜白跟变戏法一般从袖中拿出一只漆黑的酒壶,晃了晃瓶身道:“可会喝酒?”
容遣双眼一亮:“不会,不过我看那些神仙们都喜欢随身揣着这东西,想必是极好的。”
非夜白倚在树下,冲他一挑眉:“仙界的酒寡淡无味,远不如我魔界的酒。此酒名为十步断肠,甘醇浓郁,堪为极品。”
说着,非夜白拎起酒壶递到他跟前,示意他尝尝。
容遣将沉甸甸的酒壶捧至跟前,细细一嗅却皱了皱鼻子:“好奇特的味道。”
说完,他仰头灌下一大口,霎时之间一股极烈的味道充斥了他的口鼻,惊的他直接呛了出来,眼眶中泛起了点点泪花:“咳咳……”
非夜白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酒可不是像你那样喝的。”
容谴睁大双眸,眼睁睁的看着非夜白姿态优雅的拿出两只精致小巧的酒杯,从他手中顺过酒壶斟酒。
容谴:“……”所以说既然有酒杯为何先把壶给他!
非夜白意味深长地看他:“你可知,这酒为何叫十步断肠?”
他摇头。
“常人喝了此酒,十步之内,便会一醉不醒。”非夜白顿了顿,眼中笑意渐深,“而你,更是极为罕见的,一杯倒。”
少年应声而倒,脸颊微泛潮红,竟已然醉了。
一双修长漂亮的手从身后一把托住他,动作从容慵懒,似是早有准备。
“果然,真是一点都没变。”性感地声音轻叹道。
一枚雪白的花瓣幽幽落在少年俊美白皙的面庞上,少年半眯着双眸,眼底一片迷蒙,如同浸染了亮晶晶的水色,眸光潋滟,又漂亮又……诱人。
“非夜白……我有点渴呐……” 容谴直觉嗓子有些灼热的干涩,下意识的舔了舔嘴角,薄唇润上一层淡淡的水光。
非夜白眸色越来越深,嘴唇也紧紧抿住,极力忍耐着什么。
然而下一刻,却再也忍受不住地吻了上去,一抹甜腻如蜜糖般的莲香霎时盈满了他的唇齿——
☆、一纸婚书
夜色微凉,风起梨花落如雪。
少年半眯着双眸; 神色迷蒙地看着他,那红肿不堪却饱含水色的唇瓣落在男人的眼中,美好而诱惑。
“喜欢么?”
沙哑性感的声线紧紧贴在少年耳畔,炙热滚烫的气息喷洒而下,少年浑身一颤,隐隐升起微弱的酥麻之意。
少年微微扬起头,男人眼中宠溺的笑意让他已然醉了。
过了片刻,少年歪着头,伸手推了推非夜白的脸,说:“不喜欢。”
非夜白勾唇一笑,带着一丝蛊惑:“为何不喜欢?”
“憋的慌……不舒服。”少年皱了皱眉,一直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小声抗议道。
非夜白凑近他,呼吸一下一下的打在他的脸上。
他觉着脸上痒痒的,却没有躲开。
“那这样呢?”非夜白啄了啄他的唇珠,轻轻贴上便立马分开。
少年直愣愣的看着他,伸出舌尖舔了舔被吻过的地方。
“不讨厌。”
非夜白呼吸沉了几分。
看来是之前亲的时间太久了,少年喘不过气,便不乐意了。
并不是不喜欢。
那就是喜欢的。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非夜白对着歪在他怀里毫无防备的少年,狠狠吻了上去——
过了许久,少年瘫倒在非夜白怀里轻微的喘着气,微微张开唇:“非夜白……你是不是在欺负我?”
少年水润的眸子氤氲上一层迷茫的雾气。
“若是我在欺负你,你当如何?”
“我……”
“嗯?”
少年歪头想了片刻,姣好的眉眼蓦地弯了弯道:“那我便欺负回来。”
男人错愕了一刹,随后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