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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夜白双腿交叠,往椅背上一靠,偏过头迎上他的目光:“那小子不谙世事,根本想不通其中的关窍。轩辕昂天劫将至,放下身段来求太祀已然是最后的办法。太祀忠肝义胆,不可能给药,他与轩辕昂已然水火不容。要救太祀,除非轩辕昂死。弑君之罪,罪不容诛。”
窗外一声惊雷响起,雨水如万千条银丝从天而降,织成了一幕银白的雨帘,不知朦胧了谁的眼,又昧了谁的心。
烟雨朦胧,竹浪千层。豆大的雨珠飘入窗内。
非夜白微微皱眉,走过去将白上闲往屋里一带,转身关上了窗:“雨水凉,小心淋着了。你如今强行接纳了太祀的仙气,可有何不适?”
“无碍。过不了几日,这些仙气便会消散。”
非夜白眸光颤了颤,瞳眸中映着微凉的红芒:“消散之后,你便会回到三生莲的模样?”
“不错。”见非夜白脸色一下子阴沉了许多,白上闲嘴角一扬,抬手揉了揉他的侧脸,“黑着张脸作甚,又不是以后都见不着了。你无需将此事想的太过复杂,不过是变回原本的形态。”
非夜白眼神越来越冷,如同千年的冰刃,没有一丝温度:“那今日之事,还有从前那些事,你也不会再记得?”
白上闲并未隐瞒:“除非三生莲能成功飞升上神,不然我的所有记忆,他都不会继承。”
“也就是说,除去三生莲形态与我相遇的那点事情,你会,完完全全,忘记我?”
白上闲顿了顿,随后点头。
确实是这个么个意思。
恍然想到从前那么小一点的萝卜丁,白白嫩嫩的十分的好摸,成日腻在自己左右,一副坚决不让他人靠近的小老虎模样。如今个头窜的比自己都高了,岁月不饶人,却依旧有着满满的占有欲,当真有些让他头疼不已。
非夜白看着眼前之人一脸不甚在意的表情,心里头仿佛被人用刀子划开了一块,钝痛的渗着血。
他一把握住白上闲的手腕,逐渐加重了力道,声音发冷道:“我已尝过一次失去你的滋味,痛不欲生,如今你却让我再尝一次?白上闲,你当真没有心。”
白上闲还未来得及开口,却见眼前之人突然靠近,猝不及防之间,唇边覆盖上一抹灼热的温度,随后唇上被狠狠的咬了一口,陌生的疼痛让他整个人都有些愣愣的。
非夜白狠狠的捏起他的下巴,迫使他与自己对视,却深深的沉溺在那双凝墨般的眼瞳里,无法抗拒,无法自拔——
“如此,你还想推脱,说我对你不过是徒弟对师父的依恋?你可看清楚了,这已经超出了你所谓的师徒之情!更何况,师徒之印是你亲手抹去的,如今我对你的心思,昭然若揭!”
他本不想在今日提起这些事,可这人同从前一般,静雪白衣绝代的风华,以高贵之姿幽然而立,倾世绝然不容一丝亵渎,淡然冷漠的看着自己深陷沉浮,竟想就此轻飘飘的揭过,他便怒火中烧,想将此人淡若冰雪之姿彻底撕碎!
白上闲抿了抿唇,嗓音有些发紧:“对不起……”
“你没有对不起我。”非夜白推开他,向后退了一步,目光沉寂,“从来都没有。”
白上闲向他伸出手,却被侧身避开。
白上闲面色一顿,手臂就那么僵在半空中。
非夜白直直地站在那,攥紧了拳头,一字一句的说:“我不怪你,唯独怪我自己。”
天际传来轰隆一声巨响——
窗外的雨势越来越大了。
狂风呼啸,怒云翻腾。
非夜白的手心乍然凝聚起一簇红光。
“你要做什么!”白上闲瞳孔微睁,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抬手便要去拦。
然而,错过一步,便失了先机。
他快,非夜白却比他更快。
不过转瞬之间,非夜白的胸口便如熔炎焚身一般豁然龟裂,无数灼热的裂痕在心口疯狂肆虐。
火红的烈焰腾空而起,将黑色的云层染成了浓重的血红之色,壮烈的红霞之焰在暴雨中傲然肆意的盛放,充斥了半边天空!
远处山谷里正蹲在药田里倒腾的太祀老君抬眼一看,几欲昏厥,咆哮之声响彻神山:“死小子,你又做了什么!”
神山之上的云空彻底烧成了火海,火光照耀下茫茫竹海都被染上了火焰的红光,弥漫天际的火雨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如同一场末日天劫下的葬礼!
“你!”
白上闲愕然的注视着这一切,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眼角蓦然染上湿意:“梵天罗刹印……你竟不惜动用天禁之力……”
灵魂捆绑,元神为契——
以命抵命。
非夜白的身躯在这禁忌契约的冲撞力之下狠狠一颤,浑身肌肤几乎崩裂,鲜血如同溪流般不断的流淌,胸口处心脏的位置烙印下一个泛着血光的繁复图案,随后红光一闪,烙印隐入他的体内再也不见。
“这下,就算日后你忘了我,我也能让你全部记起,就算天道要杀你,我也能保全你!”非夜白的眼中燃起令人窒息的烈火之芒,白皙锁骨之上的血色印记绽放出令人目眩的火焰之光。
这一刻,他觉得心中空了一半的黑洞被什么东西补上了。
幸好,他有足够的力量,逆了这天命!
“抱歉。你的记忆,我先行替你留下了。”
白上闲身形一晃,脑中一道道雪白亮光闪过,记忆如同被一个巨大的白色漩涡不断的吸取,一道道渐渐模糊散去。
他攥了攥手,一缕月白的星光在他指尖闪烁,却最终叹了口气,抬手一挥散去了指尖微芒。
他抬眸望着雨幕中不曾熄灭的漫天烟霞,侧脸惨白的有些透明。
罢了,这份执念,又何尝不是非夜白自己的劫数。
非夜白喉咙一阵腥甜,鲜血从嘴角溢出,浑身上下疼的几乎裂开,可眼角却盈满了笑意:“莫要怪我,从前你护着我,日后便换我,护你一世周全!”
白上闲的意识逐渐淡薄,似是沉醉在了他灼热而蛊惑的视线里,脑中极强的眩晕感让他难以站立,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前栽倒,倒进了一个浑身是血的胸膛。
“睡吧,好好睡上一觉,睡醒了,一切都过去了。”
☆、喂药
新月之夜,明晃晃烛灯,在黑暗中映下婆娑的影。
三生莲醒来时,只觉浑身神清气爽,一改前些日子颓废之气。
“你醒了。”
他微愣的仰望着近在咫尺的红眸,流光划转之间荡漾起温柔之意,有着摄人心魄的绝美。
他闭上了眼,然后又睁开,默默打了个寒颤:“非夜白,你……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三生莲见他一脸笑意的紧紧盯着自己,眼底沉淀的满是一种他看不明白宠溺,莫名有些浑身不自在,索性熟练的扒拉开非夜白的衣领,向前一扑,一股脑的把脸往他胸口埋去。
眼不见为净。
非夜白明显一愣,没想到眼前之人二话不说便一边扒着自己的衣领,一边往自己身上扑来,猝不及防之下被狠狠压在了床上。
雪白的纱幔滑落,洒下一地如水的光华。
淡而清冽的莲香,在纱帘后幽幽弥漫铺撒。
“死小子,你快把这最后一碗药给君上渡下便可让剩余的魔气都……都……”太祀老君推门而入,然而眼前的一幕让他恨不得自戳双目:只见床上一黑一白两道身影正以一个难以言说的姿势倒在一起——
两人不约而同的向他看来。
“哎呦,老夫的眼睛!年纪大了不中用了,怎的突然老眼昏花什么都看不清了。”太祀老君一手捂住眼睛,抬腿就走,还不忘把门轻轻带上,随后惊魂未定的一脸哭丧,这这这,自己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撞破了君上的好事,回头估计得被倒挂在山门上风雨飘摇了……
三生莲诧异的看着老君仓皇而逃的背影,又看了看身下的非夜白,不明所以的歪了歪脑袋:“他这是怎么了?还有,为何我进不去了?”
非夜白拨开他额前的碎发,悄然揽上他的腰际,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你玷污了本皇的清白,可得负责。”
三生莲有些傻眼,全然搞不清眼下是个什么状况。他只想知道一件事,为何非夜白领口那个属于他的专属席位,为何自己进不去了?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先听哪个。”
“自然是好消息。”
“好消息是,为了给你拔出体内的魔气,太祀老君耗费五成仙力为你催生,让你暂时得以化形。”
三生莲眨了眨眼,意思是由于他现在临时有了人形,所以钻不进去了。
“坏消息是,你这化形后的模样,有些……一言难尽。虽说本皇对这美丑一事不甚在意,可旁人心里是如何想的,本皇却拦不住。没瞧见方才太祀老君跟见了鬼似的逃掉了么。”
三生莲攥着他的衣领,呆呆道:“我这模样已经丑到不可见人的地步了么。”
非夜白安抚的揉了揉他的脑袋,缓缓下移,指尖细碎轻缓的划过,顺势抚上那截白皙的脖颈,挑眉笑道:“放心,这不过是临时催生的副作用罢了。只是这几日你万不可照镜子,若是此时留下了印象,日后化形便会依照着这般模样了。”
三生莲连连点头,表示坚决不会去照镜子,好在非夜白讲义气提醒了自己,不似太祀老头二话不说拍拍屁股走人,不然若是自己日后化出个“一言难尽”的相貌,都无从哭诉。
他细长温和的眼中满是感激之色,嘴角微微扬起,勾起一道完美的弧度:“非夜白,你真好。”
虽说不知为何觉着非夜白对他有些不一样了,不过总归是关心自己,也是好的。
随后往他胸口处一趴,摇晃着脑袋百无聊赖的拽着他的衣领玩,指尖滑腻的触感无意间撩拨的身下之人一身滚烫。
“也不知我们在此处逗留了几日了,我想着还是早些回去,不然若是被仙界堵在这山上,那可麻烦了。”三生莲靠在那若有所思,全然没发现周身有一股灼热的气息铺散开来,非夜白的呼吸都沉重了几分。
薄薄的汗珠从非夜白的额间滴落,流淌到云丝软枕上,燃起灼热的温度。
非夜白单手扣住他蹭来蹭去不老实的脑袋,摁在了胸前,然而那身黑色墨云锻的华服仍被他扒拉□□的不成样子。
“话说又说回来,你来的时候折腾了那么大动静,就算太祀老君这仙府偏僻,仙界也不至于这么久都没个动静,莫不是仙界在我们回去的路上设下了埋伏?喂,非夜白你说以天帝那性子,定是不敢正面过来堵你,但背地里下阴招倒是十分有可能……你做什么?”他眼睁睁看着非夜白一个翻身将他压在身下,有些不解。
“累了,换个姿势。”非夜白看着怀里的人,眼眸染上深邃的暗,嗓音低沉的有些性感。
他恍然,这应当是翻个身的意思。
他侧脸避开非夜白垂落下来的发丝,双眼弯成一道美丽的弧线:“非夜白。”
“恩。”非夜白俯身,只觉鼻尖满满都是幽幽的莲香。
“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回去?”他觉得有些痒痒的,下意识的想退开,却被牢牢禁锢在双臂间,灼热滚烫的呼吸在耳旁打下。
二人的距离着实近了些,不过转念一想他成日在非夜白胸前钻来钻去,也是十分的亲密,如今这般倒也无碍。
“等会,现下在忙。”
“?”
三生莲低眸看着眼前黑的跟泥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