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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池就和明光宫坐在一起。
其实他自从进了这里,就感觉明光宫身上缠绕的目光多的奇怪,虽然稍微一想就能明白,可是还是觉得有点惊奇。
因为平时明光宫并不是一个到处挥洒魅力的女人,甚至相当懒怠,全靠美貌和她的刀营造威慑力。而当她认真发挥美貌和气场的作用的时候,就意外的惊人的。
宴池独一无二的人生经历让他对于艾尔维特和明光宫都认识的相当深入,至少不受固定形象的影响,其他人没有机会靠近,当然被光环迷了眼。
他是看到海因里希的态度,才明白自己身处的位置和一般人也不太一样,至少他完全打着艾尔维特的烙印,心腹预备役,就是来国会接受检视也有明光宫亲自护法。
如果不是有人提醒,宴池居然意识不到这事很少见。
他本以为国会和自己见面既然安排在例会这时候,当然是当做一件重要的事,没想到见到他之后其实议长也没有说什么,随便问了问情况,就让人把他带出去了。
宴池心里没有多少波动,尤其是看到明光宫镇定的目光。这种级别的会议肯定是他不能参与的,所以今天的行程注定是很枯燥无聊的。既然都和明光宫来了,那肯定不能让他自己回去,所以海因里希虽然不能离开会议室,却安排好了让他去休息室等待。
一般来说,例会也就是两个多小时,宴池独自坐在休息室,还有人给他准备小点心,舒舒服服的坐着,调出屏幕来盯着自己的账号发呆。
他其实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恢复权限能够上网的,不过发现之后,反而没有什么网络社交的兴趣了。他有明光宫和艾尔维特他们的互关,不过却很少说话。
就算是看起来最接地气的明光宫都不发状态,宴池怀疑她其实有小号,或者就是不迷恋网络交友。他也除了黛伦之外,很久都不和什么人联系了。
艾尔维特就更厉害了,连个头像都没有,是一个漆黑宛如小号的账号。不过幸好他有认证。
宴池心不在焉的戳开艾尔维特的页面,盯着一片空白,感觉心情低落,一点也不开心。
他其实自从变成人之后,就没和艾尔维特说过什么话了,之前的别扭继承到了现在,宴池就更加不好意思了。每次看到艾尔维特的脸,宴池就想到之前他们的相处模式。
尤其是艾尔维特用不撸毛做要挟,逼着他学狗叫的事。
宴池倒是不蠢,可是他真的不明白艾尔维特为啥这么做。恶趣味吗?艾尔维特居然有恶趣味?!
宴池很吃惊。
他正胡思乱想着,随便一戳,给艾尔维特发了一个表情包。
宴池一个哆嗦,差点跳起来,马上撤回。他本来想着艾尔维特应该正忙着,看不到,撤回之后就好了,他问起来就说自己正寂寞难耐找人谈情说爱,错频就好了。
没想到,艾尔维特几乎是秒回:“为什么要撤回?”
宴池还没想好理由,耿直:“发错了。”
艾尔维特显然不信他的敷衍:“嗯?”
不知怎么回事,宴池就是从这个问号里看出了艾尔维特丝毫不信的表情。
他心情复杂,简直解释:“发错了,我不想继续学狗叫了。”
那是当然,宴池已经对狗这个字有了心理阴影。
“嗯。”
艾尔维特显然全面掌握了如何把天聊死的技术。他这个嗯似乎有满意的意思,但是宴池就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接话了。可是一旦和艾尔维特隔着网络说上话,宴池又不甘心就这么作罢,搜索枯肠,问:“你忙吗?”
这句话说出来是有些不合适,但宴池眼睛一闭,就当做无事发生过了。
反正他脸皮厚,就是脸上没毛也完全扛得住。
不过发了这句话,宴池多少还是有些后悔的,咔嚓一声关上页面,正准备若无其事,嘀嘀的消息提示音想起来了。
宴池没忍住,打开一看,觉得艾尔维特可能也不经常网络聊天,直接又坦率:“没有。刚从勒伦奈那里出来。你们完了没有?”
一般情况下,艾尔维特的句子是很完整的,主谓宾齐全,现在反而随意了很多,宴池嘴角一翘,随后意识到很快压下去,打起精神回复:“没有,明光宫在开会,我在等她。”
艾尔维特显然明白为什么宴池不能单独行动:“那我来接你?”
这个是货真价实的问句,宴池拥有选择权。
宴池心动了。
第22章
宴池当然知道,艾尔维特因为公务之便顺路带他去这里去那里是一回事,特意来接他是另一回事,不过他很怀疑艾尔维特本人对此一无所知。
他犹豫片刻,坚定的选择了好:“那你来吧。”
于是对话就这么结束了,宴池又是忐忑又是盼望,坐立难安的在休息室里等着。遵从本心既让他兴奋,也让他莫名低落,心情复杂的期待着艾尔维特。
说来,宴池心里其实一直有种自觉,现阶段和艾尔维特的相处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所以这时候反倒是放开了,就算明知道艾尔维特会来的万众瞩目,还是主动要求了。
等到以后,好歹不至于什么都没有尝试过。
接驳仪式安排在几天之后。宴池本以为听名字和活动定义,应该是在实验室里进行。他对科学院和叶赛尔都已经很熟悉了,这部分还是很放心的,结果没想到,因为需要死神完整本体,选定的地点空旷的像斗兽场。
叶赛尔当然也在,不过很快宴池就知道自己想的太简单太轻松了,甚至根本没工夫注意叶赛尔在什么地方忙着做什么。
他要在保持清醒的状态下和死神用电极针互相链接,然后再看结果。
电极针从后颈椎到腰椎,都准确的插…进了一条脊骨的缝隙里,吸取他的脊髓液。
最后一根针向上插…进他的大脑里。
这简直是疯狂的邪…教仪式,看起来一点也不科学!
宴池痛的说不出话,也无法表达自己的意见。为了防止他挣扎,浑身上下都被拘束起来,死神默不作声,早就被连接上了仪器,一双金色的眼睛沉默的看着他。
室内人来人往,其实应该是喧哗的,可是宴池什么也听不见,冷汗顺着额角流下来,死死咬着牙忍耐。
事实上,因为场地太大,目前的形势又可以说成败在此一举,所以其实相当安静,根本没人说话。艾尔维特站在远处作为场外监护人,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叶赛尔在内总指挥,除了宴池忍不住疼发出的抽气声,没有其他多余的声音了。
宴池的状态算不上好,不过叶赛尔密切监视的数值始终在正常范围内,他的痛苦阈值在经历过两次变身为狼的影响之后,其实比正常人低,这就意味着他更灵敏,同时要忍受痛苦就要付出更多的努力,同时也是接驳仪式最大的变数来源。
毕竟接驳的本质就是用技术让人的意识和机甲的意识融为一体,同时要让人成为主导者,去使用这浩瀚如海的意识作战,所以精神坚韧,能够承受大量涌…入的信息,也能承受更高的痛苦,是非常重要的素质。宴池在理论上对这件事的了解已经很深入了。
但什么都比不上实践,什么都比不上实践。
人在没有经历过的时候,总是认为痛苦也不过是那么回事,可是等到真的降临在自己身上,才知道究竟是什么感觉。第一根针扎进来的时候,宴池还算是能够忍受,甚至觉得不是不能接受,但是第二根针让他马上意识到厉害之处。研究员把电极针上的电线插…进中转仪器,准备为他和死神的接驳做辅助的时候,宴池甚至感觉到自己的骨头都被轻微的拉扯着,大脑像是豆腐一样微微摇晃。
这当然是幻觉,在这种烈度的痛苦之下,其实宴池对于其他的任何感觉反应都是很迟钝的,他几乎感觉不到,多半都很麻木,只是意识艰难的保持着清醒,所以大脑自动补全了这种被连接起来传递过来的拉扯感。
宴池的汗从眉毛上跌落到眼睛里,然后因为眨眼而滑落出来,像是硕大的一颗眼泪。
他其实很少哭,要是成年人多经历一些事情,兴许就会意识到,因为痛苦也好,因为伤心也好,哭出来并不是一件丢人的事情,但是宴池这个年纪,正好处于无论如何都不想露出败相,不想丢人的时候,硬是忍住了,努力的吸吸鼻子,被脸上的汗弄的有些痒。
距离这么远,他其实看不清远处的艾尔维特是什么表情。
就像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宴池也只是认出了他标志性太强的身份,而不知道对方也正好看着自己,甚至看得清他脸上的毫毛。
宴池只是极力的睁大眼睛看着他,心想,我是很勇敢的,我也应该很强大,只要度过这一关,他就会是艾尔维特最强大的战士之一。这个认识像一剂强心针,宴池咬着下唇,尝到一丝血腥味,像一头发怒的小狼崽那样固执的盯着远处的身影,想,我不会输的。
他从来就没有想过要输。他可以牺牲,可以奉献,可以像是飞蛾扑火一样不计后果的投身而入刀山火海,却绝对不能输。
他为了转移注意力,不那么疼,漫无目的的猜测着,艾尔维特在想什么。
艾尔维特其实在想勒伦奈。
这毕竟是个特殊的时刻,勒伦奈虽然身在冰棺,却少见的上线了。
艾尔维特体内有随身装置,可以接收上载的人造人意识信息,于是此时就发生了宴池并不知道的事情,艾尔维特其实是在和勒伦奈对话。
为了最大限度的保存为数不多要省着用的生命力,勒伦奈并没有用艾尔维特的身体来体验一下活着,只是提问:“成功了吗?”
艾尔维特的思维基本没有什么波动,不过勒伦奈当然感受得到紧张的底色:“还没有,正在进行中。”
勒伦奈轻轻叹了一口气,艾尔维特完全能够想象,如果她在眼前会是什么样的表情:“他给了我们很大惊喜,这次的成功,我想出乎很多人的预料。”
她很显然不准备再回到冰棺等待通知了,要在这里一直等到成功为止。
艾尔维特对身体和大脑的所属权被侵占,其实已经很熟悉了,也不反对和她共享,至少这样还能稍微纾解一下紧张和对失败的害怕:“是的,他比我们想的坚韧的多,当然也幸运得多。”
虽然幸运这个词看起来是很不科学,不太可能出自于艾尔维特的评价,不过事实就是,幸运也是一种客观存在,变幻莫测很难捕捉的东西,它切实的影响着历史和宇宙,也影响着每一个人。因此,勒伦奈也表示同意:“这证明我们也很幸运,而这点幸运,对我们来说,就真的太重要了。”
不过显然勒伦奈不准备只是浅尝辄止的谈论这些:“那么,来说说你对他的看法和评价吧。”
艾尔维特完全明白勒伦奈的意思,她现在并不是在问作为元帅,长官是如何看待宴池这个军官的,她是在问艾尔维特本人,如何看待作为独立个体的宴池。
和宴池所想的不一样,人造人完全明白个体和群体的区别,当然也相当在乎宴池的个人特质,这些东西看起来似乎和作为军人的专业素质关系不大,不用太关心,可实际上,一个人的职业素养,就是他本人的一部分,受到影响,甚至能够决定他适合的方向职位。
艾尔维特停顿片刻,没有回避,凝视着远处艰难喘息着的宴池,深思熟虑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