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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处有大能留下法阵。”绿松道,“通过此门,方能取得夏皇真血。”
“法阵?”
李攸退后半步,以灵力探寻,发现四周岩壁确有曲折纹路,同悬山云图有些类似,却不完全相同。
“尊者可要破阵?”
“自然。”
“小老儿有法……”
“不必。”
李攸不欲耽搁时间,掌心再次覆上石门,黑色灵力涌动,石粉簌簌下落。
“这样更快。”
绿松:“……”
尊者威武!
不到半个时辰,石门少去一半。阵法仍存,却再困不住李攸,惑不得心神。
石门之后,数道台阶直通向下。尽头有一环状大厅,相邻三条窄路,均只容一人通过。
李攸抚过岩壁,问道:“这些可是黑岩?”
“正是。”绿松道,“前路难行,我为尊者引路。”
“好。”
绿松落地,眨眼长至半米,身捆噬魂藤,周身绿光萦绕,择中路前行。
李攸紧随其后,边走便挖,窄路很快拓宽,石粉铺了一路。
以此速度行进,待取走夏皇真血,整座浮空山将被挖空。
终于,绿松将李攸引至浮空山腹地,树根深入岩层,推开方形石板,斜指下方幽暗岩室,“尊者,夏皇真血即在此处。”
“这里?”
“此处已无阵法,只有小老儿守候。”
话落,绿松先一步进入岩室。
李攸放出噬魂藤,藤身延展,红色灵光照亮四壁。
空间不大,长方形,四壁光滑,绘有精致壁画。
因岁月久远,多数已模糊不清,仅有一幅色彩鲜艳。画中人峨冠博带,手持一枚印玺,立在山巅,周身彩光环绕。
“奇怪?”
画虽抽象,画中人却莫名熟悉,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想多了?
李攸摇头。
再观岩室布局,心中升起莫名凉意。
之前不觉,置身其中方才发现,无论怎么看,这里都像一间墓室!
难倒守山器灵骗了他?
还是说,连这株老松也不知晓?
“尊者?”
“无事。”
李攸行到岩室东侧,依绿松指引,取出一枚条石。石身粗陋,毫不起眼。不知内情,无人可以猜出,其中存有夏皇真血。
“真如我所想……”
那么,浮空山根本不是法器,而是葬具。
绿松之责也不是镇山,而是守墓。
以山为葬,墓主是谁?
脑海中闪过数个念头,李攸终是摇头不语。
无论墓主是谁,赵横竟能安居于此,当真是艺高人胆大。
“不知情打扰,还请不罪。”
李攸躬身行礼,退出岩室。
想想,招来绿松,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吩咐一番。
“可明白?”
“明白,必令尊者满意!”
绿松转身离去,不忘拉上噬魂藤。
知晓都为尊者办事,一松一藤不再敌视,飞速生出友谊。
城主府内,赵横终于酒醒,令青衣侍从传报,请西阁内众修士再往东厅一晤。
云霁走出西阁,恰遇五轮宗穆长老一行。
观望四周,凌霄观、烈焰宗、天人宗等陆续到齐,唯独不见李攸身影。
穆长老正同开阳真人寒暄,粉衣女修借机上前,娇声道:“云师兄,近日可要离开山城?”
“云某尚要停留两日。”
“真的?”粉衣女修俏脸微红,“婷儿也要多留数日,师兄可有闲暇?”
“这……穆师妹恐要失望。”云霁面现无奈,态度依旧温和,“云某留在山城,实有要事。”
“何事?婷儿可否帮忙?”
“师尊之命,需云某亲为。师妹好意只能心领。”
笑容温雅,清俊非凡,话中之意却难转圜。
粉衣女修难掩失望,逢烈焰宗长老来寻云霁,自无法纠缠,只能退回同门身边。
换做往常,蓝衣女修早出言安慰,此时却静立在旁,一语不发,眼中隐含笑意。
“刘师姐。”
“穆师妹何事?”
“你……”粉衣女修心中气闷,却无颜开口。难道直言责问,是否在笑她出丑?
“师妹可是受了委屈?”蓝衣女修故作焦急道,“莫不是同云师兄有关?我去禀报长老,定为师妹做主!”
粉衣女修忙道:“不是!刘师姐莫要误会,我没事,更与云师兄无关。”本是自己无理,被祖父知晓,定要训斥。
“真的?”
“千真万确。”粉衣女修咬唇,笑容勉强。
蓝衣女修笑得亲切,“无事就好。刚刚长老还在寻师妹,快随我去。”
“好。”
东厅之内,赵横端坐正位,赵莲侧身在旁。见众修士步入,兄妹俩一并起身见礼。
言语几番,众人心知其意。
依惯例,凡入荒川古境,所得均要交予山城二成。
此次古境生变,众修士险些被困其中,狼狈逃命,损失自然不小,规矩却不能破。赵横以百果酒宴客,更堵住众人之口。
“荒川古境生变,无人能够预料。赵城主已尽其责,又厚待我等,我等自当回报。”
开阳真人取出乾坤袋,先众人道:“杨某惭愧,只得灵石五枚,古木两棵,灵草十株。”
赵横只取古木一棵,余下皆不取。
“真人诚意,荒川古境重开之日,必请真人入内。”
“多谢!”
开阳真人之后,众修士陆续取出乾坤袋,多为灵草古木,少有灵石,罕有灵兽。
五轮宗之后,云霁上前,道:“此有古木八棵,灵草三十,金蝎一只。”至于环冠蟒,则天知地知,隐下不提。
饶是如此,众人仍齐声吸气。
“云道友竟猎获金蝎?”
虽曾同行,五轮宗弟子亦不知云霁曾猎杀金蝎,更为惊讶。
赵横也是一惊,“云真人好手段!”
金蝎虽死,蝎身还很完整。自乾坤袋取出,庞大身躯砰然落地,巨钳鞭尾俱存。
斟酌片刻,赵横终究压下心头蠢动,言道:“云真人独自猎得金蝎,当是机缘。蝎身完整,更为难得。山城只取蝎钳一只,灵草两株。”
“城主慷慨。”
云霁祭出狼毫,取下一只蝎钳,法力封住断口,金色血液未落分毫。
厅内修士再吸凉气,纵有几分贪婪,也于此时烟消云散。
云霁之后,临到狄戎壮汉。
面对李攸,壮汉无比实诚,他人则要另论。
塔拓身披兽袍,耳悬金环,瓮声道:“狄戎不比五国富裕,乾坤袋只这一只。我等本领不高,能自古境脱困已是谢天谢地。所得甚少,赵城主勿怪。”
话落,解开乾坤袋,取出灵石一块,灵草两株,蝎脚一只。总体价值,远低宴中饮下灵酒。
厅内久久无声。
赵横深吸气,呼气,再吸气,最终无法,只能收下一块灵石。
不论塔拓所言真假,堂堂山城城主,总不能揪住对方领子,逼他将灵物交出来吧?
并非无人知晓壮汉底细,五轮宗弟子便知壮汉所得不少。然在对方送来两条蝎尾、五块灵石之后,穆长老以身作则,沉默是金。
云霁知情,一样不会开口。
综上,赵城主只能自认倒霉。
第二十八章 地动山摇
百余修士聚在东厅,一一交纳灵物。
待最后一人收起乾坤囊,众人终于发现,某黑衣散修不在。
“李道友可是宿醉未醒?”开阳真人疑道。
众人面面相觑,心生猜测,莫非不想交出灵物,提前跑路?
“尊者心胸开阔,为人高义,绝不会这般行事。”
有人猜测李攸跑路,狄戎壮汉自要站出来为尊者说话。
“昨日席间,李道友确身有不适。”云霁出声道,“况内城中遍布法阵,更有披甲卫士巡守,我等出入城门皆需令牌。若李道友自行离开,赵城主何能不知?”
赵横皱眉,以法力探查,未在西阁发现李攸踪迹。碍于云霁之言,仍唤来侍者,道:“去西阁,若李道友尚在调息,不可打扰,速来禀报。”
“是!”
侍者领命退出,殿中修士各有所思。
“云道友,李道友当真身体不适?”
云霁摇头道:“席间确是如此,其后我亦不知。但以李道友为人,应不会如此行事。”
“此言有理。”
“杨道友不必太过担忧,实情如何,稍后即明。”
“如此最好。”
云霁转首,对赵横道,“云某有一事请城主帮忙。”
赵横笑道:“云真人请讲,能力所及,赵某定不会推辞。”
“云某奉师命游历四疆,为寻灵植……”话到一半,突然停住,“事有异!”
赵横亦是面色急变,高声道:“速离此地!”
众修士情知不妙,匆忙运起法力,飞身疾驰而出。
待到最后一人跃出,耳边突传巨响,一阵地动山摇。
“发生何事?!”
赵莲跃起半空,祭出黑镜,镜面漫射灵光,却是朦胧一片。接连打入法力,终见镜中浮现七柄玉剑,浮在内城上空,似要围杀城主府内众人。
“七剑……七星剑阵,玄楼观?!”赵莲惊怒,“兄长,是玄楼观暗算我等!”
“什么?!”
轰!
似为应证赵莲猜测,七道剑光先后飞至,化出百道银川,接连穿透屋脊,同时炸裂。
如众人仍在厅内,不死也要受到重创。
“果真是玄楼观?”
“卑鄙!”
“如此行事,怎配称其名!”
骂声未停,地面忽然开裂,苍松古木破土而起,树根如巨蟒盘踞,又如苍龙出水,携荒古之力,碎屋裂脊。
青石被古木掀飞,蛟柱遭巨力破碎,一截截滚落在地,砸起阵阵烟尘。
吱嘎!
屋脊发出刺耳声响,树根盘绞,瓦片碎裂,砂石不断滚落,整座东厅,随时可能塌陷。
赵横祭出城主印,勉强稳住最后一根蛟柱,未料剑光又至,古木再起,又是一阵地动山摇。
“不好!”
赵横同赵莲互视一眼,均想起老祖所言古松。
如此异变,非人力所能为。
莫非守山器灵查知玄楼观暗算,趁机逆反?
“快看!”
兄妹俩尚无对策,忽听有人高呼,抬头望去,只见悬空石廊被红光包裹,廊内似有藤蔓穿过,法阵轰鸣不绝。
赵横左支右绌,赵莲祭出东虢城主印,却无济于事。
数息之后,石廊终支撑不住,自两端开始崩裂。
灵石破碎,巨大青石板自空中坠落,无数灵兽从石中挣脱,尚未凝出实体,便已化作万千光斑,哀鸣消散。
剑光如雨,参天古木破山而起,穿云而过,将山川大地碾压脚下。
城主府内,东厅、西阁、南楼、北塔,接连发出巨响,法阵破碎,似骨牌一般,接连倒塌。
以古木为中心,浮空山不断开裂,仿佛地狱敞开大门,狂笑吞噬所有生灵。
烟尘滚滚,石裂声不绝。
整座浮空山,仿佛人间地狱。
众修士纷纷祭出法器,不为相助赵横,只为快一步离开。
云霁祭出扁舟,以狼毫书就数道符篆,舟身瞬间增大数倍,救起多名他宗弟子。
“多谢云真人!”
塔拓抛出金环,十余狄戎壮汉险险升空。未及松口气,突然被藤蔓卷住,十余人一同被拉入山体,生死不知。
见这一幕,众修士再顾不得其他,唯一的念头,只是逃命!
先是荒川古境生变,又是浮空山塌陷。
山城是为险地,非必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