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厄运转移系统-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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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时嘉在世时多灾多难,历经诸多苦难,最终还是英年早逝。裴时嘉左腿重伤致残之后,他并没有颓丧,依旧在马背上战斗,立下赫赫战功,被当之无愧地奉为大齐第一战神。但晏承却总是心疼。
  他几乎没做其他考虑,便毫不犹豫地说:“我愿意。”话音刚落,他感觉自己好像飘忽了起来。
  下一刻,晏承感到眼皮沉重,又是再一次闭上了双眼。
  重来一次,他心甘情愿为裴时嘉转移厄运到自己身上。晏承昏睡过去之前,心里头是如此坚定地想道。


第2章 见面
  晏承再睁开眼睛,随即被醇厚的酒香熏得醉醺醺的,他从冰凉的地上爬起来坐好。
  他先是低头看了眼自己,随着低头的动作,高高扎束起来的乌发垂到身前,他只穿一身普通粗糙的灰白长衫,手掌触碰着地板冰凉干燥的触感让他回过神来。
  晏承抬头一眼望去,周身都是比他还高的大圆木桶,一桶桶摆放得整齐,不远处就是红布糯米泥密封得紧紧的灰黑陶罐,晏承刚好就坐在过道上。
  晏承一抬头,望见嶙峋凹凸的石壁,这儿是个不小的地下酒窖。
  他还记得自己死去后听到的那些话,记起了那系统,眼下想要问询一下系统,却发现脑海里并无声音回应他。
  “系统?”晏承在心里呼唤了好几遍,没有得到回应,便轻声喊了出来,“系统,你还在吗?”还是没有声音回应他。
  他不禁想,该不会是那系统消失了?
  没有办法询问系统,晏承只能自己站起身来,细细打量一番这地下酒窖,他走近了一个木桶前,那桶里盛有晶莹碧色的好酒,晏承望着平静无波的水面,就着不远处的影影绰绰壁上烛火,他看见了倒映在酒面上的自己。
  熟悉的五官,因为惊讶而稍稍瞪大的乌黑双眼和微微张开的薄唇,整张脸干净又细腻,这是晏承他自己的脸庞,但是却比死去前的晏承年轻了好多。
  晏承抿唇仔细再看,用力太过致使嘴角后陷出一个浅浅的窝,他禁不住眉眼一挑,这确实是他自己。
  他真的重新回到了以前,这是不过才十五、六年岁的自己。
  心底涌起诸多的滋味,晏承深吸一口气,努力抑制住心里的欢喜,开始思考这儿是哪里。因为他不曾记得自己在前世有来过这样的地方。
  晏承顺着过道往远处光亮的洞口走去,石阶有些干燥,他一步步轻轻往上面走,壁烛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绕过了拐角,他又往上走了十几级阶梯,终于探出身,看见四周都是高墙,他所处的地方是木头、石砖、黄土搭建的亭子。
  此时已经天黑了,亭子圆木头柱上挂着的油灯也没有亮,底下放着一张竹藤椅子,上面放着一团灰蓝的毯子,看起来是有人待在门口守着的。
  晏承趁着守门人还没有回来,迅速扫了一眼周遭,这大院的大门从里面被锁上了,亭子周围有好几个倒放着的木桶。
  他当即快步走过去,搬起倒放的大木桶,提起来就往墙边走去。到了墙角,晏承将木桶放好,听着远处有人踢到东西骂骂咧咧的声音,他沉气轻快地踩踏上倒放的木桶,而后用力一跳,双手抓住高墙的边缘,使劲往上一撑起来,他跨上围墙,看准了就跳下去。
  从这么高跳下来之后,晏承只觉得些微疼了一下,就顾不得腿痛,看看周围,有干燥结实的黄土,有两层长长的灰蓝石砖建造的房屋,他往上看了两眼,思忖着自己立刻跑出这院子从正门出去可能会被这家主人误会是贼,干脆快步从后面绕上了二楼。
  晏承看了这儿的房屋、土地,心里已经隐隐猜到了这里可能是大齐西北。他心里飞快思索,裴时嘉上辈子就是在西北边疆带军守卫的。
  他边快步轻声走,边想着这会儿不知道裴时嘉有没有打赢他的第一场仗。晏承忽然脚步一顿,闪身进了其中的一间房,因为他听见了有不少的脚步声朝着这个方向传来。
  他走进的这间房屋黑洞洞的,晏承蹙额看着那些人影在门外停下,暗道不好,只能步步往里面闪躲,透着月光,他发现屋内只一张圆桌和好几张圆凳,宽敞得无处藏身。
  眼看着那些人要进来了,晏承深吸一口气,翻身爬出窗,幸好窗外的延边足够他落脚。
  外面是大小环聚的石楼土垛,他所在的地方,应该是个酒坊。再往远处看,隔了好远才有院落。月色下,更远的地方有凄惨孤立的一棵枯木,黄土泥沙遍地蔓延开去。
  “公子请坐。”
  衣裳与圆凳的窸窣声响后,一个清朗的声音轻轻说:“古羌已经开始回迁了,今年入秋早,他们怕是很快就要进入沙地。”
  “是,我们在外面和乌苏、柔比有生意,他们也开始受到游荡的古羌马队侵袭和洗劫。”这像是刚开始的主人家的声音。
  晏承已经没在琢磨那稍显耳熟的清朗声音是谁的了,他听到几人对话中的西北小国,心中一动。
  大齐周边有大大小小的王国,百十年来一直安安稳稳,相互间有着来往,但野蛮游荡的古羌却是多次进犯大齐,每当到了秋冬时节,大草原上寸草难生,古羌的马队就会掠夺所经之处的粮食。边疆的百姓深受其害,自然是对他们深恶痛绝。
  往日裴时嘉领军同这些马背上的蛮徒打过大大小小不下百次的仗,到最后也没能将其铲草除根。想到此,晏承耳朵贴得更近,希望听得更清楚。
  “父亲在沙地前收到消息也说,古羌的蛮徒已经开始侵袭村庄了。”
  而这一句话却是让晏承当即愣了一下,这沉声稳重,还带着少年人的骄傲和冷冽的嗓音,是裴时嘉的声音。
  他的心猛地一跳,尽力克制着自己不贸贸然探出身吓倒里屋的几个人。
  裴时嘉继续说:“你们这些日子去那边做生意也小心些,不久后可能就会有一场场恶战。”
  “是,多谢公子关心。”
  “时候也不早了,我们先回了。”另外那清朗的声音也响起来。这时候晏承也听出来了,声音的主人是白容真,他是裴家军营里的军医。前世时晏承也见过他好几次,瘦高清冷的,比他们大了七八岁的年纪。
  看来今夜二人是特地从军营中出来打探消息。这主人家做酿酒、卖酒的生意,在西北这粮食紧缺的地方,能做得起这生意的人必定颇有人脉和手段。他们知道更多来来往往的商人带来的消息,有些是探子也难以打听出来的。
  晏承上辈子也没有少去军营,自然知道敌我两方的探子细作都不少,但是对于重要的线索人,裴时嘉还是会主动前来问询的。
  大概是不想太张扬,二人来之时仅带了两个机灵可靠的士兵,漂亮矫健的马儿也都在酒坊远处的小屋子里。
  蹲在窗户外的晏承好不容易从上面下来,只能听着裴时嘉和白容真走得离他越来越远。
  “下次让曹迎过来,你别总是亲自来了,会被有心人发现的。”白容真等主人家送出他们一行人回去之后,对身边的裴时嘉说。
  “这里没什么危险,我会看着点儿的。你别告诉父亲就好。”裴时嘉偷瞒着他父亲所干的事情也不少了。
  晏承起先只能由高处远望裴时嘉,他推算了下,这会儿裴时嘉他们极有可能还没开始打仗。一身湖蓝锦缎长衫的裴时嘉长身玉立,和身边素白大褂的白容真身高不相上下。
  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冲上前去,也的确是这么做了。
  晏承从他们四人身后小跑上去,听到动静的一行人随即警惕地停下来,惊疑地看着来人。
  晏承只热切地盯着那熟悉又年轻的面容,一股热流喷涌上心头,眼眶仿佛都染上了湿意:“裴时嘉!”声音清亮又激动。
  但眼前的裴时嘉却蹙额,疑惑又警惕地说:“你是何人?”
  本来已经大步走上前的晏承瞳孔一缩,愣住,裴时嘉不认得自己了?
  “你怎么会认得裴小公子?”白容真在一旁也开口说,他从未在军营见过这人,但他见到裴时嘉的喜悦眼神却并不假。
  裴时嘉紧盯着晏承,如鹰锐利的目光将晏承打量了一番。晏承因着这忽生的变故惊楞得瞪大了眼睛,看向裴时嘉的双眼也不觉黯淡了几分,流露出丝丝难受。
  裴时嘉见多了试图欺骗他的人,这一次却没有生气动怒,反而眼底映上了晏承的身影。他这细皮嫩肉、白皙细腻的,一看便不是西北生养长大的人。
  晏承暗自懊恼,他果然不该贸贸然出现在他们眼前的。可是,裴时嘉怎么就不认得自己了呢。
  “你重生这一世,已经消抹去了原本你存在的轨迹。”迟迟没有出现的系统终于开口说话了,它语气弱弱,似乎企图以此掩饰自己的不尽责,“所以,这一世的大齐,并没有前丞相的外孙晏承,只有拥有‘厄运转移系统’的晏承。”说到后面,又仿佛挺起了小胸脯认真骄傲地说。
  事已至此,晏承只能无奈认命地长吸一口气,叹息。
  这落在对方四人眼里,就成了喜极滑落至哀叹的样子。


第3章 密林
  晏承沉默着听完系统的解释,忽然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与眼前的裴时嘉说话了。上辈子,他和裴时嘉是不打不相识,这一次,该怎么出手?
  长久的静默让对面的人疑惑,裴时嘉望着垂着眼眸不说话的晏承,说:“如果没有别的事,我们先走了。”晏承听着,忙抬起头看他,裴时嘉不笑的时候面容显得清冷,眼角的泪痣这时候也没有半点儿的邪气。
  白容真也点头,他们不知道这个人是如何得知裴时嘉的名字,如何认得他。不过这人看起来纯良无害,约莫是曾经在军营或是别处见过他们而已。
  没有任何理由拦下裴时嘉让他带自己回军营去的晏承,只得眼睁睁看着裴时嘉一行人踏坐上马鞍,扬鞭策马踏尘土离去。
  晏承看了好久,直至裴时嘉等人的身影已经隐入夜色,他才收回视线,在心里问:“系统,还有什么是已经改变了的?”
  非要晏承说的话,刚刚裴时嘉迷茫疑惑的眼神真的让他心里一颤,在他心目中自己是敌是友还未知,晏承还得安慰自己,在这里裴时嘉也只是第一次见他而已。
  系统忘记把这最重要的事情告诉晏承,原以为的晏承的愤怒和生气并没有出现,它反倒不好意思了:“呃,改变是必须的,裴时嘉英年早逝的命运会因你改变。”晏承松一口气。
  系统大喘一口气,继续说:“他这几日有一难,你得尽快跟在他身边,好将他的厄运转移到自己身上。”
  晏承一愣,对这系统深感无力:“……你要早说!”现在裴时嘉已经扬尘而去,他在这儿无依无靠、寸步难行,还怎么追得上去呀!要是知道裴时嘉马上就要面临危险,晏承是无论如何都要想方设法立即跟在他身边的。
  晏承往袖袋中一摸,幸好还有鼓囊沉重的钱袋,里边是小碎金和银子。在边塞做生意的人大多只收碎金碎银,不会要各国的纸钱和刀币。
  他思忖着,西北的日夜是极热和极寒的两重天,夜晚踏沙迎风疾行有极大的挑战。晏承走了好久,终于找到一家客栈住了进去。
  在简陋硬板的客栈小厢房里,晏承总觉得四面来风,干硬的薄被一点儿都不保暖服帖。如裴时嘉他们所说的,这个时节是入秋了,西北也一天天转冷。
  晏承不禁想,他上辈子是时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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