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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重脱离事实,我无话可接。”陆行舟老实说。
风极反脸色一沉,刚要说话,话音突然在舌尖消失。
两人齐齐回头,都感应到了什么,下一秒,牢房里传来西陵箫不似人声的惨叫。
陆行舟冲回牢房。
风极反却转身向外飞掠而去。
牢房内别无他人,西陵箫却狼狈地跪俯在地上,身体十分痛苦地扭曲着。
“谁来过?”陆行舟扶起她。
“啊!!!”西陵箫一动就惨痛地尖叫起来。
“你哪里受伤了?”陆行舟摸出一张符纸,在指尖揉碎,凝成一滴清水,滴在她的额头,水滴沾皮即入。
他二指抵在水痕上,凝聚精神力,催动符咒融入毛细血管,沿着血液快速流经全身。
“这是……”陆行舟一怔,发现在她心脏的外侧,缠着一根细丝。
凶手既然能将细丝打进这个地方,自然能打穿她的心脏,然而却没有,显然只是想折磨她,却又不让她死。
西陵箫浑身颤抖,嗓音沙哑:“是什么暗器?银针?还是蛊吗?”
“感觉像一根丝。”
“丝?”
“一根细长的丝线。”陆行舟问,“知道凶手是谁吗?”
西陵箫摇头:“没看到实体,只感觉到能量波动,应该是个鬼魂,大概是曾经死在我手下的什么人。”
陆行舟:“你仇家这么多的?”
“如果你也像我一样狠毒,仇家肯定不会比我少。”
“听着你还挺光荣的。”陆行舟嘟囔,划破指尖,将一滴血点在她的额头,“我帮你取下来,忍着点儿,可能有点疼。”
“嗯。”西陵箫沉稳地应了一声。
下一秒她就开始凄厉地惨叫起来。
陆行舟的那滴血中既有刚正的降魔之力,又有邪冶的蛇妖之力,还有诡谲的恶魔之力,甚至连阴森的鬼力都有,简直不可思议。
这些力量交汇在一起,陆行舟能承受,西陵箫却绝对承受不了。
被这力量侵入体内的瞬间,浑身仿佛就要爆裂,灭顶的痛苦蹿上头皮,西陵箫疯狂挣扎,浑身都控制不住地哆嗦。
陆行舟一只手按着他,另一只手控制着血滴中的力量沿着血管移动到心脏附近,小心翼翼地解开那根丝线。
终于将丝线取出的时候,西陵箫已经濒死,浑身冷汗淋漓,好像被水洗过一般。
“这是什么暗器?”陆行舟将血乎乎的丝线放在她面前。
这东西取出来之后才发现并不是丝,比丝稍粗,也强韧很多,感觉像一根琴弦,里面蕴含着一些微弱的妖力,应该是妖界的东西。
西陵箫伏在地上,粗重地喘息了几分钟,才缓缓睁开眼睛,看清面前血乎乎的东西之后,眼睛猛地瞪大。
陆行舟:“你认识这东西?”
西陵箫不顾伤痛,伸手将那东西抓在手里,死死咬住牙关,豆大的眼泪掉了下来。
陆行舟吃了一惊,这位流血流汗不流泪的铁血摄政王,竟然哭了?
半晌,低哑的声音从她喉咙深处传来:“这是……我母亲的腿筋……”
“腿筋?”陆行舟道,“我还以为是一根琴弦。”
“是腿筋,也是琴弦。”西陵箫握紧拳头,“这是一根琵琶弦。”
“琵琶?”陆行舟心头突然浮起当初在归墟的一幕——风极反御蟒而来,在浪头抚琴,催动新魔主出世,而顾曲坐在海边酒馆的废墟中,以琵琶声对抗他的琴音。
琵琶……刚才来的是顾曲?
陆行舟看着西陵箫,轻声道:“恕我冒昧,令慈的腿筋为什么会是琵琶弦?”
“风极反杀了她。”西陵箫闭了闭眼睛,喃喃地说,“世人只知道我母亲暴病身亡,却不知道她被风极反……剥皮抽筋,皮做成灯罩,筋做成琴弦……”
陆行舟听得头皮发麻,他向来知道风极反变态,却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变态,张口结舌很久,才找回声音:“为什么?”
“因为我母亲杀了顾曲。”
“令慈为什么要杀顾曲?”
西陵箫却不肯再出声,握紧掌心的琴弦,痛苦地咬紧下唇,脸上仿佛顷刻间衰老了几千岁。
第239章
外面路上的雪已经很厚了; 王宫中的侍卫们在扫雪; 陆行舟却故意挑着他们还没扫的地方走,享受皮靴踩进厚厚积雪中的咯吱声。
回到夏夷殿中; 一双靴子上已经沾满残雪; 他在门廊里跺了跺脚; 走进殿内,意外的是; 石饮羽不知道去哪儿了。
政变之后攸昌已经派人将这座破败的宫殿打扫干净; 这是他出生的地方,很有感情。
本来陆行舟以为攸昌会想要住正殿; 妖物们等级观念根深蒂固; 攸昌如今大权在握又是往届妖王之子; 身份尊贵,没想到他却将正殿让给陆行舟,自己住偏殿去了,理由是:你们两口子; 人多。
陆行舟觉得咱们攸攸真是个朴实的好孩子。
他跺干净靴子上的雪; 踏进殿门; 只觉眼前白光一闪,一只栗色的长毛大狗疯狂逃窜而去。
???老子有这么恐怖?
陆行舟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去厨房找出一块熟牛肉,蹲在门口撕着吃,牛肉炖得极好,筋酥肉烂; 鲜香满齿。
没两分钟,一个栗色身影在不远处闪现了一下。
几秒钟后,从稍微近一点的地方闪过。
再过几秒钟,闪过的地方已经近在咫尺。
陆行舟蹲在那里没动,扯下一大块肉塞进嘴里,余光看到旁边的朱红色柱子后,伸出一只可怜巴巴的眼睛。
“真香啊!”陆行舟陶醉地大嚼,自言自语道,“不能再吃了,剩下的要留给阿吉,这么香的牛肉可得藏好啦,不要被别的人——或者妖——偷走……”
“哒哒哒……”柱子旁边传来奇怪的水声。
陆行舟探头望去。
一撮栗色毛发倏地躲回柱子后,旁边的地上,留有一小滩可疑的水痕。
陆行舟辨认片刻,觉得是口水。
“嗷呜呜呜……”凄切而又委屈的呜咽声从柱子后传来。
陆行舟彻底无语,没想到这狗子又馋又怕,纠结得都哭了,无奈地叹一口气:“过来。”
“嗷呜呜!”哭声更大了。
“过来,给你肉吃。”
“呜?”呜咽声一顿。
陆行舟撕下一块,扔了过去。
柱子后蹿出一抹栗色的身影,凌空跳跃,叼住牛肉又躲回柱子后,前后不过半秒钟,都快得出了残影。
陆行舟:“……”
他知道自己多年征战,一身杀伐之气不招小动物待见,然而你这么大一个傻狗吓成这样,是不是也太不给面子了?
栗子在柱子后吭哧吭哧吃完牛肉,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用独眼委屈巴巴地看着陆行舟……手里的肉。
陆行舟招了招手:“过来,好孩子。”
栗子犹豫半晌,实在抵抗不住诱惑,夹着尾巴凑了过来。
陆行舟将牛肉全都让给他,摸摸他的头,栗子瑟瑟发抖,但是这又细又柔软的长毛手感好极了,陆行舟忍不住摸了一把又一把。
“嗷呜~~”栗子还是有点怕怕的,但总算不夹尾巴了,甚至还小幅度地摇了几下。
陆行舟笑道:“据说你的狗设是饕餮?”
栗子:“嗷呜。”
“你哪里像饕餮?”
“呜?”
陆行舟轻抚狗头:“完全就是一只土狗嘛!”
“呜!!!”
陆行舟笑着讲道:“饕餮是上古传说中的凶兽,本来是缙云氏之子,因为太贪吃被流放到了荒蛮之地。”
栗子顿时警惕,艰难地停下了咀嚼。
“继续吃啊,”陆行舟道,“爷爷讲故事给你听。”
栗子看着眼前的牛肉,舌头哒哒哒地往下滴口水,痛苦而又决绝。
外面远远传来一声汽车的喇叭声,栗子突然欢腾起来,叼起牛肉,像离弦的箭一样冲向门口,四蹄飞奔,刨起飞扬的碎雪。
刚才陆行舟进门时把宫门给关了,栗子激动地呜咽着,不停地站起来,扒在门缝上往外看去。
不一会儿,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攸昌打着伞推开宫门。
栗子扑到他身上,疯狂摇摆着尾巴,用力将牛肉放进攸昌的手里。
“这小子……”陆行舟笑起来,远远指着栗子的身影骂道,“这小没良心的,拿我给的牛肉,去找你献殷情。”
攸昌揉揉栗子的头,将牛肉塞回他的嘴里:“我不吃,你吃吧。”
说着,他走到门廊下,收起伞,抖落上面厚厚一层雪,对陆行舟道:“就你一人在家?”
陆行舟蹲在门槛上玩雪,嘟囔:“可不是就我一个空巢老人嘛,阿吉和二藏不知道跑哪儿疯去了,你石叔更不知道跑哪儿疯去了,哎,攸攸,这宫里是不是有什么淫秽场所?”
攸昌一愣:“你指内阁?”
“啧,这黑得过分了吧。”陆行舟道,“我想打听一下,看看得去哪里打小三,这可是妖界,遍地都是小妖精,你石叔八成抵抗不住享乐主义糖衣炮弹的侵蚀呀……”
话刚说完,石饮羽披着一身雪从外面回来,进门就听到陆行舟在诋毁自己,气得笑起来,没好气道:“我确实抵抗不住糖衣炮弹的侵蚀,谁叫你那么甜?”
“甜吗?我以为自己是麻辣味儿的。”陆行舟蹲在原地没动,对他招了招手。
石饮羽一边踩着雪往这边走,一边说道:“是甜的,像蜜汁山药一般,清甜酥软,有时又很辣,像干煸出来的红辣椒,光闻到味儿就热血沸腾……”
几步之外的攸昌:“……”
我不该在雪里,我应该在雪底,深厚的积雪应该能封闭五感、阻塞六觉。
陆行舟站起来,伸手掸去石饮羽两肩上的雪花,笑着说:“那你自己是什么味儿的?”
石饮羽:“我是酸的。”
“嗯,”陆行舟瞥他一眼,揶揄道,“醋味小狼狗。”
石饮羽看一眼在不远处逗狗的攸昌,拉着陆行舟走进殿门,才附在他耳边,轻笑:“让你一吃就开始流口水。”
陆行舟:“……”
石饮羽搂紧他,下流地顶了几下,笑问:“现在想吃吗?”
“……”今天的雪真是太大了,把这厮的脑浆都冻坏了吧,只剩下黄色废料了。
这种东西你要这么多干什么?分一点给风极反怎么样?
石饮羽:“怎么不说话,在想什么?”
陆行舟老实道:“在想风极反。”
“什么???”石饮羽陡然提高声音。
“不是那种想。”
“那是哪种?”石饮羽抱着他,手臂悄悄收紧,小声问,“跟想我有什么区别?”
“区别大概就是……”陆行舟两眼望天,“想他的时候不会流口水。”
石饮羽手臂一松,哈哈大笑,突然打横将他抱了起来,稳稳地走向内室的大床。
两人开了个内部小会,探讨彼此的味道。
石饮羽的学术风格十分灵活,时而温柔时而刚猛,并且对学术材料了如指掌,挖掘得很深,让陆行舟越来越吃力,到后期几乎都跟不上。
外面早已该天黑,但是雪光映天,窗户上一片明亮。
石饮羽伸手拧开床头灯,温暖的灯光洒落下来。
殿内暖气充足,陆行舟疲惫地趴在枕头上,露出汗涔涔的肩膀,在灯光的照映下,泛着莹润漂亮的光泽。
“累不累?”石饮羽亲了亲他,“睡会儿?”
陆行舟摇头。
石饮羽:“那我去做点晚饭你吃?”
陆行舟又摇了摇头。
“不舒服?我是不是弄疼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