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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梵景文是有点喜欢他,但是能让梵景文这么伤感的人绝对不可能是他。
不过伤感是脆弱的同义词,如果现在安慰他的话,一定能让梵景文对他的好感度急剧上升,那么对他目前岌岌可危的状况会有很大的改善吧。
林默脑袋里转着这样的念头,却发现要想真的实行颇有难度。他擅长安慰人,可惜仅限于肉体安慰。偏偏以梵景文现在的状况,林默相信只要他敢露出一点性的暗示,梵大少爷立即会跳起来对他翻脸的。哦,翻脸应该还不至于,但心里的不舒服是肯定的。
混了这么多年,这点察言观色的能力林默还是有的。所以林默只是脑袋里面转着要如何安慰他的念头,身体保持着被他拥抱的姿势,一动不动。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林默有些迷迷糊糊,耳边突然传来喃喃细语。
“林默,我喜欢你。”
“我也是。”林默闭着眼睛脱口而出,这样的回答纯粹是下意识的反应,其真实性有待商榷。
别人是睁眼说瞎话,林默这话好歹还是闭着眼睛说的。就这个意义上来说,梵景文还不是最可怜的。
梵景文苦笑再苦笑,不甘心自己的两次表白得到这样的结果。
“林默,看着我。”
梵大少爷今天情绪很不稳定,而让梵大少爷陷入情绪不稳状态的罪魁祸首虽然不是林默,不过好像和他还是有一点点关系的,比如他昨晚的所作所为就是一个起因,所以没事还是不要去招惹他比较妙。想到这里,林默乖乖听话,睁开眼睛看着他。
视线交缠只有短短3秒,林默却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突然跳了起来。
“啊啊啊,上班要迟到了。”
“今天是周末。”看着手忙脚乱下床穿衣服,裤子套了半天也没套进去的人,梵景文靠在枕头上闲闲地开口。
“加班,我忘了今天要加班,啊啊啊,麦探长肯定会剥了我的皮的。”本来依林默的计划,他今天早就跑路了,这个加班当然不用去,现在既然计划失败,在刚才四目交接的危急关头,麦探长的脸瞬间跳出来拯救了他。
林默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只留下梵景文望着他的背影发呆。
这样的反应,应该算是进步吧。梵景文不是很确定,却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林默的这个周末过得实在是糟糕透顶。失手被抓也就算了,反正失主明确表示了不在意,想来以梵大少爷的身份地位,不屑于做出出尔反尔这种很没有品的事情。周末加班也就算了,反正这一周他一直过的是地狱生活,也不在乎多个一天半天。
但是,目前的这种状况是怎么回事?
他手忙脚乱地抢救今天被咖啡蹂躏第三遍的文件,然后把文件一张一张晾在窗口,简直是欲哭无泪。
为什么要去看他的眼睛?为什么要去看他的眼睛?到底为什么脑子坏掉了要去看他的眼睛?一整天他都在问自己这个问题。
当时他到底是中了什么邪?而梵大少爷那时候到底施了什么法术?
催眠?摄魂?诅咒?下蛊?
林默非常认真地考虑以上种种的可能性,并且在网上寻找相关的知识以便能够破解这个法术。
“林嫣,赶紧介绍个大师给我认识。”病急乱投医,没有办法,在神秘的法术世界,林嫣知道的比较多。
“出了什么事?”林嫣被他没头没脑的话吓了一大跳,向他逼问前因后果。
林默支支吾吾,语焉不详,王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肯说实话。
当然不能说实话,打死他也不能说实话。
要他怎么说?难道要他告诉林嫣大小姐因为他林默大人与梵大少爷四目相对以后心悸发慌落荒而逃,以至于诸事不顺所以现在急需找个大师来驱邪避秽?
林嫣大小姐听了这个答案肯定会笑死的,当然若是不幸被梵大少爷听到一点点风声,林默想像不出来自己会是怎么样的死法,反正很惨很惨的结果是跑不掉的。
这样那样地折腾了一天,林默下班的时候神经已经趋于崩溃的地步,所以在警署门口看到早上送他来的梵家司机早已等在门口,见他出来就帮他拉开了车门时,他连苦笑的表情都没能做出来。
虽然梵大少爷说了不介意,不过他现在显然是处在被管制的境地,或明或暗至少有一对人马在监控他的行踪。
好吧,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林默无奈地耸耸肩,举双手认栽,没有一丝怨言地上车。
“默少爷想去哪里?”司机帮他关好车门,上了驾驶座,问他。
原来还能选择去放风的地方?
不错不错,梵大少爷的管制政策显然非常注意有张有弛劳逸结合。林默对梵景文如此宽容的管制方法表示了十二万分的敬意。不过这般优待,很容易让战俘忘掉自己的身份啊。
比如像某些人等,就根本没有自己现在是战俘的自觉,在听司机说可以选择放风地方时,马上就让司机开到他经常去的酒吧,早已把早上要安慰某人的想法抛诸九霄云外,并且在酒吧里面一杯接着一杯不停地喝,尽量拖延着时间去面对某人某事。
有些事有些人,不想面对的话,有很多办法,喝醉就是其中之一。虽然愚蠢,但是有效。
从晚饭等到半夜,等到耐心全无,最后从手下手里接过已经醉得人事不醒的人时,梵景文已经怒火冲天了。
“醉成这样,落在你的敌人手里,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梵景文在某个神志不清的人耳边恶狠狠地低语。可惜,再多的担忧再多的关心也是抛媚眼给瞎子看,某人除了傻笑之外,不能做出更多的反应。
脱了他的衣服把他扔进浴缸,梵景文发现给一个喝醉的人洗澡是一件非常考验人的忍耐力的事情。
在林默大人第五次沉入水底意图窒息自己以后,梵大少爷爆发了。
“要不要帮你清醒一下?”帮人醒酒有很多方法,做某些事也是其中之一,梵大少爷的言下之意当然就是这个,经过某人这一天所作所为的刺激,梵大少爷早就忘了他昨晚还打算要过几天清粥小菜的日子。
第八章
林默知道自己是在做梦,明知道是梦,他还是拒绝睁开眼睛,因为梦中他回到了故乡,十多年来不曾入梦的故乡。
还是那山,还是那水,所有的景物逼真重现,好像是真的一样。他撒开脚丫子漫山遍野地乱跑,他的小跟班旺财跟在他的脚边跑得比他还要兴奋。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跑到汗流浃背,跑到气喘吁吁,他就一头扎进了草堆里。
山坡上的杂草与他家庭院里面被人精心照料的马尼拉草坪完全不同,硬硬的,扎得他全身刺痛。
林默仰面朝天,躺在杂草里面,眯起眼仰望天空。天空很高,很蓝,阳光明媚,让人不由得想打瞌睡。闭上眼睛,其他感觉就更加敏锐。泥土的芬芳,杂草的清香,还有草丛里面蚱蜢跳来跳去发出的细微声音,都萦绕在他的身边。
如果可以,是不是还能回去?
林默在梦里很认真地问自己,那是在他清醒的时候绝对不会问的问题。很多年来,他的记忆里只有父亲冷淡的脸庞,母亲疏远的神情,亲友们惊恐的眼神,而在梦里,他才发现,原来在他认为最痛苦的日子里,也是有快乐的回忆的。
这么多年以后,终于可以承认,他们并没有做错什么,也没有欠他什么。让他衣食无忧,让他无病无灾顺利长大,他到底还在不满什么,或者说还在期待什么?
没有期待,就不会有失望吧。他们是,他又何尝不是如此。一个从出生起就被宣判了死刑的人,是没有权力期待什么的。
虽然这么想,但是得到这个结论的那一瞬间,林默很沮丧。暖洋洋的阳光竟然让他有窒息的感觉。然后,他就真的不能呼吸了。
在沉入黑暗的瞬间,他的感觉竟然是松了一口气。
突然,有只手臂环上他的脊背,他被向上托起,然后斜靠在温暖的怀抱里面。
他再次得到了呼吸的权力。
肌肤相触的感觉很舒服,林默在那个温暖的怀抱里面蹭了蹭。
好像哪里不对?旺财的毛什么时候没了?嗯嗯,光溜溜的感觉还不错,以后要记得经常给它剃毛。
好像还有哪里不对?旺财的爪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强壮有力了?嗯嗯,肯定是旺财长大了,从它小时候就可以看得出来,它长大了一定是条强壮帅气的大狗。
在林默想像旺财长大后的帅气模样时,脸上传来温润的触感,肯定是旺财又在用它的舌头舔来舔去了,林默想到这里笑了起来。
“不……”林默其实想说“不要淘气,旺财,不要舔我的脸,好吧,你喜欢舔我的脸就算了,不要咬我的嘴唇,那不是肉骨头,一点都不好吃,算了算了,还是舔脸吧,舔脖子更难受。”,但是这话太长,他在昏沉沉的状态下根本说不清,只说了个“不”字,结果旺财越舔越开心,每次想用手推开它,就被它用牙齿咬一下作为回答。
“不?”他听到旺财在他耳边反问,用一种很危险的口吻。温热的气息在他耳边拂过,让他背后的汗毛忍不住全部起立致敬。
什么时候,旺财有了这样的气势?
哼哼,臭小子,敢用这种语气对主人说话,今晚罚你没肉骨头吃。
迷糊状态的林默显然没有意识到旺财会说话有什么不对劲。
“不……”林默再一次开口,他的语气极其虚弱无力,但是他的拒绝不容质疑。真是的,脸,脖子也就算了,怎么胸口也要,开玩笑,你这条笨狗到底要干嘛?不,赶紧给我停下……
最后,林默忍无可忍,用尽全身残余的力气,狠狠给了旺财的脑袋一巴掌作为这个“不”字的补充说明。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主人我疼爱你,臭小子你就敢往我头上爬。
被打疼的旺财好像一时之间傻掉了,好半天没有反应,既没有作声也没有动作。
林默本来还在得意。臭小子,叫你不老实,打疼了吧。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这样?
慢慢地他却开始过意不去了。旺财是他最好的朋友,也是唯一的朋友,热情的用舌头舔朋友是旺财表示好感的方法,他何必要介意?再说小狗哪里会晓得这种事,明明是他自己不纯洁,却伤害了小狗纯洁的心灵。
呜呜呜,简直是罪大恶极啊。
林默的心里瞬间充满了罪恶感,一边摸着旺财的脑袋,一边把它的脑袋往自己怀里压。
“对不起,旺财,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林默喃喃地不停道歉,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梵景文在林默说“不”的时候并没有放在心上,半推半就也是一种情趣,何况根据林默以往在床上的表现,他对性简直可以用随便来形容,所以根本没想到他是在拒绝。
等到被林默敲脑袋的时候他终于明白林默是真的在拒绝,一时刺激过大,像被施了定身术一般动弹不得,脑中乱哄哄地想了很多,身体则处于僵硬的状态,后面被林默拥入怀里纯粹是下意识的动作,根本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等林默的眼泪一滴滴掉在他的脸上的时候他终于回过神来。
“别哭,林默,都是我不好,对不起。”梵景文手忙脚乱地用毛巾帮他擦眼泪,结果林默的眼泪越擦越多,“都是我不好。你不愿意,我不会强迫你,永远都不会。”
梵景文不停地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