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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甘!他不甘心即使自己爱得如此卑微也得不到丝毫回应!
觞引只觉怒火灼热着他的整颗心脏,如若再不发泄出来他就将自焚而死!
“觞引,你!”今雨发现觞引眉间的红色印记又显现了出来,颜色比上一次见到这个印记时更加褐红。
叶初空也发觉觞引的眼眸充斥着戾气,再看到他眉间的褐红印记,不禁心惊。
觞引,你竟堕了仙!
叶初空正在错愕之时,觞引竟一个飞身登上了笙阙台。
☆、交易
“这男子是谁?”
“快看!他手里拿着的是不是碧落卷啊?”
“难道他就是碧落卷原本的主人?”
议论再起。
觞引迈开步子,径直向虞舒曜走去。
虞舒曜就这么看着他,等着他靠近自己。
一步一步,踏过千山万水,踏过王权富贵,踏在虞舒曜的心上。
当两人之间的距离所剩无几时,虞舒曜终于能看清觞引的眸子,可那対眸子没有任何情绪。
无悲无喜,似古井无波。
觞引停下步子,忽然伸出手来将插进虞舒曜胸口的匕首猛地拔出!
“啊——他居然把匕首拔了出来!”
“此人究竟想做什么!”
众人哗然。
其实,当觞引登上笙阙台时,日曜帝与日蘅后早已大惊失色,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多年之后觞引会突然出现在都城之中。
日曜帝率先反应过来,暗暗示意笙阙台上的侍卫赶紧上前拿下觞引。
强烈的痛感让虞舒曜险些昏厥,他拼命稳住身子,朝侍卫们作出退下的手势。
侍卫们见状,只好退下。
虞舒曜抬眸看向觞引。
可觞引却对着虞舒曜浅笑。
“殿下,许久未见。”
虞舒曜微微一怔,他猜不透觞引那个浅笑的含义。
不等虞舒曜反应,觞引又迈进一步,朝虞舒曜的耳边轻语:“你料定了我会用碧落卷替你解围,可倘若我让碧落卷浮现出你的死辰就在近日,你说,这些百姓和大臣是会相信碧落卷还是会相信你?这本属于你的天下会不会大乱?”
碧落卷这件神器本就是濯见道人传给他的,他要操纵碧落卷是易如反掌之事。
虞舒曜主动与觞引稍稍拉开了些距离。此时他才看到觞引的唇边带着冷笑。
自己早该想到,觞引阴晴不定难以琢磨,今日又岂能白白替自己解围。
虞舒曜同样靠近觞引的耳边,声音低沉:“说吧,你的条件是什么?”
“让日曜帝赐我天师之位。”
什么?虞舒曜的脸上浮现一丝困惑,他没有想到觞引竟会开出这个条件。
觞引,你究竟在想些什么?
“此人到底是谁,方才还拔出了匕首,此刻竟与皇子耳语起来。”
“这人突然出现在这里实在可疑!”
已有一些官员在窃窃私语。
“对了,我差点忘了。如果你不答应我的条件,我便向众人指出你方才说的都是谎话,而且之前为了掩盖真相愚弄百姓……”
觞引故意一顿才继续说:“还企图,杀了我。”
“杀了我”三字被觞引说得极轻,却让虞舒曜感到极其刺耳。
“好,我答应你。待你施法让碧落卷浮现出我的死辰之后,我便让父皇赐你天师之位!”
虽然虞舒曜目前仍猜不透觞引为何要开出这个条件,可依照目前形势来看,自己恐怕必须得答应他。
“一言为定!”瞬间,觞引的眸中闪过一丝狡黠。
“各位,站在我身旁的便是碧落卷的主人,觞引。”虞舒曜向众人说明觞引的身份。
台上台下顿时一片哗然。
大多数人皆没有想到,能拥有碧落卷这般神器的竟是一位年轻人。
何况,眼前这位年轻人竟拥有足以媲美皇子的容貌。
而此刻,两位绝世公子比肩站在笙阙台上。
傍晚时分的昏黄光线将觞引和虞舒曜的身姿轮廓细细剪出,这冬日里的夕阳也远不及他们耀眼。
觞引镇定自若,扬声说道:“那日我的确拒绝了皇子邀我到都城向各位解释碧落卷的请求,没想到竟会引来今日如此大的风波,还险些危及皇子性命。现在,我将开启碧落卷,为各位呈现出皇子的死辰,以此破除谣言!”
接着,觞引走到案前,将碧落卷开启,提笔在卷上写下了虞舒曜的名字和生辰,随即又将碧落卷高高举起,好让台下的百姓看清虞舒曜的死辰。
刹那间,碧落卷上泛起稍稍有些刺眼的黄光,而后黄光竟渐渐在空中汇聚成一束光线,而这束光线好似一支笔,在空中慢慢书写出虞舒曜的死辰……
重曜八十四年,申时三刻。
即使右肩和胸口仍在作痛,虞舒曜终在这一刻释然一笑。
人们也终于得到了他们想知道的结果。
一位不识字的老妪对自己的老伴说:“老头啊,我不识字,你快给我念念那些是什么字?”
她的老伴馋着她,慢慢地念出:“重曜八十四年,申时三刻。”
此时,她们周围的百姓也在热烈的议论着。
“我记得舒曜皇子是重曜三年出生的,那按照这死辰来计算的话,皇子可以活至八十岁啊。”
“是啊,那一直盛传着的皇子身负重伤命不久矣的消息便是假的了!”
“方才我们竟不相信皇子,害得皇子用性命以证清白。”
“幸得那人及时带着碧落卷出现啊!”
……
笙阙台上,日曜帝和月蘅后终露出欣慰一笑。虽不知觞引此番相助究竟有何意图,但这场风波终于可以平息了。
可即使如此,依旧有人不死心。
“微臣卞海卿斗胆一问!皇子方才说觞引因潜心隐居不愿踏入都城,可他为何今日竟出现在都城之中?”发问之人竟是当朝有名的清官卞海卿。
虞舒曜对此人早有耳闻,日曜帝曾几次与他提起此人,评论此人虽是名副其实的清官,在朝野中从来是独来独往不站阵营,但刚正有余而灵活不足,性情又太过死板执拗。
连恭亲王一党也不敢再有异议,不想这卞海卿竟执意提出自己的疑惑,看来此人真如父皇所言。
虞舒曜转念一想,顿时计上心头。
不如就将计就计。
虞舒曜应答道:“方才觞引与我耳语时,告诉我他前几日夜观星象时,发现东蕃上相星竟放射光芒并且摇动不定,此乃君皇不详之兆。他便猜想到应是碧落卷一事将会为我带来祸患,故前来替我破灾。”
虞舒曜这番话可谓起到了一石二鸟的作用。一来,四两拨千斤地解决了卞海卿这位清官的疑惑。再来 ,东蕃上相星异常是为朝中有逆贼臣子之兆,虞舒曜故意不将话说破,但有心之人自会觉得在影射自己,因此对朝中反动势力起到了警诫作用。
“若众臣无其他异议的话,舒曜你便尽快回宫让御医处理伤口吧。”日曜帝见虞舒曜的两处伤口都还在淌着血。
众臣这才意识到,面前这位神情谈吐与平时无异的皇子方才竟受了两处重伤。
“请皇子保重尊体!”众多臣子异口同声。
随即,笙阙台下的百姓们亦异口同声:“请皇子保重尊体!”
此刻,虞舒曜知道自己已赢回民心。
抟云殿内。
“父皇母后,你们在外面稍等片刻,由御医帮我处理伤口即可。”
虞舒曜让宫人们去泡了一壶西湖龙井,让日曜帝和月蘅后在外殿稍作歇息,又让御医进内殿为他处理伤口。
他坐在榻上,将上身的衣物褪下,脱到中衣时却发现伤口周围的血迹干了,将衣服和伤口粘连在一起。
他本想大力将粘和处撕开,幸好御医及时制止了他。
“皇子万万不可!这样的话伤口会再次裂开!”御医忙递上一块湿布,“皇子可用湿布将伤口周围打湿,再将中衣脱下。”
虞舒曜按照御医的办法,终于将中衣脱了下来。
御医凝着眸子仔细查看虞舒曜的伤口。
右肩和胸口处早已血肉模糊,两处伤口的皮肉都已稍稍外翻,像是天葬时被鸟的利嘴啄开一般,令人触目惊心。
御医顿时明白了虞舒曜让日曜帝和月曜后在外面等候的原因:皇子怕是不想让父皇母后看到自己受如此重的伤罢。
“皇子,看这伤势,这两处伤口怕是要缝合起来的。”
虞舒曜波浪不惊,“抓紧时间,缝罢。”
今晚亥时,他还要去赴约。
“是!”御医立即将所需的工具和药品备好,然后开始为虞舒曜缝合伤口。
“皇子,缝合的过程会产生极大的疼痛感,但皇子千万不能乱动。”
“我知道了。”
接着,御医缓缓地将银针推进虞舒曜的皮肉中,开始缝合。
就在银针进入他皮肉的那一刻,虞舒曜原本煞白的脸虽又白了几分,唇上完全没了血色,但依旧安坐如山。
他只能感觉到一个冰冷的利器正穿梭在自己的皮肉中,身体各处不停地冒出冷汗。
屋外夜色初降,昏黄的灯光笼罩着整个内殿。影影绰绰的灯光下,虞舒曜一个晃神,忽然想起觞引来。
前两次他受箭伤时,恐怕和现在的自己一般痛吧。
“皇子,已经缝好了,现在帮您包扎。”御医不禁在心中称赞起虞舒曜来,忍受着缝针之痛仍面不改色,果真是皇者风范。
御医的声音响起,虞舒曜稍稍回神。
“劳烦御医等等出去的时候将我的伤势说得轻些,好让父皇母后他们放心。”
“是。”
不过多久,御医为虞舒曜包扎完毕后,又留下了些治外伤的药,便退出了内殿。
日曜帝和月蘅后见御医退了出来,忙向他询问虞舒曜的伤势。
御医谨记着虞舒曜方才的交代:“请皇上和皇后放心,匕首不比刀剑,所以这两处只伤及皮肉,皇子又年轻力壮,相信不久便会痊愈。”
“那便好,那便好。”月蘅后心中的大石终于可以落下。
没过多久,虞舒曜也整理好了衣物,走到外殿来。
他先是退下了御医和宫人,而后走到日曜帝面前。
“父皇,我提议将觞引封为天师。”
顿时,日曜帝脸色大变,他万万没想到舒曜竟会提出此等提议。觞引活着即是祸患,更别说让他担任天师之位干涉朝政!
“舒曜,我和你说过!觞引阴郁狡诈而且他是恭亲王的党人!”
那日虞舒曜出发去寻觞引之前,日曜帝曾向他说过这番话。
“果真如父皇所说的话,当年觞引何必将碧落卷赠给皇兄并助他建立重曜王朝?”
☆、赴约
虞舒曜依旧淡然镇定,日曜帝却勃然大怒,在他听来,虞舒曜方才那句话分明是在质问自己。
“你在怀疑朕?”
殿内的气氛顿时剑拔弩张。
“说!你是不是因为觞引在怀疑朕!”
偌大宫殿里的空气像是被凝固了。
日曜帝本就因上次虞舒曜没有杀掉觞引而心存疑虑,今日笙阙台上见他们的互动日曜帝心中更是料定他们关系匪浅,甚至如今舒曜竟因为那觞引而怀疑自己的父亲!
而虞舒曜虽不言语,但眼眸里满是傲气。
“舒曜身上还有伤,有什么话我们可以慢慢说。”月蘅后企图缓解父子俩的气氛,“舒曜,你且说说看你为什么提议将他封为天师。”
虞舒曜将视线投向窗外,“今日觞引并非有意助我,他有操纵碧落卷的能力,若我不答应将他封为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