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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这话时,一是羞涩一是紧张,心里噗咚噗咚地跳。本是极度喜欢的花此刻只觉是烫手山芋,直接塞到冼清师怀里去,“我回屋去了。”
因为太紧张导致他走时忘了拿竹竿,没走几步就要撞上墙壁,还是冼清师眼疾手快,瞬行过去挡在他面前,结结实实承下江飞渊不重不轻的一撞。
盛开的牡丹花散落一地,零落的花瓣随风而起,飘荡在皎洁月色之中,如同江飞渊的心,时起时伏。
☆、小渊生气了
“为师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小渊如此匆忙要走,莫不是口是心非,为师说中了你的心思。”冼清师双手不轻不重扶着江飞渊的身体,语调异于往日冷酷,多了些不确定的试探。
江飞渊眼前一片漆黑,绢纱一次又一次扫过他的鼻头,挠的他有些浮躁,闻言更是羞红了脸,拽住冼清师手臂的左手猛地收力,反驳道:“才没有!师父你怎胡说?我……我要生气了。”
他现在一心想复活楼擎天,之后修复断臂寻找愧天极复仇,儿女情长做梦都不曾想过,哪里会如冼清师所言。
“生气?”冼清师微微低头,风吹起绢纱,露出血红唇瓣,和暗红眉尾。
“师父拿自己的徒儿当消遣取乐,我如何不能生气?”江飞渊想跺脚,可惦记着此举过于孩子气,只能咬牙挣开冼清师,“世间哪有谁的师父如你这般,我回屋去了,深夜还要出去办事。”
他气恼也不是,羞恼也不是,摸索进屋后,往床上一坐。
“今日佛莲子见了白提仙,他们做了什么,小渊想不想知道?”冼清师觉着自己有些过分,赶紧进屋去哄,可如何哄孩子他不会,只得说些他会在意的事。
江飞渊艰难地脱外裳,对冼清师的话表现的很冷淡。
冼清师站在一处看他笨拙地脱衣裳,明明自己不行也不叫自己,是真生气了。他走上去想帮他脱衣裳和洗漱,却被江飞渊一句拒绝,“我自己来。这些小事,总不能一直依赖师父。”
冼清师就这样看着江飞渊自己做事,直至他躺下盖上被褥。
“师父适才说佛莲子见了白提仙,他见白提仙作何?”江飞渊问。
冼清师暗暗松一口气,“与白提仙打好关系,至于他为何如此,有些难捉摸。我见他与尘念无厌之间似有一段过往,尘念无厌对他充满警惕戒备,分明想出手却又碍于什么忍着,而佛莲子一直恍若无事,倒是有意靠近白提仙,那种靠近,过于亲密,不太正常。”
江飞渊对佛莲子的了解并不多,难以猜测佛莲子搅和进来的目的,到底是为了杀艳十洲以求洗剑海会试资格帖,还是单纯为了与他作对。
“为师认真想了想,兴许佛莲子打的是接近白提仙夺取金藕换取艳十洲的目的,他要参与洗剑海会试,必定选择缉拿艳十洲扬名立功,而今道上唯你与艳十洲是诸家宗门的香饽饽,杀你风险太大,便只能杀艳十洲,佛莲子,亦是如此。”冼清师说:“那日在无眠山上,佛莲子不战而退,看得出他绝非以卵击石之辈。”
江飞渊道:“有尘念无厌在,佛莲子恐是接近不了白提仙,何况,师父你且看出佛莲子对白提仙举止亲密,尘念无厌如何会看不出?他会不提防佛莲子?”
冼清师道:“但愿尘念无厌防得住,你这前任师父,可是风流得很啊。”
这事江飞渊略有耳闻,却不知究竟谁那般倒霉被佛莲子嫖了去,他想了想,提议道:“师父不妨与尘念无厌一同守护白提仙。”
“你也要为师接近他?”
“是,不过,你不能与佛莲子见面。”
“你的目的我能想到,可还有一件事,需得提醒你,东泊少主对金藕也有意图,他既同佛莲子一伙,指不准会与佛莲子里应外合强夺金藕。”
江飞渊觉着麻烦,“尘念无厌与白提仙素来交好,这份情我自是不愿因我而断。”
“你垫着别人好,那你自己又如何?”冼清师起身关窗户,“依我之见,还是由我协助尘念无厌先拿下金藕,届时东泊少主的矛头必将转向于我二人,他在我眼中如同蝼蚁,不足为惧,而佛莲子并没有胆子与我斗法。”
他走到床边替江飞渊卸下床幔。
“可,白提仙妻子的魂魄?”江飞渊凝眉,伸手抓住床幔。
“在没有拿到替代物之前,为师不动其魂魄即可。”冼清师转身,抬手取下斗笠,露出一张雪白惊艳的脸容,“你且先休息,为师去一趟宇寰山,夜里出行谨慎些,道上想抓你的人可不少。”
☆、何处的三太子
夜深人静,阿觉淮拉上江飞渊离开客栈,一路慢悠悠的在无人的街道上走动,对于身边飘来飘去的魅影置之不理。
“飘雪天的人无不身怀邪气,子子孙孙无穷无尽。”阿觉淮有些感叹飘雪天的不幸,拽紧江飞渊的手,打量了一眼跟着他们的女鬼。
而今江飞渊的功法越渐厉害,洞悉四周一切,昨夜他便知飘雪天天黑后是妖魔鬼怪的世界,它们长久在此停留,散发出的恶气浸透了此地人类。这里的人,迟早会成魔或者妖。
不过,他有些好奇,飘雪天既有东泊宗这种情况为何仍是如此严重?
“我觉着吧,飘雪天是个好地方,乱七八糟的都有,也没人管理,不妨你把东泊宗端了,占据一方,自立为王。”阿觉淮伸手拍了一巴掌女鬼,示意她走远点。
江飞渊微扬嘴角,扑面而来的风森然难闻,“我如今还未到能肆意妄为的地步,占据飘雪天建立魔道宗门,仙道宗门恐是要日夜难安,变着法来杀我。”
阿觉淮有些质疑,“你还怕他们呀?”
“倒不是怕。”江飞渊想过建立魔道宗门,却不是这时候,他还没有达到能够独战八方的程度,草率建门,立不稳。
前方传来一阵喧哗声,一群人围着,似是发生了什么。
“你听见没,有人闹事。”阿觉淮不想理会,上次断耳之痛可是让他怕了。
江飞渊眼睛不行,听力与察觉力但是很高,早有察觉,其中一人声音并不陌生,正是那天抓他的人。
“一群凡人而已,阿觉淮,将那群人杀了。”
阿觉淮惊疑,看他面若寒霜,想来莫不是遇上仇人了?但既然一向念生的江飞渊如此下令,他也只能做不能问。
放开江飞渊的手,他从一衣袖里扒拉出一柄弯月刀,上坠兔毛,模样讨喜,不像是杀人兵器,更像是过家家的玩意儿。
阿觉淮摆好姿势,大喊一声便朝那群人冲过去,在一阵喊叫声中杀了五六个,其中一人腿脚利索早跑了,他欲去追,却见江飞渊以竹竿为剑抵在那人脖子上。
他好奇跑过去,瞅瞅这人凶神恶煞的,他还没说话,这人倒是惊恐地嚷嚷饶命,不过看江飞渊的脸色,没打算饶了他。
“你替何人做事?交代清楚,我可以考虑不杀你。”江飞渊听力极好,只凭一句话便认出这是那天拦截他的人,在他浑浑噩噩之中,他可是听闻了身边人的对话,被抓的人不知他一个。
这人那日抓人后便藏了起来,近日身上银子没了方才夜里出来想再抓个人去东泊宗换点银子,没想到他这么背,遇上仇家。
看眼前人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柔弱无力,心知若不配合这命怕是没了,心念电转间,噗通一声跪地磕头,“都是东泊宗少主叫我抓人的,我只是拿人钱财,替人办事而已,求你别杀我。”
阿觉淮本打算怼他几句,想着还是算了。
江飞渊记得东泊宗,初入客栈那时就听闻东泊宗名声不好,养了一群恶狗。
“他抓人作何你可知?”
大汉老实交代是练功,江飞渊听后嘲笑道:“恐非正儿八经的功法。”
联想洛含业要救心上人,又同佛莲子联手,如何也不是个好人。
他嘴角上扬,将灵力灌上竹竿,不动声色削了大汉脑袋。
“害人无数,只你一条命还不够还。”江飞渊收回竹竿,轻轻撑地。
阿觉淮拿脚嫌弃地踢开大汉的脑袋,回头说:“那什么东泊宗少主,杀了都不解恨,练功就练功,杀人练功那可是要遭天谴的。二大爷,你看,我们动手还是不动手”
江飞渊沉吟片刻,示意阿觉淮继续往前走,走了一段路程才说:“杀他何须我们动手?我有一计可叫整个东泊宗都玩完。”
今夜他们要去之地毗邻城外,那处有片乱葬岗,由于飘雪天内邪气过重,乱葬岗向来是一大凶地,无人愿意来。
二人刚爬上小山坡,就遭遇一场尸变,阿觉淮大叫着跳上江飞渊的后背,这些站起来的尸体无不丑陋不堪,恶心至极,叫他快把前两天吃的胡萝卜都要吐出来了。
这样的场景江飞渊处理过不少,有些经验,他安抚了一句阿觉淮,拿起竹竿一扫,一波强悍之风以不可阻挡之势袭出去,把百来只恶尸震成碎末。
“你越来越厉害了。”四周安静下来后,阿觉淮跳下江飞渊的后背,心有余悸拍着胸脯。
江飞渊紧握竹竿,莞尔,“棺材带来了吗?”
阿觉淮点头,从袖子里扒拉出一副冰棺放在地面,透过透明的棺盖可见里面躺着楼擎天。
江飞渊凭着感觉摸到冰棺旁边,将竹竿放在一边,拿手拍拍棺盖,“叔父。”
他轻声叫了一声,即便知道楼擎天根本听不着。
阿觉淮看他面露悲伤,暗暗一叹。
……
江飞渊在冰棺四周画下阵法,又召了几名鬼王殿下身边的鬼将看护,便同阿觉淮折返,只是刚翻下小山坡就遇上一人。
阿觉淮是妖,一眼认出对方是什么,跟江飞渊提醒道:“一只凤凰,公的。”
江飞渊面对那人无畏无惧,“寻我有事。”
凤雾霜顿了顿,才说:“有。”
“何事?”江飞渊记得这人,洛含业的朋友,冼清师口中的凤殿下,与冼清师有一段恩仇。
凤雾霜考虑了很久才决定跟踪江飞渊与之见面,起初挨着冼清师在并未打算与之接触,无论是冼温清还是冼清师,燃情刀是否还在他手,他都不是可小觑之人,被他守护的人最好是别动,这点他心知肚明,在看到江飞渊脚底的彼岸花时便了然了,“你认识冼清师否?”
江飞渊似笑非笑道:“你说三太子?”
阿觉淮惊疑,谁是三太子?
“你好像都听到了。”凤雾霜吃惊。
“听到了。”江飞渊对此事有些芥蒂,冼清师是三太子,何处的三太子?堂堂三太子主动收他为徒,是为了什么?
☆、芥蒂,怀疑,害怕
凤雾霜轻轻一笑,“听到了你就不好奇他是何处何时的三太子?”
阿觉淮看他有些奸诈狡猾,偏偏说的又是他恩人冼清师,心中充满警惕与不爽,说:“哪来的野鸡,管好自己的鸡嘴,别以为说话不用负责哦。”
此话说的难听,凤雾霜当即沉了脸,这只修为不怎么样的兔子架到他头上来了。转念他恢复脸色,看着江飞渊,“关于三太子的个人私事我这个外人且不好说,你若感兴趣问问他便可。”
冼清师有多少事瞒着江飞渊,他心中清楚,也有一大疑惑是他一直解不开的迷,与妙姝姝一战时,冼清师去了哪里?为何始终不见人影?无眠山一战,他未到,之后一个月陪在他身边的一直都是鬼王。而他回来后,没有任何解释也没有多余的话。
他沉静问:“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