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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姝姝秀眉一挑:“既然没有,跟我回空烟宗,江叔叔对我爹有恩,我爹一定会把你当亲儿子对待。”
见江飞渊有些不为所动,她便分析去空烟宗的好处:“你想想啊,避嫌界作为三境最高修真界,其资源何等优渥,游走其中的修士随便拉一位来雪终界,都能成为雪终界最强手。且不说别的,就说你去了避嫌界,日常四处多走走,结识几位好友,不出几年,你也能混出个名头。这比留在下等修士待的地方好了不止一倍。”
妙姝姝绞尽脑汁诱惑江飞渊前往空烟宗,只消他入了空烟宗的门,娃娃亲便有名头了结了。可她出生不凡,自幼高人一等,说话向来直来直去,也随性。此番话中点明了雪终界是下等修士待的地方,叫生在雪终界长在雪终界的江飞渊好不气恼。
“你无亲照拂,年龄又小,不能自护,而且你现在又断了一条手臂,下了山,连个小娃娃未必也打得过。”妙姝姝瞅瞅他的断臂,又看他双腿,轻微发颤,显然受过重伤。这样的江飞渊算是废了,即便到空烟宗,也怕是干不了重活的,免不了会被人看不起,让她跟他结亲,不知多少人会在背后笑她?“三道六界虽大,你能去之处唯有我空烟宗,就算你干不了活修不了仙,我也会给你一碗饭吃,绝迹不饿死你。”
江飞渊的眉头越皱越紧,紧到有些扭曲变形,他厌恶这个女人说话,非常的厌恶,她妙姝姝有什么了不得起的,不过是投胎好了点天生大小姐命,如此,就能嘲笑别人?
半天不闻回答,妙姝姝暗暗冷哼江飞渊毫无礼数,起身抱剑悠闲踱步,“江飞渊你必须看清现实,不能再沉浸于缥缈的过去。没有延光宗给你撑腰,行走在外,大家看到的只是一个残废,不是延光宗少主。没爹没娘,无亲依仗,缺了右手,这样的你,同街头乞丐有什么两样?”
她回身面对江飞渊,见他垂头不语,眉头紧蹙,心中甚是厌恶,加重语气说:“如果不是因为我爹欠你爹的恩情,今日这无眠山我妙姝姝绝对不会上来,更不会管你死活。开门见山吧,我之所以来沧澜夜天,就是为了同你解除婚约,要我嫁你,你不配!!!”
江飞渊的耐性终于耗尽,抬首看去,双眼泛红,眼瞳一瞬变化成雪花状,绽放着异样蓝光,却不浓烈,反倒是沉寂的浅水蓝色。
“妙姝姝!我……”他话音未落,饱满的额头遭到一击,他脑子一翁,余下的话没有说出口。
“江飞渊!这是解除婚约的契书,你不答应也得答应,识趣的话,果断摁上手印,发誓永不再提此事。我会带你去空烟宗,让你白吃白喝白住,直到你死!如果你不听话,逆我妙姝姝,我便砍了你左手,割你舌头,把你带回空烟宗当狗一样养着。”妙姝姝的好脾气告尽,再也不想跟江飞渊好声好气的说,他那死样子多看一眼她就多一点厌恶恶心。
契书跌落在地散开,里面的一行一字无不清晰明朗。
江飞渊脑子里的嗡声消失后,内府中的魔根犹如雨后春笋疯狂猛涨,枝条疾速盘转。他感受到陌生的魔灵气开始游走内府,脑中盘旋着妙姝姝说的每句话,带刺的字眼扩大再扩大。
☆、打脸天之骄女
江飞渊的怪异终于引起妙姝姝的注意,她的怒火停息代替的是惊疑,眼前少年浑身由内散发出黑烟,一双腥红雪眼如同恶魔蚕食猎物时的样子。
“喂!”妙姝姝有些害怕,不觉后退。
一阵寒风裹着血腥与尸气吹来,方才还不觉什么,此刻竟令她想吐,同时感到脊骨发冷。
“江飞渊!你怎么了?”妙姝姝无措大喊,却不见反应。
忽而江飞渊森冷嗜血的目光落到她脸上,像一把刀,要挖走她的五官,要把她的脸划个稀巴烂。
她并没有意识到江飞渊魔根入体,只知他很可怕,可怕到她哆嗦着转身就跑,跌跌撞撞毫无大小姐的样,她在心里大喊他爹,喊着救命。
她恐惧的回头看,见江飞渊已到身后,顿时吓得大叫,双脚不听使唤一软跌倒在地,手里长剑也飞了出去。
“救命!”妙姝姝无助又绝望的大喊。
江飞渊挺直站在面前,血腥目光直勾勾盯着她。
紧张之余,妙姝姝看到他嘴唇发黑,嘴角缓缓的勾起一抹毛骨悚然的笑,好像下一刻就要把她撕裂了揉进淤泥之中。
“你不是说我痴心妄想吗?不是说我像垃圾吗?”江飞渊咧开嘴边笑边说:“你说我配不上你,说我烂泥扶不上墙,说我生在下等人的世界不配与你认识。”
“难道……难道都不是事实?”
“事实?事实就是先前的江飞渊死了,他能容忍你的所有放肆和脾气,我却不能!残废是吗?对啊!我现在就一残废!满门死绝独我苟活!可那又如何?我还活着……哈哈!”
快意的大笑声回荡在无眠山上,阴风吹起江飞渊满头漆黑长发,坠在金蟒盘旋而飞的黑纱帽后的金色带子绕着他的头发。
“江飞渊!你不能伤害我,我是妙姝姝啊!”妙姝姝怒视。
江飞渊已无意识,只凭清醒前的意念行事,他想杀了眼前的人,杀了这些年羞辱他的人,杀了说他是残废的人。
一只左手聚敛黑雾,掌心一团漆黑小漩涡。江飞渊把手伸向妙姝姝的额头,唇色发黑,眉头硬生生从皮肉里钻出两条黑腾。
“江飞渊!!!”妙姝姝惊恐万分。
江飞渊森然狠辣道:“陪你也配叫江飞渊的名字!!”
黑气聚敛的左手越来越近,妙姝姝瞪大眼两手抓起一把泥沙,忽然脑子一蹦,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而就在此时,一滴晶莹剔透的水珠穿破迷雾冲向江飞渊左手掌心的小漩涡中,见江飞渊五官一拧,闷哼一声朝后倒下。
碰的一声,乍起地上枯叶。
枯叶飞旋中,一白影由远及近,身如玉树,仙风道骨。白衣斗笠,酒坛绢纱,此人可不正是街上从妙姝姝马车旁路过的那名男子。
风吹动斗笠上垂下的白色绢纱,将掩藏其中的容颜若隐若现,唯能确定他唇若点丹。
他走上前来,在妙姝姝身边顿了顿,没做理会,又才走到江飞渊身旁,敲打酒坛的手指停下来搁在酒坛上。
“断仙骨,挖仙丹,去仙身,削仙脉,仙路已被断的干干净净,此生与仙无缘。”
他声音清冽,带点温和,却没甚语气变化,仿佛只是在开口。
“小小年纪,待自己如此心狠。”
他不得轻叹一声,将酒坛挂上腰间束腰的腰绳上,施法将少年抱起,俯看了一眼,化作一团白烟消失。
……
江飞渊醒来时,人身在一个山洞之中,旁边坐着一位身着白衣头戴斗笠的人,他下意识皱眉头,坐起身想要攻击他。
“看样子伤的还不够重,竟还有力气往恩人身上施。”白衣人淡淡地说,偏头隔着绢纱凝视江飞渊的脸,分明还是少年郎,却染上了不该属于他这个年龄阶段的杀戮和阴鸷。
白衣人回头一瞬,江飞渊感受到一股力迫使他放弃攻击,想想此处唯有他们二人,这道力绝非第三者乃是白衣人。
绢纱将他的脸朦胧掉,除了看清其丹唇外,别的一无所知。
江飞渊警备道:“你是谁?”
“救你的人。”
“救我的人?”江飞渊嘴角轻扬,不屑一笑,“我无性命之忧,何来救我一说?”
白衣人倒是很有耐心,说道:“好问是好事,问却问些无关紧要的话便是废话。”
不等江飞渊说话,他又说:“你自断仙骨本就极耗灵力能为,之后又不加以调息,还凭一股儿倔强不停作贱自己。你年龄尚小,定性不稳,难以控制情绪,如此倒是给了魔根主导你的机会,今日情景再多发生几次,你便会成为没有头脑的真魔。”
被一通点评后,江飞渊有些不爽,他阴笑着,沉着幽深黑眸,阴阳怪气道:“所以,是你及时救了我。”
白衣人道:“不然呢?”
江飞渊道:“多谢。”
白衣人回头往火堆里加柴,没有继续说话。
洞内安静了许久,江飞渊同白衣人均未再谈话,他坐在草铺成的床上盯着白衣人,也不觉疲惫,思虑他到底是何人,为何要救他。
他是个会给周围人带来不幸的人,因为拥有一双奇特的眼,招到好友背叛,招来风狱魔的屠杀。关于那双雪花状的眼,他也是听他阿娘说起的,说是一双能带来好运的眼,传闻五万年里,唯他有。
可是……
正因为这个,延光宗没了。
他懊悔地抬手捂眼,倒向草堆,那夜的事汇入脑海。
“江飞渊!你不是天生雪眼天生仙天主天生魔主吗?现在,让我看看你到底多厉害!”
“原来只是传说啊!你说你这双眼好看是好看,就是奇怪了点,也不抵大用啊!不如,我把它挖了,如何?”熟悉的面孔浮现于眼前,恶毒的话语,卑鄙无耻的表情,正是昔日好友艳十洲。
江飞渊双腿无法站立,右臂肩头被一剑插在地上,只要动弹一下就撕心裂肺的痛。他趴在地上,起不得身,却被艳十洲抬起下颚直视他,一双腥红雪花状眼瞳倒映这张再熟悉不过的脸。
艳十洲用手指描绘尚显青涩稚嫩的脸,最后附上他的眼,笑说:“传说拥有雪眼者必成大人物,上下五万年,仅我的好友飞渊有。你知道我想干一番大事业离开雪终界去更好的地方,可我运气不好啊,迟迟都不见转机。你说我们是一辈子的好兄弟,现在兄弟我需要你的帮助,你不会吝啬吧。我要的不多,就这双眼,够了。”
视线变得清晰,恶心的脸又一次出现在眼前,江飞渊深恶痛绝之余,咬牙切齿地说:“艳十洲,你联合风狱魔杀我同门,这笔仇你记着!我江飞渊……”
话音未落,脸上火辣辣作疼。
艳十洲甩开江飞渊的头,“够了江飞渊!都快死了,废话还那么多。杀你同门如何了,不仅如此,我还要杀你呢。”
说罢,他握住插在江飞渊肩头的剑,阴笑道:“江飞渊,淡千裳那么喜欢挽着你的右手,我不爽很久。今日卸了它,让淡千裳看看她最爱的人成了残废。余生,不必挂怀她,我会替代你成为她的神。”
肌肉被划开的剧痛敌不过骨头被生生削断的痛,还有扎在心头的悲愤,滔天的痛滔天的恨,将他从梦境逼出,倏然坐起双眼空洞无物。
淡千裳。
艳十洲。
延光宗。
一系列的事重新汇入脑中,江飞渊垂眸咬牙,暗道:“艳十洲,我要你十倍偿还。”
片刻,他脸上的狠辣未消,却被一袭香唤回了神。他依然身在山洞,白衣人却坐去了他对面,手里拿着山鸡正在火上烤。突然他感觉到周身静脉畅通,堵塞于身体百骇中的污浊之气悉数不见,自己断仙骨挖仙丹已耗了大半能为,自是不能自我调息,唯一能解释的是眼前人出手帮他调理的身体。
“你是谁?”
白衣人翻转火上山鸡,动作娴熟,举止优雅斯文,缓缓开口说:“非敌。”
江飞渊冷酷道:“名字,而非关系。”
白衣人抬首看向江飞渊。
江飞渊看不清他的面容,隐约觉得此人容颜清美,有一种天人之姿之感,不可高攀不可亵渎。他暗暗不屑一笑,陈述道:“我身出延光宗,家父同雪终界风狱魔愧天极乃为天敌,三天前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