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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川也不管遭人挖苦,一咬牙,一狠心,展开双臂拥住那尊雪雕:“你别睡,我跟你聊聊天。”
司烜惊愕地发觉,纵使已经瑟瑟发抖,陈川也不曾松开手臂:“喂,你不要命了?”
陈川将下颔抵在为薄冰所覆盖的肩头,勉强发出一声轻笑:“不救你会死,救你有可能会死,十死无生与九死一生之间,自然得选后者。”
如果司烜在冰雪中长眠,他也将一命呜呼;如果司烜苏醒,他自然也会安然无恙。危急关头,陈川只能这样自我安慰,既已无路可退,唯有放手一搏。
“看来,我并未看走眼。”薄冰之下,司烜亦是轻笑,“这么贪生怕死,一定会是个忠仆。”
陈川紧揽着他,应话时唇瓣都在打颤:“如果不是因为贪生怕死,我也不会来到这里。”
严寒化作钢针,扎入骨缝,但这点苦楚对于生命岌岌可危的陈川来说,根本不值一提。他一面紧拥司烜,一面紧握火把,在意识彻瓦解消散以前,脑海中只有一句话——必须活下去。
“放心,只要有我在,你就不会再陷入长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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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而岑寂的冰川水晶洞中,似乎连时间都已静止。
陈川再度醒来时,眼前又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他恍惚了片刻,茫然地在思索着,自己究竟是死是活。
“还不松手?”司烜的声音撞破了寂静,依旧沉而有力,带着些倨傲与森然。
原来,哪怕是陷入昏迷的时候,陈川都不曾松开臂膀,就这么将司烜紧紧揽在怀里,直到冰雪融化。
在发觉司烜浑身一丿丝丿不丿挂时,陈川尴尬地松开手,往后挪蹭好几回。细细想来,刚才铜鼎燃起烈焰时,司烜也没有穿戴衣服。只不过在那时候,生命危在旦夕,着实太过惊慌,根本顾不得这些小事。
隔着重重黑暗,司烜审视着陈川,一双烙着火焰纹的双眼微眨,好奇问道:“你自何处而来?”
陈川回话时不禁撇开眸光,不知是因为不敢与那双鬼火似的眼相视,抑或是做贼心虚:“摩罗城。”
“不许骗我。”司烜单手箍住陈川面颊,强教他与自己四目相对,气势凛然,“在你身上,我无法摄取阳火,你分明是个死人。”
“你说的不错,我是个死人。”陈川避无可避,索性一五一十说出来,至于司烜信或不信,他也无法控制,“我死在另一个世上,却不得不重生在这一具躯体里。来到这里,也是被逼无奈。”
司烜沉默良久,直到寂静如洪水淹没二人,才轻笑道:“有趣。”
如此“异数”,究竟会给这一片雪域带来什么呢?光是想想,司烜都觉得分外有趣。
说罢,他在陈川耳畔一打响指,引燃地上烧毁一半的羊皮袄,终归给这个犹如坟墓的地方,带来一丝半点光亮。
借着火光,司烜看见他的奴仆蓬头垢面,满身血污,也不知多久没洗漱,顿时嫌弃地松开手。
陈川本以为,这个喜怒无常的火神要捏碎自己下巴,见他松手,赶忙又往后退离三五步。
“既然已经定下契约,你也得开诚布公吧?”陈川借着火光,只能瞧见司烜有长发垂落在腰间,半掩住光丿裸的身体。
至于面容,逆着光,根本瞧不清楚。
司烜看起来心情大好,不吝啬奖赏他问话的权力:“你想问什么?”
“先说说你的身份。”陈川最迫切想知道的事情,莫过于此。
司烜目前绑定的攻略对象,陈川却对他知之甚少,仅晓得其攻度值100,游戏里排行第二。
“火神司烜。”司烜回答时,语调里不无骄傲。
陈川也不拐弯抹角,直言问道:“既然已是神明,又为什么会被一名祭司挟制?”
提及此话,司烜有些恼火:“你以为巫燧仅是一名普通祭司?”
陈川初来乍到,并不知晓内情:“什么意思?”
“他本名为‘崇炎’,因有取火之法,故而得封‘巫燧’。”司烜说话时,在指尖引一簇火苗把玩,丝毫不怕因此而灼伤,“说起来,我与他的恩怨足有百余年了。”
听闻此话,陈川不禁一阵后怕,庆幸刚才没有选定巫燧为攻略对象:“他是不是懂邪术?”
在陈川看来,巫燧无论从身形还是相貌,至多二十五六。说到底,在这个鬼地方,人不可貌相。
“你方才可瞧见他手中的皮鼓了?那个名唤啮魂鼓,鼓声一响,死在祭祀里的奴隶的冤魂,都将为巫燧所驱使。”说到此处,司烜再不能似方才那般风轻云淡,掌心狠狠一握,熄灭手中火苗,“那些冤魂怨恨我,在鼓声中诅咒我永坠冰川地狱,受尽苦寒煎熬。”
“所以,你通身为冰雪所覆,是因诅咒。”陈川恍然大悟,虽然一切都已超出认知,但这个异世本就没有什么在常理之中。
司烜默认此话,又说道:“自我为巫燧所困之日起,只在每年请火日被祭品唤醒,剩下的时日里,一直在长眠。”
“所以,我是一个例外?”陈川的语气里,含着自嘲之意。
“也不尽然。”司烜回眼望向他,启唇轻笑,“冥冥中自有天意,于我看来,一切偶然都是必然。”
“无论是谁将你送到这里,你已注定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听闻此话,陈川的胸膛又隐隐感到灼热,无形之中,早有什么将他与司烜串联。这既是好事,也是坏事。
只是,究竟谁逃不出谁的手掌心,尚无定论。
陈川是带着必须达成任务的决心到来的,已经死过一次的人,早已无所畏惧:“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做?”
司烜望着石门,若有所思:“自然是逃出去,找一个巫燧寻不到的去处,再想办法解开诅咒。”
“那么,我们就去摩罗城看看?”陈川还记得,他这具身子的主人,是摩罗城少将军。兴许在那里,会有幸存者主动庇护他们。
司烜走向石门,于虚空之中画咒,只听闻巨石轰然作响,龟裂之声不绝于耳。下一瞬,石门化作碎石,纷乱砸落,溅起一片尘土。
门外已是白昼,光亮传入水晶洞内,破开夜幕,刺得人双目发疼。
陈川不禁不禁挡住双眼避光,余光里瞥见司烜站在门扉前,一步一步朝外面走,迎接久违的光明——
刹那之间,陈川脑海里有一个声音炸开,慌忙呼喊道:“司烜大神,你还没穿衣服!”
是的,司烜此时不着寸缕。
因为常年沉睡在冰川水晶洞,整副身子都白得近乎透明,高寒地带微弱的阳光下,好似瓷器镀了一层胎釉。
作者有话要说: 人生~是这么寂寞如雪~
☆、四、摩罗城
四、摩罗城
“你说说,禁地里头真的有火神吗?”
“如若没有,每年请火祭时,大祭司何必击鼓而入,还要左右两位祭司加持?”
“反正这里面邪得很,进去的奴隶都有去无回。”
戍守禁地的卫兵本还倚在一旁闲谈,说的是昨日请火祭之事,他们二人常年守门,但每逢银戎请火祭时,必得退避三舍。
正闲谈着,只听石门轰然作响,眨眼之间化作碎石一片,尘埃飞溅如薄雾。漆黑洞窟之中,有人缓缓步出——
“这……你是什么人?”
守门卫兵都惊愕异常,直勾勾瞧着浑身赤丿裸的男人,在发觉他瞳孔中有火焰纹时,惊骇到肝胆俱裂。
陈川急匆匆赶出去时,一名卫兵已被司烜吸去阳火,化作冰雕。然而,这尊“冰雕”经不得稍稍触碰,冷风呼啸而过,旋即化作齑粉四散。
司烜睥着另一名幸存者,朝陈川招招手:“下一个你来料理。”
“我?”陈川想了想自己的实力,攻度0,装备无。
面对陈川的自我质疑,司烜笑而不语,只朝他扬扬下巴。
神明都有太过自负的通病,竟然背对卫兵。那卫兵见机不可失,□□直刺往司烜后心——
“小心!”陈川脑海里只有一句话,那就是司烜死,自己也得死。
来不及思索多余的,他奋力冲上去,展开双臂,将司烜挡在身后。
耳畔是兵卒的一阵惊呼,陈川也惊愕地发觉,裂痕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爬上兵刃,下一瞬,猝然崩裂。
“嗯?”
陈川又懵了,茫然地打量自己好一番,才确信毫发无损。不仅毫发无损,甚至震碎了铁器。
这是什么骚操作?难道是因为同司烜缔结契约,他也传承到部分“神力”?
陈川心念一动,忙不迭回身望向司烜,无声询问。司烜虽一脸讳莫如深,但又笑而不语,俨然默认。
“我认得你!”那名卫兵终归看清了陈川样貌,惊呼道,“你是献祭给火神的奴隶……你竟然没死?闹鬼了!闹鬼了!”
“你们这里,青天白日的也能闹鬼?”陈川也认出了他,捡起地上碎裂的兵刃,挑了最为锋利的一片,一步一步走过去。
请火祭时,副将就是被这个人刺穿胸膛,至死都不能瞑目。
【攻度:10,身份:银戎王朝低等卫兵,装备:普通□□】
【是否选定该角色为攻略对象?】
属性条猝然窜出来,陈川猝不及防,嘴角一瞥,脚步一顿,险些一个趔趄,心里默默问:“还有开后宫这种操作吗?”
【系统提示:玩家可以绑定多个攻略对象。绑定对象越多,攻略难度越大,但与此同时,收获攻度值越高。】
“啧——”陈川瞧了瞧那名卫兵,稀疏头发乱虬髯,圆鼓鼓面颊活似瓜,不禁打个寒颤。
“都是些什么歪瓜裂枣!”陈川愤然说罢,将手中薄刃朝那人投掷而去。
卫兵尚未及痛呼,就发觉尖刃刺入眉心,天地一片血色,立时倒地而亡。
【击杀低等反派,获得经验值20】
【系统提示:100经验值=攻度值1】
喜讯来得太突然,陈川竟有些措手不及,愣了半晌,才讷讷笑出声来。这么看来,多杀几个小兵卒子,攒满攻度值,不就能攻略司烜了?
司烜并不知道陈川在想方设法攻略自己,还站在一旁风轻云淡地看风景。久违的阳光洒落在身上,带来零星的暖意,他不禁朝着天上太阳抬起手,试图触及一缕暖阳,一切都恍如隔世。
因为长年长眠在冰川水晶洞,他的身子白得近乎透明,阳光下,冰雪似的晃眼。
这是陈川第一回看清楚司烜的模样,无可否认,生得的确好看,就像是朝阳散落在雪山上,出尘而圣洁。之前那些个攻略对象和他放在一起,就像简笔画遇上3D建模,毫无可比性。
但好看也不能为所欲为,比如光天化日之下不穿衣服裸丿奔。
陈川捡起地上卫兵的衣服,一套自己穿好,一套塞进司烜手里:“我的火神大人,难道你想溜着鸟到处跑吗?”
“嗯?”司烜一挑长眉,横眼望向过来,隐约猜到,眼下应是被奴仆冒犯了。
这一横眼,让陈川心中一颤,如遭擂鼓。许是因身居神位,司烜纵使裸丿身,也圣洁而凛然。
陈川后悔与他说浑话,好在神祇圣洁,不解此意。他轻咳一声,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锋:“穿戴周整了,我们就动身去摩罗城。”
“这具身体的主人就来自摩罗城,我想去看看。”
“也好。”司烜与世隔绝百余年,一朝得见天光,却发觉水晶洞外依旧是绵延不断的冰川,与记忆中的模样并无不同,百年来分毫未变,实在太过无趣。
司烜又将眸光投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