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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霄：“……”
邢霄下意识的想拒绝。
但仔细一想，如果拒绝的话，自己就真的要和对方一直这么“坦诚相见”到衣服彻底烘干。
到最后邢霄还是接过了那件衣服。
应该是新的，熨烫的一点儿褶皱都没，也未曾沾染上对方身上的气息。
但虽然衣服未曾沾染上信息素的味道，但是这么大一个信息素源头在身边杵着，邢霄一时间还是难受。
在这么下去，熬不到明天早上去找抑制剂了。
扣上扣子之后，邢霄见着衬衫的长度比他形象中要长一些，赶忙站起来，试图离他远一点儿。
虽然是试图躲远，但邢霄还是忍不住偷偷瞥了一眼。
全身的线条都流畅到几近完美，尤其是现在，短发湿漉漉的，弄得胸膛前的肌肉上全是水珠。
还有……虽然在毛发中若隐若现，但还是能看的出来，绝对是属于人中龙凤。
浴室里水汽的缘故，原本苍白的面容，难得染上几分薄红。
说不好看是假的。
“嗯？怎么了？”
邢霄赶紧收回了目光，妆模作样的看着手环上的信息。
“刚才盯着我看做什么？”
“看你？”邢霄脸不红心不跳的反问道。
“刚才要是真的让你踢到，现在你就看不到了。”
声音依旧是一本正经的，乍一听根本听不出什么不妥。
邢霄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一时间心跳有点儿快。
过了好一会儿，烘干机才发出来提示音。
邢霄赶忙打开，把自己的衣服拿了出来，换上。
穿好衣服之后，邢霄几乎是即刻站了起来，招呼也不打的就往外走。
然而刚没走两步，背后冷不丁传来两声咳嗽。
刚才被按在桌子上无法挣扎的经历邢霄还没忘。
“请问您有什么事情吗？”
“再问你一遍，真的不记得我是谁了？”
邢霄心里有点儿发怵。
万一再回答错，邢霄不确定对方会干出来什么过激举动。
但仔细想了一圈儿，今天的确是和他第一次见面。
邢霄最终决定保持沉默。
“过来。”
沉默之间，突然一只有力的大手握向了邢霄的手腕。
将他往宿舍的反方向拽去。
“请您松手。”邢霄下意识挣脱了一下，“要去哪儿您说就行，我自己会走。”
话音刚落，对方果然松开了手。
邢霄理了理手套，等着对方下令。
“和我回房间。”
邢霄：“？”
脸颊莫名有点儿发热，邢霄赶忙伸出手，理了理耳侧的头发，试图掩饰发红的耳垂。
“给你看个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四章
邢霄听完之后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说了声抱歉，准备转头就走。
结果就是又一次被揪了回去。
这一次不管邢霄怎么请求，对方都没有松手的意思。
跟不听话的宠物被主人揪着牵引绳，被往回拖的场面有点儿像。
眼见着到了门口，邢霄赶忙试图离开。
结果不料对方根本不理会他这点儿小鸡啄米的力道，直接把他甩了进去。
现在的体力远远不如当初，即便靠着锻炼恢复也得有些时候。在这个期间和别人发生肢体冲突，基本就是单方面被殴打的份。
看着金属制的门完全闭合，邢霄才勉强从沙发里坐了起来。
左手边有五个虚拟荧屏，是和战舰状态相互关联的。床和窗户是挨着的，可以很好的看见外面的夜景。
虽然不同于宿舍里那么拥挤，但alpha信息素的浓度却是一点儿都没减少。
邢霄觉得自己不用试图砸门，肯定是砸不开的。
毕竟这种门连爆。炸都防的住。
“有…有什么要给我看的？”邢霄见着气氛过于沉默，战战兢兢的开口问道。
“有。不过在那之前，先帮你把伤口处理了。”
邢霄见对方拿着一大瓶伤口消毒液朝着他走来。
二话不说攥过他的手腕，直接把药水对着手心上的伤口倒。
邢霄一下子疼的几乎要跳起来。
“疼——”
“刚才帮你舔舐，你可是恨不得让我半身不遂的。现在按照正规方式帮你处理，又嫌疼？”
邢霄：“……”
接下来都只有不断的咬牙，和隐忍的气声，没有多余的话语。
无论再怎么疼，邢霄都选择往死里忍。
“血液凝固的太久，快清洗完了。”
邢霄没有说话。
“疼的话可以出声，没关系的。”
邢霄还是不愿意发出任何声音。
“要么别忍着，要么咬着我。”希尔说完之后腾出一只手，直接掰开了他的双唇，把自己的肩膀凑近了一些。
邢霄当然是不敢咬。
只是这么不咬，似乎又一次惹得对方不悦一样。
“再咬着自己，我不确定接下来会做什么事情。”
声音明显比方才冷了几分。
邢霄思量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隔着衬衫，咬上了面前这幅宽阔的肩膀。
刚开始邢霄还有所忌惮，但手心上的疼痛传来的时候，就顾不得那么多。
恨不得把肩上咬出血才算。
过了好一会儿，邢霄才感觉到有什么针剂缓缓推入伤口附近，不过多久，痛感就消失了不少。
抬起头来看的时候，手上已经缠满了雪白的纱布，收口处也工整的很。
“谢谢。”邢霄还真没想到，对方能难得正经一回。
“不必言谢。说好给你看个东西的。”
提到这个问题，邢霄不禁嗓子有点儿发紧。
整个人也有些紧张。
“脸红什么？”希尔一面说着，一面把一摞纸质的相册扔在了他面前。
“相册，自己看看。”
邢霄意识到自己想多了，一时间不禁有些尴尬。
尽可能调整端正坐姿，翻开了面前的相册。
相册是按照时间顺序来的。
刚开始上面只有一个大概十四五岁的少年。
紧接着往后翻，发现合照居多，基本都是固定的两个人。
面容中带着少年特有的朝气，气氛很是和谐。
随着照片往后翻，合照里的两个人也渐渐长大，褪去满身的稚气，走向成熟。
换下校服，穿上联邦军部的见习军服。
再往后，军服的形制渐渐的开始变化，上面的勋章开始增加。
邢霄直接翻到了最后一页。
像是一张证件照一样，红色的背景，上面两个人的脑袋挨得很近。
左边的那个淡色短发的青年笑的特别开心，再寒冷的严冬都能被这种笑容尽数染化。在他旁边坐着的青年责有些沉默，看镜头的时候也不怎么笑。
从五官上辨认，这个笑的满脸阳光的青年……
邢霄抬了抬头，看了看面前冷若冰霜的男人。
一时间有点儿不太敢确认。
感觉气质差别太大了，但五官上又全是影子。
旁边的那个人…也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邢霄总觉得和自己长得有点儿像。
但也仅仅限于有点像。
毕竟邢霄已经不太记得青少年时期，自己长的什么样。
“怎么突然给我看这个？”邢霄问完以后抬起头。
但迎上对方目光的时候，邢霄还是不禁垂头回避，“艾德里安上将年轻的时候和现在一样好看。”
邢霄很明显听见对方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克制着什么。
“最后一张，登记婚姻时候的证件照。”“不过只是登记了婚姻，甚至连婚礼都来不及准备。”
邢霄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紧接着，手环响了两下。
有新的文件传输导入。
“打开看看。”
邢霄依言打开。
电子版的结婚证。
点开来看，上面赫然写着他的名字。
旁边写着的名字是希尔。艾德里安。
照片正是刚才看见的那一张。
邢霄以为自己看走眼了。
又盯着看了很久。
“等等……”沉默持续了很久，邢霄才勉强说出来话。
一时间冲击力有点儿大。
“希尔。艾德里安是您的名字吗？”邢霄询问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是。”
“抱歉，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邢霄说完之后明显感觉到气氛不对，又赶忙补充道，“电子版的证件总会出各种各样的问题。结婚证这种重要的东西还是得以纸质版为证。”
“纸质版的婚证没有随身携带，需要的话会让人带过来。大概三天以后就能让你看到。”
“可我之前真的，完全不认识您。”
“是不是您认错人了？”邢霄说完之后见着对方面色依旧不善，赶忙又解释道，“我从小是在联邦集中中心长大的，名字起的很随意，遇见重名的也很正常。”
“甚至……连创造我的受精卵都是从联邦的精子库和卵子库里随机匹配，如果遇见同一捐献者，容貌相似也不是不可能。”
连小时候的生长环境都记得。
就是不记得他。
希尔的表情不自觉的开始抽搐。
“没有认错。”沉默了很久，希尔一口咬定。
“……”
“即便是认错了，从现在开始就没错了。”
“与其计较是真是假，不如努力回想一下以前和我相处的日子。”
邢霄一时间有点儿摸不清头脑，但也不敢再出言反驳。
但无论怎么回想，邢霄都完全不记得自己认识过这么一个人。
更别提和对方结婚。
“冒昧问一句，照片上的这个‘邢霄’，是什么时候和您——”
邢霄没说完，只觉得对方逼近了几分，赶忙改口道，“我的意思是，‘我’和您是什么时候结的婚。”
“七年前。”“银鹰号战舰爆炸的前一天，我们去婚姻局做的登记。”
“这艘战舰不是您现在使用的——”
“翻修过了。它曾经是你的。”
邢霄听得满头雾水。
不过听对方讲话的语气虽然淡然，但也不知道是劳累或是别的什么缘故，声音有点儿发涩。
“真的很抱歉，我真的完全没印象。而且更倾向于您认错人了。”
邢霄说完之后稍微离他远了一点。
房间里信息素的味道渐渐浓烈，对邢霄造成的影响已经不是一星半点的了。
再这么下去，用不了一个小时……
“抱歉，我先走了。”“很感谢您为我包扎伤口。”
“报酬。”
“……？”
“去医疗站也要支付相应的报酬，我也需要。”
邢霄想了想，七年前的账户里好像还有些存款。不过经过七年的通货膨胀，原本就不多的存款能买几顿饱腹都是问题。
“你要多少？我手上的星币不是太多，现钱也有限，不够的话能不能赊着？”
“钱就不必了。”
邢霄刚想松口气。
“要求不多。我在基地工作的这段时间，你都要在这儿留宿。”
“这样不太妥当……”邢霄话说到一半儿，见着锐利的目光又一次朝着他投来，能将人射。穿一般，最终还是把后半句咽了回去。
“妥不妥当不是你说的算。”
邢霄：“……”
“不管你记不记得，我们现在的关系都是合法的，同居也是。”
“想不起来以前和我相处的日子，就从现在开始学。”
同居？
听到这个词，邢霄二话不说站起来，朝着门口的方向快步走去。
然而走到门边，无论怎么去触碰验证识别系统，门都纹丝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