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喊了半天也不应,唐灼叹了口气,委屈地抱紧自己。心道,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玹子渊还是和以前一样,脾气大得不得了,倔得不得了,一生气就不理人了。
夜深时,二人终于到了岸。
唐灼故意不说话,依旧坐在船边上,过了片刻玹子渊才出来,理也不理他,就要自己上岸去,唐灼连忙叫他道:“拉拉我!”
玹子渊:“你的腿断了吗。”
“……”唐灼没想到他说话如此绝情,伸着手动来动去等他拉,委屈地道:“我受伤了,好可怜好可怜,你拉拉我嘛。”
玹子渊终于还是回来把他拉了上来。
唐灼俨然一副标准的伤号姿态,路不会走,身子站不正,走一会儿哼哼一会儿,就是想让玹子渊背,玹子渊却比他更有毅力,愣是不理他,步伐也丝毫不减慢。唐灼叹了口气,道:“唉,玹子渊,我算是明白了,之前我们太久没见,你就对我温柔一点、和善一点,不仅不凶我,还表扬我,结果现在你又开始烦我了,你就凶我,还不理我,连走个路也不等我……”
玹子渊依旧不睬他。
二人就这样走了一会儿,忽然从拐角处传来一阵脚步声。几名身穿蓝衣、黑披风的人向这里走来。走在最前面的一眼便看见了玹子渊,招了招手,道:“子渊!没想到你也已经到——”下一眼又看见了跟在他后头的唐灼,笑容凝固在了脸上,忽然又看见唐灼指间那枚戒指,整个人仿佛快碎掉一般,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唐灼尴尬地往后缩了缩。
玹子康神色不善道:“子渊,大家都有要事找你,候你多时了。”
只见那几人走来的巷子里,一家小店的灯还是亮着的,门口挂着的帘子时不时被人掀开,看来是玹家人也已经到了江东,还未就寝。
众人便向那小店走去。唐灼知趣地退了几步,表示守在门外就成。玹子渊看了他一眼,也没说什么,一掀帘子迈了进去。
一路上,唐灼都是和玹子渊在一起的,说话做事难免下意识想要掩盖什么、表演出什么。此刻终于能一个人待着,心里头的千万思绪纷纷涌上了心头,惹得他焦虑不安,于是干脆在门外抱膝蹲了下来。屋子里的人虽然想到要压低声音,可似乎情绪难以压抑,声音隐隐约约透过一层薄薄的门帘传了出来。
明显是玹子渊的声音:“找我何事。”
沉默半晌,只听不知是谁叹了口气。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响起道:“子渊……你同那位唐家的公子在一起,当真不要紧吗?毕竟他可是……”
玹子渊道:“我有分寸,心知肚明,不必担心我。”
又是一阵沉默。
唐灼静静听着,抱着膝盖的胳膊箍的更紧了,心里头悔恨万分,心忧玹子渊说话做事一向我行我素,恐怕同门见到他和自己在一起,使得他这回要被同门劝诫、回家领教长辈口水了。同时,又不由得更加自我厌恶起来,甚至心想,要不就趁着现在他看不见自己,赶紧一个人溜走算了。
正思索间,忽然另一人忍不住打破了沉默,大声道:“子渊,你到底怎么回事?!前些天分明还好好的,怎么一听到那人的消息,就什么都不管直接走了??你知不知道你一走我们原先的计划就全乱了,还得重新找人顶上!”
这些话说的又含关切、又含气愤,好像把在场所有玹家同门的想法都说出来了似的,个个在内心里疯狂点头。几句话下来,纷纷争先恐后道出唐灼其人多么恶毒、城府多么深,唐家多么包庇祸水、心怀不轨,个个慷慨激昂。可唐灼的关注点却早飞走了,两手不可置信地捂着脸,面颊绯红,心中狂喜,嘴角疯狂乱他妈上扬。
他心道:一听到我的消息就什么都不管直接走了???
唐灼心里原先乱七八糟的想法全部消失,兴奋得恨不得手舞足蹈。这时,却听议论声渐渐停止,一阵脚步声自屋内传来。
唐灼立马调整好神态,摆上一张悲痛纠结的脸,蹲在地上。众人正是议论过后,都还激情未消,私下嘀咕个不停,这时一帘子掀开,忽见门外蹲着个人,吓了一跳。
“……”唐灼原想说句什么,一抬头看见那些人的表情,一颗心却真的渐渐沉了下去,缄口不语。
唐灼犹犹豫豫地站起来,周围人原先就同他保持着距离,这下忽地腾出了一个大圈。
唐灼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下意识就想把帽子拉的低一点,一摸却想起自己早就把斗篷脱了,有些尴尬地一咳嗽,道:“哈哈哈,大家好啊……”
玹子渊早就很自然地站到他旁边了,微微挡在他身前,冲那些围了个圈的玹家人一礼,道:“既然话说完了,那我也不必再留。再见。”说着就要带着唐灼走。唐灼也连忙紧跟着施了一礼,道:“哈哈哈,那我也先走了,哈哈哈……”
刚迈出一步,就听见有人叫道:“……子渊!”
唐灼登时心头一跳。玹子渊回身道:“向我转述族中长辈,多谢挂念。但我早已成人,有自己的想法,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做什么,用不着旁人多加干涉。如果看不惯,那么尽管看不惯好了,我也不怕‘辜负’任何人。”说完,像是不肯再多留一刻,径直走了。
唐灼感觉自己此刻就像是一个挑拨离间的罪人,罪孽深重地心虚跟在玹子渊后头,偷偷回头瞄那些目瞪口呆中的玹家人,叹了口气,道:“我觉得自己像一个罪人……”
玹子渊道:“既然觉得自己像罪人,那就好好跟在我身边,把你的罪孽偿还清好了。”
不久,二人找到客栈,便各自睡下了。
唐灼却翻来覆去,怎样也睡不着。
不知过了多久,困意才渐渐爬上来。唐灼好像做了什么梦,梦里的自己只有十二三岁,那是十年前发生在林家涣灵溪举办的一次百家宴上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三章又是回忆,回忆结束后是副cp的一章,现在时。
第10章 百家宴1
站在涣灵溪府外,可望见其背后远处的巍巍青山。附近有一片竹林,其间溪水潺潺,叮咚动听。
府外不远处是一条又长又宽的河,河面上今日拥满了各家的船,府内府外满是服色各异的玄门子弟,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唐家的船还未抵岸,唐灼便早已按捺不住,闷头挤到船边上去冲岸上四望,果然远远看见,玹家人比他们早些下了船,正陆陆续续进入林家府中。
此时河道上还驶着其他几家的船,却唯独唐家人最是吵闹,声音震天响,惹得岸上的别家子弟频频扭头看他们。唐灼一眼便看见玹子渊,见他正巧回头,激动万分地冲他挥手道:“前辈!!!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玹子渊自然不理他。
这时时家的船从唐灼眼前擦过,先行抵岸。只见那船边站着位同为十二三岁的小公子,身穿一身金衣,脚踩一双云靴,腰佩一把长剑,名“嘲风”。年满十二岁之人佩剑,乃是礼仪、自卫之需,时家本擅用弓箭,只因今日是参宴,而便只佩剑罢了。
这小公子生的一副俊郎的少年面孔,眼睛清亮有神,似无时不带笑意,正扭过头来看他,唐灼立即招呼道:“喂!时锦!”
时锦一手举举剑,另一手括在嘴边喊道:“糖大勺!”
唐灼怒道:“不许叫我糖大勺!!”
达岸集体训话后,便各自散了。唐灼来过涣灵溪许多次,去哪里都是轻车熟路,一个人在人堆里乱蹿寻人。这时忽然感到右边肩膀被谁从后面拍了一下,向右一看,却什么人也没有。时锦拍他右肩,却从他左边蹿出来,唐灼立即揍了他一下,道:“你能不能别总是神出鬼没的,吓死我了!”
二人勾肩搭背、勾三搭四、吆五喝六,集了十几名连脸都不熟的各家同龄人一起寻了片空地打牌、吹牛。这时一名少年提议道:“唐灼,听说你的木槿术挺厉害,要不给咱们露几手?”
另一名少年也道:“是啊是啊,唐兄,咱们几个都是名不见经传的玄门小家族的,向来听说你们唐家的木槿术可谓是精妙绝伦。今日萍水相逢,就当让咱们开开眼界嘛!”
众少年立即起哄起来。唐灼煞有介事地咳嗽两声,道:“那好吧,我就小露一手,请大家见笑了。”
说着,他不知从哪里变出一个成人手掌般大小的矩形木盒。众少年立即发问道:“唐兄,这是什么?”
唐灼笑道:“木槿呀。看好了。”
说着,将那木盒向地上一抛。
只见那木盒在地上颤动几番,忽然打开。众人一看,那木盒里机关紧致,精致精巧,不知暗藏着何其多的机关。木盒又颤动一番,这一次,木盒开始迅速变形,越变越大、越变越令人叹为观止。众少年随着木槿的变形而一边赞叹一边退步,最后只见那木槿变成一个一人多高的人的形状。唐灼走过去踮起脚拍拍那木槿的脑袋,得意万分地冲目瞪口呆的众少年道:“看见了吧?这是中阶的木槿,还不是最厉害的呢。我们家的木槿有汲取傅家的机关术的经验,是在傅叔叔的帮助下改造的。木槿由低阶向高阶,机关越来越复杂,但不论实体怎样,都可以缩成矩形,便于携带。”
众少年一边惊叹一边鼓掌,这时有人问道:“难道木槿都是这种形状吗?”
唐灼摇摇头,道:“当然不是。所谓‘木槿’,‘木’是‘材料’,‘槿’是‘工具’。就像你们说起工具,可以有斧头、锄头、桌子、板凳一样,木槿的形状也是不一而足的。”
又有人道:“那么既然材料是木头,用火烧的话,不就可以击溃了吗?”
唐灼道:“这真是个好问题。我们家当然不会傻到用普通的木头去做木槿了。我们家最初立家,也是和其他众多玄门一样,只是位列玄门,但并没有立足之本的,直到我们家第四任家主创出了木槿,那时处于摸索阶段,在很长时间里都是用普通的木头做的木槿,一旦遇上敌人用火,不论多么厉害的木槿也都顷刻间化为灰烬。
“后来木槿术一代传一代,后人进行了改良,更换了木槿的材料,用上了不怕火烧的奇木,木槿的功力倍增。这种不怕火烧的木槿沿用了许久,直到这一代,我爹以火为辅助,创立了‘火木槿’,使火焰成了木槿的武器,如虎添翼。只不过火木槿十分难学,我爹虽然挑了几名较有天赋的后辈来学,但暂时还没能学会呢。”
于是便有人问道:“可是唐兄你这么厉害,你一定会的吧!”
唐灼道:“我暂时还不会呢……我目前才学到中阶木槿,我娘说,等我十四岁了再教我学火木槿。”
众少年接着嬉闹一阵,肚子饿得咕咕响。一名少年摸摸肚子,道:“唉,他们林家到底每天几时吃饭啊,这都快酉时了吧,怎么连点菜香都没有闻道?让我望梅止渴也好啊。”
时锦原本躺在地上晒太阳,一听这话,双眼一亮,忽然坐起来打了个响指,道:“诶诶诶,我突然想到涣灵溪好像有片柿子林,那里的柿子又多又大又甜,还没人看着,我曾经偷偷溜进去摘了几个柿子吃,哎哟喂,那味道——简直美死我了。”众少年立即两眼放光,口水直流,摇他道:“真的吗?!时兄快带我们去!”
于是众少年草草把这片被折腾得花歪草斜的地儿收拾了一番,屁颠屁颠地跟着摸去了柿子林。
这一路走去,也算是把涣灵溪的部分美景收于眼底。
假山、楼阁,一派北方园林之貌。白墙黛瓦,屋殿间以白墙相隔,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