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实话跟你说了吧,这原是天庭的一桩糗事。
惠兰仙子自幼便养在百花园中,天地灵气所育,修成人形后自作主张溜了出来,她性子天真烂漫不通世事,养在深闺倒也无事,这跑出来可不就坏事了嘛。
长话短说,就是她遇到危险然后和澜陵星君来了一次英雄救美。按照常理,这美人不就会暗许芳心。可它就是要按照常理,这惠兰仙子还真爱慕上了澜陵。”
“这些和李记有什么关系?你省着点说。”
“咳咳,好,我这一讲故事就收不住。
之前讲到哪了?哦哦,那惠兰仙子也是一片痴心啊,可是她早已被芳主许配给了司夜上仙,而司夜与澜陵同府为官,抬头不见低头见,自然心怀愤懑。不过,他们倒是没有私斗。过了一阵,风波渐静,都以为惠兰仙子是放下了,婚期将至,她却从百花园失踪了――”
我觉得我必须打断他一下:“呃,司命口才了得,所以说,这宅子里的是惠兰仙子?若是她,怎么会变成现在这般模样。”
“她呀,只有惠兰仙子的一魂一魄罢了,寄存在人参精的灵识中。”
没想到真相是这样:“惠兰仙子被何人所害?”
司命的语气也有些沉痛:“无人伤她,是她误以为澜陵不来凡间见她,所以自己震碎了丹元,我在司命府发觉异象,赶到时二魂六魄已散,只能将她寄养在人参精都灵识中,或许他日有法子补救。”
“只能这样了吗?上仙也没有办法?”我怅然道。
“受损的魂魄想要补全只能下轮回道,而且不一定会成功,再说,经历了轮回道,还能算是原来的惠兰仙子吗?”
“若是也补全记忆,灵力呢?”我迟疑道。
“神仙都知道,这事太过冒险,几乎没可能,从未有谁去尝试,也从未有人做到。”
“若是我,尚可一试。”一道稚嫩的声音把我从感伤中拉了出来。
小辰均?他替辰均发声,若是辰均,凭他天纵奇才,说不定真能办到。
司命挑眉一笑:“你主人那尊大神,谁请的动,不敢想象他会为了谁冒险做到这个份上。为了六界安稳,他呀,还是端坐高台的好。”
我望了一眼李记铺子。
“别看了,走吧走吧,她的魂魄破损的厉害,下轮回道也只能一直呆在那了。老夫好不容易看回真的人间,可不能再浪费时间了,走,去最热闹的地方瞧瞧。”
我转身牵了小辰均,径直向主街走去。
没注意到司命崩坏的表情。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欢迎留言~
☆、风波散尽,觅得桃源(上)
天色尚早,晓鼓才尽,市集上人烟寥寥。我忽然想,惠兰仙子的事不能就这般了了。
魂魄寄留在灵识中确实能得到滋养,更何况还是只人参精。
只是,那毕竟也是一个生灵,此举对它的灵识定有损害。而且它,看上去至少也有一二百年的道行了,根基清明,未曾作乱――
“沐乐,逛个早市怎么失神了?”不知何时,适才还在看彩陶小人的司命已经走在了前头。
我招手道:“我们折回去。”
司命忽地一拊掌,看了我与小辰均一眼,笑得跟哭似的说:“你真的要回去啊!”
“……司命此话怎讲?”难不成这件事还有什么隐情。
“我可不是故意要耍你――”
“……”
司命拿出一面颇似谱梦鉴的铜镜,抱着它道:“我拿它和上天庭最黑心的神仙打了个赌。赌,会不会有人动恻隐之心。”
是赌我会不会动恻隐之心吧,看司命这样子,想必是赌输了。
“你又对主人出言不逊,回天庭再收拾你!我都与你说了,沐少主是德善之人,赌输了,怪我咯?”小辰均嘟嘴道。
“你居然这样说,我算是,看清你这个,轻友重――”
“咳咳。”小辰均狠狠地睥了司命一眼。
司命假抹了左右眼,说:“呜呜,老夫好歹也是下掌生老病死,上管风流韵事,怎的如此命苦,叫人欺负到了头上,如今连我的心头珍宝也要抢走。”
我实在听不得这哭腔中令人鸡皮疙瘩乍起的颤声,拂袖而返。
“盍!你们是一丘之貉,老夫不与你们计较。”
“怎么一溜烟不见了,你们倒是等等我啊,老夫几千年没驾过云了。”
司命作为上仙,腾云速度不可谓不快,但还是落后我与小辰均许多。
甫一到达,他夸张的拍了拍胸脯,大吁了几口气说:“上古神族,果然是天道宠儿。”
我不置可否。
听说,李宅后院只有年逾花甲鳏居无子的李老住着,偶有繁忙时,打杂的伙计会落铺前院,但自从有人听见了清晨若有若无的悲鸣声,一传十,十传百,众人表面上闭口不提,但“李记有邪祟”之类的言论却在浥城传开,李记的生意一日比一日惨淡,两个伙计也请辞了。
司命无奈道:“是我疏忽了,这人参精居然能感受到灵识的异样,产生反抗,我原想着,作短计琼脂玉露供着就能安抚它了,不过它似乎还是不太满意,趁着日将起阴气最盛的时候总喜欢哭哭啼啼几声……一开始人气较旺它也不敢肆意,后来李老头忍痛将爱女嫁了,它才敢如此,后面的事你都知道了。”
我看向下方的李宅道:“人参精在李记呆了那么久,都没被卖掉?”
司命摆头道:“李老舍不得,他觉着这人参是曾祖、祖、父传下来的,得供在台上。受了几代香火,人参便产生了灵智。”
“那,我们要怎么――”我觉得这事有些棘手了,总不能直接抢了李家祖传的人参,这时我看到小辰均已经跳了下去,“欸,你要干甚?”
司命双臂交叉,谑道:“当然是强抢了,这是他的一贯作风。”
不多久,小辰均就回来了。“我已收服人参精,给你,”他将一个紫玉葫芦随手扔给了司命,又道:“如今李宅里的,是一个简单的障眼法,少主不必担忧了。”
“滴水不漏,偷龙转凤,好手段!”司命道。
“不会说话就乖乖收了牙闭嘴。”
看这二人又要抬杠,我劝道:“比我还大的二位,就不要学凡间孩提斗嘴置气了。”
“沐少主说得对,我不理这种老不尊了。”
“哼,不与小孩一般计较。”
――――――――――――
领着司命入住了听泉居甲字二号房后,三人就休闲散漫无所事事起来。
可能是上天庭的神仙对凡间都别有兴趣,司命每日抱着观尘镜不撒手,他说“怕一离手就没影了”。我想,司命似乎很防着小辰均强抢了他的宝物,难道在司命心中,辰均“凶神恶煞”的形象已根深蒂固了?
外边热闹时,司命就满大街乱跑,指着指那,说他在观尘镜中见过云云,不看那副青颜,混似一个逍遥于世的老顽童。
静坐于室的时候,他就拿了观尘镜左右揣摩,有时也会拉我一起。镜中形形色色的人雾会云集、曲折鲜活的命途如网交织。
一日,司命指着观尘镜对我说:“你看,这倒霉的李老头转运了吧。”
原来,李老发妻早殤,无子为继,平生唯一乐趣就是看病抓方。生意惨淡后他也算是一蹶不振,足不出户了。不曾想一个名震天下的方士游历到了浥城,感叹李宅的好风水,亲自刻石为记:
上风上水。
再加上李记信誉极好,李家也没有什么祸事,传言自破。
“这游方士出现的何其巧也。”我叹道。
司命笑说:“这富贵权势、穷途险境全在老夫簿上,李老头本该是晚年静好,出了这遭事,运道乱套了,我还得亲自把它板正啊。”
“原来,司命扮作方士如此娴熟,不知你除了看风水,能否看出沐乐的运道啊?”
“哪能啊,窥探天道本就是逆天而行。不过不用看也知道沐少主的运道定是极好的……咳咳,若是日后生了些奇异之事,坦然受之定能风波散尽,觅得桃源。”
司命所言倒真是游方士惯常说的那些话。正因为人生在世,不可能一帆风顺,所以游方士的遇挫之说只是凭空猜测却能屡屡应验。而为了迎合世人消灾避祸的心愿,游方士又提出灾祸不是不可解,只是需要一些条件,如此一来,世人对他们深信不疑,尽管他们只是动动嘴一说,却愿意把家财奉上……
其实,神仙又何尝不是这样?若不是无欲无求,便总会相信这些命理之说。
譬如此刻,我希望惠兰仙子与澜陵星君能够修得正果,正如司命所言,风波散尽,觅得桃源。
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君提示您,二更稍晚送到~
☆、风波散尽,觅得桃源(下)
我对司命说:“半生修缘,恰逢佳人,殊为不易。小子未下山时,还不太懂,如今却有点明白了。”
司命哼了一声:“你是没见过澜陵,顶着一张冰山脸,浑身上下散发着冷意,在天庭是出了名的独来独往,八成的仙娥都不敢靠近他,这次惠兰看上他,多好的一份机缘,他也没给抓住。”
“你是站哪边的?”我问道。先前司命提起惠兰仙子还诸多不满,说她喜欢上澜陵星君是坏了事。如今说起他们,又是直呼可惜。
司命讪笑道:“不是我偏心澜陵,只是相比媒妁之言,老夫自然要站真爱这边!”
“……”
“澜陵也忒不够意思啦,我还道他是真心的,结果到了今日还没见他来找可怜的小惠兰!算了,我这就先回去了。”
原来这些时日司命是在等澜陵星君。无果后,司命也就甩甩袖子回天庭了。
那时我突然想起,我也是在等着什么。
――――――――――――
浥城虽然名浥,但花木在这儿一点也不滋润。从南向北走,到了浥城就已经十分干燥了,由浥城再往北行,道路两旁的茶铺愈加密布。
三年来,凭着连司命都赞叹的脚力,我与小辰均走走停停,逛的城凡四十二座,最终在一座名为郧城的小邑歇脚。
这一日,我打理好小辰均的衣襟,又欲把因未加冠而只能披在身后的长发扎成两个小髻。
他抬手抓住我的手,露出一副不情愿的样子。我道:“总是待在房中看谱梦鉴多没意思,说好了今天要出门,所以,得扎成总角,和凡人孩童一样。”
“好吧。”他撇了撇嘴,松了手。
不久,我看着铜镜中模糊的双角,哈哈大笑。
出门的时候小辰均就像一个陶娃娃,乖巧地跟着我,寸步不离。
人多的闹市,虽然知道他不会走丢,但还是紧紧抓了他的手。感受到小手传来的温度,我不禁想,难怪凡人兄弟姐妹动辄三四个,多则上十个。有个比自己小且可爱的弟弟妹妹陪伴,生活是多么的惬意。
走在大街小巷,我感受到最近市集萧条了许多,人们也不像往昔挺直了脖子走路,而是微微低垂着头,面有忧色。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来到郊外的一处农田,果然看到“犀”在那里。犀是这附近的老农,先前我托他打柴火时顺便帮我留意一下谷中的竹林,约好今日再会。
凡间的农人大多朴实、憨厚,虽只有几面之交,犀却同意了。
看到我如约而至,犀一扫郁色邀我至家中做客。
他开门见山地说道:“公子,我前几日去瞧了竹林,长得正好呢。”
“谢谢您老费心去看,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