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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时时刻刻都想着把那些人抽筋剥皮。
他等不了。
他想极了早一步见到姚麒。
于曼莲放下茶盏，拿出放在桌上的钢笔在支票上写了一个地址，往刘临的方向递了递，这才看向刘临的眼睛，“你藏身的地方我会让十七布置好，武器和资料我会让小苏找人联络你，老二会给你路线找人配合你的，受伤后去这个地址找绍清，虽说是个业余的，治你应该够了。”
“不需……”
“那么——”于曼莲提高声线，打断他，“合作愉快，阿临。”
你想死，我不拦你，毕竟是小七调教出来的后果。
但是，想给我家小七报仇的，不止你一个。
你只有他。
但他却不止只有你一个。
至此，“姚家”与刘临断了联系，有联系的，只不过是姓于的合作伙伴罢了。
姚麒死后三个月，连环杀人案总算落下帷幕。
刘临大摇大摆的走进警察局自首。
但是参与了姚麒死亡的人，只要知情的，不管防御做的多严密，不管请了多少人，最后都依旧都没逃掉，一个都没有。
全部死完了。
“……为什么杀了他们？”法官坐在法庭高高的椅子上，说完一串长长的被害人姓名，最后严肃的发问。
原因是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但过程还是必须要的，本以为等来的肯定会是这个理由，可事实上，男人只是笑嘻嘻的回了三个字：
刘临说，“我高兴。”
我高兴杀他们，所以就杀咯。
跟姚麒无关，仅仅只是因为我想这么做。
“送点礼，让阿临在剩下的三个月里过好一点。”坐在观看席上的女人听完场上法官判的枪决后，轻声说了一句，平平淡淡的，好似在讨论今天晚上吃什么。
“是。”坐在旁边的黑衣保镖立刻低头应道。
坐在另一边的姚父握了握于曼莲的手。
于曼莲平静的看着刘临被带走，从始至终，她都只在扮演着一个观看者。
5。
三个月后，刘临被黑布蒙上了眼睛，被人按住肩膀跪在了地上。
耳边传来子弹上膛的声音，刘临愉悦的等待着属于他的那颗子弹。
他这三个月过得不算好。
姚家想要让他好过，那些被他杀掉的大家族的家人也就希望他难过。
所以终归到底，伙食不算差，却也遭了私刑。
只不过刘临并不在乎，他的精神状态已经差到一个人自言自语了。
“……喂，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执行的人是个资历比较老的警察，他再过几天就要退休了，所以这回难得多问了一下，问完之后他又摇摇头，他倒是忘了，这个男人是个疯子——怎么可能回答的了他。
“小七……”
跪在地上的刘临喉结上下动了动，颇有磁性的声音念出了两个字，也许是最近他已经不再进食，因此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沙哑的厉害。
意外听到回答，老警察愣了一下，而后立刻又反应过来，这个称呼他们局里的——应该说不少民众都知道，最近网上扒出了这场连环杀人案的因果，引发了不少人关注，网上已经是沸沸扬扬的了。
更何况，不管是姚麒，还是刘临杀掉的那些人，背景还不小。
“别生气。”
男人歪了歪脑袋，轻声说了两个字。
老警察摇摇头，想着，果然已经不正常了，如果那姚家三少没死，这个疯子肯定一辈子都不会出现在这里也说不定，而是好好的坐在办公室里当他的总裁。
“我杀了好多人——我没听你的，不仅杀了人，还留下了证据。”说这话的时候，那疯子尾音有点上扬，语气中说不出的愉悦，但老警察却听出了疯子语气中一丝伤心的感觉。
“但是他们该死，你会生我的气吗？”
“……”已经混乱到自言自语了吗？老警察打开了枪的保险。
枪口抵住了男人的太阳穴。
“小七，我爱你。”
手指扣动扣板，男人愉悦的尾音消失在枪响声中。
看着倒在地上的男人，老警察只觉得他悲哀而又可怜。
谁也不知道，还有一个东西，陪着男人上路。
“小七……”即使被蒙住了眼睛，他也知道，那个人在他背后，用那种溺死人的眼神注视着他，然后温柔的抱着他，即使已经听不到那人的心跳声，他也知道，那个人在他身边。
［恩？］
“别生气。”
［我为什么要生气？］
“我杀了好多人——我没听你的，不仅杀了人，还留下了证据。”
［我知道。］
“但是他们该死，你会生我的气吗？”
［刚才我就说了，我为什么要生气？］
“小七。”
［我在。］
“我爱你。”
［那就，一直缠着我吧，永远。］
男人扬起嘴角，无声的说了一个“好”。
“砰——”
那本《天使与怪物》的书被于曼莲翻开，停留在了结尾处：天使和怪物永远快乐的生活在一起了。
“尸体捞出来了吗？”
女人合上书，轻声问道。
“捞出来了。”
“火化后放进小七的墓里吧。”女人将书递给站在旁边姚悦，起身，“阿临给的那个骨灰扔了吧。”
“是的，夫人。”男人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为什么要扔掉三少爷的骨灰？”却要把一个外人的骨灰放进三少爷的墓里。
“一只不知道什么畜牲的骨灰，难不成还要放进我家小七的长眠地？”于曼莲提高了声线，哼了一声。
小伎俩罢了，骗骗别人也就算了，难不成还想骗她？
男人垂下头，不再开口。
“去吧。”于曼莲挥挥手。
“是的，夫人。”
第45章 番外四 如果阿临死亡的话（1，另类糖）
刘临死了。
为了保护姚麒，死在那场鸿门宴上。
姚麒回了姚家后，带回了太多的资料和人脉，也帮着自家大哥弄垮了不少公司，商场如战场，不可能大家永远都是朋友。
好几次对家都以为自己胜了，却在最后一刻被姚麒一举翻盘——他早就设下了陷阱，你却以为那是胜利的果实，然后傻乎乎的跳下去。
姚麒很碍事。
因为只要有他在，你就永远不会知道等待你的是真正的胜利，还是一场陷阱。
所以，有人想要他死这很正常。
没人敢轻易动他，但世界上总是不缺亡命之徒的。
姚麒只是没想到，姚家的长辈会与外人里应外合，设了个计——家族的人帮着外人整自家，这简直可笑至极。
几乎是在刘临喊出“趴下”的下一秒，姚麒的保镖就已经全部被子弹穿过了脑袋，要不是刘临对危险总是特别敏锐，在那一瞬间扑倒了姚麒，那么毫无疑问，他也已经结束了生命。
姚麒没事，刘临却被打中了后腰。
然而这也不过一场开场凉菜。
接下来就变成了你追我逃的逃命游戏。
刘临好不容易带着他逃出了别墅，代价是被人射中了腿，姚麒想带着刘临一起跑，刘临却把他敲晕了藏在了小山坡的灌木丛里，用自己去引开了那些快要找到他们的人。
自韩珏那回后再一次，姚麒被他丢在了背后。
虽说这次姚麒的确是个拖累。
姚麒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在他缓过神的下一刻就快速撩开被子坐了起来——最后却在脚心踩到地板的那一刻停住了。
他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嘶哑着开口，“阿临呢？”
他努力使自己显得平静。
他努力保持着自己从容的一面。
他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要那么像一个疯子。
他看了一眼病房里人，十七站在一边想要扶他，于曼莲坐在椅子上虚撑着脸颊看着手里的书，姚悦站在于曼莲的旁边，一脸担忧的看着他，咬着下唇。
姚麒不自觉的摩擦了一下戴在自己左手无名指上的银色戒指。
那上面还刻着刘临的名字。
“想吃点什么吗？”终于，于曼莲抬眼看向他，却忽略了姚麒的问题。
“阿临……怎么样了？”他的声音有些发颤，面上却已经平静下来了，姚麒看起来就像是在问今天晚上吃什么，除了比平时要显得苍白的脸，他看起来就与往常无异。
“你累了，需要休息。”于曼莲起身，高跟鞋踏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她精致的面容看起来有些黯淡，她微微皱着眉头，看起来有些憔悴。
“妈——”
姚麒喊住她，他的声音已经带上了浓重的鼻音，他的手不自觉的颤抖着，瞪大着眼睛看着女人的背影，眼泪最终还是溢出了眼眶，顺着脸庞滑落，滴在床上，晕开一片痕迹。
于曼莲叹了口气。
她表现的已经太清楚了。
她所做的一切都在告诉姚麒，刘临已经死了。
她知道姚麒看懂了。
“好好休息。”所以，于曼莲只是轻声的叮嘱了一句。
姚麒一向挺直的背脊颤了颤，最终还是弯了起来，他低下了头。
“哥哥……”
姚悦站在门边小声的叫他，她看了看已经踏出门口的女人，又看了看坐在病床上的姚麒，最终还是咬了咬嘴唇，走向姚麒。
明明她们只隔了五步之远，却硬生生被姚悦走了一分钟都还隔了一步，姚悦往前挪了一小步，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好像姚麒是什么要吃人的大妖怪。
好半响，姚悦终于给自己打足了气，她伸出手抱住了姚麒的脖子，让男人的头靠到了自己怀里。
“疯……刘临哥放在停尸间……”姚悦抚摸着姚麒的头发，闭上了眼睛，脑海中浮现出了刘临伤痕累累的尸体，抿了抿嘴，“你要……最后去看看他吗？”
最后看那个疯子一眼。
姚麒就安安静静的任由少女抱着，他不停的摩擦着戴在自己手里的戒指，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
一分钟、两分钟、十分钟……
姚悦不知道自己维持了这个姿势多久，她的身体早已麻了，好久好久，她终于听到了男人的声音。
“好了。”
他的语调一直很温柔，像是春日里抚过的清风。
他的声线一直带着笑意，让人听着觉得心里暖洋洋的。
他总是勾着嘴角，好似遇到了高兴的事。
一切如常。
什么都没变。
好似刚才哭着弯下了腰的姚麒只不过是一个错觉。
刘临的尸体已经被专门的画尸人打理好了，看起来安详而又平静，为了让姚麒来看的时候好受一点，于曼莲还早就叫人给他换了一身衣服——只不过是丧衣罢了。
姚悦本想劝劝姚麒，但男人嘴角含笑的平静模样却让她实在不知道怎么安慰。
她的哥哥很伤心。
但是她的哥哥却在笑。
“哥哥……”姚悦轻声的喊他，她想说，别笑了，哥哥你难受就别笑了，现在没人，别人看不见的。
十七站在停尸间外眼观鼻、鼻观心。
“死了就死了吧。”姚麒应了一声，笑眯眯的揉了揉少女的脑袋。
【“没事，跑了就跑了吧。”】
当初刘临擅自离开，姚麒也是这般姿态，好似刘临真的就只是一只毫无价值的物件，但事实上，哥哥甚至为他放弃了轻松的日常。
姚悦抓住男人的手，放到胸前，她吸了吸鼻子，眼圈有些泛红。
“不过是只傻狗。”
“死了就死了吧。”
“多得是可以代替他的�